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如煙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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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揚大雪肆意籠罩的泗水城終於停歇,迎來了久違的晴天,冬天特有的金色陽光暖洋洋的照射下來,整個泗水城都被鋪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歐千落站在剛剛的城樓上,遠處一望無際的沙漠盡收眼底,入目的是起伏飛白色,極是好看,歐千落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即使再怎麽凶猛的大雪,再厚的堆積,終究還是敵不過陽光的烘烤,就像逃不脫的宿命一般,最終還是會消散,
凝望著逐漸消融的積雪,黃色的地麵漸漸顯出了原型,漸漸露出了起伏的沙丘原本的原色,黃黃白白的,像是被剪開了的棉襖一般,
清冷的風迎麵而來,歐千落微微眯起雙眸,遠處東風穀的輪囊在陽光下顯得異常的清晰,不久之後,那裏所發生的一切也終將會被遺忘,不會再有人記得那裏曾經描繪的傳奇,而那裏埋葬的無數枯骨總將隻會成為記憶力不可承受的輕,如煙消散……
而她呢……曾經不隻是一次的捫心自問,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麽?對於這個時代來說,自己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歐千落心裏時常在想,這會不會隻是自己做的一個有一點長,有一點真實的一個夢!
當某一天,豁然醒來的時候,發現--
原來,這一切都沒有存在過,隻不過是一場夢……
冷風拂來,一陣寒意直透心底,歐千落驀然清醒,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早已經一派平靜,仿佛方才的迷惘隻是錯覺。
不管這是不是一場夢,既然已經不能夠置身與事外,那麽,至少要控製自己的心,不讓它淪陷得太深……
再一次望了一眼遠處的東風穀,歐千落轉身走下城樓。沒有想到才剛走下來,便看到通侍李大偉一臉興奮的朝自己跑過來。還不斷的朝她揮手,獨特的大嗓門讓歐千落想要忽視都難。
“王妃,王妃……嘿嘿,可總算找到你了。”李大偉跑到歐千落的麵前,停下來,嘿嘿笑道,嘴角對快咧到耳根了,憨憨的臉上也因興奮而通紅。
“李將軍?你找我什麽事?”歐千落停下步子,有些疑惑,見到她至於這麽激動麽,她有這麽受歡迎嗎?不過這個爽朗的邊境粗漢子倒是不讓她討厭。沒有心機,沒有算計,待人真誠。和這樣的人相處讓人身心愉悅。
“嘿嘿……”被歐千落那沉靜的黑眸一掃,李大偉這才反應到自己的失態,不由得有些不自在的撓了撓頭。不過嘴角還是忍不住上揚,顯然心情不錯。
“難道軍中有什麽喜事?”見他那副嘿嘿直樂的樣子,歐千落皺了皺眉頭,問道。
一提到這裏,李大偉這才想到自己來的目的,連忙擺了擺手,“不是,不是,就是前天王妃您教俺的那個比賽戰略。嘿嘿……還別說,真神了,果然贏了賈福順那家夥,哈哈,這個可是俺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打贏了那個家夥啊,一想到當時老賈臉上那憋屈的神色,真是太爽啦……哈哈……”說著,李大偉早已經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了。李大偉那豪邁的爽朗笑聲可謂是驚天動地,毫不掩飾的擴傳,惹得一旁的守衛們頻頻轉過頭看向這邊。
比賽戰略?
歐千落一怔,這才想起前天她沒事去校場看士兵們操練,泗水城的操練不僅僅是士兵的訓練,還包括將領在戰場上作戰指揮能力和將士配合默契的訓練,
而那天,正好碰上李大偉和賈福順在帶隊在進行對抗賽,李大偉有勇無謀,匹夫之勇的打法當然不是賈福順的對手,連連慘敗。輸的一塌糊塗。
歐千落在一旁看得很清楚,並不是李大偉這邊的實力不夠,也不是士兵們不夠勇猛,甚至可以說,在李大偉的鼓動下,他這一方的士兵士氣更加高昂,獲勝的希望還比較大,隻不過是他的作戰指揮方法不當,才導致了失敗。隻要調整一下士兵的出場順序,局麵就會完全不一樣。
當時歐千落隻不過是看不下去,給李大偉講了一下田忌賽馬的故事。
方才李大偉那一臉的興奮樣,想必即使使用了田忌賽馬之中的戰術,才打贏了賈福順的吧。
一向隻知道往前衝的拚命三郎也會靜下來思考戰術,也真難為他了,這家夥,還不是很笨嘛,還知道變通的使用。
歐千落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我隻不過講了一個故事,比賽是你自己打贏的,我可沒有幫上什麽忙。”
