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親生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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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雅萍急的差點跺腳,就這樣跟丟沐子溪?不行,這樣,怎麽給女兒冷研交差呢?已經答應了女兒,一定會搞定沐子溪的。
蔡雅萍穿過了大廳,走進了住院部,隨手拉著一個護士就問沐子溪的去處,可是護士都搖頭,蔡雅萍隻能一層樓一層樓,一個病房一個病房的尋找。
一直到頂樓,蔡雅萍幾乎都要走不動了。
沐子溪氣喘籲籲的跑到了沐淩豐病房門口,便靠在窗戶努力的撫平剛才的大喘氣,不能讓沐淩豐又以為自己發生了什麽事情,否則情緒又會變化,終於平靜了下來,沐子溪輕輕的推開了病房門。
沐淩豐聽到病房門響了,抬眼看了一眼門口,看見是沐子溪,便冷哼了一聲,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沐子溪坐在了病床邊的椅子上,觀察了一下沐淩豐的氣色,沐淩豐的臉雖然依然有些浮腫,但是看著狀態還不錯。
回想起上次他對她的絕情,她的心依然隱隱作痛,可是她卻隻能選擇忘卻……
從小,他父親給過她的痛苦,她都已經習慣了不是麽,隻不過是再加深一些罷了。她不怨恨,這一切,都是她應該替母親償還的……
想著,沐子溪輕聲的問道:“爸爸,這幾天還好嗎?我看你氣色好一些了……”沐子溪真的很擔心很擔心自己的父親,醫生說過,自己父親已經是晚期,現在所做的一切,隻是拖延父親的生命,不管,隻要能讓父親留在身邊,她在所不惜。
沐淩豐又是哼了一聲:“有錢,能有不好的時候麽?你盡管去伺候好你的金主,少往我這裏跑,別回頭又被我斷了藥……”
沐子溪本想溫柔的和沐淩豐說些家常話,可是沐淩豐卻用這樣的話堵住了沐子溪的口。
讓她心裏發疼,她是來看他的,可是他關心的,隻是她是否在服侍承皓天,隻關心他會不會斷藥……
蔡雅萍到了頂樓,一個一個門口看了過來,終於在最頭的病房門口看到了沐子溪熟悉的身影,蔡雅萍冷笑了一下,想躲掉自己,也不想想她蔡雅萍是誰!出了名的不達目的不罷休!
沐子溪沉默著,突然門被狠狠的推開了,人還沒進來,就聽到了蔡雅萍的聲音:“原來你在這裏啊!跑的還真快呢!”
蔡雅萍從玻璃看到了沐子溪的背影,她二話沒說,一把推開了病房門,她想好好的給這個叫沐子溪的顏色看看,居然敢跑!最好是在一進門的時候,就淩厲一點,給她的父親一個壓力!
沐淩豐被突然闖開的門驚嚇了一下,坐了起來,往門口看過去。
不曾想,沐淩豐和蔡雅萍兩個人一對視,居然都沉默了。
沐子溪害怕父親生氣,急忙扶著沐淩豐:“爸爸,這個阿姨是找我的。”
蔡雅萍愣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沐子溪,用顫抖的胳膊抬起來,指著病床上的沐淩豐,聲音突然有些發抖:“你喊他,爸爸……”
“你怎麽來了?你給我滾!滾!滾!”沐淩豐不知道為什麽,脾氣突然大的嚇人,將床頭櫃上的一袋子蘋果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沐子溪愣住了,這是怎麽回事?這兩個人難道以前就認識嗎?為什麽父親會如此生氣?除了對自己,父親很少對人這麽凶過!這個阿姨,到底是誰?
蔡雅萍怎麽可能不認識眼前的這個男人。
十六歲那年,蔡雅萍愛上了街頭那種喜歡打架的小混混,覺得那樣的男人最帥,就在那個時候,認識了沐淩豐,她心甘情願的跟著沐淩豐,在十八歲那年,蔡雅萍生下了自己和沐淩豐的女兒,而這個女孩,就是眼前的沐子溪。
蔡雅萍越來越成熟,也發現沐淩豐隻是一個莽夫,沒有錢,她不能去買自己喜歡的包包,不能去嚐鮑魚魚翅,她想和身邊的姐妹攀比,可是她選擇的男人隻會混跡街頭……
蔡雅萍終於還是選擇了離開沐淩豐,她不甘心這一輩子要和沐淩豐住在城中村,永遠都要租房子住的生活,她接受不了。
終於她在機緣巧合下認識了冷泰然,冷泰然花錢如流水的模樣,深深的迷住了蔡雅萍,在一個沐淩豐喝多了的夜裏,蔡雅萍隻提著自己的一個小包包就離開了沐淩豐。
往事如昔,蔡雅萍此刻的臉色由青變紅,又由紅變白,故人相見,在這樣的場合……是她蔡雅萍始料不及的,原本想罵的很難聽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了,所有難聽的話,是罵在自己女兒身上!她怎麽還能說出口。
“小溪,你是想讓你爸爸我氣死嗎?你還不趕快趕走這個女人!讓她從我眼前立刻消失!滾!”沐淩豐拍打著床邊吼著,聲嘶力竭,脖子上的青筋幾乎都要彈了出來。
沐子溪急忙走到門口,拉著蔡雅萍出了病房門,關上了病房門,病房內,傳來了沐淩豐重重的咳嗽聲。
沐子溪已經感覺到眼前這個女人一定和父親有什麽關係,從來沒有見過父親因為一個人能這樣大發雷霆。
這個伶牙俐齒的女人,在見到自己父親的那一刻,也和啞巴一般,剛才在花園裏的居高臨下的氣勢也頓時煙消雲散。
蔡雅萍有些神情恍惚,那個是沐淩豐,這個是沐子溪,那——沐子溪不就是自己的女兒麽?!剛才,不,前兩天,自己還在惡毒的詛咒著這個女孩,蔡雅萍的心,驀地感到一絲疼痛,有些羞愧,她輕輕的抬眼看著眼前的沐子溪,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十幾年了,她一次都沒有見過她,就連以前和沐淩豐一起為她起的名字都忘記了。
小溪,是因為她最喜歡清澈的小溪,所以給沐子溪起了這樣的名字,可是,她卻忘記了!
