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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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爺是相當當的人物,他要說出大事,沒人敢不信!他搓揉著泥土反複嗅聞,臉色陰沉的可怕。“怪不得山上的那些和尚道士跑的那麽快,原來早有察覺。”
    村裏人一聽心頭更是慌亂,什麽大事連和尚道士都嚇跑了?“三爺,你趕緊說說這到底事啥子大事嘛!咋就都跑了呢?”
    三爺哼了聲眯了眯眼說道:“跑,也是跑不掉的!出了這個村子,他們死的更快!”
    我聽到所有人的倒吸聲,他們完全相信了三爺的話。我也因此全身緊繃起來,接著我聽到三爺繼續說道:“都別吵吵了,先回去再說。”
    與眾人拉開距離走在最後,我擔憂的問死老頭:“那玩意為什麽要偷我爺爺屍體?”
    死老頭摸著下巴,他盯著三爺的背影冷冷說道:“冤有頭債有主,欠債還錢,有什麽好奇怪的。少問,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關於回不回去的話題,我都懶得搭理他了,他是好意但不可能。“既然是鬼魅,不是有黑白無常?為什麽還會留著它出來禍害?”
    死老頭白了我一眼,像是在看白癡似的盯了我一樣。“哼哼!鬼界也不是不講道理的地方,那貨不理虧,地府也無權幹涉。亡靈城中多的是冤魂,不讓它們了斷夙願回地府報道,這鬼界豈不是鬼擠鬼,滿大街都是,連個站腳的地方都沒了?”
    聽著好像也有道理,那這偷屍的貨,跟籬村又是怎樣的仇?要滅村這麽絕?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些冤魂明知道要入十八層地獄才能贖罪才能入輪回道,在這過程中可能因為無法承受而魂飛魄散,但還是堅持留在人間報仇,這的要多大的冤屈?鬼界不是不講道理,地府更不是不通情理的地方,所有有時死人比活人更有人情味。”
    死老頭嘮嘮叨叨講了許多,我還是不理解!人鬼殊途,為什麽死了還要來人間鬧事?老輩的人總說死人就該去死人的地方,可現在聽這家夥說道那麽多,我反而覺得下麵管事的人有些不務正業了,死了的都要有冤,放著不管,那人間豈不是一團糟?
    “要你這麽說,冤魂因戾氣抱怨殺人,新添的魂魄又算什麽呢?它們豈不是也淪為冤魂了?冤冤相報何時了,這地府定下了這等規矩,不是助紂為虐?鬼界就沒有上級領導管管地府嗎?”
    “活人怎麽懂死人的悲哀?”
    我都忘了他也是個死人,那種心境我怎麽會明白,更沒資格去評判。“我是不懂,可它偷走了我爺爺屍體就不對。別的我管不了,但爺爺活了一輩子沒幹活壞事,就為了拿貨的冤屈要那整村的人償命,這就對了?你有你的視角,我也有我的三觀,不管怎麽說,死人活人都有為自己申辯的機會。”
    接下來一段很長的沉默,將氣氛壓製到極點,他是一言不合就擺臉,我也是不想搭理他。
    突然,山野中傳來嬰兒啼哭,不僅我一人聽到,村裏人也都停下腳步四下張望,這大晚上的,怎麽會有小孩哭?
    三爺聞聲掐指一算,頓時吩咐大家繼續往前走。“無論聽到什麽都別回頭,別說話,更別應聲。”
    定是遇上不幹淨的東西了,我回頭看了眼死老頭,他站在原地,與我有幾米遠。
    “滾!”
    迎著他突然的冷冽,我咬住唇瓣。又不是第一次絕然,我在意啥?可我還是生氣了,就衝著這個‘滾’字,本小姐記下這大仇了。
    賭氣的跟著大夥走出老遠,想到那個狠角,我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去,死老頭早就不知蹤影,心裏泛起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酸酸的,又有點苦味。
    走在最前麵的三爺抬起手,示意大家停下,他朝著四周轉了圈才說道:“遇上鬼打牆,今晚是走不出去了。”
    咦?
