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悲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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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歡停下腳步的時候,吹雪抬頭望了望周圍,心中一股疑惑瞬間升起,不解的看向王若歡。
吹雪本以為,這王若歡就算是要對娘娘不利,在娘娘如此妥協的模樣之下,也應該將娘娘往宮中最為偏僻之地帶才是。畢竟隻有那種地方,要做什麽事情才夠方便,也足夠掩人耳目。
可是她沒有想到,待她們停下腳步之時,卻是這宮中曾經顯赫一時之地——青鸞殿!
青鸞殿早已被封,昔日被打理的明亮的牌匾都蒙上了一層灰塵,失了往日的明亮,添了幾分黯淡,庭院中也早已是雜草叢生,旁人見了都要退避三尺,唯恐惹了這裏頭的晦氣。
“娘娘,嬪妾該死!嬪妾本意也不想帶娘娘來這種地方,平白惹娘娘的不悅,可是……可是嬪妾所說的那人就在這裏頭,這是她的唯一心願,嬪妾無可奈何……”
不待柳苡晴開口,王若歡突然衝到柳苡晴麵前‘撲騰’一聲跪下,重重的叩了一首,哭泣道。
“你口中的那人究竟是誰?到了這種時候,就無須再隱瞞了吧。”吹雪身子微微往前挪了些,以一副保護的姿態擋在柳苡晴麵前,略顯防備的問道。
“是……是菊冉!”王若歡閉了閉眼睛,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了這個名字。
說罷,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突然抬起頭望向柳苡晴,眸中一片赤誠,急道:“是菊冉找上嬪妾,說這是她此生的唯一且最後一個要求了,請求嬪妾答應她,娘娘也知道嬪妾出身王家……”
身為王家人,她之前從來不曾有過報答,這一次,就當她是為王家第一次也是盡的最後一份力吧!
柳苡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睫微微抬起,淡淡的掃了那青鸞殿一眼,心中輕歎,她與廢後王氏是在這裏第一次產生的糾葛,才有了後來的那些事情,如今在這裏做一個了斷,也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思及此,柳苡晴並沒有多加猶豫,徑自走向那破敗的宮殿,緩慢的腳步卻十分的堅定。
“娘娘!”吹雪見柳苡晴知曉了此事的目的卻仍然要進去,不禁驚呼了一聲,連忙跟在柳苡晴的身後,時刻的保持著警惕心防備著四周。
王若歡似乎是沒想到竟然這麽輕易的便勸服了柳苡晴,麵上盡是驚訝之色,慌慌忙的起身,亦跟著柳苡晴進了殿內。
大殿已經被封,柳苡晴等人隻得從一個不惹眼的小門進入。這宮殿雖大,之前倒是顯得十分氣派威嚴,可是在如今看來,卻是十分的破敗蕭瑟。許久沒有人打掃,處處都惹上了灰塵,處處都是一派蕭索的模樣。
“娘娘,就是這裏!”王若歡將柳苡晴引到正殿前,為她打開了門,恭敬的伺候在一旁等待著柳苡晴入殿。
隨著殿門的打開,光線照射進原本昏暗的大殿內,裏頭的物事已經被人均是搬走,僅留下一些殘破不堪的東西東倒西歪的倒在大殿內,空蕩蕩的大殿全然看不出之前的奢華。
大殿的中央正站著一個人,聽到門口的動靜,那人緩緩地轉過了身,與柳苡晴幾人一人殿內幾人殿外的對視著。
似乎不適應突如其來的陽光,菊冉輕輕抬手,擋去了一部分的光線,待眼睛適應了之後,才緩緩地放下了手來。隻是這一放手,卻讓吹雪深吸了一口氣。
眼前的菊冉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仗勢欺人的囂張模樣,整個人周身的氣息很是悲涼,沒有半點的生機。更讓人覺得可怖的是,菊冉的臉上已經完全不複之前的年輕貌美,額頭、臉頰、下巴甚至是脖頸的地方,處處都有讓人心驚的疤痕!
其中有鞭痕、有灼傷的痕跡、更有一些疤痕都糾纏在了一起,根本看不出是因為什麽原因所致,似乎是在牢獄之中,什麽酷刑都已經嚐試過……
或許不僅是臉上、手上有這些可怖的痕跡,恐怕整個身體也是未能幸免的,或許在她們看不見的地方,都有這些痕跡的存在……
若非是王若歡提及,恐怕這個人站在麵前,沒有人可以認得出這便是那個以前在皇後身邊耀武揚威深得皇後信任的菊冉……
“怎麽?晴妃娘娘被嚇到了?”看見門口幾人的反應,菊冉極為鄙夷的輕笑了一聲,嘴角扯出一絲怪異的弧度,可是聽這聲音來看,的確是菊冉無疑……
吹雪麵色怪異,饒是平日口才極好的她見到如此模樣的菊冉,麵對菊冉如此鄙夷意味十足的譏笑,都不知該如何應對。
“菊冉姑娘別來無恙。”柳苡晴隻有最初的詫異,隨後麵色便恢複如常,似乎眼前站著的,依然是從前的那個菊冉。
“別來無恙?”菊冉十分質疑的問了一聲,隨即輕笑起來,“晴妃娘娘看奴婢如今的模樣,像是無恙麽?”
