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初入皇城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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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歡顏自顧的說著“你可知我心中的煩悶,你看著眼前的湖水,看著這麽大的一圍,與石山相應,月光肆意波光閃動,多麽美哉?可是,我所看到的,卻是這被強行圍在一處的秋水,強硬的附和周邊景色,它在廣闊美麗,終究不過一潭死水罷了。”她的嘴角淺淺的笑了笑,許是笑的太淺,也許是月光在這個角度太暗,所以她的那抹笑,即便緊盯著她的林賈都沒有看出來。
    林賈也扭過頭看著那湖水,緩緩地說了句“如果歡顏看著這樣憂愁,為何不差人將假山下打通直到院牆外圍環繞的濱水,那樣,這水不就活了?”
    宋歡顏這會才大大的攢了個笑,聲音淡然空離“哦~~是嗎?”
    不多時,林賈緩緩地開了口“你……之前在飯桌上之所以應了聖上的賜婚,就是,為了隨我進宮吧。”
    宋歡顏看著那平靜湖水,偶爾有調皮的小錦鯉搖著尾巴,水麵一聲輕響,她笑著“雖是悶了些,倒也不笨。”
    林賈嘴角一絲苦笑“即便如此,那親事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等你,覺得天空廣闊了想要自由飛翔,我會親自和聖上提出解除婚約的。”
    宋歡顏仔細的看著湖麵,語氣平靜的如同那毫無波瀾的水麵“如此看來,你還是挺討人喜歡的。”
    翌日清晨,宋百萬本來還張羅著早飯,就突然被通知宇明溯今兒要早朝,所以莫說吃飯了,簡直是在宋百萬還睡意濃厚的時候,下人就來傳話,說是,聖上要起駕回皇城了,而且還……還帶走了小姐。
    這下宋百萬的睡意可是連忙的掃清了,生平第一次很有速度的穿好衣服,跑出去時已是呼呼帶喘,終於在門口截下了宇明溯等人。
    他喘著氣“聖上這麽早就回也不提前知會一聲,宋某這真是失禮。”
    宇明溯隻是淡淡一笑“不礙事,倒是朕剛剛擄走了你幾盒上好的茶葉,這麽說來朕可是要比宋老爺失禮得多。”
    宋百萬再次俯首“哪裏話,聖上喜歡喝,那是我宋家光宗耀祖的事兒,以後隻要出新茶一定先送幾包進皇城給聖上嚐嚐。”
    宇明溯一直微笑,以至於讓宋歡顏有一種錯覺,他,不會是天生肌肉萎縮痙攣吧??麵部隻能做微笑的表情?
    宇明溯微笑著回話“這感情甚好……”
    宋歡顏自打在女尊國就特別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的官方客套話,自己從來都是言簡意賅,結果就是,著實得罪了不少人。
    可即便如此,她也覺得那些官場話沒完沒了的她頭疼,所以她還是選擇了得罪人……譬如此時,她緩緩的說“怕失禮幹嘛還拿?拿了就莫要說那些沒有用的……還有爹爹,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您外衫……穿反了。”
    之後就是那兩人同時的閉嘴,快速的揮手道別,耳邊清淨了很多。
    臨走前她很深情的看著宋百萬,不知怎的對這個爹還是有了些深厚感情,這真的要離別的,千言萬語最後隻說了兩個字“保重。”
    宋百萬緊握著宋歡顏的手也一臉不舍的模樣,雙下巴微微抖動,好半天也擠出了兩個字“會的。”想了想又悄悄在宋歡顏耳邊說著“去皇城事事多注意些,自己惹禍挨打不要緊,可千萬別連累你爹……”
    宋歡顏猛地甩開了宋百萬的手,斜著眼冷哼了一聲“那恐怕你要失望了,有事兒第一個往你身上推。”
    宋百萬圓圓的大臉皺了皺眉,最後捂著胸口做著一臉的痛苦狀“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的……”
    宋歡顏恍若嬌花盡情綻放般的一笑“那,可還真難說。”
    兩人吵了幾句嘴,最後緊緊地擁抱著不舍道別,宋歡顏此刻破天荒的還真有些不舍得,她在宋百萬耳邊說著“您要照顧好自己。”
    林賈在馬車前駕馬,整個車廂裏隻有她和宇明溯,這時宋歡顏才終於問了一個剛剛她特別想問的話“你為什麽要帶我進皇城?”
    沒錯,本來她昨晚讓林賈帶她進去,可顯然林賈還沒有用武之地呢,這宇明溯居然先開了口,他深邃的眼睛像是要盯進人骨頭裏似得,最後薄唇一張一合緩緩的說“你猜?”
    當時宋歡顏真想衝上去給他兩個大嘴巴!猜你妹啊猜?
    可突然反應過來,昨晚她也是這樣對林賈的,那按照她此時的想法,很難不斷定,昨晚沒在林賈的臆想中被揍的就連宋百萬都看不出來!!
    可能是看著宋歡顏沒做聲,他又自顧的說著“你眼前有一個華麗金貴的籠子,所有的彩雀兒都拚命地撲棱著翅膀往裏撞,真的被關了進去後,才放現這竟是個牢籠,可是每日三餐都有人悉心照料,有的鳥兒身材走了形,有的鳥兒甚至忘了怎麽飛,有的鳥兒居然公然討好那喂食的人,以謀取更多的私利……你說,如果在這時,放進一隻凶猛桀馴的野生小鷹,你說,這個籠子是不是就更加熱鬧好看了些。”
    宋歡顏自認自己聰明絕頂,而且心機深重,再怎麽也是女尊國在位一十七年的女皇,可此時居然還真的有些迷茫,她看著宇明溯,最後問了句“你的意思是……林賈已經有了一群老婆?你就是為了看個熱鬧所以才讓我去鬧一下?”
