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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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時間,甬道內靜的出奇,雙方都睜大眼睛,目光警惕如電的盯著對方。
    尚天浩剛才那一步踏出,讓甄衝子和棒如意心中吃驚震駭。尚天浩的修為本來就與甄衝子相差一大節,正麵交手,甄衝子自信在三招之內將他拿下。如今出手偷襲,又與棒如意聯手,竟讓他如此輕描淡寫的避過,難道這小子在這幾天之中有什麽奇特的際遇?
    一時間,兩人竟不敢貿然攻過去。
    尚天浩心中亦充滿無數疑團,這兩人怎會狼狽不堪的待在這裏?難道是他們的上司,命他們在這裏堵截自己?
    甄衝子沉聲道:“小子,現下非常時期,對方高手如雲,咱們的恩怨待以後了結,暫且化敵為友如何?當務之急,還是先逃出去為妙。”他知與尚天浩動起手來,隻怕非幾招之內能定勝負,到時若是引了人來,對大家都大為不利。
    尚天浩心中正愁如何繞過兩人,依靠五行感知,他可以巧妙的避開兩人的攻擊。但兩人若全力而來,以他實力還難以抵擋。一聽甄衝子的話,心中大喜,道:“如此甚好!隻是我有許多不明之處,還要請教二位!”
    棒如意無心多說廢話,道:“咱們先約法三章,在逃出之前,誰若暗中偷襲對方,便是祖宗無德,母親死後,在黃泉之下淪為鬼妓,父親死後,在黃泉之下淪為鬼奴,永世不得超生!”
    尚天浩心中一凜,他生平最敬愛父母,直達敬若神明的地步。當家庭發生慘變之後,對父母的敬愛更是達到了似虛似幻的本能地步。隻要這誓言一起,那寧願被他們殺了,也絕不能偷襲他們了。
    甄衝子道:“好,我同意,咱們男兒在世逍遙,都拜父母所賜,誰敢違逆?小子,你答不答應?”
    尚天浩遲疑了一下,終於點頭道:“好!”
    棒如意兩人大喜,心中又是一鬆。尚天浩這一答應,則代表他們多了一個強援,逃出去的希望更大了。
    甄衝子低聲道:“我剛才已去探過,外麵把手的人有四個,實力最高不過戊級。”他瞥了一眼尚天浩道:“小兄弟負責一個,老棒負責,剩下兩個由我負責,如何?”
    尚天浩和棒如意都點頭無異,當下分了左右,三人委身鼠行,摸到甬道石門之前。尚天浩展開五行感知,立時通過石門,將外麵四人看的清清楚楚。
    外麵果然有四個人,實力都是清一色的戊級。
    三人互相一點頭,棒如意大搖大擺的打開石門。四個護衛吃了一驚,立時往後看去,當看清棒如意時,臉上紛紛變色,剛待大喝,三道人影恍惚閃動,四個人已無聲無息的倒在地上。
    尚天浩修為雖隻有丁級中期,但戰鬥實力卻比之棒如意也不遑多讓。戊級在這三人手中,實在舉手投足之間。
    地牢的入口在假山裏,三人如今站在假山門口,火日當頭烈照,讓數日未見天日的三人眼睛一陣刺痛,閉了起來。尚天浩眼睛雖閉,感知卻未受影響,當即引著兩人躲在假山之後,等著眼睛適應。
    沒過多久,三人已恢複了視力,甄衝子晃了一眼尚天浩,低聲道:“這裏是山府的聽香院,撥給了那丫頭住了。這裏的守衛都非同小可,咱們一定要小心謹慎。”
    他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一隊巡邏隊走了過來。巡邏隊共有五個人,三個戊級中期,兩個戊級後期,還有一個秘境。
    尚天浩暗自驚異,心想:“這山崎子果真有這麽大的勢力,一個巡邏隊,竟然都有秘境級強者。”以前,他們楊家的巡邏隊,最多是有一個丁級便算不錯了。如今相較起來,當真一個天一個地。
    其實,一個山崎子,哪裏有如此陣勢?為了討好紫芸,神龍幫可謂精銳盡出了。
    三人屏住呼吸,心頭撲通撲通的亂跳,待巡邏隊走過,順著假山向著外麵潛行。
    三人正當繞過假山時,突地一陣喝罵聲傳來:“有人越獄啦!”隨後原本安詳寧靜的聽香院,霎時間如同一汪墜入石頭的平靜湖水,漣漪四溢,吵鬧喧嘩起來。
    一隊隊巡邏兵開始在統領的大喝聲下,開始對院子進行地毯式搜索。
    尚天浩,甄衝子三人大吃一驚,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向著外麵激竄而去。沒奔多久,前麵就迎麵而來一個十人小隊的巡邏兵,其中光是秘境強者,就有兩位之多。
    三人連忙頓步,向著東方逃去。沒逃出多久,又有一對巡邏兵而來,與此同時,其餘幾個方向都有巡邏兵過來。
    饒是甄衝子是個老江湖,此刻也臉色蒼白,暗叫糟糕,沒了主意。三人不及細想,幾乎同一時間,向著坐落在旁邊的一間普通殘舊的柴屋中竄去。
    這座儲藏室倘若在外麵,那也算得上是一座氣派不俗的屋宅,但在整個聽香院中,就顯得有些破舊次等,隻能用作柴草儲藏室了。
    三人躲在板門後,聽見外麵一隊隊的巡邏兵吆喝著走過,緊張的冷汗直冒,一顆心噗通噗通的幾欲要跳出口來。
    三人都知道這間屋子不是久留之地,巡邏兵過不了多久勢必會過來搜查。但是眼下外麵各地全是巡邏兵,要怎麽逃出去?
