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大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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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天藍在昏迷之中,感受到一股寒冷的藍色生機之氣在他的身體之內不斷亂竄,所經過的地方,經脈無不受到嚴重的損害。兩股白色與黃色的生機之氣,在竭盡全力地抵擋藍色生機之氣的襲擊。可惜藍色的生機之氣,實力過於強大,盡管白色與黃色的生機之氣聯合起來,也抵擋不住藍色生機之氣一波又一波的攻擊。就在藍色生機之氣將要攻入程天藍的心髒時,一股火紅色的生機之氣突然進入程天藍的身體,一下子就在靠近程天藍心髒的地方,擋住了藍色生機之氣的突擊。不過片刻之間,火紅色的生機之氣就消滅掉藍色的生機之氣,程天藍頓時覺得舒服了許多,他的精神也慢慢放鬆,意識漸漸模糊,再也無法感應到身上的種種情況。
    不曉得過了多長時間,程天藍這才醒轉過來。睜開眼睛一看,發現這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程天藍側轉過頭,看看周圍的情景,發現此刻他正躺在自己的臥室裏。程天藍又合上眼睛內視自身的狀況,感覺到自身除了略略有點疲憊以外,周身前後左右,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傷痛。
    難道今天我碰到雙翼雲生蛇,與它搏鬥,這些事情,都是夢境?要不然,為什麽我的身上竟然沒有一丁點的痛楚?可如果是夢,我又怎麽會有這麽深刻的記憶?還有,我又怎麽會無端端地躺在自己的臥室裏頭?程天藍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前額,臉上滿是不解的神色。
    程天藍不解地望了望周圍,這才看到,在自己的床邊,趴著一名正在熟睡的少女。程天藍還是首次這麽近距離地接近這名少女,忍不住偷偷仔細地端詳她。
    原來那對聰慧靈動的眼睛,在長長的眼睫毛的掩蓋下,正祥和地閉合著。小巧的瓊鼻輕輕翹起,嵌在紅潤的俏臉上。平常常常撅起來的小嘴巴,即使在熟睡中,也是很不安守本分,此時正在不住蠕動著,似乎在小聲地說著夢話。看到紫清瑩十分可愛的嬌俏模樣,程天藍心跳不由得加速,按捺不住內心的悸動,悄悄伸出右手,輕輕摩挲著紫清瑩烏黑發亮的長發。
    ?紫清瑩好像被程天藍的動作驚動了,嘴上發出模糊不清的話語,朦朦朧朧地抬起頭,看到程天藍,她一霎那就清醒過來,驚叫道:小藍,你終於清醒過來了?
    嗯,瑩瑩,今天白天,究竟出了什麽狀況?為何我會躺在這裏的?此時的程天藍,還是沒有辦法分清楚,白天的事情究竟是真實的還隻是一場夢,忍不住詢問紫清瑩道。
    小藍,今天發生的事情,難道你都想不起來了?我們到西山,碰上了雙翼雲生蛇,小鷹被它一招擊敗,昏倒在地。它還打算衝上來殺掉我,你卻站在我的麵前,三次被它打倒,又三次站了起來。回憶起今天發生的一件件往事,紫清瑩還是一陣後怕。
    我還有記憶,隻是我分不清那到底是真實還是一場夢。程天藍點點頭,又道,既然如此,我為什麽會躺在這裏?為什麽我的身上一點傷都沒有了?是誰擊敗了雙翼雲生蛇,把我們都救了下來?
    是紅霞大長老,他及時出現,擊敗了雙翼雲生蛇,救了我們,還有大黃黑猩猩一命。紫清瑩笑著解釋道。
    紅霞大長老?那是誰?程天藍臉上閃過一絲不解之色。
    你連紅霞大長老是誰也不知道?紫清瑩眨了眨那對靈動的妙目,一臉震驚地瞪著程天藍,你來到六雲宗也有三四年了吧?居然連紅霞大長老也沒有聽過?
