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心痛有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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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王上的話,我們地球人都不重。”淩天清勾著他的脖子,垂著眼睛回答。
    “你這幾日是怎麽了?本王問什麽答什麽,全無往日的精神氣?”淩謹遇緊了緊手臂,不悅的問道。
    “不答……你會生氣,我不想惹你生氣。”淩天清說的聲音很輕,嗓子酸酸的,爸爸媽媽一定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這樣,對一個男人如此的害怕。
    “你……”聽著她柔嫩的嗓音,再看她微紅的眼眶和可憐的神情,淩謹遇的心像是被貓爪撓了一下,微微一顫,竟然不知怎麽回答。
    “你隨身帶著翠銷粉,又不斷拒恩,本王當然要罰你。”淩謹遇吸了口氣,說道。
    “所以,我道歉了。”淩天清垂下眼睛,低聲說道。
    “腰腿還疼?”淩謹遇見她不答,把頭埋在自己的胸前,像隻柔順的小動物,撇去剛才的不悅,問道。
    “疼。”淩天清點了點頭。
    不是撕裂的疼,而是運動過度之後的腰膝酸軟。
    “等你身子好了些,跟著嫣語她們練練腰腿功夫,如此嬌弱,本王還未開始,便這裏痛那裏疼,日後如何承恩?”淩謹遇哼了一聲,他發現隻要這丫頭在,他就喜歡和她說話。
    平日無事,他能靜坐一天,想著國事,一語不發。
    即便在隋天香那裏,也是聽她彈琴看她跳舞,極少開口。
    後宮美人稱王上是“金口”,確實是金口,因為金口難開……
    淩天清臉色通紅,眼裏閃過一絲懼怕,半晌,才點了點頭:“好。”
    她……很怕聽到承恩這兩個字。
    暴君帶給自己的,一直都是痛苦和恐怖,但那夜,卻有無法形容控製不住的快樂--身體的快樂。
    這種感覺讓淩天清無法接受。
    “你的心裏在想什麽?”淩謹遇雖然沒看她,卻敏銳的發現這丫頭的身上,似乎浮起了一絲殺氣。
    殺氣?
    他天真可愛的小王後,怎會有殺氣?
    淩謹遇不相信,他第一次對自己的感覺產生了懷疑。
    這丫頭,最多怨他需索無度,氣他幾日,過幾天,隨便一哄,立馬又活蹦亂跳起來,她好像從不記仇,本性和莫笑一樣,善良天真。
    所以,他的鳳身,怎會有殺戮之氣?
    “我在想……你抱著我不累嗎?”淩天清聽著他胸腔跳動著的心跳聲,急忙掩去心思,問道。
    “你一點重量都沒有。”淩謹遇突然歎了口氣,他真怕有時候自己發起怒,會把她折斷揉碎。
    終於走完長長的幾百級階梯,淩謹遇將她抱到高台的邊緣上,緊緊摟住她的肩膀。
    他總有種錯覺,淩空而站的時候,她會突然飛走,如那鳳凰般,直穿雲霄,消失不見……
    高台的風很大,夾在著海浪聲,讓淩天清臉色煞白的往後退了半步。
    沒有任何護欄的百米高台,讓她有隨時掉下去的錯覺。
    高台下的海浪,洶湧而至,一浪高過一浪,讓人不得不敬畏自然界的力量。
    她穿的不再是男裝,而是玫瑰粉的春衫,外麵罩著一件繡金藕色鬥篷,長發並未挽起,隻用她自己做的簪花發卡卡住了兩側,海風一吹,長發飄揚著,與淩謹遇的黑發糾纏在一起,飄然若仙。
    “本王的江山如何?”淩謹遇看著萬頃江水,聲音很低,幾乎淹沒在浪潮中,可是卻清晰的傳入淩天清的耳裏。
    “很美。”淩天清想到這世界的奇花異草,茂密森林,珍奇野獸,由衷的說道。
    “給本王生出龍子,這江山世世代代都是我們的。”淩謹遇聽見她口中的兩個字,滿意的笑了,突然豪氣萬千的說道。
    淩天清抬頭看向他。
    淩謹遇似乎還沒有在她麵前露出如此萬千豪氣的模樣,看他自信滿滿的表情,那縱橫天下的孤傲眼神,果真符合他的身份--王。
    而且,他說“我們的”。
    淩謹遇側過頭,看著自己的小王後,忽然衝她一笑:“給本王,孕育下一個淩氏江山的王,如何?”
    淩天清見他眼中,裝著萬裏江山,那潮漲潮落,那驚濤駭浪,在他眼中,被縮小在角落裏,幾乎找尋不見。
    在浪潮聲中,淩天清差一點,就掉入這雙收納著天下江山的雙眸中。
    她急忙轉過頭,看著海潮:“那是小島嗎?”
