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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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先虎愣了一下,似乎沒明白尚天浩的意思。尚天浩刷的一聲,把木杖對準他的腦袋:“想要活命還是想要衣服?”
肖先虎終於明白尚天浩並非跟他開玩笑,訕笑道:“不……不,我脫,我脫!”脫下錦袍華緞,孤零零的一身白色內衣,滿是驚懼小心的把衣服捧到尚天浩前。
尚天浩哼了一聲,抄過衣服,飛起一腳,將肖先虎踢飛出去。肖先虎落在草叢中,痛的筋骨欲斷,卻嚇的全身發抖,不敢發出任何一絲慘叫。
尚天浩不再理會他們,拿著衣服縱身離去。走遠之後,褪下野人裝,換上華貴的錦袍來到曾經與映菡避難休養的林間洞穴處。已經蒙上灰塵的鍋碗瓢盆仍舊安在,冥冥中,似乎還有甜甜細細的幽香,撩動的尚天浩思念而擔憂。
他在洞穴中詳細翻了翻,並未找出什麽特殊的標記信號,心下失望,尋思:“獵人堡既發出了紅色追緝令,那麽對映菡的行蹤勢必有些了解,為今之計,隻有從獵人堡處下手。”
當即將以前用過的用具逐一掩埋,用樹枝藤蔓將洞穴掩藏好,沿著白石林外圍向著最近的火鳳城奔去。
走了約七八裏路左右,尚天浩忽然心中一動,身形一竄,已站在一棵樹的枝椏上。遙遙的隻見一位少年站在一塊凸起的高石迎風而立。
少年濃眉大眼,身形厚實,身著青衣布衫,一臉樸實敦厚模樣。年齡比尚天浩小上兩歲左右,顯是普通的農家子弟。
尚天浩背倚在樹枝上,雙手抱胸,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少年。
少年正閉著眼睛,麵朝五輪,雙手不時翻上下按,作吸納之狀,似乎在修煉。隨著他雙手以某種奇異的規律晃動,一滴滴細小水珠在他四周凝結,漸漸形成一團朦朧的白霧。
白霧繚繞,將少年的身形襯托的有些飄渺起來。
少年深吸一口氣,白霧化作一縷青煙,被他吸入肚腹之中。他雙手下按,又緩緩吐氣,修煉結束。
他睜開眼,輕輕歎了口氣。似乎在想著什麽心事,呆呆的站著出神,神情甚是黯然蕭索。忽然,一陣異動從不遠處傳來,他轉頭看去,隻見一隻雪白色大耳獸縱身躍過。
這隻大耳獸顯然已經屬於精獸範疇,比普通野獸高上一等,卻低於異獸。
少年登時眼睛一亮,縱身如雄鷹般直接撲過去。他手一抬,空氣中一陣濕潤的水汽泛動,一滴指甲大小的水珠瞬間凝聚而成。
少年身形在半空之中,將落之際,食指一彈,那水珠立時如離弦之箭,破空激射而去。
噗的一聲,水珠穿透了大耳獸的肚子,大耳獸竟未死,身形抽搐了一下,快速向林子裏竄去。
少年臉上顯出懊惱之色,飛躍跟上,想再彈一個水珠,但那大耳獸矯健的左拐右繞,一時間竟無法瞄準。
眼看大耳獸深入林子,少年臉上顯出猶豫之色。正在這時,忽然從旁邊竄出一道黑影,大耳獸似乎吃了一驚,急忙轉身回避,靈活異常。它速度快,那黑影卻速度更快,一轉之間,已被咬住了。
隻見那黑影是一條足有一米來高的縞鬣狗,全身斑黃點綴,一雙眼睛綠油油的,凶猛詭異。它的嘴上下一咬合,一陣骨骼哢嚓聲響起,大耳獸竟自被咬的筋骨全斷,鮮血長流。
大耳獸體型玲瓏,骨骼卻堪比金剛石。縞鬣狗竟將硬生生將之咬斷,這份咬力實令人不寒而栗。
那少年麵色一變,浮空的身體霎時間如加重了數倍,竟呈直線墜落下來,蓄勢甚猛,踏地卻不輕不重。不遠處的尚天浩暗暗點頭:“千斤墜的功夫,他倒是練的很紮實!”
林子中,迎麵走來一群人。為首的一位錦袍少年臉現喜色,叫道:“好樣兒的阿黃!”
縞鬣狗上竄下跳的來到那少年跟前,將大耳獸送上。縞鬣狗伸出舌頭,討好的舔著錦袍少年的手。錦袍少年摸了摸縞鬣狗的頭,拎著大耳獸轉身就走,竟不朝那樸素少年看上一眼。
那位樸素少年忍不住踏上一步,嗡聲道:“沫哲,這隻大耳獸是我射死的。”
錦袍少年回過頭,似乎這時候才發現他,笑道:“原來是古大少爺,你說這隻大耳獸是你射死的?”
