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走失的愛情才彌足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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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雖然現在有生意上的糾紛,也不是刻意針對你,但好歹大家兄弟一場,能幫的我也願意幫你一下,何苦和我針鋒相對呢?”
林穆北冷哼了一聲,闔眸不理他,祁東也不在意,自個兒在那說著話:“葉小姐這樣的女人,是我,珍惜還來不及,你可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
林穆北睜開眼:“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就趕緊滾,我看著你礙眼。”
祁東說:“我是受人之托來看你,不然她總放心不下,看完了,自然就該走了,不過你也別再醫院待太久,醫院這種地方,待久了人就頹了,別怪我沒提醒你,現在的林氏連一個挑大梁的人都沒有,遲早要垮。”
說完,沒等林穆北回應,起身走了,葉思瞳僵著身子坐在床邊,林穆北捏了捏她的手說:“別聽他瞎說,那就是一條瘋狗,逮誰咬誰。”
“難道他說錯什麽了嗎?”葉思瞳反問。
“他說錯了很多,比如,我身在福中不知福這件事。”林穆北望著她蒼白的臉,襯得那雙唇愈發嬌豔欲滴,他湊過去,想吻她,卻被葉思瞳巧妙的躲開了。
葉思瞳抽回手,攏了攏頭發,淡淡的說:“你的戲真是說來就來,可惜我不是一個好搭檔。”葉思瞳起身,看見打開著的飯盒一口未動,拿起來:“我去把飯菜熱一下。”
林穆北心一顫,垂眸,聽見門輕輕閉合的聲音,輕聲說:“這樣的戲演下去,我也很累,可是,人生哪有那麽多戲演呢,思瞳……”
低低的歎息飄散在寂靜的空間裏,沒有一絲回音,夜色深沉,醫院走廊上的腳步聲也差不多歇了下去。
葉思瞳進來後,林穆北默默的吃著晚飯,一語不發,葉思瞳則看著窗外,有些恍惚,待林穆北吃完,才起身收拾碗筷,順帶將保溫桶拿去洗手間衝洗幹淨。
“要回去了嗎?”林穆北問。
“嗯,太晚了,再不回去就打不到車了。”
“明天還來嗎?”
擦著水的動作一頓,葉思瞳將紙巾扔進垃圾桶:“有空會過來的。”
“好。”
接下來就是長長的沉默,在沉默中,葉思瞳裝好東西走了,就算明知道林穆北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那些無奈與沉默,她也沒有回頭,不敢回頭。
第二天將近中午的時候,葉思瞳才從院子中的石凳上站起來,她坐了一上午,屁股都坐麻了,顧木笙早就出門了,她找不到人說話,隻好在院子裏發呆。
看了看時間,快十二點了,熬了一上午的湯散發著濃濃的香味,蓋上蓋子,葉思瞳找司機載自己去了醫院,卻撲了個空。
望著幹淨整潔的床位,葉思瞳愣在原地,護士還在給病床換床單,陽光溫暖的灑進來,那個人卻不在了。
“這個房裏的病人呢?”葉思瞳拎著保溫桶的手鬆了鬆,問護士。
護士抬頭看了她一眼,說:“他今天早上就出院了,怎麽勸都不聽,你是他朋友嗎?我看你這兩天常來,也是你送他來醫院的,你不知道嗎?”
葉思瞳最近真是深恨“你不知道”這句話,凡是這句話與林穆北搭鉤,她都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什麽都當真,什麽都相信,最後她成了最傻的那個人,成了一個笑話。
想起昨晚林穆北問她今天還來嗎,那句裏的隱隱期待,現在看來,或許又是她自己自作多情的當真了。
“他沒和我說。”葉思瞳勉強笑著:“謝謝。”
悠悠蕩蕩的從醫院出來,上了車,半晌不開言,司機問:“大小姐,回去嗎?”
葉思瞳不想回去,可是仔細想了想,顧木笙不在,除了顧木笙,她好像真的就沒什麽關係頂好的朋友了,於是她揉了揉額頭,說:“不回,你載我去遊樂場,就自己先回去吧。”
司機答應了,驅車去了附近的大型遊樂場,等葉思瞳下車的時候,說:“大小姐,我就在這裏等你,你出來了和我打電話就行了。”
“大概會很晚。”
“沒關係的,肖先生今天放了我的假。”司機麵帶微笑。
好像所有人都看出來她今天心情不好一樣,做什麽事情都順利得要命,售票口沒人,不用買票,玩什麽東西,也沒人和她排隊,劃船呢,不碰不撞的,葉思瞳任由船漂流了一會兒,望著人家小情侶濃情蜜意眉來眼去的,覺得沒意思,跑去坐摩天輪了。
她記得顧木笙總嚷嚷著要玩來著,令她奇怪的是,大白天的,竟然還真的有好多人願意去坐這個號稱為浪漫鼻祖的東西,其中大部分都是一個人,年輕男女的,她站在中間,一點兒也不顯眼,有個女孩,雙眼還紅腫的,葉思瞳心想,這又是一個傷心人了。
外麵的風景輪回反複,葉思瞳坐在裏麵,一坐,就坐到了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而顧木笙呢,這個時候剛好到了夜城酒吧,訂了位置,叫了幾瓶酒,也不開,坐在那裏玩手機,耳邊滿是喧囂,嘈雜的尖叫鋪天蓋地,重金屬係的搖滾讓人心生澎湃。
不多時,對麵空著的位置就坐下來一個女人,柔聲柔氣的喊:“顧小姐。”
顧木笙將手機扔包裏,脫了外衣,裏麵是一件緊身的黑色小背心,她伸手開了兩瓶酒,遞過去。
女人搖手連忙說:“顧小姐,我不喝酒的。”
顧木笙一手撐著桌子,似笑非笑:“你上次喝得挺豪爽的嘛,怎麽,這會兒跟我在一塊兒又不喝酒了?”
