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逃不掉的愛(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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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秦懷玉不是一類人,和周彥聊文學時,白小米的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們沒有任何的交集,沒有共同話語,沒有一起追求的東西,他們的一切,都是命運錯誤的安排。
    所以活該不能得到幸福,她不會精密的算術和縝密的商業頭腦,他也不會對她說風花雪月的話,給她寫短短的情詩……她曾經的夢中情人,不就是騎著白馬拿著筆的詩人嘛?
    什麽時候遇到秦懷玉,她忘了少女時代的夢,愛上一個充滿銅臭味的商人?
    越想越覺得往事不堪回事,還是清純簡單的大學生好,不會有那麽多的心思和手段,也不會影響她那簡單的人生。
    幽暗的臥室沒有拉開窗簾,裏麵有種香水腐爛的味道。
    香水怎麽會腐爛?舒清海也不知道。
    他已經等了整整七天,可萱萱還是恍若不認識他。
    那個曾經暗夜妖嬈的女子,現在依舊保持著曾經的某些習慣,喜歡塗黑色的指甲油,喜歡坐在床上一支支的抽煙,酗酒,喝醉了會醉眼迷蒙的笑著把衣服扔掉……
    舒清海找到她的時候,感覺時間似乎不曾從兩個人中間走過,可是記憶又突然變得遙遠。
    他愛過、並且一直愛著這個曾經在夜店駐唱的女人。
    當看到她那叛逆的染成火紅的短發,舒清海卻又覺得陌生。
    那麽多年過去,她還像一個酒吧駐唱的搖滾女歌手,眼神依舊不羈,帶著若有若無的挑逗,依舊喜歡皮質的一切,耳洞越打越多,喜歡十字形狀的金屬,酷愛黑色和紅色……
    “萱萱,”舒清海聽到自己聲音裏的滄桑,他在這裏等了七天,仿佛老了七歲,“跟我回去。”
    因為無度的酗酒和抽煙,還有兩次墮胎的經曆,她已經不能生育。
    這也許就是她離開的原因,也許不是。
    舒清海不知道,也慶幸自己不知道。
    因為萱萱第一次墮胎時,他們還不認識。
    她是放蕩揮霍青春的歌女,而他,和周彥一樣,是謹慎純潔的大學生,從未有過任何的女人。
    “你娶我?”躺在床上一直抽煙的女人,終於說話了。
    “隻要你願意,我娶你。”舒清海沉默了片刻,說道。
    “你還是和當年一樣。”萱萱的笑聲傳到舒清海的耳中,有些刺耳,她笑著笑著,突然收住笑聲,“這麽久了,沒愛過其他女人?”
    “有過動心的,可我一直在等你。”舒清海在煙霧繚繞中,淡淡說道。
    “動過心?她是誰?”萱萱將煙頭扔到地上,問道。
    “你跟我回去,我就告訴你,她的故事。如果你不走,我也不說。”舒清海像是在請求,更像是在誘哄。
    “你明知我最不能容忍你有秘密。”萱萱歎了口氣,終於下了床,拉開窗簾,陽光落在她略帶青黑的眼圈上,拉出寂寥的陰影。
    她是一個討厭陽光和白天的人,最喜歡的是黑夜。
    濃黑濃黑的夜。
    白小米接到綠桐編輯部的催稿電話,又接到宣傳部的安排采訪電話。
    她這才發現,舒清海真的要按合同公事公辦……
    她以為那大叔去找自己前女友了,沒時間來管她這種小蝦米,誰知道,大叔精力好像很充沛,還特意給她安排一個責編,把她的時間排的滿滿的。
    白小米最近今天太放鬆了,和周彥在書海文林裏自由的翱翔啊翱翔,然後“biu”的一聲,她又中彈,被獵人拎回家,剝皮抽筋,洗洗下油鍋……
    “小米,今天起的好早。對了,你昨天說的那句詩,我終於想到出處,二十四史……”周彥興致勃勃的下樓,早晨的陽光真好,可坐在沙發裏的白小米卻滿臉哀怨,讓他立刻打住了下麵的話,小心的問道,“小米,你怎麽了?”
    白小米機械的揚起唇,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繼續哀怨的盯著茶幾上的鮮花,沒一點力氣的吐出一個字:“早。”
    “怎麽這麽沒精神?起的太早了嗎?”周彥很少見到白小米早上八點就坐在沙發上,她基本都是午飯才起床。
    “知道我為什麽今天起的這麽早嗎?”白小米有氣無力的抱著靠枕,一臉即將上刑場的表情。
    “因為今天的太陽的很暖,因為花瓶的鮮花很美,因為草尖上的露珠……”周彥很想逗她開心,所以故意用詩人的口吻找理由。
    “因為我一連接到兩個催命電話!”白小米打斷表哥的“詩興”,她的手機一直關著,可綠桐居然打到她的家裏,吵醒了好夢。
    “誰打的?”周彥仔細的看著表妹臉上的神情,他擔心是那個人打來的。
    好在並不是,白小米用煩躁的表情回答:“催稿的,催命的!”
