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恩斷義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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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原來林昭容還清楚自己今日做了什麽事情!”柳苡晴笑夠了,定定的望著林昭容,聲音是少有的淩厲。
林昭容麵上一僵,不知為何,每日隻要麵對柳苡晴這幅模樣,她竟會從心底滲出幾絲恐懼來,壓抑不住。
“我有我的苦衷……”林昭容皺著眉頭,聲輕如鴻。
“苦衷?嗬,為我柳家報仇便是你的苦衷嗎?!”柳苡晴聲聲迫人,這次竟是再不帶一分的情麵。
林昭容之前便將宮人都遣退了,此刻這涼亭之中有的隻是自己的心腹,說話倒沒有什麽顧忌。
林昭容望著柳苡晴,眸中有著掙紮,似乎是有什麽話要脫口而出一般,最終卻還是咽了回去。
為柳家報仇?嗬,多可笑的理由,她一個正牌的柳家小姐站在這裏,都沒有如此迫切的想要報仇,她算什麽?竟如此的心心念念想要那人的命!難不成現在還想說沒有其他的緣故嗎?!
柳苡晴冷漠的看著眼前的人,冷冷道:“既然林昭容今日已經做出了選擇,今後你所做的事情,一概與我無關!”
這便是要與她斷絕關係了,你不是要自作主張麽?既然如此,那便斷個徹底!
林昭容今後的所作所為與她柳苡晴無關,她柳苡晴要做什麽,林昭容也再沒有了過問的權利!
林昭容大驚,不可置信的看著柳苡晴,不自覺的後退兩步,她不敢相信,柳苡晴竟然因為她做了這樣小的一件事就要與她斷絕關係!
她不過是因為不得已,她卻要將她趕走?如此一來,她潛伏宮中這麽多年,豈不都成了笑話?!
再者說來,她在宮中多年,早培養了一批自己的心腹,她以為,就算她今天做了這種事情,柳苡晴還是會舍不得處置她的,因為她以為,她無論做了什麽,為了她的勢力,柳苡晴也不會舍棄一顆如此重要的棋子!
林昭容不知道的是,柳苡晴在意的,並非是孩子的事情公諸於世,而是林昭容竟然選擇了皇後!
林昭容今日之舉,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都是投靠了皇後那一邊,站在了柳苡晴的對立麵!幫著皇後來算計她。因此,柳苡晴是萬萬不能再容她的!
林昭容前兩次的鬧騰已經耗盡了柳苡晴的耐心,何況這次做出這種愚蠢的事情來!柳苡晴可以原諒一次,卻不能容忍林昭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她的耐性!
柳苡晴說完便轉身離去,不帶一絲的留戀。這一個決絕的背影,徹底讓林昭容慌了!她連忙抓住柳苡晴的手,急忙道:“對不起,這一次是我做錯了,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柳苡晴卻是連一個正麵都不肯給她,隻冷冷道:“你以為,每次做錯之後,認個錯就行了?機會?我已經給過你,你自己不珍惜,就怪不著別人!”
說罷,利用巧勁甩開林昭容,絕然的離去。
柳苡晴回到殿中,金麥郎還沒有回來,想必是尋她去了,隻是她卻沒有這心力再去理會金麥郎,回宮之後便屏退了宮人,自己一人呆在殿內。
吹雪進來的時候,隻見柳苡晴隻靜靜地望著窗子口,神色莫名,不知在想些什麽。
“主子……”吹雪走近柳苡晴,擔憂的喚了聲,將披風披在柳苡晴身上。
柳苡晴隻抬眸看了一眼,複又轉頭看著那窗口。
“小主可是在想今日的事情?”吹雪試探著問道,她並不明白為何柳苡晴此次對林昭容要如此絕情,要知道,在宮中沒了林昭容這條線,便是如同失了左膀右臂,柳苡晴應該明白才是。
“你是在想我今日為何要這麽對林昭容麽?”柳苡晴望著外麵,輕聲道。
吹雪沒有說話,隻是疑惑的望著柳苡晴。
“皇後並不知我懷孕,為何會送上那一碗粥呢?”柳苡晴嘴角浮起一絲冷笑,眸中閃過淩厲的光芒。
不等吹雪回答,柳苡晴接著道:“你應當知道,那碗粥最後的配料應該是白糖才對,可是皇後卻用了紅糖,而且還清楚明白的告知眾人!”
頓了頓,似乎在思索些什麽,才道:“若是真要我腹中孩兒的性命,又何必親口告知眾人呢?大可以借著不知讓我小產!”
可是皇後卻沒有這樣做,唯一的解釋便是,她的目的並不在她的孩子身上,不,或者說,她的目的不在讓她小產的目的上!不過是試探罷了,逼得她親口承認身懷有孕不可!
“可是此事是皇後一手所為,又與林昭容有什麽關係?”吹雪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柳苡晴嘴角的冷笑更甚,“知道我懷孕的人,除了林昭容,還有誰?”
