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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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當潘少華將自己的真身放回空間戒中後,轉身之時,卻是看到那介魔正站在他的身後,麵無表情。
“介魔,這千年來,也當真是多虧了你。”
“無妨。”介魔微微一笑,那暗晦未清的視線,來來回回,輕掃著潘少華,“為何還未融合?”
“時間還未到。”潘少華也隻是淡然一笑,像是沒有看到介魔那明顯有著意圖的眼神,徑直往來時的路,走去,“這次,且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來日我必還。”
“好說,你我之間,也不必說這些。”介魔說著,竟是突然一笑,轉身,便引著潘少華向外走著,“這一次,你回來,可還離去?”
“暫時不會。”畢竟,眼下很多事,還未完成,無論如何,這裏總還有自己的責任在。但,不知為何,曾非常引為知己的介魔,現在看來,竟是不可信了。
潘少華話,隻說了一分,帶著戒備。
“哦,希望,永遠不會吧。”介魔說著,輕歎一聲,“這魔界,亂了很久了,久到,我都忘記了原來的風景。”
雖然,對他來說,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同,可,心裏,總還是有些遺憾吧,是在那人離開後,才生出的遺憾,還是其他呢?
時間太久,他,都要忘記了。
“介魔,這魔域如今,是否有些不妥?”潘少華一直覺得這個魔域似乎與印象中的有了些許不同,隻是,到底有何不同,卻也是一時說不上來。
“時間,總會帶來很多的變化。比如你,比如我,再比如這個魔界。”介魔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你說,你身為一界之尊,竟以兒女私情,棄整個魔族與不顧,你可有想過魔人們的未來?”
他,還真沒有想過,當時,因為蘇穎已去,他心灰意冷,故而,很多事情,他可以想像得到結果,也能猜到,可是,為了蘇穎,他竟無反顧。
隻是,這一次回來,卻讓他,生出了很多無力感來。
比如,那雖稱為五魔之亂,可,終究也是安了一方魔人。
比如,那各自為政的家族們,雖也沒了最初的信仰之力,但,他們也保了一方的平和安寧。
然,這些在正統的皇族眼裏,親皇派的眼裏,他們皆為逆反之人,可,他在反與不反,也不過是在當權者的一念之間罷了。
“介魔,你可是有事要說?”潘少華不以為介魔會閑得突然跟他這樣閑話家常。
“也算不得什麽大事吧。”介魔似乎對潘少華真的非常的熟悉,他看著他那微皺的眉眼,隻是淺淺一笑,滿臉的皺紋微動,“那四位魔王已重傷,你可打算救?”
“自然是要救,我正打算離開魔域之後,帶他們去魔言那裏。”潘少華對於介魔這般,近乎逼問的語氣,有些不悅。
怎麽,自己救與不救這些人,也是你可以過問的?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目前實力不足,也算是在他人的屋簷之下,故而,也就罷了。
“若是信得過我,可否讓我一治?”介魔是個全才,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可是,他卻也不輕易出手,因此,現在他主動說要醫人,這就有些蹊蹺了。
潘少華本身也有著醫術,雖不是強項,但,很多病症,倒也是手到病除,但,戌璣幾人的傷,並不是他可醫的,也不會醫,他猜,可能與從芾傷人的手法相關,因此他打算送往魔言處,這樣,必可事半而功倍。
然,若是介魔肯醫,倒也省了一些時間了。
“你怎麽會突然這般……”
“這般好心?”介魔冷冷一笑,“我與這四位魔王,也算是舊時,當時也曾告知他們那從芾不是個好的,但他們沒有一個人聽的。現下,出了事,我做為朋友,自然也是想盡份力。”
說的合情合理。
但,潘少華並不知道介魔與那四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關聯,他不敢冒險。
“啊~”突然,蘇沫驚恐的尖叫聲,突兀得傳來,潘少華心頭一驚,也顧不得還在與介魔閑扯,足下一個輕踩,人便急閃而去。
“介魔,你我稍後再聊。”
而潘少華那黑色的身影完全融入那陰暗之中時,介魔那原本老太容鍾的蒼老模樣,頓時慢慢產生了變化,原來臉上那如菊花般皺在一起的臉,竟如雞蛋殼般,一塊塊脫落,最後,露出了其內裏透著健康嫩白的肌膚。
那白色的肌膚,竟像是自帶了一種光華,柔和而溫暖,讓人不自覺得心生好感,他那原來躬成一團的身影,也慢慢直了起來,最終,竟是變成了一二八年華的妙齡少女。
是的,介魔,此時居然是以一少女形態示人,倒還真真是讓人意料不到了。
畢竟,就連認識了其千年的潘少華,都認為,她乃是一男子。
“當真是麻煩呢。”她輕聲低喃,而後,慢慢得朝著來時的路,走去,“或許,可以加點料。”
她暗暗得想。
其實,這才是為何在外,人人言及介魔皆覺得她神秘而不可尋的原因。
她,人前乃一蒼老的老頭,人後,卻隻是一個豔麗的少女,這不止是性別的反差,還有年齡的巨大的差異,所以,每每她以現在這副模樣出現時,皆無人知曉,她便是介魔。
當她這般裝模作樣的出現在那大廳時,蘇沫正撫著自己的左胸口,臉色蒼白得跌坐在一旁,萬分緊張得看向潘少華,而潘少華則是與二隻龐大的獨眼怪物纏鬥著。
她的視線微微一偏,便落在了同樣臉色並不算太好的夕風與曾越的身上,看來,這怪物,也算是有二把刷子,竟然將二位魔將傷成這樣?
