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解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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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中天的時候,秦淮雨終於撐不住,在秦殤的懷中睡著了,秦殤起身,抱著他走近未央宮的寢殿,將他放到那熟悉的鳳床上,仔細的為他蓋上錦被。
    站起身,他環顧四周,這裏絲毫未動,還是阿梓在時的樣子,隻是沒有了阿梓,曾經的一切,在腦海中一幕幕劃過,才恍然發現,他留存在這裏的記憶中的她,除了愁容滿麵便是強顏歡笑,原來,她在這裏從來就沒有開心過。
    秦殤緩步走到梳妝台前,那裏還留著她慣用的額佃、朱紙和眉粉,恍惚間,大手緩緩拂過,他好似看見銅鏡中她對鏡梳妝,一筆一劃描繪著自己的眉眼,回眸一笑,笑中卻帶著苦澀的淚水。
    “阿梓…”
    銅鏡中的景象已消失不見,果然,一切都是假的。
    阿梓已經死了。
    為什麽,一定要阿梓死了之後他才明白一切,為什麽,他一定要做出那些無法挽回的事情。
    她死的時候,一定非常恨他吧。
    阿梓,若是你真的恨朕,就如朕夢到的那般,來找朕報仇吧,朕想再見你一麵,真的想。
    此時的秦殤,就如一個脆弱的孩子,褪去朝堂上的淩厲霸氣,褪去戰場上的殺伐鋒利,此時的他,之時一個男人,一個普普通通思念妻子的男人。
    坐在梳妝台前,他仔細撫摸過每一件她用過的物品,輕柔的就好像在撫摸自己的愛人。
    突然,半開的雕花抽屜中一個物什,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拉開抽屜,拿出那物什,身子猛地一滯。
    那是一個玲瓏鎖,一個未完成的玲瓏鎖。
    玲瓏鎖,玲瓏鎖…
    驀地,那雙鷹眸突然光芒四射。
    夜半時分,秦殤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一陣琴聲飄進了耳中,他猛地驚醒,坐起身,險些驚醒了一旁的秦淮雨。
    夜太晚,他便歇在了未央宮,那帶著她的味道的床榻,讓他睡得格外安穩,可是這突如其來的琴聲,讓他卻再也沒有了睡意,隻因這琴聲,太過熟悉。
    草草的披了件外衣,秦殤便尋著琴聲,出了未央宮。
    此時已是三更時分,皇宮中靜悄悄的,隻有值夜的侍衛偶爾列隊而過,驚起憩鳥兒飛舞。
    低緩的琴聲,穿過夜空,飄入他耳中,那一聲一聲,讓他宛若午夜夢回。多少個夜裏這樣的琴聲劃過他的夢,他卻總也抓不住,這次的琴聲,真實多了,不是夢。
    不是夢,是阿梓真的回來了嗎?這樣的琴聲,除了阿梓,還會有誰?
    那一年,杏花微雨,京中一行公子小姐遠遊燕落山,阿梓一曲琴歌,才華畢現,猶記得,燕落山巔,她席地而坐琴音四起,杏花落了她一身,好似專為她一曲一歌而舞,飛揚的衣袂纏繞的發絲,迷倒了當時多少家京城貴公子。
    而她,偏偏對著他說:“殤哥哥,此曲送給你”。
    “香滅簾垂春漏永,整鴛衾。羅帶重,雙鳳,縷黃金。
    窗外月光臨,沉沉。斷腸無處尋,負春心。
    永夜拋人何處去,絕來音。香閣掩,眉斂,月將沈。
    爭忍不相尋,怨孤衾。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
    從那之後,“莫桑梓”三個字京城人盡皆知,溫婉女子柔情萬千,才華橫溢獨獨專情一人,那一日燕落山山巔,她勾起了多少男子的心念,又將多少男子的愛戀毀於一旦。
    那時候,他,秦殤,卻隻是冷冷嗤笑了一聲,而已。
    而今,那琴聲又起,一字一句伴著婉轉叮鈴的歌聲,傳入他耳中,這一次,他再也不能錯過。
    秦越國朝堂風起雲湧,三大世家的王家倒塌,僅剩的兩大世家的莫家和安家收斂了不少,其餘大臣也都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就成了皇上殺一儆猴的對象,而後宮中,此時也風雲變幻。
    靈妃被降,從此和打入冷宮沒什麽區別,如妃倒是沒什麽動靜,可今早宮中便傳開,被禁足的秋妃已得赦免,重獲盛寵。
    淩嫿月得到這消息的時候,正同慕容止用早膳呢,她聽了,也隻是頓了一下,李秋影被放出來是早晚的事兒,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看來,她在秦殤心中的地位果然不一般。
    “昨夜吵鬧了一晚上的琴聲,從哪傳出來的?”
    “秋妃的寢宮”,劍十一平靜的說道。
    果然,足夠了解秦殤的,並不是隻有她一人。
    慕容止安靜的吃飯,隻是雙眼卻時不時的瞄向淩嫿月,她神色平靜,好似早就料到了一般,“如今三妃去了其一,如妃遠遠不是秋妃的對手,將來的後宮,將是秋妃獨大,但我絕對不會讓她這麽稱心如意”。
    李秋影,你想讓你的兒子回來,那就回來吧,你想獨獲盛寵,那就獨寵吧,好戲,才剛剛上演。
    “十一,你囑咐小香和小夏子,仔細好太子的安全”。
    劍十一點點頭,瞬間消失。
    “你想怎麽做?”慕容止放下碗筷,優雅的擦擦唇角。
    淩嫿月微微含笑,笑容卻帶著一絲嗜血,“後宮凋零皇上子嗣稀少,你說,給秦殤來個選秀,如何?”
