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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聽？”
    沒有回應，葉思瞳實在是太困了，林穆北的聲音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抓不住又緩緩消散。
    好半晌，葉思瞳才含糊不清的說：“很重要嗎？”
    林穆北抿唇，說：“也不是，你睡。”
    林穆北起身去浴室裏衝過澡，去了一身的燥意，熄燈睡下了。
    房間裏漆黑一片，寂靜中隻能聽見自己與葉思瞳的呼吸聲。
    林穆北單手枕著頭，望著眼前的黑暗，有些睡不著。
    白天的應酬，在他看來比生意場上打交道還要累，首長是在一步步的為他打牢基脈。
    葉思瞳擠過來，胳膊搭在他胸膛上，林穆北側頭，翻了個身將她摟進了懷裏，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林穆北鑽進車後座，抬眸卻發現後座的人並不是林惠國，微微一愣，那人卻兀自先伸了手：“好久不見，林穆北。”
    林穆北微微怔神便想起了他的身份――林聰。
    “不如不見。”林穆北記起此人，挑眉，回應得一如既往的犀利，連手都沒伸過去，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林聰臉上的笑微微僵硬，停滯在半空中的手縮回來理了理衣裳。
    首長在副駕駛位上，將這一幕看得清楚，唇角帶著一絲莫名的笑：“林聰要去參謀部任職，我捎他一程，林聰，這位是林參謀長，以後你們經常要一起共事，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能落下的。”
    “知道了，叔叔。”林聰應道，眼裏閃過一絲陰鬱，看著林穆北的眼神微微起了一些變化。
    林惠國點了下頭，說：“穆北，今天帶你去見一些人，你把狀態調整好。”
    “嗯。”
    林聰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真是區別對待啊，林穆北……
    放在下麵的手狠狠攥緊。
    到了參謀部門口，首長讓他們在外麵稍等，先進去了。
    昨天的一場雨，空氣清新了不少，早上還有些朦朧的霧氣。
    林聰雙手抄在口袋裏，一副痞痞的樣子，林穆北不喜搭理他，兀自靠在車身上把玩著手機，可是某人偏偏不識趣。
    “林穆北，是不是覺得很優越？”
    林穆北抬眸打量了他一眼，淡淡的說：“我沒你那麽膚淺。”
    “如果不是宇霄大哥出事，你以為你今天能站在這裏和我說話？林穆北，你看看你，你配嗎？”林聰冷笑：“裝什麽清高矜貴。”
    林聰回國不久，林惠國念著舊情，刻意的將林宇霄那些罪行淡化了不少，是而，他隻以為林宇霄是開車出事，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在林穆北跟前鳴不平，要知道，林聰以前最崇仰的人就是林宇霄了。
    林穆北唇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卻不達眼底，目光冷然，他將手機隨意的丟入口袋：“就林宇霄的德性，也配和我相提並論？清高矜貴，你若是裝得出來，也不必嘲諷別人。”
    林穆北挑眉，微抬下巴，將手插在褲兜裏，這樣的動作在他做來，依然是優雅如斯：“林聰，國外留學這幾年，養成了一個智障？”
    明目張膽的嘲諷！一點機鋒都不打的。
    林聰臉黑了黑，又恢複了有禮的微笑，他惡狠狠的道：“林穆北，你休想刺激我，就算你現在一時得意又如何？屬於宇霄大哥的，我一定會搶回來！林家的東西，沒有你的份！”
    “刺激你？”林穆北搖頭，移開了視線，不再多言。
    林聰見他對自己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臉色愈發不好了，卻不敢太過造次，哼道：“不過是一個私生子，拽什麽拽！”
    林穆北啞然失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評論他這番腦殘言論，如果林聰知道他之所以被強製送出國是因為林宇霄的戒備會如何將這番話原封不動的說出來？
    至於林家，林家的一切，不是從來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嗎？
    首長出來，對林聰說：“你進去報到吧，記住，在這裏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不要過分張揚！”
    林聰倒是有脾氣，但是礙於父母的叮囑，陪笑著點頭。
    林聰一走，林穆北便起身上了車，首長也坐在了後座，問：“你們聊了些什麽？”
    “無趣的話題。”林穆北漫不經心的答道。
