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封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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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麵離瓊胤天最遠的司徒宏一家人早在聽到瓊胤天聲音的時候就顫抖個不停,隨後又鎮定下來,跪下請罪。
瓊胤天恍若無人一般,一步步朝上麵站著的兒子走去,瓊旋玨無端的覺得害怕,想叫母後,可嗓子好像被什麽,黏住怎麽都打不開,嘴微微張著,眼睛裏透出恐懼,緩緩的向後移動。
“玨兒,站在這上麵的感覺怎麽樣?”瓊胤天聲音輕柔,似乎怕把心愛的孩子給吵醒了一般。
司徒蘊深怕瓊胤天對兒子不利,趕緊撲倒瓊胤天腳邊,“陛下,你回來就好了,陛下失蹤大半個月,這也是逼不得已,還請陛下不要怪罪玨兒……”
皇後一人出了聲,立馬也有無數人請罪。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似乎才意識到帝王未說一個字,又全都熄了聲音,安靜的就好像待宰的羔羊。
寬闊的殿前安靜的出奇,明明那麽多人,可除了冷風吹過樹枝的聲音,便沒了其他雜音。這種安靜去讓人背流冷汗,明明開春的天氣,居然硬是打濕了衣衫。
煩躁的空氣也好像怕惹怒了帝王,低低的隱藏自己。
詭異的氣氛在蔓延,好久瓊胤天才說了一句,“司徒啓,你可知罪?”
被點名的司徒大家長鎮定十足,“臣知罪。”
眾人隻聽見瓊胤天哼笑了一聲,“那愛卿倒是說說你這犯了什麽罪?”
那些賊人早就被殺死,也早就有了應對之策,自信的司徒啓跪在瓊胤天麵前,“陛下尚未歸,臣等不該如此心急……”
司徒啓話說完,又是一陣沉默,好久瓊胤天才淡淡道,“還有嗎?”
司徒啓隻覺一滴冷汗從額頭低落,堅定道,“還請陛下明示。”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愛卿可不可以說說朕為什麽會在瀟鳴山遇刺,又為什麽那麽心急的讓你外孫上位嗎?”
“陛下,臣不知,那些前朝餘孽……”司徒啓驚的一下子哭訴起來,跪在一邊的司徒宏告訴自己陛下不會知道的。
“前朝餘孽?這次絞殺行動愛卿兒子好像還立了大功呢,既然這樣,朕倒是有一人,不知道愛卿認不認識?”
說著被一個近衛軍押著的一個男人出現在大殿前,男人很是狼狽,頭發披散,滿身都是刀傷,衣服也被割的到處都是口子,走路的姿勢似乎有些不對勁,仔細觀察,赫然就是曾經找過司徒宏兩次的男人。
司徒宏一見那人大驚失色,“你不是死了麽?”這話一出,又靜了。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的司徒宏全身顫抖,爬到瓊胤天身邊,“陛下,不是的,不是是,不是那樣的……”
做了虧心事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心虛,司徒宏就是那個典型。瓊胤天笑了笑,“不是什麽,朕可是什麽都沒說,難道愛卿覺得有什麽麽?”
司徒宏像是個小醜一般,聞言愣了愣。這表現,隻要不是白癡都看出不對勁了。不然為什麽就你一個人那麽激動啊。
司徒啓在一邊絕望的閉上眼,什麽都完了,來不及大哭,搶過一邊侍衛的刀,看得眾人心驚膽戰,一些大臣還準備以身表忠心,想要趕到瓊胤天麵前護著,卻不想那刀刺進了司徒啓自己的心髒。
忽然一聲大吼,“父親……”
二月初一的登基大典最後以血腥收場,司徒啓一家以謀反罪名連誅九族,皇後也被廢,大皇子仍然留居宮中。
耀宇宮裏,瓊胤天端坐著看著下麵的男人,“朕說過會放過你,便會放過你,你走吧。”
男人就是找司徒宏合作的男人,笑了笑,“難道就不怕我再次向你報複嗎?”
瓊胤天把玩著茶盞,“那你這次報複又成功了嗎?”
