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孟涵涵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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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所有人都已睡下,陳心儀此刻呆呆的盯著床上,她使勁揉了揉眼睛,手中的蠟燭掉落在地。她哭了,哭著哭著就笑了,她跑到床邊,靜靜的看著坐起的吳世顏。他醒了,就在蠟燭熄滅的那一刻,他聽見一聲尖叫,他本能要抽出悲傷劍,當他看見陳心儀時,他呆住了,感動了。他發現原來在這個世上,還是有人關心他,願意一直陪著他,照顧他。被人照顧的感覺的確不錯,何況這個人還是陳心儀。他笑了,第一次笑的這麽真,這麽溫柔,此刻的他完全沒有平時那種像劍一樣的鋒利,或許此刻他也是劍,隻不過是情劍。陳心儀沒有多說什麽,隻是一下撲到他的懷裏,觸碰到了他的傷口,很疼,隻是疼的很溫馨,疼得很享受。陳心儀的淚花打濕他的衣衫,他輕輕的撫摸著陳心儀的秀發。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在經過生離死別之後,會有很多改變,這改變最大的一定會是情。
陳心儀哭著笑道:“你醒了,餓嗎?”
吳世顏卻道:“你沒事吧?我現在在哪裏?”
“冷家莊,我也不知道我們怎麽會在這裏的,我醒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在這裏了。”說著抬起頭看著臉色還很蒼白的吳世顏。
“我知道了。”說完,吳世顏身手擦去陳心儀臉上的淚珠。
這樣深夜,柔和的月光,孤男寡女總要發生點什麽。陳心儀將吳世顏的衣衫褪下,她哭了,也嚇到了。因為她看見了吳世顏的雙腳,烏黑的雙腳,她沒有問,隻是靜靜的看著雙腳。她有些明白了吳世顏為什麽這麽鋒利,一個雙腳殘廢的人要想繼續用劍,就必須舍去情義,要經過多大的痛苦才能練就這樣的劍法。兩人赤裸裸的相擁著睡下,直到太陽升起,樹上的幾隻小鳥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吳世顏醒來,看著熟睡的陳心儀,他有些惆悵,他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對的,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做了之後才去考慮後果。陳心儀睜開明亮的雙眼,她醒了,吳世顏卻不在身邊,她穿起衣衫,急急忙忙來到院中,他在。看著吳世顏的背影,她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難以理解的孤獨,他的胯下已經有了一個新的輪椅,和毀了的那個一樣的輪椅。吳世顏靜靜的看著天空,不住的輕歎,陳心儀也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兩人就這樣靜靜的不知道想些什麽,一切都是那麽安靜,安靜得不合乎常理。
時間,總是過的很快。吳世顏的傷已經好了,他這天來到冷恒的房中,因為他想起了一件事,一件不可思議的事。那把將他打傷的刀,可怕的刀。冷恒很震驚,本來他就很震驚,吳世顏的武功他最清楚。是什麽人能將他打成這樣,除了他,似乎並沒有。他一直都很疑惑,幾次想問,看見陳心儀和吳世顏,冷恒又放棄了。難得吳世顏這樣安靜,這樣享受,他不忍破壞這種氛圍。吳世顏沉重的敲開冷恒的門,冷恒不在,孫莎莎在。孫莎莎道:“顏弟,有事嗎?”
“嗯,大哥呢?”
“在院子裏教風兒功夫。”說完兩人一起走向院子中,冷恒見吳世顏到來,也迫不及待的走向吳世顏。一起走進了大廳,吳世顏緊張的道:“是絕影刀。”
“什麽?”這聲驚呼是孟涵涵發出的,她知道這句話代表著什麽。
吳世顏無奈的又道:“可是他絕不是葉大哥。”
其實他不說,冷恒也猜到了,如果是葉知秋的話,他為什麽不回冷家莊,一個男人不可能扔下自己的妻子和女兒,特別是葉知秋那樣的男人。如果是葉知秋,更不可能會對吳世顏下手,可是絕影刀又為什麽會出現?冷恒思索著道:“他打傷你,用的是絕影刀法?”吳世顏堅定的道:“是的,而且是絕神弑佛。”他苦笑,因為似乎絕影刀和悲傷劍這輩子好像是宿敵一般,刀能克劍,劍卻永遠不能贏刀,而冷恒的槍又克刀,三人又是好兄弟,這種事隻有苦笑。孟涵涵卻努力的搖頭道:“知秋沒有死,他還活著,活著。”沒有人確定的給她說,葉知秋已經死了,誰也不想打破她那美麗的幻想。一個女人平時似乎沒有什麽,隻是深夜,當她帶著葉紫嫣的時候,又有誰知道呢。他們隻知道一個女人要成承受這種生活,是不容易的,即使是一個男人也不可能能這樣若無其事。葉紫嫣輕輕的道:“娘。”孟涵涵終於忍不住抱著葉紫嫣大哭起來,哭得肝腸寸斷,哭得在場的人也不忍,他們安靜的走出大廳,讓孟涵涵好好的發泄。
