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不要亂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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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現在不能吃流雲糕。”梅欣急忙說道。
    “為什麽?”看著這碧綠色的糕點清香撲鼻,淩天清吞了吞口水問道。
    “哎呀,主子,您現在不是在服藥嗎?服藥期間,忌食流雲糕。”秀菊將那盤顏色討喜的精致小糕點端到一邊,皺眉低低的說道,“都不是好人。”
    “主子,曾經有一個受過杖責的宮人,敷藥期間,吃了流雲糕,臀部奇癢,撓出血也止不住的癢。”華蓋點頭接口。
    “食物相克?”淩天清疑惑的看了眼碧玉糕,看上去那盤糕點是下火的呀,“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禦醫開了藥方,可那可憐的宮人,屁股全毀了!”另一個小侍從,荀全歎息的搖頭說道。
    聽到這句話,淩天清不覺伸手摸摸自己的屁股,“全毀了”是什麽概念?麵目全非?
    “反正屁股又不是給別人看的,也不用太傷心,以後不照鏡子就是……”淩天清半天才冒出一句安慰的話。
    誰會用屁股照鏡子?
    “可女子不同,女子日後要伺候夫君……”梅欣雖然有點大大咧咧,還是羞的說不下去了,捂嘴自己笑了起來。
    “那你老公……夫君也不會扒著你屁股看……”淩天清說著說著覺得不太對,那個什麽花侯,就是這麽看的……
    想到花解語,立刻沒了胃口。
    小丫頭咬咬牙,她要是能活著走出這裏,第一個就要找花解語報仇!
    “萬一看到,失了興致怎麽辦?”秀菊眨巴著大眼睛,紅著臉問道。
    興致還是性、致?
    “別討論屁股了,你們幫我扶下床好嗎?”淩天清愣了愣,伸手說道,她這幾天趴著,壓的小咪咪很疼。
    梅欣和秀菊急忙將她從床上一點點挪下來。
    三天被禦醫精心調製,淩天清已經勉強能自己站著走動。
    她扶著梅欣的胳膊,一步步挪到遲暮宮的院子裏,抬頭看著院牆角落的那棵粗大的開花的樹,眼睛明晃晃的倒映著陽光,晶燦燦的像寶石一樣。
    外麵陽光如此美好,為什麽宮裏陰森森的?
    淩天清扒拉扒拉額前的碎發,突然笑眯眯的說道:“等我傷好了,我們把這裏改造一下吧!”
    梅欣和秀菊對望一眼,這主子果然沒心沒肺。
    被打的奄奄一息,才稍微好一點,立刻又活蹦亂跳起來,絲毫不知滅族之痛,對夜夜送去不同府邸,也一點不覺難堪。
    若是換成其他閨秀小姐,隻怕早就尋死覓活,或是終日愁顏不展,哪裏還能這麽笑下去。
    “我就說怎麽陰沉沉的,原來不是房型問題,這裏麵的簾幔太多,朝北的窗戶都被釘死了,外麵的樹也太鬱鬱蒼蒼,把陽光都擋住了!”淩天清抓著秀菊的胳膊,艱難的走下樓梯,站在長滿青草的院子裏,說道。
    這個世界和地球有點不同,就淩天清所觀察,這裏的一切都很“大”。
    比如這宮殿的高度,跟高廟似的。
    再看這外麵的樹,隨便找一株,都長幾十層樓高,要幾個人才能合抱過來。
    再看那個暴君,看看身邊的宮女,剛走的美人們,個個都高挑挺拔,好像這裏的水土格外的養人。
    而且有很多她沒見過的東西,估計是這裏的“特產”。
    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接受科學無限性的優等生,淩天清表示,無論出現什麽,她都可以接受。
    人類連長的奇奇怪怪的外星人都能接受,更何況這個地方鍾靈毓秀,草木美好?
    “主子,你慢點,傷還沒好呢。”梅欣也急忙扶著淩天清,低低說道。
    “主子,遲暮宮,不能隨便踏出去,否則會受罰。”華蓋見淩天清想往外走去,趕緊攔住。
    受罰?
    淩天清現在對這兩個字很敏感,她的屁股一緊,當即收住腳步,看了看遲暮宮的大門,悻悻然的轉過身,走到牆角的那株大樹下,抬頭看著一樹青色的花朵。
    這種樹她沒見過,植物百科裏也沒有提到,枝幹泛紫,葉子很大,開的花朵猶如玉蘭,淡青色,泛著華光。
    淩天清繞著大樹轉了幾圈,方才開口問道:“這樹叫什麽名?”
    “天清。”荀全回道。
    淩天清當即一愣,隨即又問道:“兩個字如何寫?”
    “雨落枝葉,其花碧青。”華蓋接口說道,“隻要一下雨,這樹就會開花,花色碧青,一直開到下次雨落,所以叫天清。”
    太巧了,居然還有和她名字一樣的樹。
    這真不是隨機分配的穿越嗎?
    淩天清不覺又多看兩眼這株大樹,天真的想,難道她的穿越和這棵樹有關?
