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真武七截陣的八修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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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彌勒大呼道:“兄弟當心!”
嚴複生見竹葉鏢的鏢尖微微發著綠光,便知是喂了毒的,急忙往地上一滾,竹葉鏢紮入一棵虯鬆上。
十丈高下的老鬆樹皮竟驟然發黑,泥土中暴露出一根根紫黑色須根,正像章魚的觸角一般扭動,片刻之後,老鬆轟然倒下,樹皮樹根腐爛成一片魚鱗狀的土灰,冒著森森冷氣。
粉彌勒和嚴複生看到這裏,暗忖道:“好厲害的毒!”
何景詩見二人有所畏懼,不敢往前窮追,便施展土遁術,真訣一掐,頭朝下,往地裏一鑽,登時就像一隻土撥鼠一樣,鑽入土中,消失得無聲無息。
粉彌勒和嚴複生一見,大吃一驚,連忙循著地上的泥土翻動痕跡,一路搜捕。
正當二人盡全力搜捕的同時,月琴島的琴聲和女人哭聲還沒平息,在這靜夜中格外刺耳。
弑道門的教徒雖有燈球火把照明,但是一到漆黑處便心頭發毛,不敢前進。
那哭聲此起彼伏,和著島外洶湧攪動的浪潮,一波又一波,一浪又一浪地掀動每個人的心。
三教人馬聽到那一縷縷如泣如訴的詭異哭聲,也刹住身形,不肯再往前亡命飛奔,借機潛伏在島上四麵的山壁石洞,灌木叢林之中。
黑鐵死侍和青銅死侍修為不高,在搜捕的途中,慘遭三教中的金劍手、銀劍手的偷襲,竟傷亡慘重。
弑道門雖然在人數上取得決定的優勢,但是再這樣下去,勢必會損失很多精英。
君無痕站在一處高地,冷冷地看著橫屍遍野的月琴島,朗聲道:“傳命黃金死侍第二十八號,第三十六號,第一號,第七號!”
傳音如雷,朝整座島嶼飄蕩開去。
頃刻間,數道金光飛落高地,齊聲叫了聲“到!”
君無痕一看四名黃金死侍已就位,便傳令道:“我們的教眾有不少人遭到了對方金劍手、銀劍手在暗處的突襲,再這樣下去,勢必造成嚴重的傷亡,你們速速手執九天十地通天寶鏡,往島上各處探照。”
“一來可以查明白春生,萬人奇,何景詩一行人的蹤影,二來看見潛伏在暗處的敵手,立時格殺勿論,不得有誤。”
四名黃金死侍道了一聲“遵命!”便一齊化作數道金色流光,一閃而逝。
四名黃金死侍飛升高空,各個手執九天十地通天寶鏡,對著月琴島一通猛照。
通天寶鏡鏡麵乃以月之暗麵的玄隕製成,可鑒眉發,清澄明亮。
鏡光可垂直照射將近百丈的地下空間,更可以照亮方圓五十裏的範圍,便連地上的草木石子都一目了然,清晰可辨。
島上的三教人馬被通天寶鏡的鏡光所攝,全都暴露在弑道門的眼皮子底下,一個個嚇得亡魂皆冒,不顧危險,拚命逃散。
黃金死侍一陣呼嘯,率領一幫黑鐵死侍,青銅死侍死命追殺。
頃刻間,又是一場江湖絕殺,直殺得月琴島上橫屍遍地,血水直流。
島礁方圓二十裏範圍的海水已被血水染紅,顯得十分詭異妖豔。
北海龍女,古豔陽,枕流君,天璿子一路人馬,駕起雲霧,望四外一看,登時看見白春生正沿著一條青石小徑,走向一處海港。
北海龍女大喊一聲:“狂徒,哪裏逃?”駕著劍光,直直飛泄而去。
身後的眾人也一並跟去。
白春生心思縝密,詭計多端,已然知道身後有人追至,連忙施展九天雷遁,萬丈青空中驟然迸射一條條蛇形閃電,閃電交織成奇異的叢叢火光,雷聲轟鳴。
他已飛身而起,遁入了雷陣之中,想要吸引眾人進入他的陣法。
北海龍女和古豔陽正準備騰雲入陣,卻被一旁的枕流君和天璿子止住。
枕流君道:“這是真武七截陣,其中隱藏百變機關,萬道驚雷,陣眼是東皇太一的混沌鍾。一旦入陣,頃刻間化為飛灰,魂飛魄散。”
天璿子道:“此陣肉身凡體進入不得,隻能以元神入陣,找見陣眼中的破綻,再計議如何破陣。”
北海龍女,古豔陽,枕流君也覺得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此是如意水羅珠,服用之後,元神可避開刀火雷劫,從容入陣。”
枕流君從衣襟的袋子中取出四枚丹丸,一顆自己服下,三顆交給其餘三人。
三人也一並將如意水羅珠服下,將真身隱藏在雲叢中,口誦真言,化作四道元神進入了真武七截陣。
陣中七彩迷煙叢生,伸手不見五尺,路徑百轉千回,宛如迷宮。
一隻隻口含毒汁的蟾蜍正在地上蹦跳。
天璿子掣出無影劍,劍光一掃,地上的蟾蜍頓時砍成兩半,綠汁橫流。
這些地上跳躍的蟾蜍,黃皮白肚,肚皮上有無數怪異的黑點,頭上長著兩隻犄角,卻並沒有腳蹼腳趾,後肢隻有水母一樣透明的觸須。
枕流君看見滿地的蟾蜍屍體,沉吟道:“莫非這是八修之一?”
