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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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家。
焦灼的氣息籠罩住這棟別墅那棟高五層的主屋。
“都是我不好,我忘記鎖車門了,我怎麽能忘記鎖車門的,明知道子燕神智不清了,我還那麽大意,我怎麽能那樣大意呀……”高小希坐在沙發上,俏麗的瓜子臉上滿是自責與擔心,臉色也有幾分的蒼白。
她沒有哭,卻比哭還要難受。
一想起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她的心就揪了起來,自責就會像海嘯來臨時的巨浪一般,瞬間把她吞噬。
她因為擔心劉子俊不是蘇厲楓的對手,蘇紅又在現場裏,她害怕蘇家姐弟聯手對付劉子俊,才會把劉子燕扶上了劉子俊的車後,連車門都忘記鎖上就往回鑽了。
誰知等她匆匆回到現場的時候,蘇厲楓已經被劉子俊製服了,連蘇紅都被劉子俊一起綁了起來,劉子俊還報了警。
看到劉子俊沒事,她才驀然想起了車門沒有鎖,她立即急急地又跑下樓去,下了樓後,赫然發現車內的劉子燕不見了,當場她就嚇得花容失色,差點就要軟倒在地上。
劉子燕當時神智不清,好像被人下了藥,她一走,會發生什麽事情,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得到。而僅僅是幾分鍾的時間,劉子燕竟然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當即打電話給劉子俊,劉子俊顧不得監看蘇家姐弟,連忙打電話讓人查找劉子燕的下落,他以亮出自己劉家少爺的身份,找到公寓區管理處,要求調看了當時的監控畫麵,看到劉子燕是自己打開車門下了車的,也看到劉子燕在走了幾步後就軟倒在地上,後被一個男人扶上了轎車載走了。
有了監控,劉子俊隨即就讓慕容俊幫忙查那個男人的下落。
慕容俊很快就查到了那個男人,對方竟然是一間帶著黑色的夜總會經理,他說他不知道劉子燕的身份,撿到劉子燕之後,又發現劉子燕被人下了催情藥,便把劉子燕當成夜總會的小姐轉手賣了出去。問他把劉子燕賣給了誰,他說不知道對方是什麽身份,隻知道前來交涉的男人並不是正主兒,而是一位助手之類的,那個神秘的男助手從他的手裏把劉子燕買走,會把劉子燕帶到哪裏,他已經不關心了。反正又不是自己夜總會裏的小姐,順手撿了一個便宜,發了一筆橫財。
慕容俊的人當場就把那位經理狠狠地揍了一頓,連劉家的小姐都認不出來,還敢出來混。那位經理被慕容俊的人揍成了重傷,還把他丟進了警察局裏,罪名是拐賣良家少女。
然後,慕容俊和劉子俊發動了他們所有人去追查劉子燕的下落,還請了吳辰風幫忙,調了一些警力查找,誰知道他們的追查總是受到阻礙和幹擾,一連幾個小時了,都查不到劉子燕的下落。
劉子俊意識到妹妹已經落在了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手裏,對方有著高超的防禦係統,讓他和慕容俊的勢力都探不進去。
在k市,除了他和慕容俊,就沒有人能有那般強的追查能力。
對方是誰?
估計不是k市的人,極有可能是k市的過客。
這種結果非常難辦。
世界那麽大,擁有更強勢力的人多得數不勝數,他們該從誰身上下手去查?
“子俊,對不起,是我害了子燕。”高小希還在自責著。
劉子俊坐在她的身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眼裏全是心疼,她的自責,他理解,可那不是她的錯,他不想讓她這般自責。
他暗啞著聲音低柔地說著:“別擔心,子燕吉人自有天相,她不會有事的。”
“可是……”
劉子俊用手指輕輕地按壓住高小希的唇瓣,眼神柔和地安撫著她。
他相信妹妹不會有事的!
隻是,說是這樣說,他也知道妹妹最多能保住性命,至於清白……
不過他也非常明白一件事,就算妹妹沒有失蹤,清白也是保不住的,那催情藥沒有解藥,唯一的救命藥就是與男人交歡。
想讓妹妹活命,他們也必須讓妹妹與男人交歡。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妹妹會落在一個非常厲害的人手裏。他寧願把妹妹交給一個平凡的,有包容性的溫厚男人手裏,以他的能力,想在短時間內找到這樣的男人很容易。如今妹妹落在那個來路不明,到現在他還查不到對方是誰的厲害人物手裏,是福是禍?