    “林聰這孩子，脾氣衝了點，你別和他一般計較，說的都是些孩子話。”首長說：“開車吧。”
    林穆北本來也沒打算和他計較，隻是覺得膈應，他想了想，問：“以後和他打交道的地方多？”
    “多少會有的。”
    “嗯。”林穆北應了一聲，偏過頭看著窗外，顯然沒有聊天的興致，車廂內陷入沉默。
    首長帶著林穆北幾乎將a市跑了一圈，見了許多人，全是大佬，有的已經歸隱，有的半退，其中也包括了八大家族其中幾個的軍區高層，無非是將他介紹出去。
    那些人見到他便已了然，這是首長要培養自己的繼承人了，態度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林穆北又常在生意場上打滾，應付起來也就遊刃有餘。
    一圈下地，已是傍晚，隨著季節變換，天黑的時間也越來越早。
    首長遞了一瓶水給他：“明天晚上回老宅吃飯嗎？”不等林穆北拒絕，又補充道：“你媽也在，帶上你老婆一起，你媽聽說思瞳有了孩子，開心得不得了。”
    “我會考慮的。”林穆北抿唇，最後還是沒有拒絕。
    首長知道他還是反感林家那群人，於是說：“如果你不願意回老宅，我和你媽訂了酒店，好歹一家人聚一聚。”
    “好。”
    林穆北有些不明白，既然林惠國自己也不是很待見林家的人，為什麽還堅持要住在老宅裏不肯搬出來呢？難道那些假惺惺的，戴著麵具的阿諛奉承讓他舒心？還是說隻是單純的為了刺激那群小醜呢？
    “你爺爺年紀大了，不喜歡一家人鬧矛盾。”首長從他臉上微不可察閃過的情緒中看出了他的疑惑，出聲解釋道。
    “媽不喜歡。”林穆北輕聲說。
    他曾經跟著母親一起在林家生活過一段時間，自然知道那些人對待他們娘倆的態度是怎樣的。
    “嗯。”首長沒有什麽表示：“到了，你明天休息一天吧，我和江宇說過了，後天直接去參謀部，熟悉工作。”
    林穆北下了車，目送車子離開，看了眼時間，今天回來得倒是早。
    葉思瞳雷打不動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也不知道是看到什麽爛俗的橋段，肩膀一抽一抽的，不知是哭是笑，聽到開門的聲音，側過頭來，眼睫毛上還沾著淚水，“回來啦？“
    “嗯。怎麽哭了？”
    林穆北解開袖口走到她旁邊坐下，看了一眼電視屏幕上一男一女相擁的畫麵，實在看不出淚點在哪。
    葉思瞳沒有解釋的意思，啪的關了電視，攀上林穆北的肩：“你昨晚有什麽重要的事和我說呀？”
    “你不是睡著了嗎？還記得？”
    “當然記得啦，什麽事啊？快說！”葉思瞳凶巴巴的質問。
    “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就是我爸訂了酒店，想一家人一起吃頓飯，讓我問問你，我媽想見你。”
    “你媽？”葉思瞳訝異。
    “也是你媽。”林穆北糾正。
    “唔。”葉思瞳猶豫了一下：“一定要去嗎？”
    “你覺得呢？”林穆北抓住她想要抽離的手。
    葉思瞳心裏一咯噔，可沒忘當初自己把林穆北的媽氣得夠嗆，人還義正言辭的說她配不上林穆北，她這心裏怯怯的。
    “會不會是鴻門宴啊？”
    林穆北失笑：“有我在呢，你怕什麽？”
    “我怕你媽拿刀剁了我，當初她死活都不肯同意咱倆的事，我還把她氣成那樣，指不定覺得我是哪兒來的狐媚子呢……”葉思瞳的聲音越來越小。
    “是咱媽。”林穆北又糾正了一遍，“她就那性子，不會拿你怎麽樣的，放心吧。”
    葉思瞳猶豫了一會兒，最後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好吧！什麽時候？”
    “晚上六點。”
    “你和我一道嗎？”
    “當然。”
    葉思瞳躊躇了一會兒，問：“明天你不用去公司？”
    “我明天休假，可以好好陪你，我們白天出去走走？醫生說一直窩在家裏對身體不好。”
    葉思瞳點頭，張了張嘴，似乎還有話說，林穆北耐心的等著她的後文。
    “你沒有別的事和我說嗎？”好一會兒，葉思瞳才將那在嘴裏轉了不知道多少圈的話吐出來。一雙眼緊緊的盯著林穆北。
    林穆北抓著她的手微微鬆了鬆，粗了眉，又稍稍鬆開，似乎有些無奈：“公司我交給天城在管了，我這兩天都在軍區。”
    葉思瞳鬆了口氣，問：“怎麽這麽突然？”
    “很早之前我爸就問過我了，不突然。”林穆北簡單的答道。
    “聽上去還不賴，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思瞳，其實我們之間，可以不需要那麽多試探的，你有什麽事，都可以直接問我，不用藏著掖著，你是我林穆北的正牌妻子，這些都是你本來就應該知道的。”
    林穆北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歎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