    程天藍不以為然道:我進入六雲宗以後,都是一直呆在黃沙峰上修道。師父也隻是要我一心一意地修道,並沒有跟我提過什麽紅霞大長老這個人。
    傻瓜。紫清瑩輕輕一笑,敲了敲程天藍的頭,紅霞大長老不是人,而是一把寶劍。
    寶劍?寶劍不是一件物件嗎?自己又不會動,怎麽會救下我們三人?程天藍更是疑惑不解。
    那你總應該曉得天道真人的佩劍是什麽了吧?紫清瑩沒好氣道。
    好像以前聽袁大哥講過對了,好像是一把劍,叫做紅霞紅霞,他就是紅霞大長老?程天藍想了想,這才略帶懷疑地道。
    不錯啊,他就是我們的紅霞大長老。紫清瑩臉上露出了尊敬的神色。
    即便他是天道真人的隨身寶劍,被奉為我們六雲宗的大長老,也不會主動來救我們三人吧?難道,一把寶劍,能夠自己主動飛來,把雙翼雲生蛇除掉?程天藍還是一臉茫然。
    你呀,真笨。紫清瑩又輕輕敲了敲程天藍的額頭,紅霞大長老不是一把平常的寶劍,而是一把生出器靈的仙劍,擁有獨立的意識,會自己修煉。天道真人飛升前,吩咐他要好好保護六雲宗,並且冊封他為六雲宗的首席大長老,有監控六雲宗一切宗門事務的權力。如果要論資排輩的話,紅霞大長老就類似於天道真人的侍從,天道真人是與他平輩論交的。我的爺爺烈焰真人,還有其他的六雲五真人,比起紅霞大長老來,都是矮了一輩,故此,在六雲宗裏頭,他的輩分是最高的,六雲宗上上下下,都要對他行禮,叫他一聲師叔或者是師叔祖。
    啊?你們要對一把劍來行弟子之禮,還要叫他師叔祖?程天藍大感驚訝。
    我剛才都已經說了,紅霞大長老不是一般的劍囉,紅霞大長老是一個器靈,紅霞是他的本體。一般的時候,他會隱藏在其中修行,但若是六雲宗有什麽重大事件發生,又或是六雲宗有什麽難以決定的事項,要紅霞大長老出麵幫忙的話,他還是會從劍裏麵跑出來,施展道法,思考講話,跟普通人差不多,懂嗎?所以,紅霞大長老不是一把劍,你可以叫他靈體,或者又可以叫他陰神,反正就是有智慧的非人類生命體。紫清瑩解釋道。
    可是,你方才明明就說,紅霞大長老是天道真人的佩劍嘛。程天藍小聲地反駁道。
    你的意思,是說我剛才說錯了嗎?紫清瑩俏臉一寒。
    不敢不敢,瑩瑩從來都不會錯,錯的都是別人。程天藍認識紫清瑩一年,早已知道她的大小姐脾氣,哪裏敢跟她爭論。
    哼,瞧在你今天這麽有勇氣,敢站在雙翼雲生蛇麵前保護我,我這次就饒過你。紫清瑩哼哼唧唧,又道,紅霞寶劍,是紅霞大長老的本體,居住的地方,而紅霞大長老是紅霞寶劍誕生的一種意識形態,能夠與人通話,兩者一而二,二而一,所以我並沒有錯,你了解了麽?
    我知道啦,那紅霞大長老又是長什麽樣子的呢?程天藍又是好奇地問道。
    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道士啦,沒有什麽特別。紫清瑩歪著頭回想了一下,不過,他隻有我們一隻手那麽高,身上發著七彩霞光,身穿一件黑色的道袍,看上去隻是十來歲的樣子,不過說話就用老道,老夫來稱呼自己,說話的口吻,就跟我爺爺烈焰真人一個模樣。
    程天藍一聽,也是暗暗覺得好笑:他幾百年前就跟著天道真人遊曆天下,如果論到真正的年齡,可能比你爺爺還大。
    也對,不然他也不會被奉為我們六雲宗的大長老,地位比我爺爺烈焰真人還高。紫清瑩點點頭。
    紅霞大長老的修為如何,是不是很強?程天藍又問道,他是如何對付那隻雙翼雲生蛇的?
