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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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刻,或許不管曾經有多少的思緒,她都會重新回憶起來吧,隻是那一幕幕,如今都變了模樣。遠遠吹來的山風,很是淒冷,換是一般人,身子早就禁不住抖動,但是她卻依然這樣默默站著,不知道是因為自己修行太深,還是她根本就沒在意過。
“寒雪。”
正在此時,她忽然聽到有人在身後輕輕叫喚了她一聲。
蔣寒雪緩緩地回過身來,看著身後那個人,低低地念道:“師姐。”
原來在這深夜裏,也有那麽一個姐妹關心著她,也跟著來到這黑木崖,她們是青鸞峰最好的姐妹。
心蘭走到蔣寒雪的身邊,同樣看著前麵那一處斷崖,然後開口道了一聲:“寒雪,這麽晚了,你還在這裏練劍嗎?”
蔣寒雪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隻是和她一樣,靜靜地看著前方,兩個人就這麽站了許久,心蘭幽幽地道:“你心裏可是還念著那個人嗎?”
蔣寒雪的身子不禁震了一下,緩緩地低下頭來,輕聲道:“師姐,我就是忘不了他……”
心蘭在她身上看了一眼,卻沒有安慰她的意思,而是歎道:“你我姐妹情深,你心裏有一番苦楚,我自然能看得出來,隻是寒雪,你應該心裏明白,他已經離開了天玄宗,背棄了師門,從此以後,再也跟天玄宗沒有半點關係,反而被魔教的人帶走,倘若他拜入魔教之中,今後就是我們正道的仇敵,你對他念念不忘,日後必定造就孽緣,你自己可要當心啊。”
“師姐,我也曾對自己這樣說過,我逼著自己忘記他,可是每一次想起他,我便又心痛一次,我隻想再見到他,勸他迷途知返,不要誤入魔道,隻是不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我又不能去找他,師姐……我真的忘不了他……”
蔣寒雪隱忍著心裏的痛苦和悲傷,隻是她仍舊這般決然地說著。
心蘭看著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道:“寒雪,你與他終究是沒有什麽結果的,與其心裏每日煎熬,還不如趁早忘了他,你要一步步讓自己忘記,倘若日後再相見,正道與魔教也是仇深似海,你要是因為舊情犯下大錯,師傅她一定不會輕饒你的。”
“日後再相見……他還會是以前的自己嗎?”蔣寒雪低低地念道。
心蘭搖了搖頭,對她道:“當日他被魔教冷無痕強行帶走,此刻怕是在幽冥派中,至於他會不會拜入魔教,卻是沒有人知道的,寒雪,隻是你要明白,掌門人已經當他是叛徒,背棄師門,日後若是有正道人士見到他的話,也絕不會放過他,就算你下次見了他,也要與他為敵,不可對他手下留情,不然你自己怕是要受師傅責罰,後果一定很嚴重,這件事你自己心裏可要想清楚,一定不能因為他,讓自己也鑄成大錯啊。”蔣寒雪怔了一下,其實她心裏也明白心蘭的話是有道理的,隻是她自己不知道倘若下次再見到他的話,還能不能控製自己,能不能鐵下心來與他為敵。
過了許久,她才慢慢地點了一下頭。
“寒雪,天冷了,你還是回去休息吧,聽說師傅明天要去通天峰一趟,到時候會叫你一起去。”心蘭道。
蔣寒雪疑惑了一聲,道:“師傅明天要去通天峰?”
心蘭點了點頭,道:“是的,聽說掌門人明日召集六脈首座前去商議一件事,師傅讓我告訴你一聲,明天你和她一起去。”
“師姐,是什麽事要掌門親自召集各位師叔商議?”蔣寒雪忍不住問道。
“這件事我也不清楚,不過想必是一件重要的事,等明日你和師傅前去通天峰,自然就知道了,走吧,我們早些時候回去休息。”心蘭微微笑道。
蔣寒雪應了一聲,拔回插進地麵的天皇神劍,然後跟著心蘭一同走出了黑木崖。
夜深深,深了幾許,清冷的山風吹襲著這兩道緩緩離開的身影。
天玄宗,翠雲峰,同樣的深夜。
翠雲峰在七脈之中,是人數最少的一脈,除了肖靜怡和宋十方不算在內外,就隻有九個的弟子。
不對,自從前幾日程玄峰去了通天峰就再也沒有回來後,翠雲峰就隻身下八名弟子。
此刻,在虛明堂,也就是趙誌遠等七人所住的地方,他們幾個師兄弟都在同一間房屋中,圍在一起議論著什麽。
雖然此時此刻是深夜,約莫已過了一更天,但是這七人都還沒有睡去。
黃永輝忽然長歎一聲,道:“自從小師弟去了通天峰就再也沒有回來後,好像這裏都變了一樣,再也沒有兩年前那種感覺了。”
趙誌遠也是歎道:“想不到小師弟會曆經如此的劫難,那日他被魔教冷無痕帶走後,此時此刻也不知道過的如何。”
“冷無痕的幽冥派宗主,自然把小師弟帶到了白雲山,那裏是魔教之地,小師弟他一定過的不好,說不定早就被冷無痕給殺……”
楊子軒最後一個了字還沒有道出來,隻聽到二師兄鄭忠言重重呸了一聲:“老六,有你這麽詛咒小師弟的嗎?”