男人神色一暗,眼睛爆發殺人精光,“我還真是小看了司徒宏。沒想到他後麵居然還留了一手,反而把我的人給幹掉了。”要不是他被人護著,又有人代替他死了,或許他也沒了活路。他是自己去找搜尋他們的付一城的。他可不會讓司徒宏他們好過,隻是沒有想到瓊胤天居然沒死?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既然你如此有耐心,那就盡管來報複吧,”瓊胤天淺淺笑著,那隻是坐著就自信非凡,睥睨天下的氣度讓男人都心驚。
最後男人還是被瓊胤天放走了,可以後卻是再也沒有出現前朝餘孽的事情了。
因為這事,瓊胤天再次看清楚了官員們的立場,再一次進行了一次大換血,同時秘密行動的查詢貪汙的折子也紛紛上來,直指朝中一些官員,瓊胤天這次沒有留情,一個不剩的全部處理了。
其心狠和果斷雖然為一些文人詬病,可在啊民間卻有了個好名聲。此後,瓊胤天增加官員俸祿,可要是被查出貪汙罪行卻是極重,可要做官的人卻沒有減少。在瓊胤天一朝,官員俸祿是最多的,官吏們也是最清廉的,刑罰也是最重的,可是參加科舉的人也是最多的。對於這個奇怪的現象,後世有史學家討論這是因為帝王賞賜頗豐,俸祿豐厚,對一些人來說吸引很大。有人認為是因為少了浮誇之風,做實事的人多了,讓文人們想要一展抱負之心盛了。
人走後,又走進一人,踏在地板上的聲音很溫柔,瓊胤天看著往自己走進的人,背後的陽光從她身後灑進來,整個人都泛著金光,好像一個仙子。瓊胤天滿眼都是眼前人,淩厲的雙眼柔和下來,好像春天的細雨。
唐依沫靜靜的走到瓊胤天身邊,伸出手在他太陽穴處輕輕按揉,無聲的耀宇宮大殿充滿著溫馨的氣氛,縈繞著彼此的溫香。
“陛下,一切都會過去的。”閉著眼的瓊胤天聽到唐依沫溫柔的聲音傳進耳膜,露出個微笑,是啊,都會過去的。
如今四海安平,風調雨順。經曆了這麽多事情的帝都依舊驕陽升起,朝堂重新洗牌,瓊胤天更加安心了。三月正是踏春的好時節,瓊胤天特意放下政事,陪同唐依沫出去。
帝都之西較為寬闊平坦,昭題寺依山而建,周邊還有個小溪流,端的是踏春的好地方。一群群人結伴而行,養在深閨的姑娘們今日也得意出來,不似以往的矜持,看到個俊秀小哥,風流公子也不禁多看了兩眼,然後紅了臉龐。
唐依沫看到一路歡歌笑語的青年,看了一眼旁邊不苟言笑的男人,年紀越大,這人似乎越發不可捉摸了。
“天,你說我們是不是老了?”唐依沫忽然感歎出聲,不過,這世上能這麽說瓊胤天老了的人也隻有她一個吧。
瓊胤天看向路邊的男男女女們,如花的年紀,放飛著青春,瓊胤天擁住唐依沫的腰,卻沒有說話。他們相遇在皇宮,沒有這麽奔放自由的相處過,他們生活在皇宮,注定要循規蹈矩,高貴雍容。
忽然間有些羨慕沈約祈,他想問你們是否如此相處過,可還是忍住了。他們那麽多年過去了,還在一起不就是最後的證明嗎?不管這人對自己如何,隻要她陪在自己身邊,為自己付出,已經很好了。
昭題寺現在熱鬧非凡,雖說是佛門淨地,可現在卻是為那些會見情郎的女子創造了機會。唐依沫一行人也不免俗,進去上了香,因為兩人都是微服出遊,沒有受到特比款待。
瓊胤天本不是信佛求神之人,看到身邊人虔誠的下跪懇求,也不禁跪了下去。
“你許了什麽?”之後瓊胤天問。
唐依沫眨眨眼,“說了就不靈了。”
瓊胤天微笑沒有生氣,“走,帶你去個地方。”抓住唐依沫的手朝昭題寺後院走去。
越走進,一股淡淡的幽香已經襲來,有些冷,還有些讓人沉醉。進了一個院子,一大片桃林出現在眼前,就是看遍了禦花園裏珍惜花卉的唐依沫也不禁眼前一亮,衝著瓊胤天露齒一笑,“這裏居然還有這麽個地方?”
