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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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氣,致命的毒氣,陡峭的山路上,吳世顏昏死在地,葉知秋精疲力盡,冷恒冷汗琳琳,怪人終於死在他們的手中,然而兩人還來不及高興,一個頭顱滾落下了山崖,然而那沒有頭顱的怪人此刻下半身還在土中,卻在劇烈的抖動,咽喉的斷口處突突的冒出比霧還濃的黑氣,山澗的濃霧似乎也被染成了黑色。空中的歸鳥也紛紛墜落下了山澗,葉知秋恐懼,冷恒見對方的屍體居然在抖動,抽出長槍準備將他的屍體從土中挑出,扔下山崖,可是葉知秋卻大喊道:“不可,你們快帶著吳世顏走,我來。”說完沒有等冷恒回話,他居然勉強使出內勁一個絕影步踏出將怪人的屍體從土中扯出。冷恒嘶聲道:“大哥,住手,此時他身體的毒物已經蘇醒,你會隕落的。”說完就要上前去抓葉知秋,他著急。當然會著急,看著自己一生的知己去送死又會有誰不著急呢,朋友有時候比家人還重要,特別是那種最特別的朋友。
    “站住,此刻我已有毒,你碰我一下就會死,快帶著弟妹和涵涵他們走,替我照顧他們。”遠處的孫莎莎和孟涵涵此刻已經有些意識模糊,冷淩風和葉紫嫣已經昏迷,可見這毒有多麽嚇人。葉知秋的身體已經開始和怪人一般冒出黑氣,可是他的眼中卻隻有堅毅,一種視死如歸的堅毅。
    “再不走,我就不認你這個兄弟。”說完這句話,冷恒眼角含淚準備轉身就走,可是意外的事發生了,因為從身後的巨石上一個女人跌落下來,冷恒下意識的接住了這個女人,他震驚了,因為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趕來的玉嬌兒,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她已經奄奄一息,隻是還勉強支撐著,她的手臂上正在留著血,一個如月牙的傷口已經開始變黑。葉知秋大喊一聲,抱起怪人的屍體,可以看出他的嘴唇已經烏黑,走路已經有些不穩。冷恒的心此刻碎了,又豈止他的心碎,孟涵涵的心也碎了,他已經失去意識,努力的閉眼,終於還是沒有堅持住,閉上眼的那一刻。她看見自己的男人抱著怪人跳落山崖,被山澗的濃霧吞沒。冷恒哭了,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哭,哭的很大聲,哭聲傳出很遠很遠,在山澗中回響,隻是葉知秋再也聽不到了。男人有淚不輕彈,可是情到深處,他又怎能不哭,他也是人,他也有情。
    夕陽已殘,灰蒙蒙的天邊沒有一顆亮星,一切都那麽安靜,幾隻歸巢的禿鷹飛過,發出刺耳的叫聲。冷恒此刻仿佛老去了十歲,他很憔悴,他不知道為什麽心中空落落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麽不上前阻止,他更不知道為什麽跌落山澗的不是他。或許這一切隻有葉知秋和他能了解,彼此為對方付出一切的那種決心,這就是朋友,兄弟。葉知秋或許死而無憾,可是活在世上的人又怎能開心,又怎能不為他悲歎。江湖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少了一個殺人如麻的怪人,卻犧牲了一位世間僅有的英雄,是的,英雄。至少在所有江湖人中葉知秋是英雄,一個不折不扣的英雄。冷恒呢,他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提起過葉知秋,他不忍提起,不忍去回憶,也不忍去想。那種看著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兄弟死去卻無能為力的心情是無法想象的,隻能說那是一種心碎,悲哀。這種為朋友犧牲的豪情又有幾人能有?又有幾人能理解,或許有人會說葉知秋太傻,但是隻有在場的人知道,如果不是葉知秋,恐怕所有人都死在那帶著死亡氣息的毒霧下。葉知秋或許也是這麽想,犧牲他一人拯救自己的親人,拯救了兩個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弟。也有人會問,為什麽跳下去的不是冷恒,這個問題也隻有葉知秋和冷恒知道,葉知秋為了爭取冷恒的一擊,已經用盡全力,已經虛脫,如果是冷恒抱著怪人跌落山崖,葉知秋已經沒有足夠的內力拯救其他人。不久之後這件事逐漸明了,江湖中人都說冷恒和葉知秋都是英雄,心心相惜的英雄。無論誰處在那種情況下,恐怕都會想著自保,可是他們就不知道如果真是那樣的人話,恐怕他們連自保的機會也沒有就會死在那歹毒的毒物之中。冷恒了解,所以他沒有愧疚,他隻能說葉知秋是他最敬佩的人之人。可以想象,任何人看著自己的大哥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跌落山澗,誰也不會不敬佩,世間沒有人有這種勇氣。