春末,春天總是過的很快,快的讓人不知所措。孟涵涵已經離家快十年,她想回家看一看自己的父母,任何人發生這種事,父母都是最好的依靠。她帶著葉紫嫣走在回家的路上,冷恒和孫莎莎帶著冷淩風跟著她。那邊樹林,當年她就是在這裏遇見葉知秋,繼而跟著葉知秋離開的,此刻她駐足在樹林中,她在回憶,在幻想。揪心的是,她似乎蒼老了很多,沒有往日的歡笑,有的隻是憂鬱,初夏的太陽是暖和的,就像母親的懷抱一樣溫暖。她在樹林緬懷了很久才轉過頭對身後的冷恒他們一笑,跨步朝樹林外走去。
劍閣,這個城市已經接近滇南,吳世顏帶著陳心儀來到這座城市,他還清楚的記得錢陽臨死之前所說的話,陳劍當年說他要到劍閣來尋找一個女人,所以他們來了。劍閣雖然是偏遠城市,但是四通八達,經過此處的商旅絡繹不絕。車水馬龍,吳世顏帶著陳心儀徑直走進了最大的一家客棧,他沒有著急去打聽,因為他不用打聽,他在房中等待,等待暗影盟的人來告訴他。陳心儀那把漂亮的劍依然在她手中,讓人不解的是她居然也不知道怎樣能將劍中的秘密拿出,她研究了很久,始終研究不出。
蘇州,一個偌大的莊園前,孟涵涵終於到了孟家莊,她哭了,想起自己的父母,她哭了,她終於回家了。門外掃地的家丁看見她,竟然有些惱怒,他大步走上去吼道:“讓開,這裏不是你隨便站的地方。”孟涵涵沒有說話,依然安靜的站在門外,那家丁居然拿起掃帚就要去趕孟涵涵。掃帚揮下,卻嘭的一聲四裂開去,掃帚的竹子上插著一片楓葉。冷淩風身影一閃擋在了孟涵涵和葉紫嫣的身前。那家丁呆在原地,恐懼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孩,有些小孩比魔鬼還可怕,冷淩風就是這樣一個小孩。門外的打鬥聲驚動了孟家莊的老管家,他急忙跑出來,一邊走一邊吼道:“是什麽人,敢在孟家莊”他呆住了,滿是皺紋的眼角有淚流出,他顫抖的道:“小姐,小姐,小姐。”說完轉身跑回莊中,孟涵涵含淚也跟著走進莊內,那掃地的家丁再也不敢阻攔。兩個老人從莊中顫顫巍巍的攙扶著走來,孟涵涵發現自己的父母蒼老了很多,頭發已經花白,這幾年她卻沒有做到子女該敬的孝道,想起當年離家的情景,她哽咽了,牽著葉紫嫣停在原地,緩緩跪下。孟涵涵哭著道:“母親,父親,不孝的女兒回來了。”孟父和孟母走過去牽起孟涵涵道:“女兒,你回來就好,這是你女兒嗎?”
孟涵涵對葉紫嫣道:“叫外婆,外公。“葉紫嫣很聽話,乖巧的道:“外公,外婆。”兩老連聲答應,輕輕的撫摸著葉紫嫣的頭發道:“乖,乖,知秋呢?”一句簡單的問題,卻震驚了所有人,他們為什麽知道葉紫嫣的父親是葉知秋?孟涵涵又哽咽了,她居然沒有發現這個問題,隻是哭泣。葉紫嫣低下頭道:“父親過世了。”兩滴幼小的淚珠滴落在地,兩老朝後退了兩步,暈倒過去。很久很久,兩老睜開眼睛,看見的不是孟涵涵,也不是葉紫嫣,而是孫莎莎。兩老有些驚訝,孫莎莎站起身禮貌的叫了聲:“伯父,伯母,我去叫涵涵。”
房間中,孟涵涵憔悴的坐在兩老的床前,兩老疼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雖然身為子女離家將近十年,可是父母永遠都是慈祥的,當初的那種怒氣早就消失,何況孟涵涵現在已經失去自己深愛的男人,身為父母自然不會再說什麽。兩老昏迷的期間,孟涵涵已經從老管家那裏得知,原來這些年,葉知秋一直用自己的名義悄悄的遣人給兩老送來很多東西,孟父本來是朝廷命官,官場是黑暗的,在朝中他一直受排擠,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孟涵涵失蹤之後,他的仕途一帆風順,直到告老還鄉,回到家。然而奇怪的是幾年內,居然有很多人想要刺殺他,卻每次都有人出麵將刺客殺死。孟涵涵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葉知秋所為,她更感激,心更痛。現在暗中保護孟家莊的人還在,隻是從不曾騷擾他們的生活,這件事連吳世顏都不知道。暗影盟的成員太多,他根本不會仔細去過問每個人的任務。冷恒走進房中鞠了一躬,兩老卻道:“這是?”孟涵涵道:“這是知秋的兄弟,冷恒。”
暮年的兩老露出了笑容道:“冷兄弟,請坐。知秋不在的這些日子多虧你照顧小女。”
劍閣,吳世顏終於等來了消息,他帶著陳心儀急匆匆的趕往一處大宅,一座看似荒廢的大宅。門前有一個乞丐,一個女乞丐。吳世顏遠遠看著這個乞丐,有種不同尋常的感覺。那乞丐沒有向過往的行人要錢,而是像一條狗,守護在門前。這大宅似乎就是她的家,陳心儀也感到奇怪,兩人就這樣緩緩走過去,那女乞丐抬起頭,帶著不友善的眼神瞪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