樸素少年點頭道:“正是,我打算抓了它回去給媽媽煮大補粥,你不能拿走。”
沫哲突然眉毛一豎,雙眼一瞪:“誰能證明這是你射死的?阿黃剛剛咬上的時候,大耳獸還活蹦亂跳的。你仗著村長兒子的身份,故意來欺負我,是不是?”
古贏脹紅了臉:“我沒有,大耳獸本就是我先射中的。”向著大耳獸小腹上的傷口一指。
沫哲喝道:“還敢胡說八道,我叫阿黃吃了你!”為了配合主人的威勢,那隻縞鬣狗矮身下伏,張開血盆大口,汪汪吼叫,凶猛驚人。
古贏與縞鬣狗那碧油油的眼睛一對,不禁全身汗毛都倒豎起來,心裏害怕,顫聲道:“我沒胡說,就是我先打到的。”
沫哲大怒:“你敢頂撞於我,阿黃,上去把這小子咬死了。”
火鳳城位處萬潮帝國東南端,與白石城相隔三分之一的白石林,是裕興郡三大名城之一。從高空俯瞰下去,整個火鳳城如同一隻展翅而飛的鳳凰,因而得名。此城的居民們以之為靈神厚賜的吉祥,一直將鳳凰視作本城的象征神獸。
在白石林中直奔了近七天,尚天浩才隱約的看到那座匍匐在崇山峻嶺中的火鳳巨獸輪廓。遠遠的,能看到一麵迎風而展的旌幡,旌幡以金絲繡繪的鳳凰圖騰,獵獵鼓動,鳳凰如同涅槃重生,火焰滔天中引頸矜鳴,憑風欲去。
尚天浩站在一棵榕樹上,目光穿過枝椏,望著熙攘吵雜,流人絡繹如織的北城門。心中尋思:“我眉宇間的五輪金楓印太過顯眼,隻要公然出現,勢必會被人輕賤嘲弄,視作毒蟲猛獸般的不祥之物,甚至連城門都不讓我進。我雖不在乎世俗之人如何想,但此番來是為了打聽映菡的下落,引得諸多不必要的麻煩也是不妙,還是喬裝一下吧!”
打定主意,他隨手折了些樹枝藤蔓草葉,搓編一頂頭環,前簾由青葉排撒成,恰好擋住眉心間的五道金輪。他來到一條清澈的小溪邊,對著清晰看了看,滿意點頭。樹葉遮的畢竟不全,倘若有人仔細觀察,還是能瞥出一絲金光來。但就算瞥到了,也沒人會朝廢脈人的方向去想。世間廢脈人的數量並不多,再加上一年內的死亡率幾乎達到百分之九十九,根本沒人會去思考廢脈人。
白石城與火鳳城之間相隔甚遠,足有千裏之遙,以精獸坐騎,走官道來往至少需七天以上。因而尚天浩從小到大,隻隨著父母來過一次。但那時候來,人雖然多,卻並不如這次這麽誇張。
尚天浩大搖大擺的走進城門,他身著華貴錦緞,頭上卻不倫不類的帶著個草環。人們早已習慣了各種奇裝異服,也不以為意,有的隻是從他身上瞥了一眼,便沒有更多的在意。
尚天浩心想:“火鳳城有獵人堡專設的工會辦事處,從那裏入手,應該有些門道。”他看了看天時,已傍晚時分,決定先去客店投宿。隻是眼下身無分文,須得想法子弄點銀錢來。
他略一沉吟,走向一家氣派豪華的藏晶閣。一名花枝招展的小姐迎了上來:“請問先生想要買什麽?”
尚天浩搖頭道:“讓你們的負責人過來說話!我想跟他談一筆生意。”
這位小姐見尚天浩穿著不俗,雖顯不倫不類,亦不敢怠慢,嫣然道:“請您稍等!”轉身向著大堂內廳走去。
沒過多久,內堂走出一位神態溫和,略微駝背的老人。老人頭發黑白參半,麵色紅潤,眼睛開合之間,精光燦然,顯得精神抖擻。服務小姐對著尚天浩介紹道:“先生,這就是我們聚寶閣的總負責人,南宮無。”
尚天浩感到一股無形的威壓從他身上不溫不火的散發出來,自己竟微微窒息,心中一凜,此人是個秘境高手。當即拱手道:“在下楊……龍,久仰南宮先生大名,可否進一步說話?”他覺得自己家族被滅,直說尚天浩會被人輕易查出底細,索性就改了名字。
南宮無眼睛微眯起,笑嗬嗬地說:“當然可以,楊先生請!”
南宮無引著尚天浩走入側室,裏麵桌椅整齊幹淨,應該是專門的會客場所。兩人略作客套,尚天浩就直入話題,從懷中拿出一顆灰光朦朧的內丹:“南宮老先生,這是在下無意中得到的一枚內丹,請您鑒定一下。”
南宮無見這內丹氣息氤氳澎湃,精煉純淨,吃了一驚,連忙雙手捧過。眼中精光連閃,鵝黃色的光芒自他手上浮動輕顫,微微失聲道:“千年地鼠,這是千年地鼠的內丹?”