嶽柔咬了咬唇,說:“嚴晞不讓我喝酒。”
“哦,這樣啊。”顧木笙興致缺缺的坐了回去,靠在柔軟的皮麵上,說:“可是跟我談事情,規矩就是要喝酒,要麽就不談,嶽小姐,你看著辦吧。”
嶽柔輕輕蹙起眉頭,猶豫了一會兒,將那瓶酒拎到了麵前,為自己倒了一杯,說:“顧小姐,這一杯我敬你,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顧木笙笑吟吟的撫掌:“這才對嘛。”舉杯和她喝了,火辣而冷冰的酒水入喉,灼燒得顧木笙神經興奮。
嶽柔喝了酒,捂著唇咳嗽了兩聲,才說:“上次嚴晞說話難聽了一些,顧小姐不要往心裏去。”
“說得比他更難聽的都有,我沒必要為這種小事置氣,如果你約我出來就是為了說這事,那就不用說了,還不如多喝幾杯酒讓我心裏來得痛快。”顧木笙淡淡的說。
“我知道你曾經和嚴晞在一起過,還懷過他的孩子,他那樣說你,是他不對,可男人總是愛麵子,我替他賠不是。”嶽柔說著,又往自己杯中倒酒。
顧木笙沒攔她,蹺著腿,燈光晦暗,連神色也瞧不清楚了,她說:“這個酒我不喝。”
她和嚴晞在一起過?顧木笙心中冷笑,不是她自己主動爬上那個男人的床,幹完了事還被他棄如敝履嗎?
嶽柔愣了愣,說:“顧小姐……”
“有什麽事就直奔主題吧,我不喜歡拐彎抹角。”顧木笙不耐煩的打斷她。
“是這樣的,嚴晞這幾天一直不回家,我也聯係不上她,顧小姐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嶽柔於是放下酒杯,直接了當的問。
顧木笙目光閃爍了兩下,說:“我不知道。”
她的手機裏還躺著嚴晞發給她的短訊,真諷刺。
“顧小姐,我知道嚴晞看重你,可是我愛他,我不想失去他,你能告訴我……他在哪兒嗎?你放心,我絕對不和你搶,我就是……就是想知道他好不好,那天他為了保護我,受傷了,我……”
嶽柔絮絮叨叨的說著,顧木笙也不知道聽進去幾分,可是別人的愛意,她總是不屑去聽太多,於是打斷了她:“你喜歡嚴晞?”
“是的。”嶽柔誠懇的點頭:“顧小姐,我願意和你公平競爭,真的。”
顧木笙直白的問:“你們上床了嗎?”
嶽柔被她這個粗暴的問題問得有些發懵,好一會兒,才搖頭,幽幽的道:“嚴晞心裏有人,我進不去。”
顧木笙心想,又一個和她當初一樣傻的姑娘,她說:“你既然喜歡他,為什麽還要和我們簽協議去陪客?”
“我……”嶽柔被她問得臉色發白,攥緊了指節。
顧木笙也沒想要她什麽回答,搖了搖手,說:“他現在很好,不知道有多快活,你不用操那些心去擔心,你們的事我也不關心,我也不會和你公平競爭,因為我已經不喜歡他了,孩子也不是他的,我和嚴晞之間,沒有任何瓜葛。”
“這樣嗎?”嶽柔幽幽的盯著她,那目光裏的哀怨看得顧木笙頭皮發麻,直噝冷氣,胳膊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那天晚上,他喝多了睡夢裏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顧木笙心裏酸酸澀澀的,如果真的是惦念,又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呢?顧木笙仰頭喝了一杯酒,一字一句的說:“那是他的事,嶽小姐,你找我沒用。”
她說完,扭身進了中央神魔亂舞的舞池,隨手勾著一個男人脖子,肆意的扭動起來。
晦暗中,她瞥見嶽柔的位置上已經沒人了,發出清媚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