菊冉的笑容牽動著臉上的肌肉,讓那些疤痕隨之移位,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恐怖,更添了幾分陰森的感覺。
柳苡晴沒有說話,隻是一雙清涼如水的眸光一直盯著菊冉,眸光卻沒有半點的浮動。
吹雪亦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望著這樣的菊冉心中沒有了之前的怨怒,如今僅存的心情也隻有悲憐,為菊冉感到悲哀罷了。
自從那次菊冉等人裝神弄鬼之後,被墨瑾之收入獄中,之後她們便沒有了菊冉的消息,如今再見到,竟然是……
不過事到如今,菊冉已經被人救出,若是被送出宮去從此以後隱姓埋名,想要安穩的過一生並不是不可能,可她偏偏要暴露於人前,還要將自己送到柳苡晴的麵前,她想要做什麽?自尋死路?
“晴妃娘娘難道就不好奇,奴婢今日找你來的目的為何嗎?”待菊冉笑夠了,才定定的望著柳苡晴,眸光突然變得淩厲,十分駭人。
柳苡晴嘴角帶著淺淡的笑容,眼神卻沒有因為菊冉這番危險的話而有半分的變樣,仍然淡淡的看著她,似乎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之人一般。
“嗬……晴妃娘娘果真好膽色,果真就不怕……奴婢與您同歸於盡麽……”菊冉一字一頓的說著,眸光淩厲如初,緊緊地鎖在柳苡晴身上。
聽著這樣的話,吹雪心中才升起的那份悲憐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怨怪菊冉的不知好歹,她們有心放她一馬,這菊冉竟還如此的愚昧無知!
“你……”吹雪依然維持著保護柳苡晴的姿勢,可是將要說的話才吐了一個字,便被菊冉狠狠打斷。
“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說話!”吹雪的開口似乎激怒了菊冉,讓她的模樣看起來更加的凶狠了幾分,雙眸凶煞的望向吹雪,看起來又瘮人了幾分。
“菊冉姑娘何必動怒,事到如今,難道菊冉姑娘還有什麽妙計可以扭轉局勢?”柳苡晴似歎了口氣,眸中染上了絲絲悲哀,隻是那分悲哀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眼前之人。
如今菊冉孤身一人,王氏已死,王家已倒,王家的勢力也被墨瑾之斬除殆盡,就憑借菊冉一人,還能翻出什麽花樣來?而菊冉,憑借的不過是心中的一股怨念,憑借的不過是心中那一股不甘的氣罷了!
況且,就算是菊冉此次遂了意,那又能如何?是能讓王氏起死回生,還是讓王家東山再起?
因此,不論從哪一方麵來看,菊冉都不過是一個可悲的人罷了。
“妙計?若非沒有,奴婢豈敢將晴妃娘娘請到這裏來呢?至於扭轉局勢,奴婢不需要!奴婢需要的隻是將晴妃娘娘送入地獄,還皇後娘娘一個公道!”菊冉似乎已經陷入了走火入魔的狀態中,惡狠狠地望著柳苡晴,越說越激動,似乎下一秒,便會化作餓狼向柳苡晴撲過來。
眼前的菊冉太過危險,不禁讓吹雪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擋在柳苡晴麵前,時刻提防著菊冉的失控。
“哦,對了。事情過了這麽久,不知晴妃娘娘可還記得當初的所作所為?”菊冉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突然轉了語氣,用十分怪異的語氣問道。
“若是不記得了,就讓奴婢為晴妃娘娘好好回憶回憶如何?”不待柳苡晴說話,菊冉似自顧自一般說著,隨著說話的當口,慢慢的移動,慢慢地往柳苡晴這邊走過來。
“不知道晴妃娘娘可還記得,當初皇後娘娘是怎麽跟你說的?”菊冉移動的步子很慢,眼神在殿內飄忽著,似乎是在找尋些什麽,“娘娘提醒過你,要好好守著本分,可是你呢,不僅將皇後娘娘的話當作耳旁風,更是一步一步的,欺壓到皇後娘娘的頭上來了!皇後娘娘乃是一國之母,豈是你等宵小之輩可以侮辱的?!”
菊冉情緒突然變得很激動,突然眸光定格在最上位處,偏著頭看了半晌,久久沒有說話。
“王氏早已被廢,你如今一口一個皇後娘娘,可是在抗旨不遵麽?!”吹雪回過神來,自然不會讓菊冉討著半分好處,心中更是不悅菊冉的這一番話,毫不客氣的斥責著。
柳苡晴聞言卻是皺眉,卻仍舊沒有開口。如今這菊冉的情緒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若是在再言語刺激,怕是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