“師傅,小心!”
就在她暗自思量之時,蘇沫慌亂得聲音,頓時砸進她的耳膜,“真麻煩。”
她,最討厭的就是麻煩!
介魔右手一個翻轉,便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一個豎笛來,而後,微斂了自己心緒之後,這才吹奏了起來,頓時,那悠揚而清雅的笛聲,如銀河之水天際泄般,似帶著川流不息的動力,急轉而下,朝著眾人奔湧而來,同時也讓眾人的精神之力頓時一振。
這位姑娘是誰?竟是這般厲害?蘇沫心裏頓時生出一絲自卑來,她看著那風華絕代的女子,再想到自己是這般的沒用,頓時有些不是滋味,特別是看到潘少華正用熱切的眼神,看著那女子時,心裏的這份不舒服,便無限擴大了。
果然,師傅還是需要能力強的女子在身側嗎?蘇沫的眸色暗淡。
其實,這倒真的是蘇沫錯怪了潘少華了,他會看著這突然出現的女子,隻是因為他覺得她很是熟悉,卻又十分肯定從未見過,這樣一份奇異的矛盾感,讓他對眼前的女子產生了一絲好奇。
不過,很快,他便借著這笛聲,繼續與那二隻獨眼怪纏鬥起來。
這二隻獨眼怪,本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實力也堪堪達到了相當於金丹之境中期,與潘少華比起來,自是相差甚遠的。
但,架不住這二隻皮厚肉糙,還自帶極強的自我恢複能力,所以,讓潘少華打得有些吃力,不過,當那少女的笛聲響起時,這二隻獨眼怪的動作竟是開始變得遲鈍起來,而且,似乎恢複能力也沒有那麽好了?
當潘少華手中的靈劍劃破他二人的腰側時,頓時血流如注,一副止不住的模樣。
而那二隻獨眼怪似乎也發現了這一不良的反應,當下轉身,趴趴趴得跑了開去,轉眼不見了蹤影。
“沫兒,先將這藥吃了。”眼見著那二隻獨眼怪消失,潘少華第一時間便是衝到了蘇沫的身旁,舀出一顆藥,放進了她的嘴裏,見她吃了之後,才安心得笑了下,為她把起了脈。
“師傅,你可有受傷?”潘少華並無外傷,但蘇沫也看到他被獨眼物狠狠擊中過,所以,當下擔心得詢問。
“我……”
“放心,他可死不了。”潘少華才剛要回答,那吹笛的少女便已插了進來,“不過,那邊二位,可是不妙。”
她意有所指得看向倒在一旁的夕風與曾越,直搖著頭,“我說,你光顧著你的小情人,不顧朋友了?”
“姑娘,這也是我等的私事,與你何幹?”潘少華還未說話,那受傷相對較輕的曾越便已開了口。
他不喜歡眼前這個女子,她周身帶著邪氣,隱隱還帶著股陰冷之感。
“我主與夫人感情深厚,與姑娘何幹?”夕風也穩了穩極為不穩的氣息,反駁,隻,才說完,便是一陣的猛咳。
“你們不必多言。”解釋,有時沒用,而且,潘少華也算出來了,這眼前的女子,純找事兒的。
說罷,他便扶著蘇沫站了起來,讓她安坐在一旁的椅子之上後,才走向夕風與曾越,在為他們把了下脈之後,也是舀了二顆藥出來,分別放在他們的手心,“這個吃下。”
“多謝,主子。”二人並不多言,接過丹藥之後,便直接吞下,打起坐來。
“那麽,姑娘,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