    紅霞大長老根本沒有出手,他隻是猛喝一聲,那隻雙翼雲生蛇馬上就張開翅膀,撲哧撲哧地飛走了,根本不敢與紅霞大長老交手。不過,紅霞大長老似乎不喜歡殺生,也沒有對那隻雙翼雲生蛇出手。紫清瑩言語中流露出惋惜之意,為不能看到那隻雙翼雲生蛇倒黴而感到可惜。
    既然紅霞大長老沒有出手,那你怎麽看出他的修為呢?程天藍不解。
    笨蛋,就看他幫你療傷的道法啊。他隻是隨隨便便捏了個法訣,天地間的水係生機之氣就拚命地湧進你的體內,不過片刻,你就傷好了。這一點,我就遠遠比不上他。我爺爺烈焰真人也曾經說過,紅霞大長老才是我們六雲宗的第一人,是我們六雲宗的擎天柱。紫清瑩俏目裏閃過一絲崇敬之色。
    程天藍心中不由得一驚,僅僅隻是天道真人的一把隨身寶劍,修為就已經冠絕六雲宗,還在他師父黃沙真人之上,那這把劍的主人——天道真人,他一身的修為更是無從想象。
    對了,瑩瑩,小鷹他怎麽樣了?是不是也受傷了,傷得重不重?程天藍這才想起海小鷹來。
    哼,這家夥,平時牛皮哄哄的,還說是什麽六雲宗千年第一天才,與雙翼雲生蛇交手一招就被打倒,傷勢比你輕多了,紅霞大長老很快就把他治好了。說起來,你這家夥還真笨,功力不如那隻雙翼雲生蛇,就不要硬挺嘛,弄到自己身受重傷,倘若不是紅霞大長老及時趕來,你早就榮登西天極樂了。紫清瑩盯著程天藍,妙目中流露出感激關懷之色。
    我也不曉得,反正我感到那時候的自己,傷勢不重,還勉強可以站起來,也就重新站起來囉,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傷勢有多重。程天藍撓撓頭。
    哎喲,小藍,還有另外一件事,我想問問你的意見。紫清瑩換了一個話題,詢問道,我很喜歡那一隻我們救的黑猩猩,想收養它,你看怎麽樣?
    那隻黑猩猩?程天藍回想了一下,這才想起,就是因為這隻黑猩猩被雙翼雲生蛇攻擊,這才會引起紫清瑩憤怒出手,然後才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那隻黑猩猩,它沒有爸爸媽媽麽?
    沒有啊,我當時就問,它爸爸媽媽哪去了,它搖搖頭,我又問,它想不想跟著我,它點點頭,我看它這麽聰明,能聽懂我說話,就決定把它當成我的寵物了。紫清瑩笑著道。
    那你就把它當作你的寵物好了。程天藍讚成道。有了這隻黑猩猩,分散了紫清瑩的注意力,大黃就不用經常被紫清瑩虐待了,程天藍當然是舉雙手讚成的。
    嘻嘻,還是小藍你對我好,小鷹就堅決反對我收養那隻黑猩猩。紫清瑩十分高興。
    小鷹為什麽反對呢?程天藍不解。
    哼哼,小鷹說,西山之中的飛禽走獸,都是天下稀有的物種,天道真人祖師爺之所以要設下陣法,就是要保護它們。我帶了那隻黑猩猩出來,就違背了祖師爺的意旨。這麽大的帽子扣下來,還差點壓垮我,幸好有小藍你的支持。哼,這很明顯就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黑猩猩嘛,哪是什麽天下稀有的物種呢?還有還有,天道祖師爺隻說是禁止進入西山,可沒有說過禁止收裏頭的飛禽走獸作為寵物。紫清瑩得意道。
    這程天藍想了想,又道,這隻黑猩猩能夠聽懂你的話語,會用點頭搖頭去表達意思,好像也不是什麽普通的黑猩猩。
    傻瓜,這你就不懂了,黑猩猩是很有靈性的動物,能夠聽明白我的話,又有什麽好驚訝的?你養的那隻狗,大黃,不也隻是一隻平常的黃狗麽?還不是照樣能夠聽懂人言?紫清瑩不以為然道。
    我的大黃,可不是一隻普普通通的狗,而是一隻老虎,而且還不是普通的老虎,而是一隻靈獸。這句話在程天藍腦袋裏頭轉了一轉,不過終於沒有說出口。
    紫清瑩見程天藍沉默不語,又道:我打算幫這隻黑猩猩想個名字,你想,叫它什麽好呢?
