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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事瞞我？”軒轅夜看穿六叔心思，說話的口氣很平靜。
    六叔搖搖頭，又點點頭，最後吞吞吐吐地開了口：“杜平可能是小小的爹。”
    雪球身子一下立了起來，眼睛發亮不停地閃著藍光，看上去有些激動，還低沉地吼了兩聲。
    “什麽？”軒轅夜驚訝不已，這樣的消息對他來說不是壓力，而是害怕。害怕二哥對杜平不利，更害怕母後知道後杜平活不了。
    於是，六叔把那晚跟小小在胭脂殿看到杜平，又如何確定杜平身份的經過細細地說了一遍。
    難怪杜平看自己的眼神總帶著無限關懷，也能順利說服林公公。也就是說，林公公可能很早就知道了杜平的身份。
    “走！”軒轅夜喝了一聲，披上外衣衝出屋子。
    六叔跟了上去，雪球屁顛屁顛地也想跟上，卻被六叔抱著送回屋子，還用被子給蒙上：“雪球乖，天都亮了，你還是晚上再出門的好。”
    嗚嗚！
    雪球不滿地叫喚跳下地，知道他們肯定要去找杜平，也想跟著去看看。
    六叔耐心地將它又抱回床上，耐心地說道：“不行！你跟杜平在一起讓二爺看到，隻會讓杜平更危險。”
    雪球似乎聽明白了，看著六叔委屈地叫了幾聲，才不甘心地爬了下來。
    “你老實呆著，晚上我帶你去胭脂殿。”六叔像哄小孩子一般，摸著雪球的腦袋細聲細語。
    嗚嗚！
    雪球無奈的叫喚兩聲，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六叔放心地出了門，軒轅夜站在門外一直笑，對上眼兩人默契地搖搖頭，都感覺雪球是個可愛的孩子。
    兩人決定不去尊龍殿，那樣太過招搖，懷著僥幸的心裏，兩人直接去了胭脂殿。
    白天，胭脂殿的敞開著，上麵能清楚地看到一些殘留的斑斑血跡。推門而入，一陣清涼的威風襲來，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讓人頓時有種清新感。
    進入正院，院子裏空蕩蕩的一片，杜平正拿著掃帚掃地，眼見二爺和六叔出現，他放下掃帚迎了上來。
    “杜平給二爺行禮了。”杜平斯斯文文地拱手行禮，笑眯眯地看著眼前的兩人。
    “杜先生果然在這？”六叔顯出一臉興奮。
    軒轅夜淡淡一笑，抬了抬手，仔細地打量著杜平，發現小小真的跟杜平有幾分相似。特別是臉型，幾乎一模一樣，應該說杜平給小小的娘有很重的夫妻相。
    “二爺，您是怎麽了？”杜平發覺今天二爺的目光有些怪異，被看得渾身不自在。
    六叔用手肘輕輕撞撞軒轅夜，軒轅夜才回過魂來，不好意思地笑笑：“沒事，隻是有些事情沒能想得太明白。對了，林公公被二哥關在什麽地方？”
    提到林公公，杜平顯得憂心忡忡，長歎一聲回道：“二爺並沒把林公公關起來，讓他住在皇上以前住的龍域殿。隻是，林公公總記掛著萍妃和小小，日漸消沉身體越發虛弱，這樣下去恐怕會。”
    “那杜先生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他？”軒轅夜一臉心急。
    杜平搖搖頭，很平靜地說道：“龍域殿雖然已經是空院，可依舊有二爺的人守著，大白天過去讓二爺知道恐怕……”
    也是！
    如果二哥知道杜平的真實身份，肯定會顧及自己與二哥的距離。
    軒轅夜點點頭，微笑地一陣讚：“還是杜先生夠細心，要不今晚在龍域殿相見如何？”
    杜平想了想點點頭，兩人滿意地轉身打算離開，又被他忽然喊住了：“三爺等等！”
    軒轅夜猛然回頭，杜平迎上來又問道：“杜平想問問胭脂殿裏的一座新墳是不是萍妃娘娘的？”
    軒轅夜眼眶一陣朦朧，吸了吸鼻子難過地點點頭。看向杜平，杜平眼睛有些發紅，徑自拿起地上的掃帚，心不在焉地掃著地上的塵，眼淚嘩啦啦地往外流淌下來。
    軒轅夜想上前安慰幾句，卻被六叔拽了回來，眼神的對望，他隻能忍痛轉身離開。
    杜平知道到最後能安葬在胭脂殿應該是萍妃最後的心願，可是，許多事情還沒能向她證實，想著那些年都是她對某人的陪伴，就像失去親人的痛，嗖嗖地刺在他隱藏的傷口上。
    看看天，看看寂靜的胭脂殿，這樣無人搭理的冷宮，那二十幾年她熬得多麽地不容易。
    放下掃帚，找到些香燭，他帶著萍妃最喜歡的胭脂花去了她的墳前，在墳前一跪就是好幾個時辰。
