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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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或許不是刁難,而是有意為之!她方才還在想著,今日之事怎會那麽的巧,偏偏怎麽就是今日她們湊巧撞見鬼了,還被各位主子撞見,現如今想來,怕本就是一個局吧!
想通了這一點,菊冉反倒是鎮定了下來,在行此事之前,她們便是將生死置之度外,如今事發又怎能做那怯弱之徒呢?
“晴妃娘娘,奴婢所說句句屬實,亦非刻意為之,奴婢怎會有什麽證據……”菊冉低著頭,哀哀哭訴著,模樣甚是惹人生憐。
柳苡晴眸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望著菊冉等人的眸光亦冷了幾分,輕柔的聲音卻帶了威嚴,道:“盡管如此,這青鸞殿是皇上親自下旨封了的,爾等公然抗旨,金將軍,你看著該如何是好啊?”
菊冉身子猛地僵住,裝神弄鬼固然有罪,卻比不上這抗旨不尊的罪名!她本來想著,隻要自己封了嘴死扛到底,晴妃不過是懲罰一番,並不能耐她們何,卻沒想到晴妃話鋒一轉,便是這等讓她們都無力承受的罪名!
“殺!”金麥郎常年征戰沙場,說話做事不懂寰轉,更不懂什麽叫做委婉,聽到柳苡晴問她,繃著臉吐出了一個字。
跟著菊冉跪著的人漸漸地有些騷動,個個都是驚惶至極,誰人心中都清楚,一旦這個罪名落實,怕是她們都難逃一死的。
可她們在眾目睽睽之下從青鸞殿中跑出來,在場的每一個人幾乎都可以作為證人,這個罪名,怕是她們想擔得擔,不想擔還是得擔了!
盡管之前做好了一死的準備,事到臨頭,眼見著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哪裏有人不害怕呢?
“那還猶豫什麽?”柳苡晴淡淡抬眸,眸中一片冷色,讓人心驚莫名。
“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一陣喊冤聲響起,一時熱鬧了清冷多日的青鸞殿,卻是最後的哭聲。
“晴妃娘娘,奴婢們隻是想盡一盡主仆之誼,難道晴妃就一定要這樣的趕盡殺絕嗎?!”菊冉畢竟在王昭媛身邊呆的久,更何況常年指派旁人,膽色比旁人自然要大上幾分,見已走到末路,不知是一時情急脫口而出還是刻意為之。
“大膽!晴妃娘娘奉旨行事,趕盡殺絕從何而來!”金麥郎怒聲吼道,活活的將菊冉的氣勢吼退了幾分。
“既然我等算是抗旨,那他們呢!”菊冉指著旁邊那幾個奇裝異服的之人,憤憤的道,似乎已然放棄了掙紮,可是在最後,還要拉幾個墊背的才行。若不是這些人,她們豈會落得這個地步,連趁亂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這兒今夜怎的這樣熱鬧,發生了什麽事?”柳苡晴還來不及回答,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問話,聲音十分熟悉。
“王公公。”柳苡晴看清來人,微一點頭輕聲喚了句,嘴角微勾,麵色淡然,半點沒有不安的情緒。
“晴妃娘娘安好,原來各位小主都在,這是在幹什麽呢?”王帛笑盈盈的行禮,掃了一眼場中的狀況,並沒有去理會菊冉透過來求救的視線。
柳苡晴的視線看向那些身著奇裝異服之人,嘴角的弧度加深,隻是深深的看著那些人,並不說話。
奇怪的是,那些人似乎是認識王帛,很是恭敬的鞠了一躬,甚至比之前看見柳苡晴還要恭敬。
“法師,這殿中情況如何?”王帛微微頷首,似沒有看到場中那詭秘的氣氛,笑著問道。
“法師?!”柳苡晴身後突然發出一聲驚呼,將眾人的視線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王帛亦是有些奇怪,眉頭微微皺起,看了一眼那驚呼之人,抿了抿唇道:“傳聞這青鸞殿這些日子以來有些不幹淨,因此皇上命奴才去找了幾位法師來看看,怎麽?張充容有什麽問題嗎?”
張充容訕訕的望著眾人,嘴角咧開一笑,極不自在的道:“沒……沒有,沒有問題!”
皇上請來的法師,豈容她們心存懷疑?這種關鍵時刻,誰又敢有隻字片語的非議!