其他人或坐或站在夫妻倆的對麵或身邊,對於小希的自責,他們也很無奈,哪怕他們不曾指責過小希,可小希還要自責,連劉子俊都不能勸慰她,他們能嗎?
涉事的蘇厲楓和蘇紅已經被劉子俊移交公安機關了。
一想到那對姓蘇的姐弟,劉子俊的臉就黑下來,這一次,他要讓蘇家徹底完蛋,滾出k市去。這麽多年了,他看在妹妹的份上一再地容忍著蘇紅,直到蘇紅教唆妹妹委屈了小希,觸了他的底線,他才在震怒之下打擊報複了蘇紅,可他還不夠狠,他應該把蘇紅剁了才行的!早知道蘇紅會對妹妹下手,他當晚就該讓張猛把蘇紅剁成肉醬丟進大海裏喂鯊魚。
他當時沒有那樣做,是不想讓自己因為蘇紅而犯下重罪,他雖然叱吒風雲,呼風喚雨的,可一旦犯下重罪,剛正不阿的死黨吳辰風會親自把他丟進監獄裏的。
考慮到這些問題,他才從其他方麵打擊報複蘇紅。
蘇正剛他也在打擊著,不過要打壓一間公司可不像小說寫的那般,瞬間就能讓人家垮台倒閉,而是需要充分的安排和準備,一步一步來的。
也正因為需要過程,才讓蘇厲楓還有資本被蘇紅利用了。
他的妹妹是刁蠻任性,本性其實並不壞的,或許懲罰是要受到一些,可不應該這般重呀。
章惠蘭坐在高小希的對麵,滿臉都是擔心,她也沒有指責高小希。
他們都知道小希隻是擔心子俊,再說了劉子燕是自己下了車的,她會有這種遭遇也是她自己識人不清,咎由自取。不過畢竟是自己的女兒,章惠蘭的心還是揪得緊緊的。
她想不到蘇紅那麽壞,竟然會對女兒下手。她們可是認識了十年呀,從同學到朋友,這麽多年了,兩個人好得就像一個人似的,女兒在蘇紅身上還花了不少的錢,到頭來卻得到這種回報。現在她嚴重懷疑蘇紅對女兒的友誼不純,應該是想借著女兒攀嫁給自己的兒子,在兒子無數次拒絕後,又娶了小希,便因愛生恨,報複小希,誰知子俊又是個寵妻的主,小希受了委屈,他一怒之下就整垮了蘇家。
蘇紅失去了一切,還不知悔改,竟然拿她的女兒開刀。
想透了這些事情,章惠蘭咬牙切齒,蘇紅!
“小希,你別自責了。你當時的反應很正常,換成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會那樣做的。”老太太心疼地勸著小希,不舍得讓她再這樣自責下去。
劉子俊無言地,深深地把她摟入了懷裏,用自己的懷抱去安撫小希的自責情緒。
那幾位少爺的臉色也是非常的嚴峻。
對劉子燕,或許他們都會被她的刁蠻所氣,不想理她,可擺脫不了她是他們唯一的妹妹的事實,敢傷害他們的妹妹,他們怎麽可能再讓蘇家生存下去?
劉子俊還沒有出手,那三位少爺已經在心裏安排著對蘇正剛的打壓,以及動用所有人脈關係,讓蘇家姐弟呆在大牢裏,將來就算出來了,他們還會不遺餘力繼續打壓,直到他們永遠地消失在他們的眼前為止。
兄弟們不發威,還真當兄弟們是病貓了。
高小希依在劉子俊的懷裏,臉色還是很蒼白,腦裏總是幻出了劉子燕的遭遇。小姑子一個還沒有戀愛過的少女,卻遭受了這種創傷,以後怎麽辦?以小姑子那麽驕傲的人,肯定無法承受這種創傷的。
越是想,她的心便越是自責。
屋裏,早就失去了往日安定的氣氛,全被緊張,擔心的氣氛籠罩著。
屋外,太陽已經偏向西方了,將近傍晚了。
“鈴鈴鈴……”
劉子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立即去掏手機,沒想到高小希的小手比他還要快,她飛快地摸出了他的手機,迫不及待地接聽,焦急地問著:“是不是有子燕的消息了?她在哪裏?受傷了嗎?”