    宇明溯撲哧的笑了,好看的眼睛裏都是笑意,收住笑後,他看著宋歡顏“放心,林賈沒有旁的老婆,我是想讓你鬧一鬧,不過……鬧得是我的一幹老婆罷了。”
    宋歡顏此時有些費解,想當年她雖然是後宮男妃無數,可是委實沒把那些男人當回事兒,充其量就是個閑暇時的消遣罷了,她喜歡的不過是眾星拱月般的高高在上的感覺。所以如今被宇明溯的這番話,弄得有些呆愣,好吧,她承認,男女之事這個領域她……的確涉獵不深。
    但是憑著一股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的好學的精神,還是開了口“你後宮的三千佳麗,不過就是個皇城陪襯罷了,何以至於這般繞圈子?”
    宇明溯看著宋歡顏不解的漂亮麵容,整張絕色的臉上微蹙著眉頭眼神閃爍像是在努力思考,倒是頭一次有了她這年齡的女孩兒該有的表情了,看著她微微笑道“後宮與前朝都是一樣的,治理得當,方才能有那繁華大盛之象,不過……治理後宮,嗬嗬遠比治理前朝要費勁兒的多,所以處處更得小心,怠慢不得。”
    這還是宋歡顏頭一次聽見這番話,有些新鮮,最後嫵媚一笑“哼,說的還怪冠冕堂皇的,後宮其實不難治理,隻要不納那麽多的妃子不就成了?你如今再煩惱,也是咎由自取。”
    宇明溯也笑了,最後笑出聲來,一下子貼近了宋歡顏的臉“這確實很矛盾,不過……倘若後宮無人了,恐怕朕會更加煩惱。”
    宋歡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隻是瞪卻不鄙視,這就如她當年一樣,擁有江山萬裏千萬子民,每日絞盡腦汁的處理政務……那偌大的後宮要是在不充充男妃,那對自己還真是殘忍。想到這,就又深深地對宇明溯感到同情。
    就在這時,馬車猛地一頓,宋歡顏一個不穩向前傾去,卻是實實得摔在了宇明溯的懷裏,她的麵頰緊貼著他的胸膛,上好絲綢的冰涼觸感從臉頰處傳來,舒服的竟一時間忘了起來,頭上傳出一個戲謔男聲,音色溫柔的好聽“怎麽,這麽快就又急著投懷送抱了?”頓了頓“隻是可惜,朕已經把你給許配出去了。”
    宋歡顏猛地抬頭,恰恰撞到了宇明溯的下巴,這一撞的力道可是夠實的,宋歡顏揉著額頭的同時很是得意的看著一臉痛相不斷揉下巴的宇明溯,語氣輕佻“這就是,讓我投懷送抱的代價。”
    兩人正相持著,麵前的錦布簾子就被整個掀開,明亮的陽光射進來,讓宋歡顏不禁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林賈在車門處躬身而立,語氣堅定有力“聖上,已到皇城腳下,龍攆也已經備好了。”
    宋歡顏才漸漸的適應了陽光的明亮,眼睛穿過掀起簾子的方向正好落在,百丈城牆上方的三個端莊大氣的鎏金大字,上書,碧落城。
    正發神兒的空當,宇明溯已經下了馬車,他淡淡的對林賈吩咐了句“你就莫要陪我了,帶宋小姐進後廊宮宇,她要是喜歡就四處轉轉,朕就去上朝了,還有,就讓她……住在攬月宮吧。”
    攬月攬月,攬得明月照卿心。卻也,高處不勝寒。
    林賈點了點頭“聖上放心。”
    宋歡顏剛看見宇明溯下了馬車上了龍攆,也緩緩地下了馬。本來她剛剛透過那簾開的一角,看見眼前那粉青玉石磚堆砌交映的高大城牆、還有那碧落城的名字就已經深深的震撼到了。當時就覺著,額,這怎麽看都不像是皇城嘛!也太酸氣了。
    可這從馬車裏出來後,真正的看見這巍峨皇城,天呐!這哪是酸氣,這真是太他娘的矯情!!
    原來她們已經置身於皇城內部了,剛剛看到的正是那出入城門的百丈城牆……那高聳的城牆下威嚴的站著兩列侍衛,手裏齊刷刷的長槍,在陽光下紅纓上閃著一道道白光,有些刺眼。遠方四處綿延的白玉雕欄前,亭亭立著一幹穿著藍色宮衣的宮娥,微風中衣袂飄飄,遠遠看去視覺效果好的沒話說。
    宋歡顏環繞著滿目的青粉坐落的各處高低不一望不到邊的樓宇殿堂,簷角處皆掛著上麵貌似提有詩詞的方形紗燈,白底兒黑字,襯著青粉樓宇倒是,很有山水煙雨之意境。隻不過這……皇城有了煙雨山水的感覺,怎麽的都像是一座豪華的精致的粉嫩的……青樓。
    宋歡顏蹙了蹙眉,她緩緩地問了問林賈“你確定?這是朝日王朝的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