    夜剛剛暗下，月亮還沒來得及爬上天空，軒轅夜和六叔，還帶著雪球就來到了龍域殿門口。
    此時，正門已經早就沒有守衛，龍域殿就像一座空城，能清楚的聽到裏麵巡邏的守衛。
    杜平早早在龍域殿的門口等住，而且想辦法支開了林公公院子的守衛，望眼欲穿地看著漆黑一片的大門口。
    軒轅夜看到了杜平，正想上去打招呼，卻看到杜平身後出現了一個人。隱隱約約可以看清，應該是奴生。
    奇怪？
    這麽完了奴生不去宮外對付紹雲，怎會突然出現在此。
    “杜先生在等人嗎？”奴生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杜平沒有心慌，表情平靜地笑了笑：“這地方以前那麽熱鬧，現在卻是冷清得讓人害怕。杜平想著，這個時候會不會有丫頭想念此地回來看看，怕院子裏的花種不活了？”
    “杜先生還真是個有心人，如此愛胭脂花，難怪主人會特別善待您。”奴生嘴上一陣誇。
    不過他覺得杜平向來怪異，就算空等一個人也不足為其。而且，他發現杜平喜歡晚上活動，很多時候都會在陰森可怕的胭脂殿，宮裏的丫頭暗下都說杜平是個怪人。
    看看天空，月亮就快出來了，再過半個時辰又該出宮為主人辦事了。歎了口氣，他臉上浮現出一陣憂鬱。
    “奴生今日心情似乎不佳？看上去臉色還不太好看。”杜平好奇地問道。
    “先生果然眼銳，奴生也不知為何心情煩悶，也許……”奴生無法像任何人說出心事，因為他不相信任何人。
    “凡事往好的方向去想就不會那麽難過了。”奴生不說，杜平也能猜到他的心思，多半是二爺交代的事情無法完成。
    “謝謝杜先生，奴生告辭了。”奴生淡淡一笑，甩甩袖子走向看不到盡頭的長廊。
    呼！總算走了。
    暗處的軒轅夜和六叔都喘了口大氣，看著身影漸漸消失，雪球第一個從暗處跳了出來。
    搖搖尾巴，眨眨眼睛，一個猛地彈跳撲進杜平懷裏。
    “你也來了？”杜平看到雪球有些意外，摟著小東西，摸摸它的小腦袋，眼神中充滿了疼惜。
    嗚嗚！
    雪球興奮地在他懷裏亂竄，舔舔他的手，用臉不停地蹭他的胸口。
    “雪球很喜歡你，你們該認識吧？”軒轅夜對雪球的熱情有些意外。
    杜平隻是微微一笑，隨即開口說道：“三爺能否杜平一件事？”
    “杜先生請說！”軒轅夜已經想到了杜平要說什麽，這也是他的意思。
    杜平很直白地說出唯一的要求：“三爺千萬別將萍妃的事情告訴林公公，他的身子骨很差，怕是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嗯！”軒轅夜點點頭。
    於是，杜平帶著他們七彎八拐來到一座格外冷清的院子。院子走廊上的燈籠沒有點燃，杜平手裏提這個燈籠沿著走廊往盡頭走。
    這原來是軒轅傑的練功房，四周的屋子放著很多沒有搬走的兵器，隻有一間屋子可以住人，林公公就住在那裏。
    咳咳咳！
    寧靜的院子傳來一陣吃力的咳嗽聲，就連喘氣聲聽起來都斷斷續續。
    咯吱！
    門被杜平推開了，映入大家眼簾的是簡陋的擺設，一張大床特別顯眼。床上趴著個白發蒼蒼的老頭，一眼看過去軒轅夜都沒認出那是林公公。
    “林公公！”每走近就忍不住開了聲。
    林公公捂著胸口，緩緩地抬起頭，眼睛一片朦朧看不清來人是誰，隻能憑聲音辨別是誰？
    “林公公，你好點沒？”杜平把桌子上的蠟燭點燃，說著話走到林公公床邊。
    拿枕頭為林公公墊住腰，小心地將人扶起，又用絲巾給他擦擦額頭上冒的冷汗，端起桌上已經冷卻的湯藥。
    “天天喝這東西一點用都沒有，我這把老骨頭也就這樣，你就不要再為我操這份心了。”林公公把頭撇過去，臉上一陣厭惡。
    “林公公你要撐住，到時候小小看到你這樣會哭死的，你也不想讓小小擔心對嗎？”杜平很聰明地把小小擺了出來。
    這招果然有效，林公公馬上把腦袋轉過來，聽話地喝著湯藥，嘴上還一陣笑意開口說話：“哎……也不知那丫頭是不是把我這個糟老頭子給忘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不會的，小小說過林公公最疼她了，一定會回來看您的。”軒轅夜聽得心裏難受，上前接過杜平手上的湯藥，耐心地喂林公公。
    林公公吃了一口，藥的苦味讓他起了眉頭。深深地吸了口氣，又聽他開了口：“這些日子皇宮裏不太平，老是聽到外麵有腳步聲，也不知是不是太後娘娘又看誰不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