    幾天之後冷家莊,沒有人能開心起來,此役葉知秋隕落,吳世顏還在昏迷,孫莎莎和孟涵涵到現在都還有些目眩,孫莎莎的身體更是一落千丈,但是她沒有說,她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她不說是不想讓所有人擔心,因為現在大家都已經疲憊,已經再也承受不住任何一點的打擊。天很陰霾,孫莎莎此時正在吳世顏的窗前,她此刻看上去很虛弱,因為吳世顏的毒控製住了,隻是他的雙腳恐怕這輩子都要殘廢了,相對而言能保住命總比能保住腳更讓人安慰些。吳世顏醒來了,他知道自己的雙腳從膝蓋以下都以廢了,可是他並沒有驚訝,顯得很平靜,平靜得不敢讓人相信他是一個從此不能用雙腳行走的人。暗影盟沒有去尋找葉知秋的屍體,他們不忍,他們也不相信,不去找至少還能留一點幻想,找到了豈非更傷心?中國特有的春節就要來臨,可是沒有像以往一樣熱熱鬧鬧,各大掌門都來了冷家莊,卻沒有人能高興得起來,因為冷家莊的氣氛很沉重。所有人都發現冷恒很憔悴,隻是那種殺氣已經突破了他任何時候,讓人不敢麵對,這世上恐怕隻有他的家人才能坦然麵對。葉紫嫣似乎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死去,她沒有大哭大鬧,而是靜靜的陪著自己的母親,因為孟涵涵是最不正常的一個,用她自己的話說:“知秋沒有死,他不會死的,因為他答應過我的。”誰都知道這是她自己對自己的一種安慰,一個活下去的理由。她依然和平時一樣生活著,隻是孫莎莎和冷家莊的人能感覺得到她心裏的傷,她也不願意去想,也不敢去想,所以冷家莊裏隻有她沒有依然笑嘻嘻的過活著。冷淩風每天和葉紫嫣陪著孟涵涵,雖然兩人都是小孩,但是他們很懂事,懂事得讓人會有種錯覺。
    殘雪紛飛,玉嬌兒昏迷了兩個月之久,她在冷家莊,孫莎莎每天都去幫她診斷,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不醒,或許她自己本就不願意醒,人的生命,本就很脆弱,如果她自己都沒有了求生欲望,就算怪郎中複活也救不醒她。那天她一直幫吳世顏殿後,可是徒步趕了那麽長的路,本就很虛弱,加上最後一批殺手的拚死一擊她很不小心的被銀鉤劃破了手腕,終於她趕到了,隻是她不願意現身一隻躲在巨石後麵,直到怪人的頭顱被削落,發出那致命的毒氣時,她才發現自己的傷口處居然有毒氣進入,致命的毒氣瞬間從傷口進入了她的身體,她的意識很模糊,直到冷恒轉身時她終於從巨石後跌落,一直昏迷到現在。孫莎莎說:“她的生命沒有大礙,隻是這輩子恐怕都隻能在床上渡過,閉著眼睛渡過”冷恒和吳世顏很感動,他們都知道玉嬌兒為什麽會昏迷,不願意再醒,因為她有傷,心傷。或許她早就死去了,老天和她開了一個玩笑,讓她繼續在世上受苦。有些事就是這麽奇妙,一心求死的人偏偏死不了,不想死的人卻偏偏死去了。暗影盟此刻沒有接生意,而是全部散出去找一個人,一個可以照顧玉嬌兒的人。雪,昆侖山的雪是迷人的,昆侖中有一個女人也是迷人的,她坐在窗前在思索著什麽,憂鬱,哀傷,這是她眼中所表現出來的東西。門外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她慢慢走過去拉開門。上官竹淚光閃爍的道:“夏小姐,有人要見你。”“什麽人?什麽事?”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人,隻是他很急,而且指明要見你。”上官竹其實早就知道了玉嬌兒的事,可是他不敢說,他知道如果他說了昆侖派又要開始墮落了。
    一個黑衣人在昆侖派的大廳中,衣服上繡著一輪彎月,這是暗影盟的獨有標記。他很著急,因為吳世顏下命令的時候也很著急。夏婭婭快步走到了大廳中看著蒙著臉的黑衣人道:“不知你是什麽人,這麽急找我什麽事?”那黑衣人很著急的道:“我是誰不重要,我沒有名字,隻是我們盟主要見你,而且請小姐馬上就跟我走,快馬已經備好。”夏婭婭很納悶,任誰遇見這種事都會納悶的,隻是她看得出此人的態度很恭敬,雖然很著急,那是因為他的主子下命令的緣故。她沒有再多問什麽便道:“等我收拾一下常用的衣物。”她看得出恐怕這次她要外麵耽擱很長時間,一個女人在任何情況都不會忘記自己的衣服,這是女人的天性,愛美的天性。“不用了,我們主子已經全部給小姐備好,你隻需要隨我去便是。”夏婭婭無奈,她隻有跟著黑衣人走出了昆侖派,昆侖山山腳,兩匹快馬已經備好,那黑衣人和夏婭婭就這樣朝著杭州而去,每走五十裏路,就會有人送來新的快馬,不管他們是在山中,還是村寨,還是鬧市,都會有幾個穿著一樣的人急衝衝的牽出快馬,然後莫名其妙的消失。像幽靈一般,夏婭婭終於明白了他們連自己喝水的時間都不給,到底是什麽事如此著急呢,他們的主人到底有什麽事這麽急。“我餓了,我們吃點東西再走行嗎?”夏婭婭是真的餓了,何況一個女人跟著一個男人這麽著急的趕路,多少還是有點不放心,所以她想停下來想一想事情。那黑衣人一拉馬韁翻身下馬,夏婭婭正準備下馬,可是那黑衣人卻對著天空吹了聲口哨,十幾個同樣的黑衣人也不知從什麽跳出,手中拿著很多吃的,而且居然還冒著那種食物的香氣,夏婭婭隻有驚訝。她實在想不出這群人到底是幹什麽的,自己才說餓,馬上有吃的,而且吃的東西都是山珍海味,她實在想不通,索性也就不再去想。而是隨便吃了一點東西之後又繼續趕路,終於在黃昏之前感到了杭州,她有些惆悵,她沒想到他們的目的地居然回事杭州,這個給過她很多回憶的地方。杭州城門外,一個少年坐著輪椅,臉上永遠都是那種悲傷,孤傲的表情。駿馬長嘶一聲之後,那黑衣人和夏婭婭同時下馬,那黑衣人個那少年鞠了一躬,然後就站在了他身後,顯然這少年就是他的主人。夏婭婭很莫名,癡呆了一會兒之後她笑了,因為她認得這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