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派禦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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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看到來人氣度不凡,臉上雖帶著笑意可眼底平靜無波,想到女兒的話,自然猜到這人身份,就要起來行禮。卻被唐依沫拉住。
    “不必多禮。”瓊胤天也淡淡開口。
    柳氏看著女兒對帝王的態度,心下安心了些,本想告訴她沈約祈回帝都過,還是算了吧,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告訴了又有什麽意思呢?
    母女倆再說了會兒話,還是分別了,出去的路上,唐依沫情緒都不高,鬱鬱寡歡讓瓊胤天很不習慣。或許自己適應了這人的笑容。“既然回家一次就那麽不高興,那朕以後是不能放你回家了。”
    唐依沫一聽以後,立馬轉移了注意力,站在瓊胤天麵前雙眼發亮,“真的嗎?以後?”
    瓊胤天此時故作高深,繞過唐依沫走了兩步,“你覺得呢?”
    這還有什麽懷疑,唐依沫屁顛屁顛的走在瓊胤天後麵,繼續委屈的開口,“我娘生病了。”
    “嗯。”瓊胤天好奇這人還會說什麽。
    “而且很重。”怎麽這麽不給麵子,唐依沫又嘟囔了一句。
    瓊胤天完全一副自己什麽都不清楚的模樣,又嗯了一聲。斜眼瞥見唐依沫的表情心裏卻是好笑的不行。
    硬的不行來軟的,唐依沫忽然拉住瓊胤天的袖子,看到瓊胤天盯著她看過來,吞了口口水,道,“陛下,您可不可以給個恩典啊,讓禦醫給我娘治病啊?”看著瓊胤天麵無他色,有些不安,難道自己的要求過分了麽?低聲抱怨,“再怎麽說人家也是你嶽母呢?”
    還真沒有人在瓊胤天麵前說過如此放肆的話,瓊胤天卻感覺不錯,“嶽母?”
    唐依沫努力縮小自己的身子,可惜還是被瓊胤天一把摟住,興趣頗濃的看了唐依沫一眼,不再說話。
    唐依沫也沒有再多嘴,兩人安安靜靜的回了宮。瓊胤天走到宮門,王德順便急急走過來,看到唐依沫也在,沒有說話。唐依沫識趣的先行離開,瓊胤天才問,“什麽事?”
    “陛下,左大人求見。”
    瓊胤天略一沉思就猜到了怎麽回事,那麽快麽?司徒啓都還沒有回稟呢。
    到了禦書房,左棠早就候在這裏,看到瓊胤天見了禮,然後拿出一份東西。
    瓊胤天一頁一頁的翻開,明明沒有絲毫變化,左棠卻覺得這快到夏天的天氣怎麽反而變冷了。
    知道司徒啓不幹淨,可不知道居然這麽不幹淨,看完後把冊子丟在一邊,“辛苦了,”看到左棠還站著,又讓人坐下。卻並不再說司徒啓的事情,反而說到其他上麵去了。左棠摸不準瓊胤天的意思,是要徹底擊垮司徒家呢還是要加以利用,見瓊胤天這樣也不再多語。
    雖然沒有答應,可瓊胤天卻是把唐依沫的話記在心上的,第三天就秘密宣禦醫到唐府給柳氏看病,唐依沫知道後對瓊胤天又是一番感激不說。
    打聽到去唐府的禦醫是喬湛,唐依沫又悄悄的去找了喬湛,對柳氏的病,唐依沫一直都是有些疑慮的。
    “喬禦醫,多謝您去看望家母,隻是不知道家母病情到底如何?”
    唐依沫會來找他不在喬湛的預料之中,對於這個最近在後宮頗受帝王喜愛的婕妤,他也不清楚對方到底有何特別,也隻是打著哈哈,“身體太虛,多休息,多調養便好。”
    這種話唐依沫已經聽到不是幾次了,明明在府裏快好的病,為什麽出了唐府幾天卻病的厲害了,而回到唐府又好轉起來,唐依沫可不相信世界上有這種巧合。
    “喬禦醫醫術高明,可不要對本宮說假話啊?”唐依沫似笑非笑的看著喬湛,讓喬湛都覺得額頭冒汗,低著頭不敢多說,想著宮裏傳言這人性格懦弱,生性木訥喬湛覺得這宮裏到處都是謊言。
    “有些東西本宮不是不知道,隻是想找個人確認一下而已,要是喬禦醫醫術沒有本宮想象的那麽高明,本宮可以啟稟陛下讓喬禦醫您再去深造一下。”唐依沫說話的聲音柔軟細膩,可停在喬湛耳裏便是赤裸裸的威脅。
    瓊胤天雖然不是個輕易聽信別人之言的帝王,可這枕頭風吹得多了,難保不會有一句成真。哎,自己不過是禦醫院的一個普通大夫,怎麽那麽倒黴,偏偏帝王宣旨那天是自己輪值。本以為是一件小事,可進了唐府看到了那個柳氏才發現豪門大族的恩怨一點兒都不比皇宮少,本來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自己看出了些不對勁還是裝傻,卻不想被唐依沫給問道了。
    不管了,自己不過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那些個暗地裏的事情就讓他們之間解決吧,想通了的喬湛看了唐依沫一眼,恍然大悟道,“臣的確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又不大確定,隻是不知該不該說。”
    唐依沫暗罵一句這宮裏的人沒一個好想與的,笑道,“喬禦醫說就是了。”
    喬湛湊近唐依沫,低語,“臣發現婕妤您母親體內有一種毒,”看到唐依沫身子一顫,又安慰道,“此毒倒是不會致死,隻是會讓人覺得身體虛弱,和那種體虛之疾十分相似,每天都要服用所謂的解藥,否則變換漸漸虛弱下去,若是長達半月不用則會衰弱致死。”
    唐依沫聽著不說話,心裏卻是浪潮湧動,吳氏,你居然如此歹毒,為了讓我聽命竟做這等歹事,“那喬禦醫既然知道了家母的病因,不知可有痊愈之法?”
