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絕望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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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麟州城內,能夠搶的食物基本已經被搶劫一空,城內的起義軍已經開始安奈不住,為爭取活下去的機會而而不得不互相廝殺起來,
“靠,這是我們先發現的最後一些大米,理應歸我們所有。”
“嘖嘖,先前都說好了的,搶來的糧食見者有份,大家平均分,如今你們要反悔嗎?”
“他媽的,就這麽點糧食,你們還分?不讓人活了這是,休想。”立刻有人不滿的抗議。
“不分?難道要我們餓死?識相的就趕緊叫出來讓老大平均分下去。大家都還有活絡,不然……”
“他媽的,好講不講理了?”手中緊緊抱著糧食的那群人怒不可遏的瞪著對麵那幫人麵獸心的起義軍領導,他們這些天就是因為都聽他們的所謂平均分的鬼話,才落得吃人肉的下場,
平均分配?
啊呸!還不是大部分都進入了他們自己的肚子肚子裏麵,等分到他們手裏的糧食,連塞牙縫都不夠!
現在如果還相信他們的話,那就真的是愚蠢到家了。
“撲哧,講理?”立刻有人不屑的嗤笑,“現在連人肉都吃了,還講理?”
“弟兄們,他們欺人太甚,大家上。”
“打!”
“打!”
雙方爭執不下,終於演變成了這些天以來的最為常見的鬥毆場麵,市中心的巨大空地上,兩幫勢力正在為最後的一些糧食而大打出手,情況慘烈異常。
為著那續命的糧食,為了活下去,他們隻知道,不搶的話,就會餓肚子,不搶的話,就會別被人搶去,不搶的話,就沒喲活路!
雖然一開始還是並肩作戰的起義軍,但是此時為了爭取生存的機會,他們的拳頭,砍刀毫不猶豫的揮向了身邊的同伴!
正進行的如火如荼,城門一守衛的年輕小夥子神色慌張的從大道另一端跑了過來。仿佛是發生了什麽天塌下來的大事一般,眼睛裏麵滿是驚恐神色,一邊跑一邊呼喊著。
“老大,老大,不好了,不好了。”
連起義軍都領的命令都顧不上的眾人,哪裏還聽得進這個不起眼小角色的話,況且,這種急報,每天不下十幾次,這些天以來,早就聽得膩煩了,正所謂,狼來了的故事也就是同一個道理。
聽多了也就麻木了。此時,能夠吸引他們注意力的,隻有剛剛發現的那一袋大米!
如今的狀況,天塌下來也沒有填飽肚子重要。
於是,正打架打的不可開交的眾人完全無視,連稍微停頓一下也沒有,繼續打起來。
那年輕人見沒有人理會自己,不由急得團團轉,可是城門口的情況確實是刻不容緩換啊,那人轉了好幾圈,發現起義軍首領也在群戰裏麵,不過,壓根即沒有注意到他。
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扯開上門大聲吼起來。
“有人要攻城啦--”
傾盡了一個人類所能夠發出的最大的吼叫,如同河東獅吼,頓時如同一道驚雷在麟州城上空炸響,頓時蓋過所有的聲音,清晰無比的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裏麵。將正在搶奪的眾人炸懵了。
霎時--如如狂風過境,畫麵在這一刻定格,所有的聲音在一瞬間消失,所有人都麵無表情的側頭來看向戰圈外的年輕人。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很滿意收到的效果,那瘦弱的年輕人滿意的微微一笑,然後悠閑無比的繼續重複了一遍,“外麵的被趕出去的那幫人殺進來了。”
這一次,現場十分的寂靜,那年輕人的聲音也不小,每一個字每一句都清清楚楚的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裏麵。字字珠璣,毫無遺漏。
所有人身體一震,不敢置信的瞪著那年輕人,心裏都在想著,這樣一座死城,竟然也有人不要命的闖進來?
人群中一個長相比較斯文的看起來像是領軍人物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若有所思的掃了一眼通往城門大道的方向,在幾個起義軍的擁護下,緩緩的走了過來,
“見過首領。”那年輕人看到玄衣男子過來,連忙行了個裏。
“嗯,阿力是吧?”那男子點點頭,他記得這個叫阿力的年輕小夥子是派去負責守衛城門的,忽然皺眉問道。
“你不在城門看守,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還有,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城外的難民不是一直都安分的呆在外麵,怎麽忽然功城?”
