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鷸蚌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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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再次回到大殿之中,白乘焱依然淡然,仿若對於一切都不甚在乎的模樣。
“既然白大人已經回來,皇上,這儀式可還繼續進行?”方大人旁邊的一位老者捋著胡須,抬頭仰望墨瑾之,試探道。
墨瑾之一掃白乘焱與眾人,神色平靜,也不知再想些什麽。
良久,薄唇輕啟,才輕聲道:“繼續。”
王帛正等待著皇上的一聲令下,隨即帶著人在殿前擺上香案,又奉上貢品,才將點燃的香恭敬的遞到皇上和皇後的手中。
待皇帝和皇後兩人祈了福之後,候在旁邊的柳苡晴和白乘焱一同上前,點了香恭恭敬敬的跪在香案前。
之前早有欽天監探好了天氣選好了日子,此刻外頭風和日麗,陽光明媚,是難得的好天氣。
柳苡晴和白乘焱兩人一跪下,王帛便在旁邊念起了冗長的致辭,待到王帛念完,也已經是一盞茶之後的功夫了。
柳苡晴跪得太久,臉色在陽光下的照射下愈顯蒼白,在吹雪的攙扶下起身之時,已經是搖搖墜墜。
墨瑾之蹙眉看著柳苡晴,沉聲道:“既然儀式已經完成,來人,送晴充儀回去休息吧。”
按照流程來走,柳苡晴不僅要祭天,還要和白乘焱一起三跪九叩到墨瑾之麵前謝恩,但是皇上既然已經發了話,眾人也沒有再有所微詞。
隻是柳苡晴卻輕施一禮,柔聲道:“臣妾還想與兄長說說話,望皇上準許。”
通常情況下,宮妃是禁止與朝臣私自見麵的,可是總有些日子是特殊的,比如中秋夜宴,又比如今日,柳苡晴清楚若是不把握今日這次機會,怕是日後都沒有這個機會了。
既然已經認了義兄,那麽就代表從此以後兩人就綁在一起了,榮辱與共。所以,有些話是必須要說得清楚明白的。
墨瑾之隻定定的看著柳苡晴,在眾人都為柳苡晴捏了一把汗的時候,墨瑾之才開口:“去吧。”
柳苡晴並不十分意外,隻柔聲的道了謝,便帶頭往外走去。
白乘焱也是朝墨瑾之一拱手,跟在柳苡晴的身後離去。
兩人到了禦花園之中,柳苡晴剛轉身,便看到那白乘焱朝著自己一躬身,行為舉止恪守禮法,道:“給晴充儀請安。”
柳苡晴忙上前兩步,拖住白乘焱的手臂,笑道:“無人的時候,你我是兄妹,兄長無須多禮。”
白乘焱似乎是有些誠惶誠恐,忙道:“多謝充儀。”
白乘焱不再拘禮,柳苡晴才坐到已經被吹雪墊了軟墊的石凳上,巧笑嫣然道:“兄長請坐。”
白乘焱略一猶豫,看了柳苡晴一眼,才坐到了那石凳上,隻是依然與柳苡晴隔了一個位置。
對於白乘焱的恭謹守禮,柳苡晴並沒有意見,他們現在雖然名義上是兄妹,但畢竟沒有血緣關係,沒了皇上的那一道聖旨,他們算什麽?
白乘焱這樣謹慎,柳苡晴反倒是欣慰的,這樣一來,倒省了她許多心思。
“義兄心思真是細巧,今日可是演了一出好戲。”客套過後,柳苡晴直接開門見山道,一雙鳳眸也是似笑非笑的看著白乘焱。
白乘焱顯然一怔,隨後笑道:“晴充儀果然是火眼金睛,什麽都瞞不住你。”
白乘焱的不隱瞞讓柳苡晴更是對他增添了幾分好感,原本的擔憂一掃而盡,眸中也多了幾絲笑意。
“若是,今日被皇上找出了些蛛絲馬跡,讓那李固翻了供,義兄又當如何?”柳苡晴嫣然一笑,口中的話卻是不容白乘焱有回避的機會。
“找出了蛛絲馬跡又如何?此事與我何幹?”白乘焱一副不在乎的模樣,與之前的謹言慎行大相徑庭,也讓人更加摸不清楚他的心思。
柳苡晴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道:“兄長這一招真是高,小妹甘拜下風。”
從義兄到兄長,已然說明了柳苡晴的態度。白乘焱顯然也已經聽明白,略一點頭,輕聲道:“晴充儀謬讚了。”
“今日之事,我能看明白,其他人也能夠看明白,望兄長日後還是一切小心為好。”柳苡晴稍稍斂起笑意,帶了幾許認真的道。
白乘焱點點頭,“是,多謝充儀提醒。”
“好了,日頭也大了,我回宮去了,兄長多保重。”晴充儀施施然起身,一手搭在額頭上,望了望天,複又看向白乘焱,輕聲道。
白乘焱隨即起身,略略施禮望著柳苡晴離去。
回去的路上,柳苡晴一直勾著唇角,如今這宮中,能夠爭奪那位子的人,可隻有淩良妃生的二皇子和蓮婕妤生的四皇子!