    棒如意想起那晚在山洞中,他試圖非禮紫芸,紫芸那飽含憤恨話:“隻要教紫芸逃了出去,他日必叫你這淫賊生死兩難!”
    他心裏打了一個寒顫,知道紫芸身為郡主,聲令之下,高手前仆後繼,隨便來一個也可叫自己生死兩難,絕沒放過自己的理由。心中又是悔恨,又是憤怒,暗罵:“老子采了這麽多年的花,從未失手,連日來卻倒黴不斷。一定是那天在林子裏染上了廢脈人屍體的詛咒邪氣,壞了運程。”
    柴屋裏堆滿了柴草麻繩等物,一股黴草味撲鼻而來,引人微微窒息。三人看到右側有一道藍布帷幔,簾子之後,似乎還有一間。
    三人此刻隻願找到一個可以暫時躲身之處,離外麵越遠,心裏越踏實,當即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當看清簾子之後的情景時,登時驚呆了。入眼的盡是五光十色,琉璃光輝,耀的他們幾乎睜不開眼。這哪裏還是一間柴屋,簡直是一座富麗堂皇的靈器儲藏室。
    三人一時間都陷入癡呆之狀,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棒如意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目光迷離,喃喃道:“我……我不會在做夢吧?”
    甄衝子突然大叫一聲,衝了出去,抓起金架上的一把霞光豔豔的寶劍。這劍似乎極沉,他微一用力下竟未拿的起來。他咦了一聲,猛地運力,將寶劍拿了起來。
    這隻寶劍光華之炫麗,猶在尚天浩曾見過的青蓮劍之上。上麵流光溢彩,讓人一見之下,便心旌神搖,難以自持。
    “不是做夢,不是做夢!哈哈哈!”棒如意也撲了出去,滿臉激動癡狂的四下亂摸亂抓。一時將一把七彩鞭塞入懷中,一時又拿起一把金刀別在後麵。他雙目冒著綠光,充滿著狂熱欲望,頃刻間將全身能掛能勾的地方全部用盡。似是穿了件厚密的靈器神甲,光彩熠熠,神威赫然。
    “原來如此,以柴屋做掩藏,門口又無一個守衛,誰也不會想到珍貴的靈器竟會藏在柴屋的後麵,這也防止有人來盜了。”尚天浩暗暗讚歎,隻是心裏隱隱又覺得不妥。
    世間通靈之器,分元器,靈器,先天至寶。元器分五品,靈器分五品。
    尚天浩伸手從架子上拿起一把湛藍色的九節鞭,觸手隻覺這鞭子極沉,至少有五百多公斤。他心下詫異,卻也沒多想。瞧這些靈器的品級,至少都在三品靈器等級之上,就算不是先天至寶也相差不遠。如此奇異的靈器,沉一點也未為不可。
    他又伸手拿起一把鐵錘,微一用力下,不禁咦了一聲,再次加力,方才將錘子拿起來,心下更驚:“這隻錘子少說也有七百公斤了。”
    他將錘子放下,又拿起一根如身高的木杖。這木杖看起來七彩不凡,卻也不輕,足有三百多公斤。他放在手裏掂了掂,眉頭皺了起來,這裏的靈器怎會把把都如此沉重?如此沉重的木杖,五行杖法的威力難以施展,反倒不美。
    他隨後又找了幾把,竟每一把都沉重異常,有一把長矛,竟能達到一千公斤的地步。
    他轉頭看向棒如意兩人,隻見兩人如癡如狂的沉浸在寶物的誘惑之中,將全身掛滿,塞滿了靈器,棒如意甚至連嘴巴裏都叼了一根鏈子錘。瞧兩人每邁出一步都十分艱難沉重的樣子,估計他這一身重量,能達上萬公斤了。
    尚天浩暗自搖頭:“待會兒如有戰鬥,他們這個樣子如何對敵?隻怕連手腳都施展不開了!”他目光四下打量。這座儲藏室並不大,約有八百平米,全部都擺放著珍貴的靈器,少說也有一千件。
    他自小就有一股豪爽慷慨之氣,視錢財如糞土,對身外之物不如何上心。如今看到了這麽多神奇的靈器,他除了讚歎之外,竟並無什麽特別的欲望。
