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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青陽一走，我還在撫著唇傻笑，乾清卻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正扯著臉對我笑：“真是沒羞沒躁的，看你想男人這樣子，咦……”
    她裝模作樣的抖了抖，臉上也十分嫌棄：“真是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啊。”
    “想我男人又不丟人。”我白她一眼，自己先進去，路兩邊的竹子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不知為何我卻忽然想起了鳳半仙那裏的竹林。
    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麽樣了。
    我回頭問乾清：“鳳半仙她還好麽，好久沒有見到她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身後一頓靜默，見她遲遲不肯說話我又喊了一聲：“乾清，你做什麽呢，和你說話呢你也不回答，是出什麽事情了麽？”
    “啊。”她像是才反應過來的一樣，隨即說：“沒事，他們都挺好的。”
    夜裏太暗，我根本就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進門的時候蘇奶奶已經睡下了，乾清解釋說：“老人家上了年紀總是會睡得早一些，而且早上也睡不著，很早就起來了，起來收拾一些草藥。”
    “哦，是這樣啊。”心裏明白，所以並沒有多問。
    晚上和她睡一張床，蓋了兩床很厚的被子，乾清隔著被子抱住我：“小南，好像很久沒有和你睡一起了，好像好幾個月了。”
    “嗯。”見她提起來，情緒也有一些低落。
    乾清說：“小南，剛開始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吧，這麽漂亮的一個姑娘膽子也挺大的啊，碰到那些東西都沒有被逼瘋，當初我對你特別感興趣。”
    我不答，一直在聽她說話。
    “後來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才知道原來你那麽不容易，唉……”她翻身躺平了，在夜裏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當初我真害怕柏崇會喜歡上你，幸好……幸好。”
    “小清……”我說，乾清卻打斷了我：“我們寢室原來的六個人，鄭智重傷昏迷，蘇瑩瑩毀容消失，現在許晴神誌不清，魏燕……”
    說道這裏，她說不下去了。
    “總之，沒一個人是好的。”她說，身子一側就翻過來看我，一雙眼睛藏在黑暗裏，她說：“小南，如果有一天我迫於很大很大的壓力，做了什麽錯事，你會不會原諒我。”
    我有一瞬間的靜默，隨即笑答：“當然。”
    心中卻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別扭，總覺得再見到她的時候她總是有些奇怪，總是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也不知道怎麽了。
    一直聊到深夜，才分別睡了。
    而我懷著滿腔的心事做了一宿的噩夢，醒來的時候身邊也沒人了，我又睡了一會兒才勉強把那困意減輕了一些，可是眼底血絲卻是如此的明顯。
    乾清給我把早飯給準備好了，吃過之後她端著一簸箕的草藥進來，說：“小南，我今天給醫館去送一些草藥，你自己一個人在家可以麽？”
    “我可以的。”我說，笑著站起來：“我自己不方便和你出去，真是不好意思。”
    乾清隻是笑：“不要這樣說，我知道你現在出境為難，好啦，我就不和你羅嗦了，我先出去了，你幫忙著看點奶奶，她不太方便。”
    “嗯。”
    乾清走了之後我自己一個人在屋裏拿些草藥書看，蘇婆婆在窗下翻地，窗台那邊有幾盆花擺著，我看著心裏喜歡，一朵花像繡球一樣撐在枝頂，沒有葉子。
    “奶奶，牆角那裏是什麽花啊，開得那麽好看。”我問。
    似乎聽見我的喊聲，她抬頭略略往我這裏偏，笑著說：“是朱頂紅，是不是覺得很漂亮，唉，可惜現在我也瞧不見了。”
    我有些奇了，放下手中的書問她：“奶奶，你眼睛以前是看得見的？”
    如此直白的問話讓我心中有些慚愧，正想開口挽救一些什麽，她卻是說：“對啊，丫頭我以前年輕的時候應該也和你一樣，有一雙明亮的眼睛。”
    蘇奶奶笑了一笑，隨即附身下去挖地，慢悠悠的說：“不過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罷，小雨能回來陪我這把老骨頭我就已經十分開心了。”
    “是啊，她真的很孝順。”我附和，心中卻有些難過。
    說了一會兒話，蘇奶奶扶著腰進來，似乎是累極了一樣，一邊捶腰一邊搖頭：“真是老了啊，老了就不中用了，幹一點活就腰疼。”
    我迎上去扶住她，替她捏了捏。
    “唉……”蘇奶奶一邊捶肩膀一邊說：“現在都老了啊，丫頭，你身上為何一點氣息都沒有，我感覺不到你身上有巫師的血……”
    雖然是問話，可是她臉上卻沒有一絲驚訝。
    而我捏肩的力道也笑了一下，眉心一沉，蘇奶奶似乎也感覺到了，抖了抖肩膀說：“沒關係的丫頭，你是誰都不打緊，奶奶又不會怪你。”
    蘇奶奶眉間慈祥，幹枯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帶著十分寬厚的溫度。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外麵來的丫頭，其實我早就察覺到了你們兩個的不對勁，那個小雨……也不是真的小雨吧，我怎麽會認錯自己的孫女呢。”蘇奶奶臉上還是帶笑。
    我低下頭，聲音也有些暗啞：“那你為何還……還……”
    “還不戳穿你們是不是，”蘇奶奶唇角抿了抿，臉上的皺紋都堆在一起，她隻是笑：“我這個老婆子沒什麽讓你們貪圖的，你們兩個都是很好地小孩。”
    我卻是聽明白了，心中驀地一酸。
    “唉，傻孩子，沒關係，奶奶不會趕你們走的。”她拍拍我的手背，昏暗的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著我，像是能看見一樣，她說：“來，告訴奶奶你來做什麽？”
    我垂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蘇奶奶說：“沒關係的，好歹我也是一個巫師，年紀也比老村長小不了幾歲，我今年都八十啦。很多事情都知道一點的，說不定能解開你的疑問。”
    一愣，顯然是對這忽然來的驚喜給衝昏了頭。
    她繼續說：“苗疆的蠱很厲害，普通的巫師都會養，隻是要想養出來好的蠱蟲可沒那麽容易，你們冒著危險進來，是為了求蠱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