王帛點了點頭,眼神又落到那些法師的身上,可是那些法師卻齊刷刷的望向跪著的菊冉等人,於是,眾人的注意力又成功的集中在了菊冉的身上。
“喲,這是怎麽了?”王帛似才看到菊冉,腳下不自覺的退了一步,好似菊冉等人的身上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讓人唯恐避之不及。
眾人見到王帛如此動作,心中自然也有幾分瘮然,悄無聲息的漸漸遠離菊冉,抱了抱手臂,以驅逐縈繞周身的陰冷之氣。
本來還氣勢洶洶咄咄逼人的菊冉已經如同失了神一般,愣愣的跪坐在地上,口中喃喃的道:“法師……皇上……皇上……法師……”如此循環著,似已經聽不清楚旁人在說什麽了。
“這婢子公然抗旨,晴妃正在處置。”金麥郎嫌棄的望了一眼菊冉,一句話徹底的定下了菊冉等人的命運。
王帛了然的點點頭,隨即道:“既然如此,你等還猶豫什麽?還不快拉下去?”半點想要求情的意思都沒有,果斷而又決絕。
金麥郎手一揮,立馬有幾個侍衛上來將菊冉等人拉了下去。
眾人心中都鬆了一口氣,如此看來,青鸞殿的事情算是落了幕,盡管鬧得人心惶惶,卻無一人敢在這個時候抱怨半個字。
“今日已晚,煩勞金將軍著人送各位小主回宮吧。”甚至沒有半句交代的話,柳苡晴似已疲累至極,用手揉了揉額頭,朝金麥郎道。
說罷,也不待眾人反應,攙著吹雪的手往清源殿的方向去了。王帛視線在眾人身上掃了一遍,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亦跟在柳苡晴的身後去了。
“娘娘,皇上在裏頭等著您。”待到了清源殿門口,王帛輕聲開口,向吹雪使了一個眼色,幾人齊齊在門口止步,讓柳苡晴一人入了殿內。
柳苡晴進來的時候,墨瑾之坐在炕桌旁,手執一冊書卷,聽到門口的動靜,麵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輕聲問道:“都處理好了?”
柳苡晴點點頭,看起來興致並不高,走到墨瑾之的身邊,眸中的那份清冷尚未褪去,居高臨下的望著墨瑾之手中的書卷。
“怎麽了?”墨瑾之似看出了柳苡晴的異常,眉頭微微一挑,將書卷放到了桌上,伸手想去拉柳苡晴的手。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柳苡晴突然轉過了身,往裏麵走去,正巧錯過了墨瑾之的手。對墨瑾之的問話也並沒有回答,隻留給他一個略顯孤寂的背影。
墨瑾之僵著伸出去的手,頓了片刻,笑容再次揚起,狀若無事的收回了手,跟著柳苡晴起身,從她後麵拉住了她。
“怎麽了?”墨瑾之的聲音又柔了幾分,將下巴磕在柳苡晴的肩頭上,這樣的姿勢顯得兩人親近而曖.昧。
柳苡晴頓住了腳步,站在房中任由墨瑾之抱著,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不知過了多久,柳苡晴終於開口道:“皇上,這便是處置了王家嗎?”
柳苡晴的聲音很悶,聽起來很是不舒服,墨瑾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將柳苡晴轉過了身,定定的望著她,似要望進她的心裏去。
“不然,晴晴還想如何?”墨瑾之臉上沒了笑容,複又恢複了平日裏的冰冷和漠然,縱然是柳苡晴,都有些承受不住。
還想要他對王家趕盡殺絕不成嗎?她有她的想法,為何就不明白他的思慮呢?
柳苡晴微微低下了頭,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像是在自嘲一般,好半晌才道:“臣妾能有什麽想法,一切但憑皇上做主便是。”
一切的一切,不都是牢牢地掌控在皇上的手中麽?就連今晚對王家最後的處理,她不過都是奉命為之罷了,哪裏是她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的!
“晴晴!”墨瑾之的聲音加重了幾分,似有些惱怒,又似乎帶了些警告的意味在裏頭。
“晚了,睡吧。”柳苡晴輕輕掙開墨瑾之的桎梏,再次轉身往裏間走去,完全沒有想要再談下去的意思。
墨瑾之看著柳苡晴的背影,眸色越來越沉,幽深的眼眸深不見底,似乎一陷進去便不可自拔。
自那晚之後,墨瑾之和柳苡晴兩人之間似隔了一塊看不見的隔膜,兩人的關係似乎又恢複了在柳州的時候,可那時候兩人都知道隻是演戲而已,而如今,卻是想當作是演戲都不成了。
兩人似乎在不知不覺間慢慢地走遠,漸漸地,墨瑾之不再隔三差五的往清源殿跑,柳苡晴也不時時的去昭陽殿了。不僅是看著柳苡晴身邊親近的人,就連旁觀之人,都明顯的看出了兩人之間的怪異氣氛。
後宮中人,失寵得寵乃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這事落在柳苡晴的頭上,卻是那般的不尋常。柳苡晴得寵以來,從來都是平步青雲直上,如今一朝受冷落,眾人難免嬉笑。
雖然不知道晴妃與皇上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卻不影響眾人幸災樂禍,原本備受矚目的清源殿,似在這一夜之間,都成為了清冷之地,成為了旁人口中的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