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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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如今雖然是簡王妃,可是簡王的府邸卻在宮外,因此三公主若是再想如同,便不如之前那般簡便了。
墨瑾之若是無緣無故召見三公主,於情於理皆是不合,墨瑾之如此謹慎恪守的人,為了柳苡晴竟然能夠做到此等地步,可謂是極盡一切來讓柳苡晴開心了。
“皇上,臣妾身子近來乏得很,這件事情還是過一段時間再說吧。”柳苡晴稍稍離開了墨瑾之的懷抱,輕聲道。
她明明可以讓墨瑾之為她做盡一切的事情,讓朝臣反感,進而將流羅國陷入不義之地,可是柳苡晴心中還是猶豫了,或許在她心底,終究還是無法對墨瑾之無情無義至極吧!
“好,待你身子好一些了,封妃大典上,王妃自會來出席。”墨瑾之沉吟片刻,輕聲道。
柳苡晴詫異的抬頭看向墨瑾之,眼眶微紅,這個妃位不過是用自己的孩子換來的,於她來說,無非是在心中加深一筆印記罷了,麵對這妃位,日日想著她的孩子是如何離她而去的。
“皇上,臣妾無德無能,不能擔此妃位,請皇上收回成命。”柳苡晴後退了一些,微微福身道。
“朕意已決,你不必再說,那些人我自有法子讓他們妥協,你隻需安心養著身子就是。”墨瑾之雖然對柳苡晴事事依順,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卻有他自己的堅持。
若非是近來風聲實在是緊,恐怕他將皇後之位奉於柳苡晴麵前,也是不說二話的。
柳苡晴遲疑了下,微微垂著頭不再言語。
昭陽殿中,顏太醫匍匐在地上,身子微微顫抖著,他本以為,能夠得到墨瑾之的另眼相待得以照顧柳苡晴的腹中胎,這是一個多大的榮耀!
可是現在看來,他是將頭別在了褲腰帶上,時刻都有喪命的危險!單是這幾日以來,顏太醫都不知道心驚膽戰了幾次,每次被墨瑾之召見,顏太醫都做了一萬分的準備,甚至在府中,都已經交代了後事……
墨瑾之坐在台階之上,麵色陰沉著,連聲音聽起來都帶了幾分的陰鬱之氣:“都已經一個多月了,晴充儀的身子還不見好,難道顏太醫不給朕一個解釋麽?”
解釋?顏太醫早已經解釋過,柳苡晴這是心病,方需心藥來醫,可是上次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墨瑾之那腔怒火實在是令人膽顫,他實在是不敢再說了啊!
柳苡晴小產之後,似乎將身子骨裏的病都引了出來,這一病,已經是一月不起,看著竟愈發的嚴重了起來。
若非清源殿中的一切都是經過心腹在照顧,墨瑾之都不禁要懷疑,柳苡晴是否是中了毒了!
顏太醫久久說不出話來,讓墨瑾之越發的惱怒,眸色深深地盯著顏太醫,似乎下一秒就要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
“皇上……”王帛鼓起勇氣上前,卻被墨瑾之一個眼神嚇立當場,嘴唇蠕動著發不出聲音來。
王帛向後縮了縮,想要閉口不再言,餘光卻瞄到顏太醫求救的眸光,心下一歎,輕聲道:“皇上,晴小主這或許是過於思念家人所致啊。”
墨瑾之眉頭突然蹙起,沉眸深思著,好半天才道:“那應當如何?”
柳苡晴家遠在柳州,若是即刻出發將柳富接入宮,快馬加鞭也要個餘月,柳苡晴如今的模樣,如何等到那個時候?
王帛稍稍頓了頓,方才道:“皇上,雖然晴充儀的父親不在京城之中,可是還有一個兄長啊。”
墨瑾之也是一怔,對,兄長!柳富不在京中,也還有一個義兄不是?可是,這白乘焱畢竟隻是義兄而已,能管用麽?
明白墨瑾之心中的狐疑,王帛微微躬身道:“皇上,能否奏效,不妨一試。”如今看來,已經沒有了更好的法子,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墨瑾之看了王帛一眼,終還是點了頭,道:“宣白乘焱入宮。”
白乘焱直接被宣入了清源殿,待墨瑾之說明了來意,未等白乘焱有吃驚的時間,便被請入了殿內。
看著倚在斜榻上的人,那張臉已經沒有了當初那熠熠生輝的光芒,眸子微垂著,顯得虛弱無比。
似乎是意識到有人進來,柳苡晴微微睜開眼睛,在看到白乘焱的時候,不禁一愣,隨即看向墨瑾之。
白乘焱笑著走上前來,朗聲道:“皇上,我也許久未曾見到小妹了,可否容微臣與小妹聊幾句?”
墨瑾之點頭,隨即帶著眾人往外走。王帛剛想說話,卻被墨瑾之一個眼神瞪了回去。白乘焱本就是被請來安慰柳苡晴,既然如此就該給予十二分的信任。再者說來,就在這清源殿之中,難道白乘焱還能生出什麽風浪來不成?