    在泛著浪花的碧藍海麵上,隱隱約約看見一個小小的黑點。
    淩謹遇有些惱她回避自己的話,可是一見她手指之處,當即心中一喜--鳳身果真是鳳身,帶她來觀潮,竟能為自己找到海賊的老巢。
    風和日麗海麵平靜之時,一望無際的大海,並看不到那小小的黑點。
    而且,他派綠影和紅纓去探尋,也沒有任何的消息,估計是海賊狡詐,在小島周圍也布置了什麽陣法,所以才找不到具體的位置。
    “是小島。”淩謹遇將她往後拉了一點,免得她被大風吹走,然後半蹲下身,在地上劃了一道深深的痕跡,痕跡的對準方向,正是小島。
    “你可以用坐標來定位,這樣會更精確些。”淩天清看著他隻劃一條線,忍不住說道。
    對於學術性的東西,她總是見不得別人用錯誤或者比較笨的方式,來處理事情。
    這麽劃一條線,那小島的距離似乎極遠,到時候偏差千裏都可能。
    “坐標?”淩謹遇的左手,還僅僅牽著她的右手沒有放開,聽到這兩個字,他抬起臉,看著一邊的小丫頭。
    “你跟著我的手走,在石頭上用手刻出痕跡來?”淩天清也蹲下身,一邊看著那個小黑點的位置,一邊利用身邊的其他參照物,定下一個更準確的方位。
    淩謹遇跟著她的纖細秀白的手指,在高台的青石上,劃出痕跡來。
    奇異的感覺再次襲來,如同帶著她走街串巷看民情一樣,淩謹遇在她認真幫自己處理江山事務時,有著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和……溫暖。
    應該是溫暖,從心底而發的暖流,他並不知道,還有個更準確的詞來描述他此刻的心情--幸福。
    淩謹遇不知道,一個女人,會給自己帶來幸福感。
    他一直認為,隻有百年後,等他駕崩之時,看著自己勵精圖治下的江山,聽著每一個子民都在說著自己是明君聖主時,才會徹底鬆了口氣,有這樣暖暖的、滿足的感覺……
    “不行,海麵上沒有任何的參照物,即便這樣定位,也可能會有偏差。”
    淩天清在探討學術問題時,終於忘記了那旖旎的一夜。
    此刻,她完全是從科學嚴謹的角度出發。
    無法估算出那個小島離這裏有多遠,因此一毫米的誤差,都有可能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淩謹遇看著她有些憔悴的臉,端端正正的眉眼,竟如同他眼裏的江山般秀麗。
    “為什麽你們不設置燈塔?”淩天清微微皺眉,在沉思中,忘了男女私情,直接問道。
    “在海中,如何設置燈塔?”淩謹遇反問。
    這一片海域極寬,隻有零星的小島,也不過彈丸大小,且在很遠的地方,根本無法讓官員在上麵掌燈。
    “以後告訴你,先給我點著這裏不要動。”淩天清研究課題的時候,相當敬業,完全忘了淩謹遇的身份,將他的手,放在地上,說道。
    她沒有任何的工具,隻能憑借經驗知識和其他的東西,來做出比淩謹遇要精確的定位來。
    看著小丫頭圍著自己的手,忙忙碌碌的模樣,淩謹遇的嘴角,不覺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笑。
    淩天清隻聽說沿海一帶有許多海賊作亂,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所以,她並沒有想太多,幫助淩謹遇定位小島,也並非為了暴君,隻是不願意好人受到侵擾,壞人沒了王法。
    終於定位好,淩天清站起身,看著腳下畫著的圖形:“好了,等退潮時,隻要有這個數據,我可以找到那小島。”
    “你?”淩謹遇並未想著帶她出海。
    “是啊,不然還有誰能看懂我的數據嘛?”淩天清反問。
    上麵滿㏑、¢、Σ、π等希臘字母,請問這裏誰懂微積分和物理原理?
    “出海很危險,你不能去。”淩謹遇的臉色微微一沉,也站起來,緊緊拉著她的手,說道。
    “可是沒我帶路……”
    “不用說了,你不能跟著他們出海。”
    淩謹遇可不敢讓她出海,那些海賊定是個個精通水路,而他們的人手雖多,可大部分的官兵,對於水上戰爭不熟,到時候,萬一遇到什麽危險……
    他不會允許任何危險存在。
    淩天清聽見他決絕的語氣,低下頭,輕輕歎了口氣。
    她水性很好,而且經常出海考察島嶼,雖然年幼,卻有著這群人所沒有的經驗和技術。
    可惜暴君不願意讓她出海,那就算了,她不想惹暴君不高興。
    而且這兩天身體軟的要命,被風一吹,就有些困頓的想睡覺……
    罷了罷了,她懶得管那麽多,隻要暴君不欺負她就行。
    “累了?”淩謹遇見她臉上有些倦怠之色,不著痕跡的替她擋了海風,問道。
    “有些困。”淩天清點了點頭,攏緊了披風。
    淩謹遇將她的披風也拉了拉,然後俯身將她抱入懷中,往高台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