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半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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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死了,魏傑死了,爺爺也死了!
    那家夥沒有騙我,他說還會有更多的人會死,不,不可以!
    我發瘋似得跑向車站,爸媽正在趕往籬村,他們不能有事,我一定要阻止他們。
    一口氣跑到車站窗口,才發現自己沒帶錢,離最後一班車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哭著跑回家,往包裏胡亂塞了幾件衣服,拿起錢包奪門而出。
    咯!
    我踩到了什麽東西,回頭一看,被我扔掉的那塊白玉躺在地板上。我不去理會,繼續衝向大門,白玉騰起飛到我麵前,攔住了我的去路。
    “滾開,別攔著我!”
    白玉像是聽不懂話似得擋在跟前,無論我怎麽變換方位,它總是能在第一時間捕捉到我的動機。“我不管你是什麽東西,今天我非去不可!”
    那塊白玉紋絲不動的懸浮在半空,就是不讓道。街上的人對我指指點點,他們就像是在看瘋子似的看著我,卻沒人好奇我眼前的白玉!隻有我一人能看到?可老媽不是也見過?
    顧不得那些人怪異的眼神,我脫下背包砸了過去。趁著白玉閃過的當口,我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對著它低聲說道:“你不讓我走可以,如果我家人出了事,我也不可能獨活,我死了,這肚子裏的東西就不好說了,你盡管攔我試試!”
    “威脅我?”陰冷低沉而性感的嗓音不合時宜的冒了出來,那家夥就這麽明目張膽,光天化日之下竄了出來。“你若回去,就永遠都出不來了!”
    這怎麽可能?
    我木然的轉過身,他就站在那裏,隻不過這次換了麵具,青麵獠牙確實嚇人了點,不過這個臉譜也沒好看到哪裏去。這麽愛戴麵具,不會真的其醜無比,無臉見人吧!
    “出不來又怎樣?我隻知道我的家人會有危險,如果他們遭遇了不測,不管多大的危險我都不會放棄!你應該也有家人吧,他們要是有危險,你會見死不救嗎?”
    一聲冷笑響起,即便是他戴著麵具,我仿佛也能看到他上揚翹起的不屑嘴角。“我沒死過,所以不懂你說的什麽繁複情感!愚蠢的人,既然你執意要回去,我不攔著你。我已經救過你一次,接下來你的死活都與我無關。”
    麵對他的冷嘲熱諷,我真的想罵人!明明就是個死人,還敢說自己沒死,不止是病的不清,根本就是病入膏肓。
    衝進車站,我不斷撥打這爸媽的電話,但始終都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我拿著老式手機到處找信號,恨不得爬到屋頂上。
    到了上車時間,我按著順序坐下,打開點窗戶,終於有了點信號,再次撥打,嘟嘟幾聲後,對方接起了電話,聽到老媽的聲音,我再也忍不住哭起來。“媽,求你了,跟爸爸回來吧!“
    老媽皺起眉頭,她不耐煩的喝道:“末辛,別鬧了,我們隻是去奔喪,又不是喝喜酒,過兩天就回來了。”
    我想解釋的,可上車的人越來越多,我隻能用手捂住電話低聲央求著,可沒說幾句,電話掉了線了,再撥打過去,一片連續的嘟嘟聲。
    坐在那,我感到自己被前所未有的痛苦與絕望淹沒,最後的機會就這樣溜走了。
    一路輾轉,換上最後一班車已經快三點,我估計最快抵達籬村也要六點。
    隨著車子一路奔馳,望著車外的景色,內心波濤洶湧。
    撇除那些不快樂的記憶,籬村還是個相當美麗的地方,在哪裏留下不少兒時的記憶,隻是現在不太願意再憶起。
    山巒跌宕,車子平穩的行駛在山道上,突然發出劇烈震動後,停了下來。
    司機下車查看情況,隨後告知我們,車子發生了點故障,需要點時間。
    真是一路不順,眼看著就要到了,偏偏這個時候車子出了故障!
    這樣拖延下去,到了車站再走回村裏,鐵定是天黑了,我並沒有做好獨自走夜路的準備。
    過了十來分鍾,我忍不住問司機還需要多久,他看了我眼,用扳手悄悄車廂說道:“不好說啊!查不出問題,小姑娘,耐心點,車子動不起來,我也沒辦法!”
    司機說的是實話,這前不著店後不著村,總不能靠著雙腿走回去吧!我隻能按耐住性子,焦急的等待著。
    不一會,司機把所有乘客都叫了下來,他似乎找到了問題,整個人趴在車底。
    所有人都在等,我盯著前方綿延的長路,再次萌生出徒步前行的念頭。隻是不知道接下來的四十分鍾左右車程,我要走多久。
    四周逐漸暗沉下來,用不了多久,整片大地都會被黑夜籠罩。
    車頭燈忽然自己亮了起來,停的好好的大巴動了下,就在所有人都感到奇怪,以為哪個小孩在駕駛室裏調皮,車子猛地發出一聲響極快的向前衝去。
    噗!
    一股血水從地盤噴出,不斷向外四濺!
    當大巴士衝出一段距離停下候,所有人才從震驚中發出尖叫。
    司機從頭到腳被切成了兩半,上麵一部分掛在了車盤下,而留在地上的那部分腦漿五髒翻滾在身體外。
    場麵說不出的惡心,我盯著屍體沒有驚恐,隻有惡心!
    司機死了,沒人開車了,隻能徒步回去了!
    不顧周圍的騷動,我背上包向前走去。還沒走幾步路,大巴士又一次發出巨響,向前移動了幾步。四周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盯著那輛車,也包括我!
    車子也抽風嗎?
    我等了會,見車子沒有繼續移動的意思,於是走開幾步,繞過它繼續往前走。
    “再往前走一步,我保證會死更多的人。”
    陰魂不散啊!
    我抬起頭,果然麵具男漂浮在半空中,也隻有我一個人可以看到!
    雖然天色暗沉,但依舊還算是白天,他能如此肆無忌憚的穿行,應該道行不淺吧!
    記得奶奶說過,亡靈也分等級,級別越高越能接近人類的世界,比如現在,不怕光,不怕陽氣什麽的。隻是一縷魂魄要修煉到這個級別,少之剩少,幾乎沒有。
    剛才在車站時,沒來得及細想,現在看他那副嘚瑟樣,不會真的那麽巧就遇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