尚天浩微微一笑:“不錯。”心中暗歎,剛才那閃動的鵝黃色光芒是雲手無異了,無名老人精通煉丹之道,隨著他的仙去,雲手也消散在時間流逝中,尚天浩自然也就沒有了。
這隻千年地鼠生前在壬級之境,是他目前所有的內丹中,最低品級的了。否則,他也舍不得把一顆壬級內丹拿出來賣。
南宮無嘴唇有些顫抖:“你……你打算賣給我們?”這話一出,頓覺有些失態。他若不是拿來賣,又怎會給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沉吟了一會兒,手上鵝黃色霧氣律動,字斟句酌道:“八百萬!”
尚天浩聽了這麽多錢,嚇了一大跳。他知道壬級內丹珍貴,沒想到南宮無一出口就是八百萬。他遲疑了一下,道:“九百五十萬吧!”
南宮無想了想,笑道:“成交!”他暗暗打量了下尚天浩,心下驚奇。這個人年齡不大,從哪兒得來了這種級別的內丹?壬級異獸的智慧已完全成型,打不過會想辦法逃走,實在逃不掉也會選擇自爆內丹,意圖同歸於盡。因而若非實力相差極大,不可能成功得到壬級內丹的。
很快,南宮無就拿來一張金色的水晶卡片,尚天浩認得這是九天大陸各地都可使用的金卡。一張金卡裏的財富,最低都要達到一百萬。南宮無又拿出一塊不知什麽材料製作,觸手輕硬,上麵龍飛鳳舞的書著南宮兩個字的牌令,笑眯眯地道:“這是我們南宮家的外部令牌,專門發放給與南宮家有秘密往來的尊貴客人。楊先生今後若有類似的內丹想出手,盡可憑此令牌與我們聯係。南宮家一向以信譽為先,絕不透露有關楊先生的任何信息,亦承諾不對楊先生進行任何調查。”
尚天浩微微一笑,將令牌接過,道:“一回生二回熟,今後如有什麽想出手的東西,與南宮家聯係正合我意。告辭!”南宮家是萬潮帝國八大世家之一,其實力究竟有多強,恐怕即便是當今聖上水仞大帝也難以完全洞悉。與這樣的大家族秘密往來,尚天浩覺得隻要自己不出手先天級以上的內丹,不必擔心對方動歪主意。
走出聚寶閣,尚天浩走入一家裁縫店,花了一百墨幣買了一件鬥篷,將整個腦袋都遮起來。但是如果有人注意自己的臉,勢必還能看到五輪金楓印,便去雜貨店買了一幅金色麒麟麵具。這副麒麟麵具隻掩蓋了鼻子臉頰,嘴巴露了出來方便吃飯。如此一來,他便大搖大擺的走在大街上,亦無人注意。
尚天浩走進一家客店欲去投宿,店主卻說:“多承惠顧,感謝!六日後是山崎子大爺的大喜日子,賓客往來甚多,本店已住滿賀客,請到別家看看吧。”一連找了幾家,亦複如是。
尚天浩無奈下在街上閑逛,這時天邊滾起漫天金雲,金光燦爛,直將整個天地渲染的輝煌豪奢。一根細若發絲的金針從天落下,插入尚天浩的頭中,尚天浩頓覺一股細微的金氣透體而入,在經脈中運轉一番,逐漸減弱消失,竟被他的經脈吸收了。一股溫暖的能量從丹田處衝出來,圓融自如中,竟增加了一分。一分雖少,增加卻是實實在在。
尚天浩大喜,心想,我修煉了天地五行決,承受了莫大苦厄才凝練了五行之體。沒想到五行之體竟有這種神奇功用,豈不是老天都在幫我?
針雨漸下漸大,隨後鋪天蓋地,尚天浩隻覺每一道金針打在身上,自己的能量便增長一分,暢快舒心已極。自修煉開始,還頭一次有這種看著自己修為增長的快感。
他見四周路人慌忙的抱頭躲避針雨,心想:“倘若我站在這裏修煉,勢必惹人注意,還是找個沒人的地方吧。”在街上四下亂找,終於在城南牆角處找到一座頹敗廢棄的莊園。這座莊園已年久失修,殘垣斷壁,遭蟻蛀蟲齧,風侵雨蝕而顯得破舊不堪。
他盤坐在莊園屋頂,潛運天地五行決。漫天的金針倒灌而下,衝入他的身體化作汩汩金係能量。五行之力相克製生,金氣一勝,其他四氣必茂。丹田處陣法的五團霧氣翻滾湧動,愈發的明亮,尚天浩的修為在以可觀可感的速度增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