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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我們過來了，她才站起身來，看到我的時候，將目光停在我身上幾秒，這才轉移了視線。
    “好了，差不多了。”
    隨著芳姐話音落下，那群男人停手了，全都朝後退了幾步。
    那個時候我才看清楚，被他們圍著中間的是一團人形的血肉，我聞到的血腥氣就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此時那團血肉在地上無意識的抽搐著，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我的心砰砰直跳，腦海裏有一個我不敢去想的想法。
    “這是李敏。”我還沒去想，芳姐就指著那團血肉說道。
    她說著將手裏的煙頭丟了過去，煙頭發出“滋滋”的聲音，李敏的喉嚨裏發出一陣陣痛呼。
    看到李敏變成了這樣，我的眼淚刷的就流了出來。
    躺在地上的李敏抽搐了幾下，居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她看到我時候，眼裏浮現出一絲希望的光芒。
    我看到她看著我，什麽都沒想就跑到了她的麵前。
    我穿的是一雙老舊的布鞋，才過去鞋子就被她的血液浸透了，我想抱一抱她，但是她渾身上下都是傷口，我不敢動她，隻能跪在她麵前流眼淚。
    “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是誰想逃跑，就看看李敏，這就是逃跑的下場！”
    耳畔傳來芳姐冷硬的聲音，我的眼睛卻是無法從李敏的臉上移開。
    李敏看著我，眼裏出現了一絲神采，她看著天空半晌，突然將視線轉移到我的臉上，朝著我張了張口。
    她張口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但是我看著她的口型能看出來，她說的是：“解脫了。”
    李敏說完之後抽搐了幾下，嘴角流出一大片的血液，我抬手去給她擦，卻是越擦越多。
    她咳了幾聲就沒了動靜。
    我怔怔的看著她，滿手都是她的血，她除了閉上了眼睛，身上的體溫還沒消失，我不相信她就那麽死了。
    “好了，把她的屍體丟出去！”
    我還沒反應過來，耳畔又傳來了芳姐的聲音。
    我抬頭看去，芳姐漠然的眼神就好像死在地上的隻是一隻老鼠一樣。
    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的我覺得，就算李敏死了，她的屍體也不該草草解決了。
    我站起身來跑到了芳姐的麵前，跪在她的麵前使勁的磕頭，一邊磕頭一邊說道：“芳姐，求求你，李敏的屍體我來解決行不行？”
    “你怎麽解決？”
    芳姐的聲音略帶諷刺，她問出來之後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她問的很對，我該怎麽解決？我連自己何去何從都不知道，這一個月平靜的日子也是芳姐賜予我的。
    可是我心裏卻總覺得不能讓他們那麽對待李敏的屍體，她活著的時候已經夠慘了，死了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
    芳姐抬起肥碩的腳勾了勾我的肩膀說道：“何歡，我對你已經夠好了，別挑戰我的極限。”
    她話裏的對我好，我沒有感覺到，但是她話裏的威脅之意我卻是聽得明白的。
    我剛想說話，豔豔就跑過來，她跪在了我的身邊，看著芳姐說道：“芳姐，何歡是新人不懂事，你別發火，我這就帶她回去！”
    我張了張嘴想反駁，最後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知道豔豔是為了我好，之前在宿舍裏她哭的比誰都慘，平時她和李敏的關係最好，李敏死了，她肯定比我難受。
    她會這麽說，不過是不想我也葬送在這裏而已。
    後來我正式接觸了這一行，時常聽到有男人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小姐則是最會演戲的婊子，動不得真心，不能憐惜。
    但是很多時候，往往最重情的就是這些他們口中無情無義的小姐。
    豔豔才認識我一個月，平日裏也不怎麽搭話，那個時候別人都會選擇明哲保身，豔豔卻是跑出來保我，那份情誼，我現在都記得。
    聽到豔豔這麽說，芳姐的臉色也好了一些，她緊緊的盯著我說道：“何歡，等你有資格和我平起平坐的時候，你再來和我說今天這樣的話！要不是看在你的臉的份上，我早就下手了，刀疤臉的手段你都服軟了，我芳姐的手段，比起他來，隻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看著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點頭。
    豔豔隻比我大一歲，言談之間我知道她已經接客一年了，基本上她們都是一來就接客，芳姐一直沒動我，她們都不知道其中緣由。
    我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