北海龍女,天璿子聞言大驚,唯獨古豔陽涉世未深,不知道八修是什麽毒物。
枕流君隻得解釋道:“這八修,魚名鯉鯨,龍名金鱷,蟾名水母,雞名天哮,兔名月魄,蜈蚣名赤蘇,龜名玄武,蛇名竹青。乃仙門陣法上的加持毒物,毒辣無匹,恐怖絕頂。”
古豔陽一聽也不禁愕然失色。
他又接著道:“八修通常分布在陣法的八門上,即所謂的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
“現在我們應該走到了生門入口,所以才看見這麽多的水母蟾蜍。”
枕流君想到這裏,不由大喊一聲:“快走!”
手中的拂塵一掃,人已化作一道流光飛射,其餘三人也趕忙飛身向前。
眾人在十餘丈外的一處迷煙之地刹住身形,身後立刻傳來一陣巨響。
原來,滿地水母蟾蜍肚皮爆裂,放出一陣陣駭人驚悚的綠色毒霧,幸虧四人躲閃及時,倘若染上毒霧,後果不堪設想。
團團霧氣被真武七截陣中的陰風一吹,頓時朝四外散去。
枕流君覺得現在立身之處也不宜久留,連忙傳音帶領其他三人再往一道暗門直走。
卻見暗門之後,廣闊無邊,竟是一條黑暗星河,星光璀璨,仿佛珍珠一樣點綴在墨黑色的天幕。
他們低下頭發現自己立身之處,四麵冷寂,密布凹陷的土坑石坑,地上滿是零碎的石塊砂礫。
天璿子心下一沉,驚道:“莫非我們到了月之暗麵,傳說月球暗麵曆經數百萬年的彗星氣流衝撞,密布陷坑,一片灰蒙空寂,今日一到此地,倒和之前聽過的傳說相似。”
枕流君擺手道:“這是陣中故意設計的幻術,我們並不是真的來到月之暗麵,如果我猜得不錯,我們現在立身所在,便是休門。”
他接著道:“休門寂然空曠,無風無雨,無光線無纖塵,倘若找不到迷陣的關竅之所在,要出離這裏,難如登天。”
古豔陽駭然道:“這可如何是好?”
話音未落,從銀灰色的深坑泥土中,鑽出一隻隻長著紅色獠牙的白兔,獠牙足有五尺長,兩尺寬,鋒利無比,兔子與人一般大隻,拖著九根尾巴,向四人撲來。
北海龍女大叫一聲:“不好,這是月魄兔。”
兔群麵孔猙獰,吱吱怪叫,獠牙閃爍森森冷光,發了瘋似的咬住了天璿子的下擺。
天璿子手掐劍訣,祭出無影劍,劍光化作千道匹練,射殺兔群。
月魄兔十分精明狡猾,見劍光來襲,連忙往深坑土遁,戛然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正待天璿子收回無影劍,四五隻丈餘長的月魄兔從古豔陽身後鑽了出來,輕輕一蹦,冷不丁咬住了他的脖頸。
北海龍女,枕流君,天璿子一時之間來不及反應,竟眼睜睜看著古豔陽脖子上的大動脈被月魄兔咬斷,一道血箭往外噴流。
古豔陽慘叫連連,竟血水流盡,一命嗚呼,可憐他今年隻有二十一歲。
北海龍女見自己的下屬被害,眼淚直流,眼中怒光爆射,立馬祭出自己成名武器——玄女冰針。
數十根玄女冰針往下直射,刺進了數隻月魄兔的腦髓,月魄兔怪叫一聲,粉白的腦漿迸裂,撲倒在地。
天璿子指揮著無影劍,向月魄兔迎麵劈斬,枕流君則放出了自己的成名劍器——南明離火劍。
飛劍夾帶著萬千南明真火,燒遍整個月之暗麵。
月魄兔屬陰體質,一經被真火灼燒,立時化作一縷縷白煙,魂飛魄散。
數息之間,各處深坑泥地的月魄兔早已在南明真火,無影飛劍,玄女針連番攻擊之下,全盤消滅。
月之暗麵上,鮮血縱橫,布滿坑道。
北海龍女踩過細細的沙石,抱起古豔陽的屍體,放聲悲哭。
古豔陽作為弑道門關外弟子最值得培養的年輕一代,竟如此慘死。
天璿子和北海龍女也不禁感到惋惜淒愴,流下了幾滴眼淚。
三人稍作停留,為了避免再次遭到不測,天璿子取出指北針,向著坎位而行。
因為無頭無腦在陣法中亂竄,是永遠也找不到陣法的陣眼所在。
而坎卦位於正北,一般仙門陣法都是按照北鬥天罡的星象布陣編列。
北鬥天罡極北方向,便是天樞。
天樞星乃是北鬥天罡的中樞與鎖鑰。
隻要找到了陣法的鎖鑰,便不愁破不了這真武七截陣。
往極北方向走不多時,月之暗麵的深坑灰地漸漸不見。
三人竟步入一片占地廣大的原始叢林。
其中毒蟲、蛇蟒橫行,一股十分惡臭的瘴氣往外熏蒸。
擎天櫸樹上,猿猴啼聲不住。
天璿子手持無影劍,雙耳豎起,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戒。
以他修為之高,資曆之豐富,竟不知道有一隻閣樓一般高大的九頭蜈蚣正在他們的身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