    這並非說他對寶物沒有貪念,而是他經過無名異境中,青蓮劍的兩次教訓之後,知道真正的寶物唯有德有緣者方能居之,否則便算讓你得到了,寶物也不會認可你。
    這裏的寶物件件不凡,可惜太沉,沒一件是他合適的。在這非常時刻,用這種兵刃,不如空手來到厲害。
    正自搖頭可惜之際,忽的瞥見角落處有一根木杖。這根木杖平凡至極,沒有像其他寶物那樣散發著豪華的輝光,更沒有像其他靈器那樣向人們展示出不凡的異象。它的色澤極其普通,泥灰色,在四周七彩琉璃色的襯托下,像雞立鶴群,看不出任何奇特之處。
    棒如意和甄衝子的眼睛已有數次在這根木杖上晃過,但他們的目光完全被華麗彩色占滿,這樣的木杖已不入他們的法眼了。
    其實他們是對的,因為它本就是一根普通的木杖,沒有輝光,沒有異象。安靜的躺在那裏,像是被世人遺忘了。這根木杖,正是陪伴了尚天浩整整三年的木杖。
    這根木杖是他在無名異境之中,從一棵樹質堅硬,柔韌性極佳的槐靈樹上取下來的。不是什麽珍品,但當今之世,除了無名異境,隻怕再也找不出同樣的木杖了。
    它平凡,卻是獨一無二。
    尚天浩心裏一震,連忙走過去拿起木杖。入手輕巧,意到隨指,猛地一股熟悉而親切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驚喜莫名,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地方再次遇到自己的武器。他是個戀舊的人,這根木杖陪了他三年,他早已對它生出了難言莫名的感情。
    輕輕揮了幾下,隻覺全身精力彌漫,說不出的痛快舒心。什麽靈器,先天至寶,那些寶物本就不是他一個卑賤的廢脈人所用,尚天浩亦不想去用。否則在無名異境中,他就想方設法去收服青蓮劍了。
    尚天浩拿到了趁手的武器,自信登增,心情大好,他伏於門後細細傾聽外麵動靜。巡邏兵似乎走遠了,聲音隱隱約約,已聽不清楚,他心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他轉頭道:“兩位,選一把趁手兵刃即可,切莫貪多。眼下咱們逃得性命再說!”
    棒如意和甄衝子一凜,如大夢初醒,回頭瞥了眼尚天浩,見他後背上插了一根普通的木杖,兩手空空,竟一把靈器都沒選,不禁暗自驚詫。他們實在不信,一個人見到了這麽多靈器竟能不動心,或是他有其他圖謀?
    兩人踏出一步,身上咣啷亂響,轟的一聲在地上踏出一個腳印。這裏既能承受如此巨重的靈器,地板自然也十分堅硬,想不到這一踩之下,竟被兩人踩出了深深的腳印,可見兩人身上的負重是多麽駭人了。
    兩人都明白這樣下去別說逃走,便是走路也成問題。但看全身上下那些漂亮不俗的靈器,竟一件也舍不得放下,一時間遲疑不決。
    尚天浩皺眉道:“兩位,你們再不聽勸,小弟可要先行一步了。”
    棒如意忽的靈機一動,問道:“兄弟,你為何不找些靈器帶走?須知此次之後,咱們縱是走了天大運氣,也未必能再遇到了。”
    尚天浩淡淡道:“這些靈器重量不輕,帶在身上影響行動。如今咱們四麵受敵,命都難保,還要靈器做什麽用?”
    棒如意讚道:“好,兄弟淡泊名利,老棒佩服。咱們之間以前有些恩怨,如今共度生死,那點恩怨也不必計較了。兄弟你便幫我拿幾件如何?待逃出之後,我與甄兄自有厚報!”
    尚天浩搖頭道:“抱歉,我若能幫你拿幾件,為何不自己拿幾件?兩位利欲熏心,非大丈夫也,告辭!”轉身便向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