“是啊。”瓊胤天看著唐依沫在桃林裏穿梭,像一個無憂無慮的精靈,眼神寵溺,卻忽然一沉,要是唐家人沒有搞那一出,或許這人不知在什麽地方逍遙自在吧,哪裏會被自己困在皇宮,還為自己勞心勞力。心疼溢出,去沒有放手的打算。
即使刺客襲擊,也不舍棄自己,即使困難重重她也會陪伴自己,瓊胤天笑了笑,這樣的人他怎麽能舍棄呢。他也走進桃林,牽著唐依沫的手,風過桃花粉紅的花瓣如下雨般飄飄落下,在桃林裏的兩個人在這一瞬間忽然定格住了。
唐依沫回到宮裏已經是傍晚了,瓊胤天那裏有大臣求見,唐依沫回到了詠禾殿。
還沒有來得及換下衣服,紅綢就走過來猶豫的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有什麽事請就說。”唐依沫任由宮女給自己換下衣服,一邊道。
“娘娘,你出去的時候冷宮那裏來人說樂妃娘娘要見你。”紅綢臉色不好看,樂妃對唐依沫做過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因著主子的緣故,對唐依樂她也沒有好印象。
這種事情一般都不會鬧到自己麵前,能讓紅綢開口,想來那麵的纏得緊。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最後唐依沫還是去了,唐依樂被打入了冷宮,司徒蘊一家也隻留了她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在冷宮裏。如今的冷宮似乎真的有冷宮的樣子了,淒冷而又顯得陰森。
底思月已經遷了出來,在後麵的菜園子邊上重新建了一個小房子,專門供她居住。倒也不用和這些人住在一起。
門打開,那低沉嘶啞的聲音讓唐依沫仿佛回到了自己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唐依樂立於院內,好像早就知道唐依沫會來一樣。即使在這裏,她的姿態仍舊高傲和冷豔。
“你找我?”唐依沫站住腳步,與她相隔有五米遠。
“是啊,想再看看你這個把我和皇後都拉下馬的人呢?”一出聲,唐依樂那傲然的氣質卻是被破壞了,濃濃的嫉妒和怨恨讓她好像是一跳毒蛇。
唐依沫苦笑,自己如今這樣的局麵不是自己設計的,可這麽說又有幾個人信,受益者都是她,“這隻是你們自己不知足罷了。”你你們的不知足早就了現在的自己。
唐依樂對這話顯然沒有其他感覺,想到母親,心裏更疼的厲害,他們都不是這人的對手。這人蟄伏了那麽久,時間雖然長了點兒,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深深的看了唐依沫一眼,唐依樂笑了笑,又進了房間。
唐依沫感到莫名其妙,這人費盡心思叫自己來,還真的隻是為了見自己一麵不成。
搖搖頭,不再多想,回到詠禾殿的時候,瓊胤天已經在了,“去冷宮了?”瓊胤天抬起頭問。
“嗯。”唐依沫坐到瓊胤天身邊,瓊耀熙已經一歲了,殿內特意鋪了一層地毯,讓孩子學走路,現在瓊胤天正在教自己一歲的兒子學步。
瓊胤天看了唐依沫一眼,笑了笑,在她臉上印上一吻,“這次愛妃護駕有功,別人朕都賞了,愛妃想要什麽?”
唐依沫嗔了瓊胤天一眼,拉住兒子快要摔倒的身子,不說話。
唐依沫以為那不過是瓊胤天調戲自己的話,第二天詠禾殿卻收到了帝王的聖旨,前麵一連串讚美之詞唐依沫沒有在意,可聽到最後封唐依沫為皇後時,著實楞了。
紅綢叫了唐依沫幾聲接旨,唐依沫才反應過來。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麽心情,有些迷離,有些空蕩,獨獨沒有瓊胤天以為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