吹雪麵色一變,是了,知道柳苡晴懷孕的人,來來去去就那麽幾個人,其他的幾人都是柳苡晴的心腹,斷然不會出賣柳苡晴,那唯一可能泄露這個消息的,就是那林昭容了。
“小主是說,林昭容背叛了您?”林昭容是富叔選的人,如今做出這種事情,實在是叫吹雪難以置信!
“或許沒有,但是她終究是做了這樣的事情,我就不能饒她!”或許林昭容並沒有對皇後直言,但是這個主意,必然是出自她!
她不知道皇後今日此舉的目的,可是林昭容,她卻是再清楚不過的!不過是看她有了身子,著急了,想要逼她一把罷了!
斷了林昭容這顆棋子固然可惜,但是若是留一個隱患在身邊,怕是更加可怕!
“小主,需不需要我把這件事稟報富叔?”既然已經背叛,無論成敗,都是不能再在她們身邊的了。
柳苡晴卻是搖搖頭,輕聲道:“不必了,林昭容怕是比我們更加著急。”
稟報了富叔,事情就再沒了轉圜的餘地,富叔也絕不會容許林昭容再呆在柳苡晴身邊,可從林昭容的表現看來,她的身上定然還有其他的隱情!
第二日,墨瑾之的賞賜便紛紜而至,不僅是墨瑾之、皇後、各位妃嬪們,就連太後,也特地著人送來了一串佛珠。
不僅如此,墨瑾之更是將柳苡晴升為充儀,位分竟比張充容還要高!
柳苡晴入宮短短的時間,竟然連升四級!而張充容,入宮這麽些年以來,借助皇後的幫助才升到了充容的位分!叫張充容心中如何不恨,如何不妒?心中更是恨不得將柳苡晴剝皮抽筋!她柳苡晴算什麽?
因為朝臣的極力反對,墨瑾之才放棄了為柳苡晴舉辦認兄的盛大儀式,隻頒了一道聖旨,這才確定了兩人正式的身份。
雖然取消了儀式,但這禮還是要走一遍的,白乘焱還是要往宮裏走一趟,拜見了晴充儀,這才算是禮成。
認親儀式最終定在了三日後,自從知道了柳苡晴懷孕之後,許泠泠倒是安分了許多,收斂了那活潑好動的性子,在柳苡晴麵前,也再不冒冒失失的。
自從柳苡晴懷孕的消息公諸於世,墨瑾之對她的保護也愈加謹慎了些,除了柳苡晴的指使,任何人都見不到柳苡晴,就連皇後也亦然。
見不到柳苡晴,自然就親近她所親近之人,許泠泠每日裏晨起請安,都會被一群人圍著,嘻嘻笑笑的。不僅是許泠泠,就連三公主,出門也是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墨瑾之還是每日必到清源殿,就算再忙,就算不在那裏留宿,總也要進去坐一坐。
這日,柳苡晴和許泠泠在殿中說著話,門外太監突然叫道:“皇上駕到~”
柳苡晴與許泠泠對視一眼,齊齊起身行禮,望向那一身明黃龍袍的墨瑾之。
“都起來吧。”墨瑾之顯然心情不錯,連聲音都帶了幾分的喜悅。
許泠泠起身之後,突然轉身對柳苡晴道:“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情沒做,今日就不陪你了,我先走了。”
說完,朝墨瑾之行了一禮,匆匆而去,甚至不等柳苡晴說一句話。
柳苡晴奇怪的望著許泠泠的背影,疑惑問道:“你是不是跟她說了什麽?為何她每次見了你都像貓見了老鼠一樣?”
墨瑾之毫不在意,挑眉道:“她不是什麽都跟你說?你不知道她為何這樣?”
柳苡晴搖頭,並沒有堅持問下去,輕聲道:“現在不是剛下朝?皇上怎麽往這邊來了?”
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先去昭陽殿處理奏章,再抽時間來清源殿麽?
“怎麽?晴晴不喜歡朕來這裏?”墨瑾之沉了沉聲,闊步走向柳苡晴,眉眼卻還是帶著淡淡的笑意。
柳苡晴搖頭,沒有再說話,手卻突然被墨瑾之抓住,柳苡晴似嚇了一跳般抖了抖。
墨瑾之濃眉微蹙,撫上柳苡晴的小腹,放輕了聲道:“怎麽了?可是不舒服?”
柳苡晴一怔,搖了搖頭,眉間染上一絲愁緒,道:“臣妾沒事。”
推拒了太醫來診脈,自從她懷孕,太醫每日都要來請平安脈,若是再來得頻繁些,怕是不知道又要招惹多少雙眼睛了。
她不過是因為懷孕的緣故,胡思亂想了些,加之晚上噩夢連連,有些心緒不寧患得患失罷了。
說到底,林昭容說得那些話,雖然被她狠狠駁斥,終究還是落在了她的心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