她一連串問了對方好幾個問題。
電話是慕容俊打來的,他告訴高小希,劉子燕的下落找到了,那道強硬的防禦係統在十分鍾前便消失了,所以他的人才能查到劉子燕的下落,她竟然就在帝皇大酒店最頂樓的一間總統套房裏。
得到了劉子燕的下落,高小希立即就把劉子俊的手機往他手裏一塞,急急地說著:“快,去帝皇大酒店,子燕在那裏。”說完,她站起來就想往外走,誰知後脖子傳來劇痛,劉子俊竟然把她劈暈了。
“子俊!”
所有人都驚叫起來,不敢相信把小希寵上天的劉子俊會劈暈她。
劉子俊扶著軟倒的高小希,不理會家人的驚叫,沉冷地吩咐著:“子遠,子旭,子愷,你們先趕往帝皇大酒店,別太大動作,驚動了媒體,對子燕的傷害更大。”
“好,我們立即去。”
三位少爺一分鍾都不作停留,匆匆而出。
劉子俊低首看著被自己劈暈的愛妻,愛妻的心情他理解,她太自責,太擔心也太激動了,他隻能劈暈她。輕輕地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他的神情還是那般的溫柔帶著深情。那憐惜的一吻落下之後,他便彎腰把小希抱了起來,抱上了樓,抱回房內。
片刻後,他走下樓來,對著家人低沉地說著:“好好照顧小希,我去接子燕,你們都在家裏等著便可。”
說完,他邁著沉重同樣急切的腳步離開了主屋。
院落裏兩名保鏢早就候在車前待命了。
看到兩名保鏢,劉子俊心裏也有著自責,平時他去哪裏都帶著保鏢的,自從和高小希結婚之後,他貪戀夫妻之間的獨處,偶爾外出都不帶保鏢,他想到自己也會一些拳腳功夫,能夠保護好小希。沒想到這一次不帶保鏢卻攤上了子燕的事情。
如果他帶著保鏢,或許子燕就不會被人撿走轉手賣掉。
“大少爺。”
“帝皇大酒店。”
劉子俊鑽進車後座,低冷地吩咐著。
石彬立即發動引擎,把車開動了。
車,如風一般掠走。
沒多久便到達了帝皇大酒店。
劉子俊還沒有下車,便看到了劉子愷神色沉重,夾著狂怒,抱著披頭散發的劉子燕走出了酒店。劉子燕淚流滿麵,臉色慘白,她一向和劉子愷這位哥哥不親近,甚至憎恨討厭,可是此刻,她卻緊緊地攀摟著劉子愷的脖子,覺得這位哥哥的懷抱其實也很溫暖,也很安全。
劉子遠和劉子旭隨後,不理會酒店裏那麽多人的詫異,隻說了一句“妹妹鬧矛盾,跑到這裏來酗酒,哭鬧著不肯回家。”
眾人倒是沒有過多的懷疑,因為劉子燕的刁蠻是出了名的。
這三位少爺到達了現場後,看到劉子燕的樣子,便知道了結果,頓時他們的心情變得格外的沉重,也格外的憤怒。不過在憤怒之餘,他們也發覺那個毀了子燕清白的人對子燕的保護,那個人離開後,並沒有立即撤銷防禦係統,所以外界的人,就連酒店裏的服務員都不知道劉子燕的遭遇,防禦係統還是在他們知道消息時十分鍾前才撤銷,那是因為劉子燕醒轉了。
那個男人倒讓兄弟三人非常的好奇。
能以一已之力擋住他們大哥以及慕容總特助勢力的人,應該是帝皇級人物了。
可他們查問過酒店的人,得知並沒有什麽國家元首下榻在此。
所以,對方肯定不是從政之人,而是商人或者黑社會。
“子燕。”劉子俊下了車,迎向子愷。
聽到大哥的聲音,劉子燕哭得更凶了。她掙紮著滑下了子愷的懷抱,雙腳著地,下身的酸痛再度傳來,那場歡愛太瘋狂,讓她此刻還痛得要命。
“大哥!”她僅叫了一聲,便撲進了劉子俊的懷抱。
她身上的衣服雖然已經穿戴整齊,可是脖子下麵的吻痕卻若隱若現。
劉子俊緊緊地摟抱著妹妹,心裏澀澀的,他有多少年沒有摟抱過妹妹了?