    “是不是最近幾天,我耽誤你寫書了?”周彥放下心,坐到表妹身邊,盯著花瓶裏那朵粉色玫瑰問道。
    “沒有,我沒想到會有人給我打電話催稿,還要安排什麽采訪。”白小米抱著靠枕,隨意的盤腿坐在沙發上,微微傾身,抽出一隻手來,去摸花瓶裏的玫瑰花瓣,她倒是很喜歡和周彥談古論今,這是許多年都沒有過的暢快淋漓的痛快感覺。
    大家現在都知道她是個寫書的人,可沒人會陪她說詩詞,大家都以為她隻是個宅女加腐女而已,都不知道她的靈魂深處,也有著嚴肅的正統的文學根源。
    “采訪?是電視台還是報社?”周彥看到她觸摸粉色玫瑰的手指很潔白,仿佛是透明的。
    “鬼知道,說是九點有車來這裏接我……好煩好煩好煩!”白小米把臉埋在抱枕裏,潛意識裏,她是很抗拒出門,抗拒人多的地方。
    “我陪你去吧。”周彥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不要煩,我第一次接受媒體采訪的時候,也很害怕,不過慢慢的就習慣了。”
    他從小就是天才榜樣,每次的競賽都會拿到前三的好成績,在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就接受過采訪,此後被當成成績優異的典範,麵對過的采訪大大小小也不下於兩百場,雖然剛剛畢業,可是比白小米應對媒體有經驗。
    “我不是害怕,是煩。”白小米想到媒體,就想到他們肯定會東問西問,如果隻是談論書籍,她倒是很樂意。
    “那能推辭嗎?”周彥又問道。
    “如果小羽沒挪用我的稿費,或者我沒簽合同的話,或許能推掉。”白小米轉過臉,看著周彥,突然伸手往他臉上捏去,唉,心情一煩躁,就想找個人蹂躪,白若羽不在,那就捏表哥好了,誰讓他這麽嫩,水當當的能擰出汁來。
    周彥微微一愣,臉上“唰”的湧起紅暈,天才的記憶力總是很好,他一直都記得,從小和白小米在一起長大,她就愛捏自己的臉。
    可惜白小米很健忘,而且提前老年癡呆,小時候的事,除了翻螃蟹偷黃瓜這種關於吃的事情,她勉強能記得一點,欺負別人的事,完全記不得。
    “嘖,表哥,你比女生還容易臉紅。”白小米看見周彥一副弱受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剛才陰鬱的心情散了幾分,她就喜歡這種聊得來又害羞的文藝小青年,可以隨便她蹂躪。
    “你小時候也這麽說。”周彥眼神閃躲過去,訥訥的說道。
    真是死性不改,這多年過去,她還是看見白嫩的東西就要捏,可憐小羽不知道遭遇過多少次她的狼爪。
    “哈……哈哈……有嗎?我都忘了……哈哈……”白小米突然收回手,尷尬的笑了幾聲,想到弟弟說,她以前欺負過別人。
    她雖然很宅,可是和別人熟起來的話,會毫無顧忌,這幾天和周彥每天談論那些高深的文學,精神層麵已經很融洽了,所以有時候會管不住手腳,吃小嫩男的豆腐。
    如果是小攻型的男人,她肯定不會這麽明目張膽的調戲,可偏偏周彥屬於又白又嫩的弱受型男生,像她這種有著潛在狼性的人,看見這麽個乖寶寶,當然想下手蹂躪蹂躪。
    “你忘了嗎?幼兒園的時候,每天午睡時間,你總是不想睡覺,那時候老師看的不嚴,你總是趁著老師離開時,偷偷的爬起來,挨個捏小朋友的臉或者……屁股,”周彥可都記得清清楚楚,“把他們都弄哭,然後你又爬回床上睡。”
    “啊?真的嗎?哈……哈哈……你真會開玩笑。”白小米摸摸後腦勺,她怎麽可能那麽壞呢?不可能,不可能,那些都是浮雲。
    “你還很喜歡小寶寶,鄰居阿姨的小寶寶剛出世,你就每天去看它,每次等阿姨喂奶的時候,你就蹲在地上,看著小寶寶的臉,可手卻在下麵捏它的屁股……”
    “不不不會吧?我怎麽會做那種事呢,哈哈……”白小米趕緊打斷周彥的話,聽他的敘說,她從小就不是好人啊!
    記得自己小時候除了喜歡偷喝爸爸的酒之外,她可是遵紀守法規規矩矩的好學生,隻為弟弟打過幾次架,每次還是恫嚇為主。
    “嗯,然後我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說怕小寶寶吃奶時睡著被嗆死了,所以就想把她捏醒。”周彥隻有童年才是五光十色的,上了學之後,尤其是轉入重點小學之後,他除了讀書,再沒有其他的樂趣。
    “這個理由編的真好……”白小米幹笑,覺得自己找的借口很了不得,忍不住稱讚自己。
    “你真的一點都記不得我了嗎?”周彥看她笑的像隻小貓,忍不住問道。
    “嗯……好像有印象的。”白小米其實最怕路上遇到眼熟的同學,上來就讓她猜名字。
    老天知道她真的很健忘啊,幼兒園的同班同學,她一個都記不住,小學時的朋友也忘的差不多了,就算是大學同學,也未必能叫出名字,好不容易叫出名字,又對不上他們的臉……
    “我有人臉辨別模糊症,而且總是記不住人名和地名。”白小米看見周彥有些失望的眼神,安慰道,“幾天不見白若羽,我都會覺得他長的很陌生。”
    作為一個宅女,她有很多並發症,比如辨別不清人臉,看到幾百張的明星圖片,她會覺得長相都一樣,不過,也許是因為整容技術太發達,所有人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除非像席墨堯那種很有特點的明星,她才能一眼認出。
    不過,她永遠都能記得那個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