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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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的a市,天亮的很早。雖然慕雪兒昨天夜裏拉上了厚厚的窗簾和紗簾,可是一大早就耀眼的陽光給叫醒了。慕雪兒睡意全無,拉開窗簾,把那些溫暖而可愛的陽光精靈放進了屋子裏,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a市的天氣真好啊。雖然有些幹熱幹熱的,有時候太陽考的人昏昏欲睡,可是卻總是晴天啊!不像江都似的,總是一副陰陰沉沉的樣子,讓人覺得充滿了壓抑感。慕雪兒伸出手去,探了探室外的溫度,一大早就已經很熱了,可是慕雪兒的心情還是非常開心的。a市的熱和江都的熱不一樣,a市的熱像火,熾熱的溫度和強度讓人雖然感到躁動可是卻不感到絕望和壓抑,而江都的熱就像是熱水,總是泡在水蒸氣裏的人,皮膚總是鬆鬆垮垮的,連綿的淫雨讓人覺得對生活喪失了信念和信心,天空總是那種想哭卻哭不出來的感覺,讓人難受、壓抑,想要替老天大哭一場。
    慕雪兒雖然醒的很早,但是卻一點兒都不困了,她決定迅速的手收拾東西去徐老先生那裏學習,畢竟是第一天嘛,一定要給老先生留下一個非常好的印象。雖然徐老先生和奶奶的關係不一般,他也把自己看成是親孫女兒那樣,可是慕雪兒卻不願意搞特殊,想要努力的做好不招人閑話,畢竟慕雪兒從出生到現在所收到的特殊待遇實在是太多了,總是讓慕雪兒感到非常的頭痛。慕雪兒想要像一個普通的學生那樣,跟著徐老先生認認真真踏踏實實的學點兒東西,雖然隻是為了完成奶奶的夙願才來到a市的,可是慕雪兒卻不願意草率了事,因為她覺得那是對奶奶和徐老先生的不尊重。既然答應了兩位老人,慕雪兒就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這些工作。於是慕雪兒迅速的洗臉刷牙整理頭發,然後畫了個淡妝。屋裏還沒有可以做早點的東西,慕雪兒隻好決定出去吃了。雖然她這幾年來總是到處窮遊旅行,可是慕雪兒的生活習慣非常好,一定要照顧自己的胃,早餐吃好。
    慕雪兒去吃早點的時候,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感覺自己心裏怪怪的,有些焦慮和局促。她先是抱怨起來自己實在是太傻了,直接用短信回絕了寧燁不就可以了嗎,為什麽後來又莫名其妙的跟他開始打電話了呢,還非常囉囉嗦嗦的解釋了一大堆,為什麽就那麽怕他會不高興呢?真是的,他又不是自己的誰,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物。可是幾分鍾之後,慕雪兒就又開始擔心寧燁會不會真的不高興了,畢竟像他那樣的人,一定是驕矜慣了,從小到大都沒有被別人拒絕過吧,現在第一次親自拋出橄欖枝給一個女孩兒就被回絕了,他會不會多想呢,慕雪兒想到這裏,覺得頭都大了,有一種過獨木橋,可是前有狼後有虎的感覺。寧燁就像是一個瘟神一樣,一直縈繞在慕雪兒現在的生活裏,似乎自己做什麽事情都能夠跟寧燁扯上關係,還擺脫不掉,當然了,一大部分原因是慕雪兒自己其實真實的想法是不想拜托寧燁。或許自己就不應該來這裏,慕雪兒開始抱怨起從未謀麵的那個叫雲峰的男人來,如果不是他,自己恐怕也不會莫名其妙的跑到a市住了這麽久吧。
    不過慕雪兒還是滿心歡喜的去徐老先生家了,她一定要準時趕到,這樣才能表達自己的誠意嘛。即使再不情願,答應了人家的事情也要做到啊。