城外的都是一些原本呆在城內的不願意加入起義軍,而被趕出去的難民,他們一直都很安分的呆在外麵自生自滅,怎麽會忽然暴動?
阿力一聽,立刻身體一抖,顫抖著聲音道,“城外來了四個人,其中有一個女人很厲害,她一個人就打傷了我們所有的人,我們根本就攔不住啊。”
話音一落,人群裏麵立刻有人發出不屑的嗤笑。
“什麽,一個女人就把你們打趴下了?也太沒用了吧?”
阿力垂眸,默然,眼睛裏閃過一抹恐懼的色彩,他第一次見到那樣美麗的女人,卻也第一次見到那樣強悍冷酷的手段。一舉手一投足間,就將十幾個大漢全部放到,好像被她打飛出去的不是人而是一些不相幹的阿貓阿狗。
這些天以來,城裏麵到處都是死人,殺人,吃人肉這些都已經見怪不怪,但是這些在那個女人麵前就像是小孩子玩的過家家一樣,
不真正見識過的人是無法真正的體會到那種生命被徹底蔑視的恐懼和無法反抗的悲哀的。
啊--隨著一聲慘叫聲響起,一大漢被一腳踹飛出去,撞在街道邊地上的屍體上麵,那大漢終於不堪重記,暈了過去。
千落負手而站在街道的正中央,臉色陰沉的可怕,冷眼掃著街道兩邊,正中央隨地可見的屍體,抬腳跨國一具屍體,繼續向前走去,渾身上下透著濃濃的殺戮血腥氣息,讓人不寒而栗,千落抿著唇走在隊伍的最前麵,黑色的衣擺在風中獵獵作響,長發在風中飛揚起冰冷的弧度,冷酷的眸凝視著前方,仿佛從地獄裏走出來的浴血修羅!
那些難民有些害怕的跟在千落的後麵,本來以為讓他們攻城就是給大頭陣,而這幾個富家少爺小姐跟在後麵。沒有想到,一路上對不用他們動手,那個黑色衣服的漂亮女人全部一手包辦了。十幾個彪壯大漢她輕輕鬆鬆的幾腳就解決掉,殺人仿佛切豆腐似的,簡直太可怕了!
街道兩邊的房屋店鋪早已經人去樓空,能夠關門的也全部關門,整條長街上空無一人,隨處可見的仿佛丟棄垃圾一樣的堆積著的屍體,有的是剛剛死亡傷口還在往外流著血,有的因為死亡的時間比較久,已經開始腐爛,長蛆。空氣裏麵彌漫著血腥味,腐臭味,一片烏煙瘴氣的令人窒息,
這裏已經不能算是一座城池了,比起地獄也不過如此!
屍體隨處堆放,不屍體不及時處理,屍體腐爛產生的各種病毒恐怕早已經蔓延到了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引發瘟疫那是遲早的事情,哼,在她看來,也不用彈盡糧絕的時候了,光是瘟疫,就足夠他們死上一百次一千次!
虧他們還這麽熱情洋溢的在為了一點點糧食而大打出手。卻不知,死亡已經離他們不遠!
如果這樣下去,這座城池將逃脫不了毀滅的命運!一個都逃不掉!
隨著越往街道裏麵走去,隨處可見一堆堆被剃得幹幹淨淨的白骨,
“那是那幫畜生煮粥的時候用來下鍋的人肉剩下來的骨頭。”見千落視線掃過那堆白骨,於常上前低聲解釋道。他昨天才逃出來,對於城內的景象已經見怪不怪,一路上都是他在千落旁邊為她解說。
嘔--一旁的白素衣一聽,臉色瞬間慘白,再也忍不住幹嘔起來。身旁的莫邵誼連忙扶住她,滿是厭惡的移開眼,卻看到更多的白骨和屍體,不由得心裏對這座城市更加的深惡痛絕!
楚絕殤的胃裏也一陣翻滾,不過強忍住了。
千落抿唇不語,熟悉人體構造的她當然一看就看出那是人類的骨頭,而那骨頭旁邊幾條肥大的黃狗正遊走在屍體和骨頭中間,撕扯啃食著地上的死屍和骨頭。
這些平日裏一個個的看似忠實無比的畜生,餓極了的時候竟然也開始啃食起主人的屍體來了!千落心裏冰冷的氣息瞬間彌漫,驟然一掌,蘊含著巨大內力的掌風準去無誤的將吃的正歡的黃狗打飛出去,撞在牆上滑下一道血痕,斷氣。
千落看也不看那畜生一眼,邁開步伐往裏麵走去。這裏已經不是一座城池,這裏的人都該死!