“沒事了,沒事了。”他暗啞地說著,然後彎腰把子燕抱起來,抱上了自己的車內,吩咐立即回家。
一路上,子燕都是緊緊地伏在兄長的懷裏,不停地哭泣著。
這件事對她打擊太大。
她才二十二歲,還沒有談過一場轟烈的戀愛,竟然就失身了,還不知道失身給誰了。
她費力地回想著,隻記得自己喝了蘇紅倒給她的紅酒後,就開始渾身臊熱,蘇紅說她發燒,扶她回房裏休息,她好像看到房裏有一個男人,好像是蘇厲楓。後麵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隻知道自己沉淪在火海之中,痛著,也快樂著。
等到火被熄滅了,她也累得沉沉睡去,直到此刻醒轉,她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麽事。
她很笨,此刻回想起來,也猜到了是蘇紅對她下藥。
她不敢相信!
真的非常不敢相信!
她自認對蘇紅非常好了,蘇紅身上的名牌衣服,名牌化妝品,平時逛街遊玩時的花銷,什麽都是花她的錢,從兩個人同讀一個班級,認識開始,十年了,她在蘇紅身上花掉的錢至少過千萬了。是,有時候她是把蘇紅當成了自己的傭人一般,隨叫隨到的,可她那是一種習慣,並非真把蘇紅當傭人。蘇紅喜歡她大哥,她明知道大哥不喜歡蘇紅,還是昧著良心幫著蘇紅倒追大哥。
現在蘇紅竟然要害她!
為什麽?
她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蘇紅不是說不會怪她嗎?
怎麽還要這般的害她?
太多太多的疑問,太多太多的不解,讓劉子燕這顆其實不深的心,變得複雜起來,久久都無法理出原因來。
劉子俊一直緊緊地摟著她,俊臉繃著,唇也緊緊地抿著。
在快回到劉家的時候,劉子燕忽然停止了哭泣,也離開了劉子俊的懷抱,自己替自己拭去淚水,偏頭眨著紅腫的雙眼看著劉子俊,嘶啞的聲音讓劉子俊聽著一顆心都揪了起來:“大哥,不要告訴爸媽,我發生了什麽事,行嗎?我不想讓爸媽為我傷心,為我難過,還有,不要讓你那個她知道,她現在懷有身孕,不能太難過。”
劉子俊抿唇不語,隻是深深地看著她。
這一席話,讓劉子俊的心再度痛了起來。
妹妹一向不懂事,不識大體,可是剛剛這一席話卻成熟了很多,也在為別人著想了。他很想開心起來的,因為妹妹終於懂事了,可他卻高興不起來,因為那是妹妹用清白去換來的。
那個男人,最好別讓他查到是誰,否則,他一定會將對方剝皮抽骨的。
“大哥,答應我好嗎?”劉子燕嘶啞地請求著。
劉子俊還是不說話,家裏人早就知道了一切,不過最後他還是默默地點點頭。
手,伸出,替妹妹理順了頭發,不經意看到妹妹雪白的脖子上滿是吻痕,他的眸子倏地加深,泛著濃濃的冷意夾著殺氣,手也僵了起來,因為狂怒,額上的青筋都突了出來。
劉子燕慌忙推開他的大手,趕緊把自己的外衣衣領豎起來,想遮住那個男人在她脖子上留下的吻痕。
“哥一定會替你討還公道的!”劉子俊陰沉地咬牙切齒地低吼著。
劉子燕張嘴想說什麽,可什麽也沒有說出來,隻是斂起的淚水再度下滑,後又想到了什麽,又趕緊拭去了淚水,死死地咬著下唇,控製著自己內心的痛苦。
經曆了這一件事,她仿佛在一瞬間就成熟了起來。
她甚至連鬧都沒有鬧。
偏頭,她看向了車外,身體卻在顫抖。
有力而溫暖的大手再次把她摟入懷裏,劉子俊也不說話,隻是再一次默默地摟著妹妹,給她無言的安撫。
回到劉家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沉,沒有了陽光照耀的大地變得更加的冰冷,寒風再起,呼呼地吹著。
聽到汽車的聲響,所有人都從屋裏迎了出來。