她,所恨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另外一個女兒,真是天意弄人!
她曾經拋棄了她,而她今天卻搶了冷研的男朋友,這簡直就是作孽啊。
看著沐子溪,蔡雅萍明明想說什麽,可是張張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和女兒分開太久太久了,她已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沐子溪卻什麽都沒有差距,將蔡雅萍送到了電梯門口,按住了電梯:“阿姨,你知道怎麽下樓和怎麽出門吧?我就不送你了,我爸爸的身體,你也看到了,我得回去照顧她,至於你說的事情,我不會同意的,以後,你不要再來找我了。”她真心不希望這些人來找她,然後影響了她父親休息。
蔡雅萍木然的點點頭,進了電梯,電梯在合上的那一刻,蔡雅萍似乎在沐子溪的臉上,看到了自己的一些影子。
沐子溪在送走蔡雅萍的時候,一直盯著看著蔡雅萍臉上的變化,她隻隱隱約約覺得,這個事情不會如此簡單,回到病房,沐淩豐已經躺下了。
沐子溪倒了杯水給沐淩豐:“爸爸,喝點水吧。”
沐淩豐接過水,喝了幾口,這才感覺緩了過來,肺部的疼痛感越來越劇烈了,沐淩豐忍不住又一巴掌扇在了女兒的臉上。
沐子溪錯愕的捂著自己的臉,看著沐淩豐。
也許父親氣壞了,也怪自己,把不相幹的人帶來了,父親能不生氣麽,沐子溪看著沐淩豐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她勸慰著自己。
沐子溪放下了杯子,好像從來不曾挨過父親的巴掌一般,跪在了沐淩豐的床邊,輕柔的問道:“爸爸,剛才那個人,你為什麽那麽生氣?她到底怎麽了?她為什麽不能見你?”
沐淩豐原本剛剛甩了女兒一巴掌,差不多發泄了怒氣,已經靠在枕頭上準備閉幕養神,頓時睜開了雙眼,有些暴怒:“你想幹什麽?你想幹什麽?你問那麽多幹什麽?你給我滾!滾!滾!”
沐淩豐指著門又開始大吼。
沐子溪低下了頭,從床邊站了起來,將地上的蘋果撿了起來,一一擦幹淨,放回了床頭櫃上,又低頭走到了門口,抬眼看見氣喘籲籲的父親,低聲說道:“對不起,爸爸……我不是故意的……”說完,轉身離開了病房。
沐淩豐的肺部越來越疼,他不想死,憑什麽,背叛自己的那個女人現在過得珠光寶氣的,而自己呢?在這張病床上,像一塊爛肉,要爛在這裏?這個世界,怎麽這樣不公平!
沐子溪一直帶著疑問,慢慢的從安全通道下了樓,她需要多走一段路,她需要思考。
隻是一直走到了車站,沐子溪仍然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隻能暫時放下這紛亂的頭緒。
蔡雅萍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家的,怎麽開門的,怎麽攤在床上的。
冷研看見蔡雅萍蒼白的麵孔,精神恍惚,並不知道怎麽回事,跟著蔡雅萍上了樓,看見蔡雅萍癱在了床上,她盤腿坐在了蔡雅萍的身邊,用手指戳了精神恍惚的蔡雅萍:“媽媽!你在幹什麽?我問了你好幾次,你都不理我!”
蔡雅萍這才緩緩的回過神來:“啊?你在問我什麽?”
“我問你,事情辦得怎麽樣?”
蔡雅萍看著冷研的麵孔,腦海中卻浮現著沐子溪的臉孔,心中一痛,搖頭道:“冷研,我不能對沐子溪那樣做,這樣做,子溪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