    “主子,皇上來了”,淩嫿月話剛落,玉樹便跑了進來,臉上帶了幾分擔憂,“主子,皇上親自過來了,您說,皇上是不是為了靈妃的事,來興師問罪的?”
    淩嫿月倏地起身,看著外麵逐漸走近的一行人,眼眸微微眯起。
    秦殤,你終於要動手了嗎?
    “拜見皇上”,淩嫿月施禮,麵朝地麵,聲音冷然,再抬頭時,卻笑得嫵媚而又妖嬈。
    “皇上,你終於來了,這幾日可把我悶壞了,皇上,你是不是已經查清楚了?”淩嫿月湊上前,這一次,秦殤竟沒有躲開,他定定的看著淩嫿月,好似要把她看穿一樣。
    那淩厲的目光,讓淩嫿月心中一緊,麵上卻依舊笑顏如花,“皇上,你怎麽這樣看著人家,人家的小心肝可是跳的更快了,不信你摸摸”,說著,便拿起秦殤的手,撫上自己的胸口,眼角卻瞄向慕容止。
    慕容止別開眼,寬袖下的手緊緊攥住,強迫自己不去看。
    秦殤依舊不言不語,深深的望進那一雙瀲灩水眸之中,淩嫿月嘟起紅唇,“皇上,你是不是還不相信我,我幹嘛要害你的妃子,她生不生孩子跟我有什麽關係,若真是看她不順眼,讓劍十一揍她一頓就行了,何必費事兒的讓她滾下台階,皇上,你相信我,快些放我出去吧,不然我可要讓我那遠遊的爹爹回來了”。
    秦殤微微蹙起眉頭,看著麵前一張嫵媚的臉龐,幾不可見的搖搖頭,才說道:“朕已查清真相,同郡主沒有半點關係,郡主可以回將軍府了”,說完,甩開淩嫿月,秦殤大踏步離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浩浩蕩蕩的去。
    淩嫿月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緩緩轉頭對著慕容止,“我怎麽感覺秦殤怪怪的?”
    “或許,是你想太多了”。
    第二日,淩嫿月正在收拾行裝準備回將軍府,秦淮雨和百裏玄走了進來,秦淮雨小臉有些不太高興。
    “姐姐,你不能在宮中陪著雨兒嗎?”
    淩嫿月蹲下身子,愛憐的撫摸他的頭,“當然不能,雨兒長大了,應該學會獨立,不能依靠任何人”。
    “那雨兒想姐姐了怎麽辦?”秦淮雨撅著小嘴,可憐兮兮的樣子,讓淩嫿月心疼不已。
    “你若是想姐姐了,就給姐姐寫信,好不好?”
    秦淮雨隻得點了點頭。
    百裏玄站在秦淮雨身後,雙手還扶在輪椅的把手上,一張充滿傲氣的俊顏,在淩嫿月和慕容止麵上來回逡巡,“女人,回府後多學學女子禮儀,多看看《婦德》”。
    淩嫿月臉色立馬臭了,“抱歉,本郡主天生放蕩不羈,百裏公子若看不慣可以不看”。
    百裏玄摸摸鼻子,“不想看也沒辦法,你我成親之後,免不了日日相對”。
    淩嫿月狠狠瞪他一眼,“跟你訂婚的是我爺爺,要不你找他成親去?”
    “你說的什麽話,你這個女人!”百裏玄頓現怒色,望著淩嫿月半晌,卻終於撫平了胸口的怒氣,“不管怎麽說,你我婚約在先,還是多注意些名聲的好”。
    淩嫿月幹脆收拾自己的東西不理他,“我讓人把你的東西送過來,你隻要好好教導雨兒就行,我的事兒呢,不勞百裏公子費心了”。
    “不用!”百裏玄一口拒絕,“我雖身為太子禦師,卻並不打算住在宮中”。
    “那你住哪,我給你送過去”
    “我就住千嬌百媚閣”
    淩嫿月猛地轉過身,對上他那一雙驕傲的眼睛,終是被他打敗,“好,隨便你”。
    愛住哪住哪,別礙事兒就行。
    “容止,我們走!”拉起走就收拾好行裝的容止,後麵跟上芝蘭和玉樹,幾人浩浩蕩蕩的離開。
    熱鬧了幾日的嶽明宮,又突然安靜了下來。
    秦淮雨轉過輪椅,目送淩嫿月離去,“老師,以後這宮中又剩我自己了”。
    “你還有老師呢”。
    “老師,你喜歡姐姐嗎?”清脆的童音,卻帶著幾分成熟。
    百裏玄眼眸閃了一下,望著那個頭也不回的背影,和那緊緊相握的一雙手,唇角揚起了一抹苦笑。
    天下第一公子,又如何?
    秦淮雨見老師不回答,回頭看過去,便看到了那一張帶著憂傷的眼眸。
    “老師,昨日講的《國策》我還有好些不明白,老師幫我講解一下吧”
    “好,我們去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