“不是,不是,俺就是用了王妃講的故事裏麵的戰術才打贏了老賈他們,”李大偉慌亂的擺了擺手,慌忙道,“要不然俺怎麽可能打贏老賈那個狡猾的家夥。王妃果然是王妃,不同凡響啊。”李大偉一臉的崇拜,就差沒有諂媚的獻上狗腿的笑容了。看來,打敗賈福順這件事確實令他很開心。
“王妃,校場的兄弟們說王妃精通兵法,想要讓王妃來指導訓練。”
“指導訓練?”歐千落挑了挑眉,問道。
“恩恩,指導訓練。”李大偉忙不迭的點了點頭。眼神有些閃爍不敢對上她的視線。
歐千落嘴角勾了勾,暗自好笑的看著眼神閃爍的李大偉,恐怕不是指導,而是比試吧,冥王妃這個高手的到來,這一幫精力過剩的家夥恐怕早就手癢癢的想要看看她的實力了吧,隻是礙於楚絕殤在,不好開口。而如今又知道了她幫李大偉的忙,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光明正大的挑戰的機會。
難得他們有這麽好的興致,就去看看好了。隻是到時候不要讓她失望才好。
歐千落說完,便點了點頭,讓李大偉在前麵帶路,朝校場的方向走去。
軍營的校場,在白天,除非是出戰的日子,從來都是熱鬧的,此時也不例外,歐千落才剛剛走近,便聽到了將領們喊口號,和士兵們操練的聲音。還有揮動兵器時霍霍風聲交匯成了一曲雄渾沸騰的旋律,震天的喊聲讓血液中的因子不由自主的叫囂,狂暴。
踏進校場,一望無際的校場,賈福順站在高高的指揮台上,揮舞著手中不同顏色的小旗子,指揮台下,士兵們排排而站如海洋,跟著旗子,整齊的揮動手中的武器,一舉一動都帶著男兒特有的陽剛和倔強。
歐千落微微眯起黑眸,雖然不是第一次進入訓練場,但是,每一次都會有新的觸動,都會被情不自禁被那狂暴的氣息帶動。沉寂的血液忍不住沸騰。
軍營,戰場,沙場,隻要涉及到軍人,從來都是男兒的世界,是鐵血的征途,是熱血的喧囂。是狂暴的,決絕的,悲壯的。
高台上,賈福順遠遠的便看到歐千落一行人,連忙示意士兵們繼續訓練,然後朝歐千落他們走了過來。
“參見王妃。”賈福順滿麵含笑,和李大偉的粗狂不同,一看上去就是一個軍人,
賈福順身材瘦削,五官幹淨清秀俊朗,性格沉靜斯文,不像一個軍人,倒比較像一介儒雅書生。誰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儒雅書生竟然會是泗水城赫赫有名的票騎都尉!
但是,拜那清秀的五官所賜,賈福順的笑容卻讓人有如沐晨風的親切感,歐千落對於這個票騎都尉印象不錯,當下也微笑著頷首。笑道,“聽說,將軍想讓本王妃來指導你們操練?”說完還不忘戲謔的看了一眼李大偉。
果不其然,賈福順咋一聽,怔了怔,“指導?不是比試?”疑惑的看向一旁的李大偉,謊言當場被拆穿,李大偉粗獷的臉上有些微紅,撓了撓頭,不自在的別開了視線。在看到王妃那戲謔的眼神時,心思單純的李大偉自然不知道他所謂的謊言早就被歐千落看穿了,於是,更是尷尬得不知所措。心裏暗暗叫苦。
這老賈太不給麵子了,竟然也不知道配合一下。
“哈哈……既然王妃今天來了,不如就參觀參觀我們的訓練,如何?”
歐千落也不再推辭,於是,賈福順繼續回到指揮台,歐千落站在一旁看著他們訓練,李大偉則低著頭,默默的站在歐千落的身後。顯然還沒有從方才的打擊中回過神來。
雖然來這裏沒有幾天,但是楚絕殤一直都忙得不見影子,所以,歐千落一有空就來這裏轉悠,軍中不少人都認識歐千落。一輪訓練結束。士兵們紛紛原地休息,賈福順也從指揮台上下來。
“聽說王妃武功高強,不如露一手讓大夥開開眼界吧。”此時不知道是誰大聲的說道。這一吼可不得了。仿若一滴水滴入了沸騰的油鍋裏,瞬時,場麵騷動,
冥王妃的到來軍中早就人盡皆知,而冥王妃出神入化的武功傳到邊疆將士們的耳中已經被神話了。此時,神話就活生生的出現在了眼前,誰不想要見識見識傳說中的神話?
這一吼,可謂是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啊,
一下子把大夥的情緒都調動起來了。所有人一聽,臉上紛紛激動起來,都紛紛出聲附和道。
“對啊,對啊,王妃就露一手吧。”
“王妃就不要謙虛了。”
“王妃!
”王妃!“
”王妃!“
”怎麽樣,王妃就不要辜負大家的期望,隨便表現一下,讓他們開開眼界。也讓這幫家夥死心。“賈福順走過來,一臉無辜的笑意,很是無奈的說道。
剛開始還雜亂的起哄聲,最後漸漸的統一,最後變為整齊劃一的呼聲。群情高昂,盛情難卻。即使歐千落想要拒絕也不可能了。
歐千落看了看賈福順那斯文俊秀的側臉,還有那無奈的笑容,心裏暗罵,什麽讓這幫家夥死心,今天這一出,恐怕還是你一手策劃的吧,還在這裏裝無辜。真不愧是泗水城多年的智囊。竟然還算計到她頭上來了。
抬眼掃向全場,看著一眼那一張張興奮不已的臉龐,心中苦笑,看來,今天不出手還真是忽悠不過去了。搖了搖頭,朝賈福順一臉無奈的說道,”說吧,他們想看什麽?怎麽個展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