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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票定好了，拿著。”那人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骨瘦如柴，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說起話來吊兒郎當，感覺特別不著調，“明天上午十點，你真的來得及？我記得你今天上午不是考最後一堂？”
    裴榆接過來：“嗯，所以我今天得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明天才能輕鬆的走。”
    “這麽著急回去，有人牽著你的魂兒吧？”黑體恤壞笑著說，表情說不出的猥瑣。
    這本是戲謔他的話，裴榆卻不介意：“嗯，我有女朋友。”
    “得了吧，誰信啊！”黑體恤可不上當，“你女朋友迄今為止可是一次都沒出現過。大夥兒都說你是故意這麽說，好擋爛桃花呢。”
    “這事兒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不需要撒謊，”裴榆很淡定，一邊往外麵走，“而且比起這個，你真的越來越厲害了，機票都能說定就定。”
    說道自己的強項，黑體恤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難掩得意的追了上去：“那是，我跟你說，我最近在想，要不要弄個網站，讓這些人都能在我的網站上跟我訂票……”
    a市，市一中，大禮堂。
    今天是市一中高三生的畢業典禮，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在市一中的禮堂參加活動了。所有人的眼角都掛著淚珠。高三的魔鬼日子終於過去了，然而隨之而去的不僅僅是學習的緊張感，還有他們青春的小鳥。
    甚以至於，他們即將迎來的——還沒有意識到，卻已經開始感覺到的——那種度過一場浩劫後的茫然感，和對未來的無措。
    學校領導在講台上嘰嘰喳喳的講著，這曾經讓所有人都想打瞌睡的場景，如今每個人都聽得很認真。
    校長每年都要這麽來一次，當然沒有哭，他在台上慷慨激昂，煽情感動，本屆的老師卻有幾位在偷偷抹淚，幾個年輕的新老師更是止都止不住。
    當他講完時，台下響起從來沒有過的轟雷掌聲。校長揮了揮手，然後沒關麥克風的對旁邊的教務主任說了一句“他們每年也就這個時候最聽我講話”，瞬間把台下原本眼淚婆娑的同學們給逗得哄然大笑。
    似乎每一位教務主任都是個十分討學生恨的角色。不過現在他不擔心，他知道，過了今天，這幫孩子不會再恨他，說不定會反而會感激他接下來的安排。他得意洋洋的看著台下的學生們，當他們稍微平靜了一下後，扔出一枚炸彈：
    “為了慶祝本屆高考，全國文理科狀元都在我們學校，我們特意請到了之前的全國理科狀元，來為大家的畢業表示祝賀。”
    這話說完，台下的學生先是一靜，然後在裴榆出現的那一刻瘋狂的尖叫起來。
    “嗷嗷嗷嗷，裴榆啊，那是裴榆啊！”
    “男神看我看我看我！”
    “裴學長！真是裴學長！裴學長怎麽會回來？”
    “那我們何校草呢？何校草回來了嗎？”
    “臥槽還真回來了！”
    “嗷嗷，市一中雙草齊聚，還有誰！！！”
    原本在下麵站著的蘇北北聽到這話忽然就愣住了。她昨天已經跟裴榆通過電話了，知道他會回來，隻是不知道他竟然是這樣回來。
    她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然後她就看到裴榆穿著去年走的時候穿的那身白衣白褲走上台，何俊偉也一身襯衫西裝，不像大學生倒像個社會人的出現在那裏，引來一眾尖叫。
    ——雖然依然比裴榆矮半個頭。
    蘇北北便見何俊偉拿出一個吉他，坐在一張放在台子中間的板凳上，裴榆上前一步，接過了教務主任手裏的話筒。
    “我不太會唱歌……”
    台下女生開始尖叫。
    “……所以這首歌練了很久……”
    台下男的開始起哄。
    “……不過我想應該不會走音。”
    下麵的人還要叫，卻被教務主任一個眼神掃過去，忽然就安靜了。
    裴榆笑笑：“所以希望我想唱給她聽的這位，能夠喜歡這首歌。”
    “……能不能讓你清醒/愛是快樂的事情/我隻有真心而已/世界末日我都不會離去/需要你/我是一隻魚/水裏的空氣/是你小心眼和壞脾氣/沒有你/像離開水的魚/快要活不下去/不能在一起遊來遊去……”
    這首歌的傳唱度很高，台下的人基本都會唱。在裴榆唱到第二段高超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在跟著哼。蘇北北當然也會，但是更令她震撼的卻是這歌裏的意思。
    她大概是整個禮堂裏唯一一個沒有跟著唱的人了。
    她的腦子裏光怪陸離，跟裴榆認識的日子，上上輩子，上輩子，到這輩子，一遍遍的在她腦海中過了一遍。她有些把持不住，捂著嘴防止自己痛哭失聲。
    一曲完畢，何俊偉放下了吉他。教務主任走上來想要拿走話筒，裴榆卻還攥著，“能讓我說幾句話嗎？”
    教務主任挺意外，不過已經偷偷趕到現場的邱老師卻很明白，這貨要幹嘛了。
    自從陳老師和湯老師同時給他發信息，說裴榆回來了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
    學生們總覺得所有的事情都能夠瞞過老師，其實隻是老師不拆穿而已。裴榆和蘇北北的事情，老師們都是清楚的，不過睜一眼閉一眼，彼此討個安寧罷了。
    於是所有的人，看著裴榆將話筒舉到唇邊，問了一句：“蘇北北，你在嗎？”
    整個禮堂頓時沸騰了！
    認識蘇北北的人都朝著她看過去，不認識的人也朝著一班望去。裴芸最激動，一口氣脫離了自己班衝到了蘇北北前麵，看到蘇北北淚流滿麵的樣子還有空閑從口袋裏掏出一包衛生紙給她。
    “蘇北北！蘇北北！蘇北北！”
    幾乎所有人都在起哄，推著蘇北北上台。教務主任覺得有點吵，不過又覺得現在的狀態再喝止他們就顯得不近人情了。何況他也很好奇，連續兩屆出自他們市一中的理科狀元，是不是真的能夠成為一對？
    邱老師已經坐到了湯老師和陳老師旁邊，準備見證這一刻。
    等蘇北北走到台上，又平複了一下情緒。台下的人終於安靜了下來。
    “怎麽樣蘇妹子，我夠意思吧？”何俊偉還有空跟她貧嘴，“大老遠跑來給你男朋友當陪襯。”
    蘇北北深吸兩口氣，笑道：“那師兄願不願意給我也當回陪襯？”
    何俊偉：“什麽？”
    蘇北北深吸一口氣，對著話筒唱了起來：
    “doheandmyheartburdenedbe/theniamstillandeandsitangnyourshould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