    它一身都是黑毛,就叫它大黑吧。程天藍在取名字上頗沒有天賦,就取了這個沒有建設性的名字。
    大黑,大黑紫清瑩念了幾遍,雖然沒有什麽創意,可是念上去還蠻順口的,而且跟大黃正好是一對,好,就叫大黑吧。
    兩人正在偷偷討論著黑猩猩的取名,卻並沒有發現,名字的主角正隱藏在臥室外,靜靜聽著這一切。黑猩猩的眼睛頗為靈動,似乎完全聽懂了兩人的話語。
    一隻黑色的烏鴉,在空中盤旋,呀呀呀地叫了兩聲,黑猩猩抬頭看了烏鴉一眼,轉身離開了程天藍的臥室。
    烏鴉飛到黃沙峰邊一棵小樹上空,盤旋飛舞,等到黑猩猩感到,爬上小樹,這才落下,停到樹枝上。
    烏鴉突然冷笑一聲,說話道:大黑,這名字,挺威風呀。
    咯吱咯吱。黑猩猩拍了拍胸膛,叫了兩聲,仿佛對這個名字,感到十分滿意。
    大黑,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氣了,快回西山去。今日倘若不是你跟雙翼雲生蛇這種低等級,容易昏了頭的靈獸玩耍,引起別人的誤會,怎麽會惹來這場大風波?幸虧,我馬上通知了紅霞,讓他出手相助,否則的話,要我親自出手,解救那三個孩子,讓他們看到我的真麵目,那時候就麻煩了。烏鴉抖動了一下翅膀,一字一語地說道。
    咯吱咯吱咯吱黑猩猩不斷搖頭,大聲說道。
    ?!你說,你答應了那個小女孩,要到她家住?你還真把自己當成是寵物了?你忘了你的任務是什麽了?烏鴉憤怒道。
    咯吱咯吱。黑猩猩挺著胸膛,據理力爭道。
    你說,你並沒有走出少思山,隨時都能回來,會繼續完成你的任務?烏鴉質問道。
    咯吱咯吱黑猩猩點點頭,又道,咯吱咯吱
    你說,每天呆在西山,實在是太過無聊了,又沒有人跟你玩,覺得太無趣。拜托,我要西山所有的珍稀靈獸都受你控製,你還不夠嗎?偏要當別人的寵物,你是當山大王當厭了,想當小弟?烏鴉沒好氣道,狠狠瞪著黑猩猩。
    烏鴉跟猩猩都突然沉默下來,就這樣默默對峙著。
    過了良久,烏鴉這才悠悠歎了一口氣:天天讓你留在西山,也的確讓你有點氣悶,好吧,我就答應你這個要求
    咯吱咯吱黑猩猩手舞足蹈,似乎十分高興。
    先別得意,我還有一個任務交給你,如果你做得不好,我隨時會把你捉回來。烏鴉又道。
    咯吱?黑猩猩一臉疑惑。
    那個叫做程天藍的少年,就是白天,擋在你的主人身前,被雙翼雲生蛇擊飛了三次,卻又都站起來的孩子,我對他有點興趣,你要代替我留意他的一舉一動,然後在每個月的初一,你要把你看到的情況,都如實地向我匯報。烏鴉下達了任務。
    咯吱咯吱。黑猩猩點頭答應。
    你答應了哦,如果到時候你沒有完成任務,我立刻就把你活活捉住,送回西山。烏鴉的語氣,十分嚴肅。
    咯吱咯吱。黑猩猩捶了一下它那毛茸茸的胸膛。
    烏鴉微微頷首:好,你記住就好,好好生活吧,大黑。說完,烏鴉展翅高飛,圍繞著小樹,飛了三圈,這才振翅高飛。
    黑猩猩惆悵地對著烏鴉慢慢遠去的身影,揮了揮手,眼中閃過一絲懷念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