    隻是慕雪兒來到徐帆家裏才發現,情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糟糕。徐老先生簡單的問了她幾句,然後就黑了臉。慕雪兒原本以為自己是要和徐帆畫室的那些學生們坐在一起畫雕像的,可是徐老先生卻臉色一沉,給了她一大本美術臨摹基本教程,還是當著其他學生的麵兒!慕雪兒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仔細的想想,像徐老先生這種上世界就成了名的老先生來教自己這種水平的學生,也的確是夠令人訝然的。於是她隻好一大把年紀還做出一副乖乖學生的樣子,抱著那一大本書,跟徐老先生的助教領了紙和筆之後,就自己跑到一個角落裏隱藏起來聯係了。她希望徐老先生的學生們能夠不要對她產生疑問和好奇,最好連注意都不要注意到她!一把年紀了才從零基礎開始學起,實在是太丟人了!而且還是跟著這麽好的老師,和一群高水平的學生們在一起。
    不過僅僅隻過了半個小時,慕雪兒就對自己徹底的喪失了信心。她對著自己的作品看了看,這畫的什麽嘛,直線不直曲線不彎的,根本一點兒都談不上像不像,更別提美不美了,和書上的原圖根本就不一樣,嗯,倒是帶著慕雪兒明顯的個人特色。她實在是有點兒灰心喪氣了,尤其是徐老先生的助教走過來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之後,慕雪兒的心更是拔涼拔涼的了。過了一會兒,徐老先生本人走了過來,然後看了看,歎了口氣,什麽都沒有說就徑直從慕雪兒身邊離開了。
    什麽嘛!!他!歎了口氣!
    也是,慕雪兒的確畫的非常差,能夠在徐帆的畫室進修的學生,雖然比不得大師,不過水平也確實是到了一定的地步了,徐帆才會接受。可是慕雪兒呢,隻能夠用差勁兩個字來形容了。徐帆覺得自己年輕的時候帶小朋友,都沒有遇見過這麽沒有天分的。就像寫漢字一樣,連橫平豎直都寫不好,還怎麽能夠寫出美感呢?不過徐帆什麽都沒有說,他也覺得真的是難為這孩子了,隻為了圓自己和慕雪兒奶奶的一個年輕時候的夙願,就要強迫自己接觸完全沒有接觸過的並且是非常難得藝術種類,對一個已經二十多歲的女孩子是不容易的。畢竟她已經不小了,學習東西沒有那麽的快。繪畫這東西,畢竟是應該從小就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日後才能夠更加深刻的學習的。
    不過慕雪兒仍然覺得非常的不公平,自己也是懂點美術的啊,雖然那是小學美術課,但是徐老先生這樣唉聲歎氣的也太過分了吧,對自己這樣一個美術白癡,就不能有點兒耐心嘛,欺負人。
    正當慕雪兒暗自和自己較勁,在內心不停抱怨的時候,徐老先生有事情先離開了,隻留下來一個年紀和大家差不多的助教,畫室裏立刻就熱鬧了起來。學生們開始隨意的走動和聊天,當然了,也有老老實實的坐著畫畫的,比如說慕雪兒。
    不一會兒,有一個長得非常帥氣的女孩子走了過來,看上去和慕雪兒年紀差不多。不過她穿著複古的牛仔褲,隨性的挽著邊兒,上身隨意的套了件純色t恤,頭發短短的,看上去瀟灑利落。這個女孩兒大概是實在看不過眼了,所以來幫助慕雪兒的吧。她非常有耐心的指導著慕雪兒,教給了她一些基礎和簡單的技巧。
    有些熟絡之後,兩個人互相做了自我介紹。慕雪兒才驚訝的發現,原來這個小“帥哥”,居然是自己那個被放了鴿子的倒黴蛋相親對象雲峰的姐姐!她也是江都人,慕名而來和徐老先生學習的,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叫雲硯,是思安集團的大小姐。
    慕雪兒一身冷汗,這個世界也太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