楊子軒立刻埋頭下來,老三張辰良說道:“小師弟他福大命大,上一次被困在鬼穀山,都能夠逃出來,此次一定也能逢凶化吉,他一定還在幽冥派。”
“那我們要去白雲山去救小師弟嗎?”黃永輝突然急切道。趙誌遠對他輕聲道:“師傅從不會讓我們私自下山的,況且小師弟在通天峰進行審訊後,師傅對他更是痛恨,哪會讓我們去找小師弟,就算我們偷偷下山的話,白雲山是魔教的地方,單憑我們七人之力,也是救不回小師弟的,到時候隻怕我們也要死在魔教的手裏。”
“沒想到小師弟這般命苦,之前在鬼穀山曆經生死,這一次又是坎坷之路……”黃永輝感慨地道。
楊子軒看了眾人一眼,神色古怪,道:“大師兄,你們說小師弟身懷魔教邪物,後來在通天峰上又被魔教的人帶走,小師弟會不會真是魔教派來的奸細啊?”
“呸!”趙誌遠訓了他一頓,道:“老六,難道你不了解小師弟嗎,他在我們七人之中,最是聽話,從不敢違背我們和師傅師娘的話,小師弟不可能是魔教之人,也不會背叛師傅,隻是那日是被冷無痕強行帶走的,又不是他自願的,況且當日你又不在場,豈可胡言亂語。”
“是是是,大師兄,我知道錯了。”楊子軒連忙俯首認錯。
趙誌遠又狠狠地瞪了他兩眼,道:“你們都回去睡覺吧,聽說明日師傅要去一趟通天峰,掌門人有事召集六脈首座議事,我們也必須早點起來,說不定師傅會讓我們幾個人也跟著去。”
“大師兄,掌門人怎麽突然召集六脈首座前去議事?”黃永輝好奇問道。
趙誌遠搖頭道:“這我就不太清楚了,隻是今晚通天峰來了兩名弟子,跟師傅稟告一聲的,至於說是什麽事,也沒有明說,要等明日見了掌門人,才會知道究竟是什麽事。”
眾人麵麵相覷地看著,不過都不知道究竟會是什麽事,便隻得散開,回到各自的房屋休息。
深夜,吹來一股清冷的寒意,隻有窗外幾顆翠竹,輕輕地搖擺。
在七座山峰之中,隻有通天峰一脈,亮起的燈火,直到通明……
次日,白雲山,幽冥派。
石室之中,那一座冰台上,平靜地躺著一位白衣女子,在她的身上,冒出一絲絲冰冷的寒氣。
湯小雲的雙手平放在胸前,好像是在安然地沉睡著,此刻在她的身邊,還有另外一名男子,一直陪在她身邊,靜靜地守護著她。
程玄峰很少離開過這間石室,冷無痕之前也讓他在這三天時間裏,就好好陪著湯小雲,在整座的幽冥派,冷無痕隻允許四個人進來這間石室。
這五個人,分別是藍袍女子,古玉,程玄峰,老鬼。
至於其他人,別說是進來這間石室,就算要靠近石室,冷無痕也絕不允許,否則一律處死。
其實對於冷無痕會讓自己留下來,並且讓他陪著湯小雲,程玄峰感到很意外,他原以為冷無痕看了自己一定會恨之入骨,一掌將自己打死。
隻是後來藍袍女子說了幾句話,冷無痕才改變了主意,也不知為什麽竟讓他好好陪著湯小雲。
而當初在翠雲峰後山的時候,湯小雲來找過程玄峰,並且跟程玄峰說了些她跟父親的關係,這十年來一直有著隔閡,但最終卻被程玄峰開解。
但是通天峰一戰,湯小雲再也沒有什麽機會能夠跟自己父親冷無痕說幾句話,她就這般匆匆地走了。
想必冷無痕能夠答應自己留下來陪著湯小雲,這一定跟他們父女這十年之事有著緊密關係。
石室裏,此刻隻有程玄峰和湯小雲二人,他靜靜地看著她,好像這樣看著不會讓自己再感覺到心痛。
往事不堪回首,程玄峰最不願想起的就是在通天峰的那一幕,她為了救自己,不顧一切念出無情咒,並且被伏魔古劍刺穿身體。
可是這一幕,他永遠也不會忘記,他隻會牢牢地記在心裏,就好像那把劍是刺穿自己的身體一樣。
總有一天,他要為湯小雲討回那一劍!
此時此刻,他心裏隻有一股無法發泄的憤怒,而藏在他懷中的那顆黑色珠子,也好像感應到了主人強烈的意念,散發出一道黑色光亮。
但程玄峰本身並沒有察覺到,因為他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殺了紫陽真人,替湯小雲報仇雪恨。
他根本就不會考慮什麽是正道什麽是魔教,他隻知道是誰害死了湯小雲,是誰一劍刺穿湯小雲的身體!
如果此時藍袍女子也在這裏的話,倘若看到程玄峰的眼神,一定會感覺到萬分的驚愕,因為程玄峰的眼神已經顯得無比猙獰,如同猛獸一般,爆發著一股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