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歡兒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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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房間以後,李孝川已經坐在那裏用左手看書了,看到孟逸真進來,微微勾了勾唇道了句:“我還當你又給逃了。”
    孟逸真將粥拿到手中來到了李孝川的跟前,一邊吹著攪拌著,一邊淡淡的開口說道:“若是想要逃跑的話,今日這孝王府的門,我都不會進來。”
    說著,孟逸真用勺子舀了一勺子粥,放到了李孝川的嘴邊,李孝川勾著的笑容一直沒有下去過,張開嘴將那粥喝了下去,卻在吃到粥的時候微微愣了愣,疑惑的開口說道:“王府的廚子什麽時候換人了?”
    同樣的粥,和昨日的味道卻是相差許多,昨日的更多的是香甜的味道,而今日的卻沒有一絲絲的甜味,相反的自身的香味卻越發的濃鬱,讓人唇齒留香。
    孟逸真再次舀了第二勺子放在了李孝川的唇邊,等到一碗都吃完了以後,孟逸真才不鹹不淡的開口說了句:“我燒的。”
    突如其來的回答讓李孝川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微微愣了愣,半晌當反應過來是什麽事情以後,發覺唇齒間的香味越發的讓人食欲大發起來。
    “真兒,我還想吃。”帶著絲絲撒嬌的味道,李孝川開口說道。
    而孟逸真卻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不行,你現在的身體晚上還是少吃些為好,若是想吃的話,等有機會了再做給你吃。”
    李孝川有些遺憾,難得的吃到了孟逸真做的東西,歎了口氣說道:“難不成真兒明日就不能給我做了嗎?”
    “今天下午的時候,李公公傳來皇上口諭,讓我立即動身入宮,轎攆在明日一早大概就會到了。”孟逸真看著李孝川開口說道。
    一時間,整個氛圍都有些壓抑下來,李孝川沒有說話,隻是垂下眸看著手中的書本,麵上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但是從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來看,李孝川是在乎這些事情的。
    而孟逸真又恰恰能夠看出來這些。
    孟逸真上前一步來到了李孝川的跟前,伸出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聲音柔柔的說道:“半個月後,我希望看到一個完好無損的孝王爺,那個時候,他才有迎娶孟家嫡女的資本。”
    說完,在李孝川錯愕的目光中,孟逸真微微笑了笑,轉身拿著空碗離開了李孝川的房間,離開後,李孝川的嘴角忽而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來,一掃剛才的所有陰霾。
    孟逸真果真是在第二日一早就離開了孝王府。
    歡兒再回去的路上顯得有些坐立不安,孟逸真幾次看過去,她都是緊緊的揪著衣裙,垂著頭一副忐忑害怕的模樣。
    “你怎麽了?”孟逸真微微皺了皺眉開口問了句。
    而對方在聽到孟逸真聲音的時候被嚇了一跳,臉色有些難看的抬起頭,眼神閃躲的牽強笑了笑道:“沒事。”
    而孟逸真看著歡兒的模樣,卻並不像沒有事情的樣子。
    這點孟逸真知道,聰明如歡兒,自然也是知道。
    所以在回答完孟逸真後沒多久,歡兒終究是坐不住了,抬起頭時淚眼婆娑,緊緊咬著唇瓣有些難以啟齒的說道:“姑娘,一直以來,我都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你。”
    孟逸真聽後表情淡淡沒有多大起伏,看著歡兒,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歡兒緊緊的揪了揪衣裙,躊躇了半晌,才鼓足了勇氣看著孟逸真說道:“我雖然明麵上是在餘貴妃身邊,可其實卻是皇上的人,當年皇上微服私訪的時候,救了歡兒,將我代入宮,放在了餘貴妃的身邊。”
    說著,歡兒的情緒有些緊張,緩緩垂下眼簾,緊接著說道:“而這次姑娘的出行,明麵上歡兒是來伺候姑娘的,可實際上,卻是用來監視姑娘的一言一行,姑娘是聰明人,自然是知道這些的,可是仍舊對歡兒這麽好。”
    說完,歡兒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
    孟逸真聽後卻伸出手拍了拍歡兒的肩膀,微微一笑道:“盡管如此,可是你卻從頭至尾都沒有做過背叛我的事情,不是嗎?”
