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棘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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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瑾之將頭埋在柳苡晴的頸窩中,低沉的聲音攝人心魄,“你總算是來了。”
察覺到墨瑾之情緒有異,柳苡晴亦伸出手輕輕環抱住墨瑾之,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柔聲道:“我在。”
柳苡晴察覺到身旁之人身子微微一顫,似乎‘我在’這兩個字讓他很是震動,環住柳苡晴的雙手不自覺的緊了些,讓柳苡晴又是一陣歎息。
“朕餓了,陪朕用膳。”墨瑾之雖如此說著,手卻沒有放開柳苡晴的意思,更沒有打算移動的想法。
柳苡晴看著這般模樣的墨瑾之,不由得輕笑了一聲,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被墨瑾之一把抓住了手腕。
“好啊,膽子大了!竟敢笑話朕了!”墨瑾之突然收緊雙臂,捏了捏柳苡晴的鼻子,話雖嚴肅卻帶了幾分玩笑的意思。
柳苡晴輕輕一掙,睜開了墨瑾之的懷抱,抬眸微微正色,望著墨瑾之道:“皇上,打算如何處置文丞相?”
文丞相此舉,不僅是在讓墨瑾之做兩難的抉擇,更是在想皇權王威挑釁,試問墨瑾之如何能忍?因此無論從哪方麵來說,文丞相此次必敗無疑!
聞及此言,墨瑾之微微蹙眉,第一次出現了猶豫之色,雖說此事文丞相過分了些,但他畢竟還是兩朝元老,又是群臣之首,若是處置不當,怕有朝政動蕩之危。
柳苡晴沉吟片刻,隨即似乎心中有了主意,抬眸望向墨瑾之,眸中閃動著熠熠之光,柔聲道:“皇上既然為難,倒不如找個人勸說文丞相主動妥協?豈不兩全其美。”
墨瑾之聞言便搖了頭,頗有些無奈的道:“晴晴不知,這文相性子極為執拗,若是有心妥協,事情也不會到今日這般田地。”若是能夠使其妥協,這件事情又怎會陷入僵局?
“固然性子再執拗之人,也必有他的軟處,皇上若是派個得當之人試試?”昨夜她不過憑借著文貴妃的一封書信便解了那僵局,如今隻剩一個文丞相,雖難卻非絕對。
墨瑾之似是有些遲疑,輕聲問道:“不知晴晴以為何人合適?”
“一切但憑皇上做主,臣妾不敢妄論。”主意是有了,這人選麽,自然是重中之重的。不僅要穩妥,更要能言善辯能看清大局!
墨瑾之沉吟了片刻,抬頭正想說話,卻被殿門處傳來的聲響打斷——
“皇兄既然為難,臣弟倒是願意為皇兄分憂解勞。”門口處走來一翩翩公子逆光而來,身形俊朗高大,模樣溫文儒雅,正是墨瑾之的胞弟——墨旭之!
雖然為一母所生,墨瑾之與墨旭之的性格卻大相徑庭,一個冷若冰霜一個溫文如水,氣質大不相同。
“皇兄,皇嫂。”墨旭之入殿來向墨瑾之和柳苡晴行了一禮,謙遜卻不失風度。
柳苡晴亦微微盈身,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嬌聲道:“旭王爺有禮,隻是這一聲皇嫂我卻是擔不得的。”
“誒,如今世上誰人不知,皇兄心中唯有皇嫂一人,這一聲你若擔不得還有誰能擔得?”雖然是說笑,但是這聲皇嫂卻是打心眼裏說出來的。
從小性子便清冷漠然的皇兄如今也有了心上人,作為弟弟,豈能不賀喜?
“少耍嘴皮功夫,你方才的話可當真?”隻是某些人卻不當他的賀喜作一回事,心裏眼裏如今也隻有佳人了!
“皇兄此話何意?難道皇兄此刻心中不是唯有皇嫂一人?怎的問起我來了。”墨旭之調笑的心思未歇,仍向墨瑾之打趣道。
墨瑾之微微搖頭,雙眸略顯淩厲的掃過墨旭之,夾雜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攝人氣魄。
“好了好了,皇兄真是越來越一點玩笑都開不起了,臣弟可是來為皇兄分憂解勞的,哪有你這樣待客的!”墨旭之不滿的抱怨了一句,卻不敢再說玩笑話,稍微正了正色,看了一眼柳苡晴,才繼續道:“皇兄若是信得過臣弟的辦事能力,臣弟願做這個中間人!”
“好,那此事便交予你了,若辦不成……哼。”一聲冷哼,已然表達了墨旭之的態度。
隻是這樣的態度讓主動請纓的墨旭之再次心生不平,不滿的望了墨瑾之一眼,才轉過頭朝柳苡晴抱怨道:“皇嫂,皇兄這便是答謝我的方式?這模樣讓臣弟很是惶恐啊,若是這差事沒辦好……我看我還是辭了吧,免得到最後還成了罪人!”