連自己的同類都開始啃食,這些人已經完全喪失了作為人來應有的本能!雖然以前在原始森林裏麵訓練也有同伴因為無法抗拒饑餓而啃食同伴的肉,當時隻道是為了生存,無可厚非。
但是,此刻,千落卻從類沒有像這一刻這樣折磨的痛恨。恨得將所有的這些人都送入地獄!
感受到千落動蕩不平的氣息,楚絕殤心裏暗暗一驚,他知道千落是憤怒了,但是,就算是在斷魂島鬥牛場,那些貴族玩弄人命的時候也沒見她這樣的憤怒,此時的千落仿佛完全陷入了黑暗血腥的世界裏麵。冰冷的如同萬年冰川下湧動的火焰!焚燒一切的決然和不顧一切!
楚絕殤心裏暗暗一驚,好不容易才讓她忘記以前是生活,慢慢的變得溫暖,怎麽可以又變回那個冷冰冰的落兒?往前加快了幾步,上前緩緩的將千落冰冷的手握進自己的手,傳遞一些溫暖給她。感受到手上傳來的力量,一股暖流從手掌心傳遞過來一直流進心裏,側過頭來,就對上一雙充滿關切的黑眸,千落的心裏一暖,輕輕扯了扯嘴角,安慰性的搖了搖頭示意她沒事。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她那強扯出來的笑容是多麽的難看。
莫邵宜和白素衣也震驚的看著這一幕,抿著唇一句話也說不出,難過的避開了眼睛不忍再看,
他們沒有經曆過大的瘟疫,也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麽多的死人,心裏頓時感到一陣陣的愧疚和不安。
畢竟,這一切和莫家都脫不了幹係。
暗暗下決心,已經傾盡莫家所能幫助楚國度過這個危機。
“收起你們的那些憐憫之心,這些人已經不需要同情和憐憫。”千落頭也不回的冷聲道。
已經完全喪失了人性的這座城市,一點也不值得同情!
彼時,被眾人嘲笑的阿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眼看著那幫人就要殺過來了,這些人卻一點也不相信他的話,心裏暗暗焦急,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行了,阿力你繼續回城門看守吧,這裏就交給我們來處理。”過了良久,那起義軍首領才拍了拍阿力的肩膀,看著阿力默然離開,這才滿意的轉過頭來,雙手背於身後,負手而立,眼睛裏滿是傲然神色。冷笑,“我倒要看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家夥,敢闖我羅嚴的地盤。”
“弟兄們,我們去會會她,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自不量力!”
眾人紛紛因為共同痛的外來敵人而暫時先放下了內部恩怨,結束爭搶,然而,還沒等他們積極回應。一道冰冷無比如清風淩冽的聲音破空而來。
“不必麻煩了,我們已經”自不量力“的來了!”
順著目光看去,通往城門口方向的大道上,黑壓壓的一行人正這邊走來,為首的是四個光鮮亮麗的兩男兩女,四人衣著不凡,氣質不俗,顯然一看就是哪家出遊的公子和小姐。
這樣神仙般的四個人出現在這個時候的麟州,一時間也沒有人摸清楚他們的來意,不由得都沒有人先出生,靜觀其變,
千落冷眼掃了一眼現場,現場一片狼藉,地上有被爭搶而灑落地上的大米,但已經染上了血跡斑斑,其中還有很多人的手上拿著木棍,菜刀,鐵棒等等,視線一掃,不遠處的地上還躺著幾個是不是哼哼一下痛苦呻,吟的男子,渾身是傷,隻有進氣沒有出的氣了,顯然命不久矣。
不用想也知道,這裏方才又在進行了一場極為慘烈的鬥毆!
千落心中冷笑,都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死活,冷冷的掃了一眼全場,千落直接穿過那兩批人中間,向高台走去,
千落渾身散發出的淩冽氣息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敢上前阻攔她,還被那寒氣驚道,不自覺的往旁邊讓出道來,眼睜睜的看著她穿過他們中間,登上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