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冷戰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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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柳富的壽宴還有三天的時間,柳苡晴和墨瑾之之間卻出現了一場不小的風波。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墨瑾之這幾日流連青樓的消息突然在柳府傳揚開了。墨瑾之自從赴了柳州知府的宴會之後,便傳出柳苡晴已經逐漸失寵,現在墨瑾之的行為更是驗證了這一點!
對於這個消息,柳苡晴倒是一笑置之,並不予多加理會。可是柳富卻不同,聽到這個消息幾乎是暴跳如雷,為自己唯一的女兒心疼不已,更是派人去查,結果得知此言並非虛妄之言,更是怒火叢生,當即就去了柳苡晴的院子。
柳富去的時候,柳苡晴正在用膳,看到自己女兒這般模樣,柳富心中哪能好受得去?一個暴怒之下便掀了整桌的菜肴,甚至痛罵了柳苡晴一番。
“晴兒啊晴兒,枉費爹爹如此費心將你養大,白白將你送出去不說,如今還要受此冷言冷語!你居然還能坐得住!”柳富恨鐵不成鋼痛心疾首的指著柳苡晴,臉上更是氣得一片通紅。
“老爺,您消消氣。”吹雪見狀,連忙為柳富斟了一杯茶送到他手邊,卻被柳富一下子掀翻在地。
在場的眾人都是驚呼一聲,齊齊跪了下來,心中是又驚又懼。柳富雖然暴躁,卻從來沒有發過這樣大的脾氣,看來這次是動了真怒了!
“爹爹……”柳苡晴柳眉微蹙,眸色微沉無奈的看向柳府,剛想上前,卻被柳府喝住。
“你不要叫我!我怎麽生出你這麽個沒出息的女兒!他在外花天酒地,你居然還能如此平靜的在這裏吃飯!你叫我該怎麽說你!”柳富對柳苡晴也是少有的疾言厲色,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
柳苡晴明顯的一怔,抬起的手落在半空,不知道該伸出去還是放下。
柳富看著柳苡晴的模樣,心中生出一絲不忍來,出口的話卻又是嚴厲的嗬斥:“你!你……”
柳富知道這件事情不應該一味的去責怪柳苡晴,畢竟主要的責任不在她身上,可是心中的一口鬱氣無法散去,又不知道該怎麽去斥責她。胸中的一口氣不得上也不能下,堵在了心裏提不上來,一時心痛無比。
隻見柳富突然捂住了胸口,麵色顯得痛苦無比,圓目怒睜,直挺挺的就要倒下去。
“老爺,老爺!”幸好管家寒叔眼疾手快的從後頭攙扶住柳富,焦急的叫喚卻得不到柳富半點的回應,寒叔一時也慌了起來。
“爹爹!”柳苡晴委屈的情緒一下子被嚇的煙消雲散,急步衝上前,伏倒在柳富的麵前,痛聲驚呼著。
那些下人們也是麵麵相覷,誰都沒有想到身子向來健朗的柳富竟然會受不住刺激倒下,一些女仆忍不住心底的恐懼尖叫了起來,場麵一時混亂無比。
柳苡晴從小身子不好,因此也是懂一些醫理的,可是現在倒下的是柳富,正所謂關心則亂,除了心慌,柳苡晴想不到半點法子。
吹雪也快步走到柳富麵前,用大拇指在柳富人中穴的位置掐了一把,這才把柳富掐回了神。
柳富幽幽轉醒,卻在看到柳苡晴的刹那又想起了那些事情來,兩眼一翻差點沒又暈過去。
“爹爹!”柳苡晴又急又慌,緊緊地抓著柳富的手臂,生怕一放手柳富便會離她而去。不見了往日的平靜與淡然,有的隻是這一刻的無助與慌亂。
最後還是在寒叔的再三保證之下,柳苡晴讓人將柳富抬了回去,自己除了在自己的小院裏等消息之外,別無他法。
也不知道是因為柳富鬧脾氣還是因為實在是病得太過嚴重,一直到夜幕降臨,柳苡晴也沒有收到任何關於柳富的消息。派人去打聽,也是大夫尚在診治,不好做決斷。
柳苡晴心急如焚,差點沒有直接上柳富的院子外候著。
“娘娘,吃些東西吧,您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過什麽東西,這樣身子怎麽撐得住?”吹雪端著托盤站在柳苡晴的身邊,勸導著。
柳苡晴輕輕的搖了搖頭,看都沒看那托盤一眼,柳富如今身體狀況還不知怎樣,叫她哪裏有心情吃東西?
吹雪還待再勸,門口卻響起了一聲渾厚且磁性的聲音:“怎麽了?身子又不舒服了?”吹雪麵上一喜,皇上最有辦法哄主子,皇上回來了就有救了!