    喬湛苦笑,“這病一般大夫是看不出來的,臣之所以知道也是因為在未進宮之前看到一例,這才知曉。至於這治愈的法子,臣還真的不知。”
    到這地步,喬湛也沒有掩飾的必要,唐依沫倒也相信,隻是:“那這病隻要好好養著就不會出問題麽?”
    “若好好調養,又有解藥,對身體的損害程度不大,隻是越是試用那種解藥,對它的依賴性則越大,現在無藥或許可以堅持十天,以後或許就離不開那藥了。”
    喬湛說的輕巧,唐依沫卻是知道了這其中的厲害,要是沒有那藥,母親就會死,那自己也就永遠被她們控製在手裏。現在那些人沒有把這張底牌拿給自己看,是因為覺得自己還算聽話吧。要是那次她沒有那麽快回頭,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連在自己麵前裝和藹也不屑了。
    “喬禦醫醫術果然厲害,可有些東西既然不確定喬禦醫也不要亂說了,不然惹出了什麽禍事,本宮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喬禦醫自是點頭。看著唐依沫款款離開,眼神別有深意。
    唐府,吳氏焦躁不安,自聖旨忽至,說要給柳氏看病後,吳氏就急忙叫人把柳氏的院落急急整理一番,才讓禦醫進去,看病途中,吳氏意外的全程陪著,一直注意著喬湛的表情,等到後麵的診治結束也沒有聽到想象中的話,心裏踏實了些,可卻沒有放下。
    喬湛都走了好半天,吳氏還在問,“你說那禦醫真的沒有看出來柳氏的不對勁麽?”
    比之吳氏的焦躁,焦閱很自信,“放心吧,夫人,迷醉之毒很難看出來,就是行醫多年的老大夫也不一定看得出來,那喬湛不過三十來歲,觀他麵容並無變化,想來的是沒有發現的。”
    說起這沉醉之毒還是吳氏在南方舊宅的時候就得到的,隻是沒有想到除了用在那人身上外,柳氏也用上了。
    焦閱見吳氏還是擔心,索性道,“夫人,就算被那禦醫發現了,也不大緊,誰知道是我們做的?再說,依四小姐的性格也斷斷猜不出來,而且要是四小姐知道柳氏中了這種怪毒,夫人拿出解藥,她說不定還要感激涕零。”
    這話說到吳氏的心坎上了,沒有以此威脅唐依沫不過是見她品性如此以防萬一,也怕她在宮裏忘了本。不說是怕兔子急了也咬人,聽焦閱這麽說倒是有幾分意思,也不再擔心了,“那好,我們去看看柳氏吧。”
    沈約祈知道吳氏對唐依沫做的事情後,對唐駿堯也有些遷怒的怨言,淩建城之戰後,一直在躲著唐駿堯,在下人通報說唐駿堯求見時,心裏的遷怒還是沒有減少。
    “最近很忙嗎?這麽都不見你的影子了。”唐駿堯看到沈約祈第一句話就到如此。
    唐駿堯在軍中也很努力,沈約祈對這個本來以為的書呆子的朋友也刮目相看了一回,可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沈約祈心裏也清楚這朋友和自己的母親也並不相熟,肯定不知道那些事情,可心裏還是忍不住產生怨言,看到唐駿堯努力擠出個笑容,不過很難看。
    唐駿堯進屋的時候對守在一旁的丫頭多看了幾眼,好像很熟悉。
    唐駿堯找沈約祈並沒有什麽事情,隻是很久不見想關心關心,畢竟在這裏自己與這人算得上是好友。看到沈約祈有些憔悴的模樣,打趣了幾句,知道沈約祈好好的,也就離開了,他也不是個閑人。
    出來再次看到守在門口的丫鬟,忍不住停下了腳步,“你是?”
    七思以為曾經的大少爺認出了自己,躬身回道,“奴婢是七思。”
    其實唐駿堯哪裏知道七思是誰不過是看著熟悉罷了,再看了兩眼也就走開了。
    唐駿堯走後,沈約祈看了眼七思,再次說了重複了無數遍的話,“七思,如果你想離開就離開吧,我想依沫會了解的。”這人硬是說依沫對她這樣交代,死也不肯離開,沈約祈趕不走人,卻也不好接收,“要是你這樣,那以後想走也沒有機會了。”
    “七思不會走的,除非看到沈公子幸福。”七思鄭重其事道。
    沈約祈心裏苦笑,幸福麽?自己還有幸福可言麽?正悲春傷秋的時候,七思的聲音又在一邊響起,“公子,依七思看,唐依琪小姐不是良配,還請公子不要讓人誤會。”小姐進宮了,可交代的事情還是要做的,就算沈公子的妻子不是小姐,可也要選個溫柔善良的人,七思對唐依琪還留在府裏的事情不滿了。自己留下的有理由的,她算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