墨瑾之帶著人退了出去,隻留下吹雪和夏言兩人伺候在左右。
柳苡晴扯著唇笑了笑,看了柳苡晴一眼,方才道:“不知兄長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雖然不知白乘焱為何會突然到這內宮中來,但白乘焱刻意支開眾人,難道不是為了有話要說麽?
白乘焱隻是側著頭打量著柳苡晴,半晌才輕笑了一聲,道:“我本以為晴充儀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極為自製的人,卻沒想到,我終究還是看錯了人。”
柳苡晴眸中升起一絲詫異,嘴角扯著向上勾,輕聲問道:“哦?兄長何出此言呢?”
“我不知你這孩子是如何沒了的,也並不在意,可是你在宮裏的時日不算短,也該知道,若是你再這樣頹然下去,恐怕會讓親者痛仇者快!”白乘焱緊盯著柳苡晴,似乎是在觀測她的反應。
柳苡晴突然加深了笑意,眸中卻隱隱有著一絲自嘲,聲音輕飄飄的讓人有一種抓不住的感覺,“親者?那兄長,會問我痛麽?”
白乘焱突然一愣,濃眉突然緊緊蹙起,語氣中帶了些不悅的疏離,“時至今日,晴充儀還能說些玩笑,看來倒真是我多慮了。”
柳苡晴突然正了正色,微微支起身子,看著白乘焱定定的道:“兄長不在意,又何必入宮一趟。”她所謂的親者,早在十數年前均數離她而去,事到如今還有什麽親者可言!
“晴充儀倒是不糊塗,可是病了這麽些日子,也是該好的時候了。”白乘焱在柳苡晴麵前,已經不複之前恭謹的模樣。
“白大人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認為我家小主是裝病的不成?!”柳苡晴病的這些日子,都是吹雪在貼身照顧著,柳苡晴是否是真的病了,吹雪又豈會不知!
白乘焱卻隻盯著柳苡晴看,眸中閃著複雜的神色。
柳苡晴也回望著白乘焱,這個人,實在是令人捉摸不透,從最初的莫名出現,之後在朝中爭得立足之地,再到最後取得墨瑾之的信任,這一路走來似乎一途風順,可是柳苡晴卻知道,這個白乘焱,從來都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當初能夠在皇宮之中破了皇後的局,還能讓王家賠了一個副統領進去,這個人,實在是深不可測!
見柳苡晴隻打探著他,並不說話,白乘焱轉開眸光,淡淡的道:“充儀若是再不好轉,要如何報這血海深仇呢?”
吹雪和夏言大驚失色,齊刷刷的望向白乘焱,眸中盡是深深地敵意。他竟然知道她們入宮的目的!這究竟是個什麽人?!
柳苡晴眸光變了變,卻還是笑了起來,道:“兄長在說什麽?我不明白。”
白乘焱一眼掃過吹雪和夏言,“你這兩個宮女把什麽都寫在臉上了,充儀又何必再狡辯。”
吹雪和夏言被這陰冷的眸光一掃,才如夢方醒般回過了神,調整了麵上的情緒,怪異的看著白乘焱。
柳苡晴低頭一笑,“不知兄長是從何處得知的呢?”
連墨瑾之都沒有查到端倪的事情,白乘焱又如何得知?難道,他的背後還有比她們更甚的江湖勢力麽?這個人,以前終究還是她低估了他啊!
“我是如何得知這個消息,充儀大可不必管,充儀隻需相信,我是來幫助充儀的便足以。”白乘焱麵對吹雪和夏言如刀般的眸光,竟然麵不改色依然與柳苡晴言笑晏晏。
在外人看來,白乘焱和柳苡晴之間,不過是兄妹間普通的對話而已,可是遠處卻沒有人發現兩人間的暗潮湧動。
白乘焱在關注著柳苡晴的反應,可是柳苡晴又何嚐不是在試探白乘焱的深淺呢?白乘焱說得沒錯,如今他手中握著她的把柄,可是她卻沒有製衡白乘焱的法子,除了相信他,還能做什麽?
“我憑什麽信你?”雖然心中明白其中的不得已,柳苡晴還是問出了口,眸中閃動著流光溢彩,似乎又恢複了以往的精神。
白乘焱微垂了頭,輕道:“不妨跟充儀坦白,你我有著同樣的敵人,既然如此,兩兩合作,於你於我勝算都大些。再者說來,晴充儀現在除了信我,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
白乘焱毫無畏懼,說出的話也是不留半點情麵,非逼得柳苡晴無話可說。
“今日天色漸晚,我不適合再多做停留,望充儀好好想一想我的話,快些好起來共籌大事,方才不負我入宮一趟的好。”說罷,不理會柳苡晴的反應,斷然起身,朝柳苡晴行了一禮,方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