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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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嫿月冷眸望著倒在地上的宮女,短箭上沒有任何標誌,但是能避開所有人一擊即中,射出此箭的一定是個高手。
    風於瀟呢?他一直同劍十一鬥在一起,此時他二人去了哪裏?
    那婢女一死,李秋影頓時大喜:“就是她,該死的賤人,一定是她被人買通了陷害太子。”
    死無對證,她總算逃過了一劫。
    “皇上,臣妾有罪,臣妾管轄的後宮竟然出現了如此歹心之人,是臣妾失職,請皇上降罪。”李秋影跪在龍榻前,低垂的鳳眼之中眼珠滾滾轉動盤算起一切。
    如今她有孕在身,就算真的要降罪,也不會太重。
    媚貴人低聲說道:“太子真是可憐,被人冤枉差點被廢黜,逝去的德莊皇後更是冤枉,都已入了皇陵了,還差點被人冠上不守婦道的名聲,隻死了個宮女此時便結了,哎。”
    不輕不重的聲音,聽在秦殤耳中,卻格外的痛心。
    是他沒有保護好淮雨,也是他讓阿梓差點蒙羞。
    “來人!”
    “皇上!”映妃突然站出來:“臣妾也覺得此事不能這樣結了,不管幕後主使是誰,都該查個清楚,秋妃姐姐管理後宮,自然有推卸不了的責任,皇上可不能因為秋妃姐姐懷著身孕便偏私啊。”
    映妃一番話,雖然字字袒護太子懲處元凶,可暗裏卻是已秋妃懷孕為由,讓秦殤無法處置她。
    再說,宮女已死,這件事再怎麽查都不會有結果了。
    秦殤緊緊擰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秋妃失職,罰秋妃前往皇宗族祠念經一個月,妃位不降,一應用度減少至嬪位,後宮封印暫交映妃管理。”
    淩嫿月倏地瞪向秦殤,雙目冰冷淩厲,似含有萬箭穿心。
    而秋妃和映妃卻齊齊鬆了一口氣。
    “至於帶頭廢黜太子的大臣,全部降兩級。”
    “皇上!”歐陽千夕和百裏玄率先不滿,卻被淩嫿月攔住,她狠狠的瞪著秦殤,想從他躲避的雙眼中看出些什麽,卻始終都看到他對秦淮雨愧疚的眼神。
    “我明白了。”她輕聲開口,細弱蚊蠅,可秦殤卻清楚的聽到了,更加不敢看她的眼神。
    他心中其實萬分明白,雨兒被陷害,秋妃便是主使,因為她肚子裏已經有了孩子,她要謀奪雨兒的江山,可是偏偏秦殤再一次的縱容,一次次的,他將雨兒置危險於不顧,為的都是李秋影。
    他心中最重要的那個女人!
    “雨兒,我們走!”淩嫿月推著秦淮雨決然轉身,慕容止靜靜的跟上,歐陽千夕和百裏玄不明白為何她放過如此好的機會,無奈中也隻得跟著離去。
    秦殤仿若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癱倒在龍榻上,雙目無神,腦海中全都是淩嫿月離去時那失望和冰冷的眼神。
    還有淮雨那無辜可憐的模樣。
    淮雨,他的兒子,真是委屈了他了。
    “皇上…”秋妃見秦殤如此模樣,關切的喊了一聲,秦殤不耐煩的擺擺手:“你即刻搬到皇宗族祠去。”
    淩嫿月推著秦淮雨走在皇宮石板路上,寒風凜冽,她渾身打個哆嗦,周身寒氣陣陣,今年的初冬似乎格外的冷,可是,她的心底更冷。
    慕容止上前來,將白色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她卻渾然不知。
    本以為,秦殤至少還是顧忌雨兒的,可是今日看來,他為了那個女人和她肚裏的孩子,已經不顧雨兒死活了,既如此,她還猶豫什麽。
    李秋影,她三番五次的傷害雨兒,這次,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而秦殤,也會為他今日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姐姐。”一直沉默的秦淮雨突然抬起小臉,吃力的看著一臉冷然的淩嫿月:“姐姐,你在生氣嗎?”
    如此可愛純真的臉,為何卻要承受這些:“雨兒不生氣嗎?”
    “氣!”童音清脆,卻帶著幾分憤憤:“她們侮辱母後。”母後在他心中,最是完美,怎能讓人隨意編排。
    “你隻是氣這個?”
    “皇家孩子被陷害是正常的,老師教過我,我早該就做好心理準備。”淩嫿月聞言看百裏玄一眼,他教的果然事無巨細:“秋妃娘有了寶寶,自然會覬覦我的太子之位,所以我不氣的。”
    “那…你父皇呢?”
    “父皇他…”所有人都看不見,秦淮雨微微暗了一下眼眸:“他其實很愛我,我相信他這麽做一定有原因,我不氣。”
    淩嫿月暗歎一聲,如此善良心胸開闊,到底是好還是壞?