    歡兒抬起頭感激的看著孟逸真說道:“姑娘待歡兒這麽好,歡兒自然是不能做對不起姑娘的事情,但是一會兒回了皇宮之後,歡兒不怕皇上怪罪歡兒,歡兒隻怕從今以後再也不能伺候姑娘。”
    到現在歡兒才真正的感受到作為一個丫鬟的好處,也隻有伺候孟逸真的時候,她才能感受到這個世間所有的溫情,她唯一害怕的,也就是這個時候的到來。
    孟逸真聽後沒有說話。
    對方的身份,讓她不敢輕易做出任何的允諾來,隻能將放在歡兒肩膀上的手緩緩的挪到了歡兒的手上,輕輕拍了拍。
    看著孟逸真的模樣,歡兒心中所有的恐懼仿佛都消散而去了一般。
    她在宮中幾年,怎會不知道宮中的爾虞我詐,她也知道自己的這番說辭說出來之後是完全沒有用處的,也不希望能夠得到什麽回應,隻是說出來了,至少心裏頭有了些底。
    她甚至害怕一會兒在麵見皇帝的時候,孟逸真會做出什麽事情來,畢竟在江南的時候,冒著生命危險的事情,她都會願意去做,但如今的形勢卻和江南不同了,在這個步步為營的地方,一步錯步步錯。
    歡兒反摸住了孟逸真的手,甜甜的笑了起來,眸中還帶著一絲絲的晶瑩,她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姑娘,歡兒沒有資格喊您一聲小姐,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您能夠一直走下去,和孝王爺一起,答應歡兒,好嗎?”
    這番話說的意味深長。
    孟逸真看著歡兒的模樣,不著痕跡的沉了一口氣,半晌,才開口說了聲:“好。”
    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歡兒開心的笑了起來。
    一入宮門,歡兒便就被一個侍衛給帶走了,走的時候,歡兒回頭朝她笑了笑,而孟逸真自己則是被帶到了原來的寢宮中,還和走的時候一樣,沒有什麽變化,而周圍的一切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之後的事情,連孟逸真自己都開始揣測不到,因為李孝川並沒有娶婁安橋,而歡兒的出現,也在記憶之外,所有所有的一切,正在朝著完全陌生的方向發展。
    伺候孟逸真的宮女,還是一開始的那一批,孟逸真一回來,那群宮女便就拿著嶄新的衣服來到跟前,伺候她沐浴更衣。
    孟逸真從頭至尾沒有任何的情緒,表情淡漠的任由宮女所為。
    等到全部弄完以後,孟逸真便一直坐在桌子旁,靜靜的看著書,一句話也不說,一坐便就是半天時間,一直到中午的時候,宮女相繼端著宮中膳食過來,放到了桌子上,孟逸真才微微抬起頭,看著門外的景象陷入了沉思當中。
    “孟小姐,請用膳吧。”
    宮女見孟逸真一直看著外麵,也不吃飯,忍不住開口催促了一句。
    孟逸真這才微微動容,緩緩轉過頭來,而就在此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一直走到了孟逸真的跟前。
    “正好孟小姐還未用膳,我們皇上請孟小姐去乾坤宮中一聚。”
    說話的聲音,是久違的李公公的聲音。
    孟逸真緩緩的抬起頭來,看著麵前朝她弓著腰行禮的李公公,慢慢開口說道:“李公公,今天早上同我一起回來的宮女歡兒,還在嗎?”
    李公公朝孟逸真再次的頷了頷首回道:“不在了,就在不久之前,被皇上一杯毒酒賜死了。”
    盡管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孟逸真的臉色還是難看了下來,隻是表情卻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是微微抿了抿唇,目不斜視的站了起來,擦過了李公公的身邊,冷冷的道了聲:“走吧,去乾坤殿。”
    一路上,孟逸真都沒有說話,越是靜默,越是覺得可怕。
    這種沉默一直持續到乾坤殿門口,李公公在門口停了下來,恭敬的朝孟逸真行了一禮道:“孟小姐,您自己進去吧,老奴守在門口就行了。”
    孟逸真什麽話都沒有說,毫不遲疑的抬起腳跨了進去。
    才剛剛進去,就感受到了迎麵撲來的溫暖氣息,身後,李公公適時的將門給關了上,乾坤殿中隻見到久違的皇帝一人,坐在桌前,麵對著滿桌子的美味佳肴,聽到門口的動靜,眸光隨之投了過去。
    “小女參見皇上。”孟逸真福了福身淡淡的說道。
    皇帝的眼睛從她進來那一刻起就沒有離開過孟逸真的身上,他緊緊的盯著孟逸真的麵頰,緩緩開口說道:“朕殺了歡兒,你怪朕嗎?”
    “皇帝是九五之尊,整個天下的王者,自然做什麽事情都是對,容不得小女在這裏質疑什麽。”孟逸真的語氣平平,聽不出什麽情緒。
    皇帝看著孟逸真的模樣半晌,忽然嗬嗬笑了笑輕輕拍了拍桌子說道:“快坐下來和朕一起吃個午膳吧,朕也有許久未見到你了,還真有些想念了。”
    孟逸真按著皇帝的意思坐了下來,因為身邊沒有一個宮人,兩人都是拿著筷子自己夾菜,吃飯的時候一句話也沒有說,隻能夠聽到菜在口中咀嚼的聲音。
    皇帝沉得住氣,孟逸真自然也沉得住氣,就這樣一直等到吃的八分飽,放下了筷子,掏出袖中的手絹擦了擦嘴巴。
    而此時,皇帝也將手中的筷子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