柳苡晴輕笑一聲,眾人都隻知當年墨瑾之即位之時這旭王是一大對手,卻不知這旭王完全沒有想要榮登寶位的意思,對這位哥哥,也是尊敬有加的。
“若是旭王爺能辦成此事,皇上必有重賞才是。”柳苡晴輕柔開口,卻是一個承諾。
殿中兩人都能聽出這言外之意——若墨旭之真能解此危,不僅是墨瑾之,她也是必有回報的!
“重賞倒是不必,隻是眼下,臣弟便有一事要求一求皇嫂。”墨旭之雙眸突地發亮,定定的望著柳苡晴道。
墨瑾之心思敏銳,將柳苡晴往身後拉了拉,自己則相隔在兩人之間,微微擋去了墨旭之眸中那千回百轉的光芒。早在墨旭之主動請纓之時心中便有疑惑,隻是墨旭之實在是一個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便沒有直言,如今看來……果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雖然這個弟弟從小性子便十分溫和,看來也是十分好說話的人,旁人卻從來不知這溫文儒雅的表象不過是一個迷惑世人眼睛的一個幌子,實際上這人心思比誰都要狡猾腹黑,堪比狐狸!
從來不做虧本買賣的他,又怎會心甘情願幫忙呢?
“哦?不知是何事?”柳苡晴向墨瑾之投去安心一笑,移動身子從墨瑾之的庇護下走出,輕聲問著。
墨旭之心思玲瓏,難道她便是一個任人欺負之人?
“此事倒也不難,隻是臣弟想讓皇嫂替臣弟多美言幾句罷了。”墨旭之噙著笑,隻是這笑容,卻在接收到墨瑾之與柳苡晴那調笑的模樣之時有些微凝。
墨瑾之與柳苡晴相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眸中看到了笑意,柳苡晴察覺到墨旭之微微變色的模樣,輕咳一聲打破沉默,輕聲道:“不知是何人竟然讓旭王殿下都無可奈何?還要我來美言?”
他們的確是沒有想到,堂堂旭王殿下,竟也會有吃癟的時候,難道這世間竟真的還有看不上墨旭之之人?
墨旭之麵色微惱,他何嚐沒有察覺柳苡晴的調凱之意?隻是思及府中的那人……實在是頭疼無奈!若非不得已,他怎會求助求到了宮裏頭?
“幫與不幫,全憑皇嫂的一句話。”墨旭之仍定定的望著柳苡晴,麵色雖然有了些微惱,語氣卻十分真誠。
柳苡晴微微斂了笑意,輕聲道:“旭王爺的事情,自然是要幫的。”無關報答,隻是隨心。
“有皇嫂的這句話,臣弟便安心了,不日我便將人送入宮來。”墨旭之再次抱拳,模樣慎重之極。
“既然如此,臣妾便先行回宮了。”柳苡晴向墨瑾之微微福身,正欲離去,卻被墨瑾之一把拉住手腕。
“用完早膳再走。”墨瑾之不悅的望了一眼墨旭之,顯然是在責怪他壞了他們二人獨處的時間,可是對方已經恢複那溫文爾雅的模樣,如同沒看到墨瑾之的暗示一般,站在那裏好整以暇的望著兩人。
柳苡晴抬眸瞧了墨旭之一眼,唇角微勾,她哪裏不知道這旭王此刻如此沒有眼力見乃是在報複他們方才的調笑。
“皇上與王爺用吧,臣妾便不打擾了。”柳苡晴手腕輕轉,轉開墨瑾之的桎梏,朝墨旭之微一頷首,轉身出了昭陽殿。
隻是在她走到昭陽殿門口之時,還能聽到墨旭之輕笑的聲音——“皇兄,臣弟不辭辛苦大清早的趕過來幫你,你怎的如此小氣,連一頓早膳都不讓臣弟用!”
柳苡晴搖頭失笑,旭王如此腹黑狡詐,真不知是什麽樣的人兒才能讓其動心!
“娘娘,三公主求見。”才出得昭陽殿,吹雪便匆匆忙忙的趕上來,附身在柳苡晴耳邊輕聲道。
柳苡晴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突然頓住腳步沉吟了片刻,才問道:“她可有說何事?”
自從三公主再次回朝,柳苡晴便隱隱有所覺察,三公主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卻說不上來到底有什麽不一樣。但是這一次,三公主主動上門,恐怕絕非是簡單地事情!
“沒有,三公主隻是說求見娘娘,並未說緣由。”吹雪搖頭,思索了一會才道。
如今形勢複雜,三公主突然來訪,他們雖然驚訝,但念及柳苡晴與三公主的私交,卻也不為怪異。
柳苡晴回到清源殿的時候,尚未入得正殿,便看到許泠泠一臉落寞的從殿中走出,眼眶……似乎還有些微紅。
看到柳苡晴這麽快回宮,許泠泠顯然也沒有想到,身子一怔,迅速低下頭來,便準備從旁側繞道回宮,卻被柳苡晴再次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