    那她得多和這棵樹說說話,看看有沒有什麽樹精能送她回去。
    她還想問上幾句,宮院門口,兩個禦醫出現,後麵跟著提著藥箱的侍童。
    淩天清的好日子到頭了,她勉強能下床行走,便又被幾個大宮女梳洗打扮一番,在日落時分,送往溫侯府。
    一回生二回熟,第三次被送往陌生的府邸,淩天清已經像是習慣了,被宮女扶入房間之後,立刻拔掉自己頭上重重的翠玉珠釵,開始偵查地勢--她要逃跑。
    不過顯然今天並不合適,因為她屁股上的傷沒好,連走路都困難,所以今天隻能先收集點有用的信息,為以後逃跑做準備。
    別看她這幾天嘻嘻哈哈,一副啥煩惱都沒有的樣子,其實每時每刻都在想著怎麽才能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
    多搜集點情報準沒錯,最好有一張這個國家的電子地圖,衛星定位……
    正在淩天清順著這個房間困難的行走時,窗外突然傳來古琴聲。
    淩波亭裏,一個白衣男子,披散著長發,寬袍大袖,在如水的月光下,盤膝坐在玉琴邊。
    右手輕抹慢挑,左手進退起撞,麵容冷漠如霜雪,那琴聲,也冷如夜雪,讓人聽得心裏涼颼颼的。
    淩天清幼時就熟讀萬卷,對古琴自然也了解一些。
    她推開窗戶,閉目聆聽。
    這似乎是虞山派的琴音,清微淡遠,又帶著點嶺南派的淡雅。
    淩天清對音樂很敏銳,隻因父母胎教時,便聽許多古典鋼琴和交響樂,幼時,父母和老師將她當小神童,什麽對開發大腦有幫助的音樂、莫紮特效應、修女健腦、體育鍛煉、神經反饋等等方法,都用在她身上……
    在這樣聲調絕倫的古琴音中,淩天清想到了爸爸媽媽,她的童年全被塞進了無休止的課程和書本中,一點都不幸福。
    人家的孩子在外麵玩泥巴,她卻站在椅子上,接觸鋼琴;
    同齡的孩子疊著紙飛機,她對著精密的電腦儀器,做實驗;
    其他的女孩嘰嘰喳喳在討論哪個男孩成績好的時候,她一邊背著枯燥的公式,一邊在操場上接受體能訓練……
    當別人豔羨的看著她的獎杯和獎狀時,她也豔羨的看著他們在遊樂場玩耍。
    直到某一天,她在設計時光機的地下室,拚命的做量子實驗時睡著了,再睜開眼,已經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度。
    雖然淩天清有時候很不滿,覺得家人和老師把她當成了機器人一樣訓練,但是……無論自己有多麽的不自由,現在都想回去。
    古琴音完全勾起了她對家的想念,淩天清趴在窗戶上,眨著烏溜溜眼睛,裏麵全是淚花。
    不知道爸爸媽媽找不到她,會不會每天晚上都在哭,不知道最疼她的奶奶和姥爺,知道她“沒了”,會不會難過死……
    淩天清吸了吸鼻子,她想回去,她要想辦法回去,無論付出什麽代價!
    月光下,溫寒半合雙眸,他的耳力極好,方圓數十丈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琴音中,有小女孩稚嫩的抽噎聲。一聲聲,強忍著,卻又抑製不住的從喉嚨裏衝出來。
    他的琴音不悲,卻有勾人往事的淡愁。
    隻是不知道瘋瘋傻傻的蘇筱筱,心裏會有什麽愁。
    聽說,她被杖責的半死,還能在床上嘻嘻哈哈的和宮女們瘋鬧……
    聽說,她見了牢裏半死的娘親,一出來,就對著天空傻笑……
    “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
    隱約中,似乎聽到那不懂世事的女孩兒,抽抽搭搭的吐出這麽一句看似平淡,可細細品來,卻超然邁倫,韻味無窮。
    尤其那綠字,越想越驚豔,連麵容如冰雪般冷漠的男子,眼眸都閃過一絲訝異。
    淩天清抹著眼淚,她現在好可憐,在人前不敢哭,不敢再說自己的身世,不敢讓人看出她想逃的心思……
    可畢竟才十四歲,雖然她擁有科學知識,但在這裏,智商高沒用,武力才是王道。
    而且這個星球沒有精密的電子儀器讓她使用,沒有火箭衛星航母……有的,隻是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她根本無法發揮自己的特長。
    “你在傷心?”琴音一落,一個清寒的聲音飄入淩天清的耳中。
    就像冰雪一樣,幹淨落寞的聲音。
    溫寒白衣飄飄,突然閃現,淩天清正在傷心,視線裏猛然多出個白色身影,當即“哇”的一聲,一屁股就要往後跌去。
    “鬼呀!”尖叫一聲,淩天清是新世紀的好孩子,絕對的馬列主義和無神論者,但是,剛才那個白影和冷冰冰的聲音確實嚇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