    我跟著大夥看向四周,果然是剛才走過的,難怪走了那麽久都沒回到村裏。
    遇上鬼打牆可不是好事!我從小就不受家人待見,但奶奶也沒因此放縱我,依然對我很嚴,隨時隨地都在灌輸著我各種鬼神之事,起初挺害怕的,後來也就當睡前故事聽,可能就是這奇葩的成長過程,才會讓我有與眾不同孤僻性格。
    印象中的鬼打牆也有區分,有的隻是小鬼們閑著無聊捉弄活人的小把戲,通常不會害死人,頂多收到驚嚇,當然也有膽小被嚇死的。還有就是拖人下去充數的,這個我不懂,大概意思就是小鬼奉命出來收人的,這種的就要看運氣,命硬的還能活著出來,命薄的就直接被拖走。
    奶奶同樣陰沉著臉,她悄聲問三爺:“有法子破嗎?”
    “這鬼牆不一般,打過就地休息吧!隻要心中無鬼,髒東西就占不了身。”說著,三爺就地盤腿而坐。
    話是這麽說,可村裏的人早已對鬼神之說根深蒂固,迷信的不要不要的,哪能被這幾句話給勸慰了,不過看到三爺坐下,所有人也都有樣學樣跟著坐下。
    既然出不去了,幹著急也沒用!折騰了一整天,我早已身心俱乏,心情一放鬆,這腳底的疼立即冒了出來!顧不了其他,想脫鞋看看傷到哪裏了,我可不想這麽年輕就落下個腳疾什麽的,萬一錯過治療瘸了咋辦。
    剛解開鞋帶,就聽到死老頭一聲怒喝。“不準脫!”
    小心髒猛地一抽,我絕對會因為這個死鬼而被嚇死的。
    死老頭就站在我不遠處,雙手抱胸站在那裏盯著我。不是讓我滾嗎?現在又冒出來跟著我,神經病!我哼了聲,假裝看不到他重新綁上鞋帶,伸直長腿,活動筋骨,可是被鞋子禁錮的雙腳真的很疼,好想脫啊!
    “當外人麵露足,你可知道廉恥二字怎麽寫?別忘了你是有夫之婦!”
    呃!
    天呀,這都什麽年代了,他還真是個老古董!難怪之前就凶巴巴盯著我的短袖,原來那時就有話要訓哦,那我要是穿熱褲出門,他是不是要打中打我啊!
    他那樣真是讓人好氣又好笑,我還當脫了鞋會撞鬼才沒敢脫!
    “我脫我的,礙你事了?”一想到他讓我滾時的決然,我就氣得冒煙。現在逮著機會自然放縱了些,忘了控製音量的大吼了句。
    “乖寶,說啥子呢?”所有人都好奇的瞪著我,奶奶也扭頭擔憂的看著我。
    尷尬了!
    我硬是擠出點笑容,解釋道:“沒有啦!走了一整天,腳上都磨出血泡咯,又遇上這事,好累咯!”
    奶奶點點頭叮囑我早點休息,我瞥見三爺時不時看向我,眼裏閃爍著耐人尋味的神情,他是個深沉的人,讓人猜不出他的心思,有機會還是要問問才行。
    最終,我還是沒有勇氣脫下鞋子,頂著他那殺氣重重的眸子,我還真怕他瘋起來殺光所有人。
    遇上鬼打牆也許是命數,可也不能一直待在這裏耗著,想問問死老頭有沒有法子出去,可四周靜的連根針掉地上都聽得見,我要開口,指不定有惹出什麽事端來。
    這時,一個有人站起來,夜色下,他站在那十分的突突。
    “你要幹啥子?”三爺打量著這個年輕人。
    “找人......”那人看向三爺的時候露出了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