    皇室之爭何其慘烈,哪裏真的有什麽父子之情。
    這個時候,消息許久的劍十一突然出現,身上多了幾道傷口,但並不嚴重:“鳳主。”
    “你去哪了?”
    “風將軍故意將我引開,他熟悉宮中地形,屬下無能,沒多久便將他跟丟了。”
    “這麽說…”淩嫿月眼眸微頓了一下。
    “屬下失職,請鳳主責罰”
    “風於瀟武功本就不弱,你跟丟也情有可原,起來吧。”劍十一才聽話的起身:“同他交手的時候,可有發現什麽不對?”
    劍十一搖搖頭:“我從未同風將軍交手過,沒有發現他武功路數有什麽不一樣,但是…”他頓了一下:“但是,總感覺他出劍的姿勢有哪裏不太對,可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
    “招式快狠準,出劍卻遊移,對不對?”慕容止突然開口,劍十一猛地雙眼大亮:“對,就是這樣,總感覺,那劍不是他的,他用著不是很順手似的。”
    “那是因為,拿劍,本來就不是他的。”慕容止的話,讓淩嫿月突然頓住了腳步:“容止,你的意思是…”
    慕容止雙目含笑:“月月你猜的不錯,如今的風於瀟將軍已不是真正的風於瀟了,劍是風於瀟的佩劍,因此他用起來不順手,更重要的是,他慣用的兵器,不是劍。”
    “不是劍,那是什麽?”淩嫿月習慣性的脫口而出,就宛如以前一樣,兩人一起商量一起推測,而他總是為她指明最關鍵的一點,恍然發現,一切,都好像沒有變,但是其實,他們都變了。
    慕容止看著她黯淡而躲避的眼眸,自己也斂下了眼目:“月月…”
    “不勞你費心了。”淩嫿月突然截住他的話:“這件事我會查清楚,今日,還是謝謝你了。”
    “月月!”何必要對他言謝。
    淩嫿月卻已轉過身:“十一,你去查查看,真正的風於瀟在哪,這個人又是誰,另外,我們也該給李秋影一點顏色瞧瞧了。”
    “是。”劍十一飛縱而去,淩嫿月再次邁開腳步,慕容止卻立在遠處,沒有再跟上去。
    百裏玄和歐陽千夕從他身邊走過,稍微停頓一下,哀歎一聲,便跟上了淩嫿月的腳步。
    慕容止看著漸漸走遠的兩人,突然對他們羨慕無比,他們還能時不時跟在她的身邊,而他,卻連靠近她的機會都沒有了。
    冬日的夜晚,來的格外的早,寒冷的長夜,淩嫿月總是夢到那個死在她懷中的男子,夢到他一身翩然金色衣衫,招搖而邪肆的對著她笑,夢見他拉著她在屋頂上喝的暢快淋漓。
    所以,夜裏,是她最討厭的時候,因為她不想夢見他,因為心會痛,因為會讓她想起另外一個人,那個讓她心更痛的人。
    今夜又是一個月圓之夜,月亮掛在黑幕上,光輝無限,淩嫿月獨自一個人坐在屋頂上,喝了已經整整一壇酒,劍十一守在屋下的廊柱旁,仰望無邊的夜空,和那一輪圓月,似也感染了她的愁思。
    酒是上好的花雕,金照夕最喜歡的酒,可是如今,他再也喝不到了。
    淩嫿月倒上最後一碗,酒壇已空,她將碗放在唇邊,卻遲遲沒有喝進去,最後,手一翻,酒順著屋簷落了下來,夜空中,頓時酒香四溢。
    這最後一碗,就算是給他吧,希望他能喝到。
    人說借酒消愁愁更愁,果然沒有錯,她心情差的不得了,因為今日她去求了慕容止,因為又看到他那仿佛被她拋棄一樣的眼神,又嗅到了他身上的桃花香。
    她討厭桃花香,很討厭!
    “花雕?”輕柔的聲音,帶著幾分邪肆的笑,仿佛隻是耳邊的一縷寒風,淩嫿月透過朦朧的雙眼,看到了一個男人,他就坐在自己身邊,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笑容,讓她的心猛地揪了起來。
    “真是浪費了,這可是我最愛的酒。”男人邪肆的聲音還在繼續,淩嫿月伸出手,卻始終摸不到他:“金照夕,楚應狐,是不是你?”
    “你說呢?”聲音縹緲,眼前的人影都虛幻不已,她怎麽知道是不是他。
    “金照夕,你不是金照夕,他已經死了,他死了,我救不了他,怎麽辦,我救不了他…”她難過的喃喃自語,帶著深深的自責,朦朧中,她好像看到他帶著疼惜的雙眼。
    “沒關係,我很好。”
    “金照夕…”
    那人好似挽起了她的一縷亂發:“原來你如此想念我,能聽你念我,果真是值得了。”
    慕容止從莫府剛剛回來,走在夜深人靜的石板路上,身上沾染著濃濃的月輝,他甚至比夜空中的圓月還要奪目。
    猛地,他似乎感應到什麽,目光如兩道寒冰,射向屋簷的方向,雙目之中帶著危險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