劉子燕極力想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她平時在外麵瘋到半夜三更才回來,家人都不曾關注過她,此刻不過傍晚,家人就全都迎了出來。一種被關注的感覺襲上心頭,讓她這顆遭受到創傷的心有了一點點安撫。
酸痛讓她走起路來有點不自然。
“子燕。”章惠蘭走過來,一把將她摟入了懷裏,才叫了一聲,淚就落了下來。
“媽,我沒事。”劉子燕故作輕鬆地說著,可她哭啞了的聲音卻泄露了她內心深處的痛苦。那種事情對於一個還沒有戀愛過的少女來說,無疑於晴天霹靂,誰都會痛苦萬分。
章惠蘭推開了劉子燕,想問什麽,劉子俊卻低沉地叫了一聲媽,用眼神阻止了她的問話。心知女兒的遭遇,章惠蘭也明白劉子俊的意思,便不再問話,隻是扶拉著劉子燕進屋裏去。
“媽,我有點累了,我想先回房裏休息。”劉子燕麵對著一大家人關心的眼神,很想落淚,可她又不想加深家人的擔心,才勉強忍著。
家人眼裏的傷痛以及憤怒告訴她,今天她遇到的事情,家人都清楚了。她有那麽厲害的哥哥,又怎麽可能不清楚?她想瞞著家人,又怎能瞞得住?
“好,媽扶你回房。”章惠蘭極力地忍著傷心的淚,女兒曆劫歸來的懂事以及表現出來的成熟,讓她心酸。
難道一個人要變懂事,都要經曆風浪才行嗎?
這個寶貝疙瘩,一直都在他們的溺寵之下長大,所以二十二歲了還不懂事。
她想著,女兒還小,再寵多幾年,幫她挑一個好男人把她嫁了,就會慢慢懂事的了。可現在……
“媽,不用了,我真的沒事,我自己就可以上樓。”劉子燕連忙拒絕母親,看到母親極力忍著淚的樣子,她怕自己忍不住會嚎啕大哭。
冷不防,她腳下一輕,被人抱了起來。
她一抬眸,接受到的卻是劉子愷那關切的眼神。
“聽話,四哥送你上樓。”
子愷暗沉地說著,一句很普通的話,卻泄露了子愷對她的關懷。
曾經,兩個人相見,相互視對方為空氣,她還經常對子愷冷嘲熱諷,她在心裏不把子愷當成哥哥,她也認為子愷不會把她當成妹妹的。
此刻,子愷一句四哥,告訴她,在他的心裏,她永遠都是他的妹妹。
子愷說完也不管眾人看他的眼神帶著怎樣複雜的情感,他抱著劉子燕就往樓上而上。
上到二樓的時候,被劈暈的高小希醒轉,並走出了房間,三個人剛好在二樓相遇。
“子燕。”看到被劉子愷抱著的劉子燕,高小希立即快步走了過來,關心地叫著。劉子愷腳下未停,抱著劉子燕依舊往樓上而上。
高小希顧不得後脖子還很痛,也顧不得找自家男人算帳,憑什麽就把她劈暈了?她也很擔心子燕,也很在乎子燕的安危的,他們可以著急,可以去接子燕,她身為大嫂的,就不能著急,就不能去接子燕嗎?她快步地跟在劉子愷的身後往樓上走去。
劉子俊這個時候也上樓了,剛好就看到自己的愛妻匆匆地跟著子愷的腳步往三樓而上,他在心裏低低地歎息一聲,倒是沒有再阻止愛妻的行徑。他知道不讓愛妻去關心一下妹妹,愛妻心裏的自責將會更重的。
他也默默地跟著往三樓走去。
一樓大廳裏,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章惠蘭不停地拭著淚。
劉君祥默默地把她擁入了懷裏,這對夫妻,結婚三十幾載,第一次是在遇著事情的時候,相互擁抱,給對方依靠。
該處理的事情,幾位少爺都在處理著。
劉子愷把子燕抱回她的房間後,看到高小希跟了進來,深深地看了高小希一眼,什麽話也沒有說,轉身就離開了房間,讓姑嫂兩個人獨處。在房外,他看到默默地跟上來的劉子俊,兄弟倆默默地看著對方,都沒有說話。
傭人們還在為今天晚上的酒會而忙碌著,雖然知道主人們似乎出了什麽事情,不過大少爺沒有下令停止準備酒會,他們便要繼續忙碌著。
“讓她們說說話吧。”