文家雖然勢大,可是畢竟墨安與墨汾兩人特殊,文貴妃一心隻想盼著他們平安就好,是不可能去奪位的。
二皇子雖然有希望,但是淩良妃沒有母家的支撐,四皇子縱然今日養在太後宮中,可是卻始終不得皇帝的歡心。可是柳苡晴卻不一樣,如今看來,墨瑾之的種種作為,都是在為柳苡晴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造橋鋪路啊!
若是她一舉生下了皇子,這宮中的局勢又該如何變化?各人又該有如何反應呢?
青鸞殿中,皇後坐在高頭,臉上雖然有笑容,卻怎麽看怎麽都有幾分僵硬。
“晴充儀的月份也有三個月了吧,怎的胎位還不穩麽?想當初淩良妃可是頂著臨產的肚子都要來給皇後娘娘請安的!”張充容麵上憤懣,語氣中是掩不住的嫉恨與惱怒。
皇後聽聞此言,臉更是慢慢僵了下來,瞪了張充容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自從在那次柳苡晴的認親儀式之後,皇後心中便存著怒氣,不僅是沒有設計到白乘焱,更是將父親好不容易安插進禁軍的人給拖累了,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那日事發之後,皇後心中一直在擔憂,深怕墨瑾之會剖根究底將自己牽連進來,雖然沒有給柳苡晴一個打擊,她卻不想把自己給搭進去!
更何況,之後父親傳信過來,還被父親好生的責罵了一頓!眼見著過繼墨潛的事情已經無所望,這柳苡晴卻在這時候有了身孕!叫她如何不著急?
張充容現在的語氣有多咄咄逼人,皇後的臉上就更難堪,張充容近來的幾次三番行事已經讓皇後很不滿,如今更是將一腔的惱怒都發泄在了她的身上,“張充容若是努力些懷了身孕,想必皇上也會如此待充容的。”
張充容一怔,她再怎麽笨也知道皇後這話中的諷刺之意了,張充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委屈,在柳苡晴未入宮之前,皇後從來沒有這樣對過她!自從那柳苡晴入宮後,自己在皇後這裏便是被百般的折辱,皇後也不再幫她了!
張充容眼眶一紅,就要落下淚來,淚眼朦朧之中,卻瞅見皇後目露厲色的看著她,紅了的眼眶瞬間像是不會反應了一般,眼淚也被活生生的逼了回去。
張充容吃了癟,其他的宮妃縱然心中不滿,也不敢再去向皇後提出異議,隻得將在心中對柳苡晴的恨意又加深了幾分。
芸婕妤和陳婕妤兩人在柳苡晴之前懷孕,可是卻雙雙以不幸收場,如此對比柳苡晴的待遇,心中更是不平。
皇後突然收起了那一絲笑容,掃視一圈大殿中的人,道:“晴充儀如今身懷有孕,自然是要勞累一些的,大家還要多多體諒,知道嗎?”
皇後的這一番連敲帶打讓眾人各懷心思,卻沒有一人膽敢公然反抗,均是低眉順眼的應是。
“好了,眾位姐妹們都回去吧。”皇後輕輕揮了揮手,滿臉疲憊的模樣。
眾人皆數退下之後,嫣兒才不解的問道:“娘娘,既然她們不滿,就讓她們去鬥就好了,娘娘為何還要出言維護那晴充儀?”
皇後隻睨了嫣兒一眼,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卻沒有開口說話。
菊冉觀察著皇後的臉色,見其並無不悅,才道:“娘娘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若是娘娘如今跟那些人同仇敵愾,不僅外頭人會說娘娘氣短胸窄。若是娘娘此刻力排眾議維護晴充儀,不僅彰顯了娘娘胸懷寬廣,更能挑起那些人的嫉妒心,何樂而不為?你呀,跟在娘娘身邊這麽久了,連這點都不明白!”
嫣兒聽了這番解釋,才恍然,不禁道:“娘娘果然高明!”要知道,女人的嫉妒心一旦挑起來,做起事來可是不管不顧的!
如此一來,皇後不禁不需要自己動手,日後不管是誰出了事情,都牽涉不到娘娘的身上,於皇後娘娘來說,都是有益無害!
皇後隻是笑著看了兩人一眼,嘴角的笑容卻是愈發的加深了,似乎已經看到了那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結局!
皇後的心思難測,可是明麵上表達的意思卻很明顯,柳苡晴現如今聖眷正濃,眾人回避為好,不要去沾惹是非!
這群妃嬪之中,雖然誕下皇子的人少之又少,但是懷過龍嗣的可不少,卻從來沒有受到過如此的重視!就算是得了皇上的青睞,皇後也會在旁邊敲打敲打兩句,讓她們不要恃寵而驕。
可是她柳苡晴憑什麽!憑什麽讓皇上和皇後都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