柳苡晴一愣,回頭望了墨瑾之一眼,抿了抿唇卻沒有答話,眸光也極不自然的飄向別處。
“皇上。”吹雪微微福身,如實道:“娘娘近日一直沒有什麽胃口,今日更是從晨間一直到現在都未進過食……”
墨瑾之了然的點了點頭,腦中突然響起了他進來之時淩允然在他耳邊說的話:“柳老爺今日來娘娘的院子鬧了一場,現如今病倒在床,娘娘想來心情也不太好,皇上不如告訴娘娘實情?”
墨瑾之隻淡淡的睨了淩允然一眼,並沒有表態。現在看到柳苡晴的模樣,墨瑾之心中輕歎一聲,端過托盤上的碗走向柳苡晴。
吹雪悄悄地朝後頭揮了揮手,擔憂的回頭看了柳苡晴一眼,才退出了內室。
“怎麽了?心情不好?”墨瑾之並不急於讓柳苡晴吃東西,撩袍坐在柳苡晴的身邊,輕聲問著,如情人間的溫聲細語。
柳苡晴微低著頭,柳眉微皺,緊抿的唇並沒有開口的打算。此時此刻,她也不知該如何去麵對眼前的這個人。
“心情不好也不能傷了身子,我會心疼的,來,乖乖的喝湯。”墨瑾之見柳苡晴並沒有袒露心扉的意思,端過那碗吹雪精心熬製的雞湯,親手執匙喂到柳苡晴的嘴邊。
柳苡晴別過了頭,不說話也不喝湯,就連墨瑾之也是愛答不理的,倔強的性子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墨瑾之濃眉輕蹙,目光微凜,語氣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強勢:“過來喝湯,喝完再說。”
柳苡晴被墨瑾之這稍顯淩厲的語氣嚇了一跳,抬眸之間先入眼的便是被墨瑾之端著的那碗雞湯,心中突然想起這是柳富聽說了她身子不好之後特地四處去尋的老母雞回來給她燉湯,兩種情緒突然在胸口相衝,柳苡晴突然就紅了眼眶,眼淚毫無征兆的落了下來。
“唉,別哭。”看見柳苡晴的眼淚,墨瑾之似突然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太過嚴厲,放軟了語氣輕柔的拂去柳苡晴的淚水。
柳苡晴卻別扭的扭過了頭,第一次有了反抗墨瑾之的意思。就算是在相識之初,柳苡晴對墨瑾之也是恭敬中帶著疏離,哪裏有過這麽明顯的抵觸。
這樣的柳苡晴不曾在墨瑾之麵前表露過,墨瑾之當下便是一愣,為柳苡晴擦拭淚水的手停在了半空,神情中帶著些無措與微惱。
墨瑾之身為一國之君,哪裏受到過這樣的待遇?他到哪裏不是隻有旁人貼上來的份?哪裏吃過這樣的癟?隻是在柳苡晴這裏,他似乎已經破例太多,也變成了與往日截然不同的那個墨瑾之!
他不禁在想,是否是自己太過寵她了?以至於今日柳苡晴的不知天高地厚任意妄為?
思及此,墨瑾之的眸光黯了下來,手也毫不留戀的收了回來,將已經微涼的雞湯放在了旁邊的桌上,清冷的眸光落在柳苡晴的身上淡淡的道:“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一直以來,墨瑾之待柳苡晴就是不同的,可是這一次,柳苡晴卻清晰的感受到了墨瑾之身上那股無法忽視的冷意,似乎這一刻,她與旁人,是沒有任何不同的!
有了這個認知之後,柳苡晴突然苦笑了一聲,眼睛定定的落在那碗雞湯上,卻毫無焦距,眼中的淚水如同脫線般落下。
自那以後,墨瑾之和柳苡晴之間像是隔了一塊薄膜,兩人雖然仍然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可是墨瑾之外出的時間越來越多,就算是待在院子裏,兩人也沒有了之前那和諧的氣氛,兩人間的相處方式也變得極為怪異。
柳苡晴也再不違抗墨瑾之的意思,一切都順著他的意,卻在麵對他的時候再也沒有了笑容,也再沒了……感情。
墨瑾之也再不強迫柳苡晴什麽,眸中也不複以往的溫情,麵上一派淡然,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卻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怪異。
兩人似乎是陷入了無窮的冷戰之中,沒有半點的征兆。
“吹雪,你說咱主子和皇上是不是鬧矛盾了?怎麽最近怪怪的?”這怪異的氣氛讓夏言都有所察覺,卻礙於柳苡晴最近的心情不敢多說,隻得疑惑的在一旁問著吹雪。
吹雪目露憂色看了柳苡晴一眼,才沉沉的歎了口氣,故作老成道:“這時間最靠不住的便是感情,這次的事情讓主子看明白了才好!”
夏言眸色怪異的看著吹雪,半晌才反應遲鈍似的抽了抽嘴角,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話,滿頭黑線的轉身離去。
論年齡吹雪長不了她幾歲,可是論在柳苡晴身邊的資曆來說,她的確是自愧不如,連她都能夠看出來主子這些日子不好過,哪裏有半點好了!難道吹雪硬是沒有看出來?還是吹雪果然已經被金麥郎那貨給迷了心智,真的越活越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