半響,劉子愷才低低地說著。
“晚上的酒會,你下樓去準備一下。”
劉子俊也是低低地說著。
沉默。
短暫間的沉默後,劉子愷重重地點了點頭。越過了劉子俊,他向樓下走去,走了幾步之後,他又扭頭對劉子俊說著:“大哥,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和大嫂的。”
說完之後,他再一次扭頭而去。
劉子俊一直背對著他,沒有回應他的話。
不管子愷會不會拆散和傷害他們,他也要讓子愷去接受其他女人的愛,因為隻有這樣,子愷才能真正地放下,才能真正地幸福。
他不要子愷活在他和小希幸福的背後。
房裏,劉子燕坐在床上,垂著臉,沒有看向坐在床沿上的小希。
“子燕。”小希試探地拉起她的手,發現她沒有揮開時,小希才略略地鬆一口氣。她以為子燕回來了,肯定會恨她,怪她的。“對不起,是我的疏忽,如果我記得鎖上車門,你也不會……”
聞言,劉子燕抬眸,紅腫的眼眸看著小希,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下滑,她忽然很想和高小希訴說自己的委屈,她嘶啞地說著:“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識人不清。可我……我想不到會這樣,接到蘇紅的電話時,我很開心,真的。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她發生了那麽多事,還是我哥整的,我覺得對不起她,她讓我出去見麵,我想都不想就答應了。你說,我們十年的交情了,我對她很好,她也對我很好,她說她喜歡大哥,我義無反顧地幫她,一心想讓她成為我的大嫂,哪怕為了她而惹怒大哥。我也覺得是值的,因為我們是朋友。可她……她怎麽能這樣對我?她要恨我,要罵我,都可以打我,罵我,她為什麽要毀了我……”
“子燕……”小希緊緊地攬住了她的雙肩,陪著她落淚。
她此刻的心情,小希理解的。
被自己最相信的人,最好的朋友出賣,這種被背叛的痛,就如同刀剜一般。
“我甚至連那個男人都不知道是誰……”
劉子燕扭頭,淚眼看著小希,痛苦地說著:“你知道吧,我其實也渴望愛情,也渴望被愛,我一直都希望能找一個像大哥那般好的男人,得到他的愛,得到他的寵,我們能幸福地,快樂地生活。現在,我失去了那個擁有幸福的資格,我該怎麽辦?我的身體髒了,我還能得到幸福嗎?我怎麽辦呀?蘇紅,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呀?”
“你不髒,子燕,你不髒,你在我們心裏永遠都是幹淨的。你還能得到幸福的,你有資格,你比誰都有資格擁有幸福,你一定能找到一個像你哥這麽好的男人的。”高小希愛憐地替她拭去淚水。
她看到劉子燕和蘇厲楓在一起的時候,她就該和劉子俊說的。誰想到事情轉變得太快了。不過,就算她說了,能有用嗎?劉子燕的個性,大家都清楚,她要出去和蘇厲楓混在一起,誰又能阻止得到她?
“子燕,別哭,什麽都過去了,都過去了,那不過是你不小心發的一場惡夢,夢醒了,你還是你。別哭,別難過,什麽都過去了。”小希攬緊子燕的肩,急急地說著。
“大嫂!”她的安慰讓劉子燕大為感動,忍不住一頭撲入小希的懷裏,放肆地哭了起來。
經曆了這一劫,她才知道隻有自己的家人對她才是真的好。
這個大嫂,她一直都不願意打心裏接受。
可在她出事的時候,卻是這個大嫂在關心著她。
而她心裏認定的大嫂,卻是害她的人。
老天爺對她的捉弄也太過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