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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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觀月台的時候,正好入夜,明月高掛。
這是一座修建在山間的莊園,據墨之傾所說,這是皇家園林之一,非達官貴人不能進,莊園景色秀美,亭台樓閣小橋流水交錯其間。
莊園有九座樓閣是賞月的佳點,其中鏡花台是最佳點,地勢最高,上可觀賞最皎潔的月色,下可俯瞰其他八座樓閣的景色,恢宏壯麗,美不勝收。
聽聞九王過來了,園中的千金小姐紛紛聞風前來迎接,這九王既是陛下的嫡親弟弟,且才華橫溢,俊貌不凡,最重要是尚未娶親,是京城內外所有未婚女子傾慕的對象。
趁墨之傾被那些富家千金纏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閻七為了抓緊時間修煉,獨自開溜,她沒有到賞月最佳點的鏡花台,而是憑借直覺來到鮮有人問津的桂花台。
她盤膝坐在陽台處,對著皎潔的月色凝神斂氣,手撚蘭花指輕放在兩膝處,平緩有序吐納。
耳畔的日月流星墜子迎著月光,淺淡的暈紫暈青交相輝映,在她本就美豔的臉龐落下迷離的彩光。
蹲守在旁的青狐暗自吃驚,因為它感受到閻七體內的仙氣在一點一點的積聚,這種驚人的速度是它前所未見的。
就好像那晚她被墨之闋控製住的時候,突然爆發出來的仙氣。
它本以為是她原來的法力不知怎麽的被激發出來了,然而,此刻看來並非如此。
早就聽聞這個閻七來曆不明,仙術厲害,卻沒想到她褪去一生的仙氣後,在這短短時間,能凝聚這麽多仙氣,別人修煉十幾年,她修煉半會就達到同樣的效果了,這哪是一般人所為。
她,到底是什麽來曆?
許久,閻七睜開明亮澄澈的眸子,雙手交疊在身前作圓狀,再張大凝聚著仙氣的掌心緩慢向兩邊拉開,前方旋即投影出一個女子的模樣。
這女子梳了一頭辮子,佩戴了許多毛茸茸的流蘇,看上去清秀可人,是小家碧玉型的女子。
“這女子是誰呀?”青狐好奇問道。
“她哪一點長得像我呢?”閻七慍悶嘀咕。
這被她用仙氣投影出來的女子,正是已故的顏顏。
墨之傾說她跟顏顏相似,她偏不相信,這不,事實就擺在眼前,說什麽她跟顏顏相似,哪一點像了?
而且,這顏顏還不是一個人,是妖。墨之傾,就是個撒謊不眨眼的家夥!
聽到她的嘀咕聲,青狐總算明白這被投影出來的女子是誰,原來她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臉蛋獨一無二才迫不及待把好不容易修煉得來的仙氣耗費掉。
唉,九重天的遊仙就是任性,修煉仙法跟玩過家家似的。
“吖……”閻七積聚的仙氣不多,很快就消耗殆盡了,整個人稍稍力竭向前傾,投影在空中的人像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她不及你萬分一。”
忽聞一個富有磁性的低沉男聲,閻七訝然扭頭看去,隻見一黑衣男子點立在憑欄之上。
隻輕輕一眼,覺得他跟詭秘的夜色完美融合,夜色似乎突然變得格外靜謐溫柔,聽不見一點吵雜的聲音,然而又似乎有一股詭秘的氣息在他身後醞釀,仿佛在這深不見底的黑夜隱藏了千軍萬馬,獨立在風中的他俯瞰大地,傲視眾生,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然而,他那雙深眸格外明亮,如同宇宙中最亮的星星,逐漸照亮了四周,讓她一點一點看清楚他的輪廓。
棱角分明的線條勾勒出水墨畫般的俊美五官,劍眉飛簷,挺鼻如勾,漆黑墨發隨暗風浮動,蹁躚衣袂迎風倒卷翻飛。
閻七禁不住在心裏呐喊:此男隻應天上有!修成這副模樣,莫不成什麽時候偷吃了我碧波池的日月精華?
收起花癡的神經,麵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詭秘男子,閻七帶著七分警惕,試探問道:“你是何方神聖?”
“……”青狐汗顏,目光在憑欄上的黑衣男子與閻七之間徘徊,心裏很是納悶,這人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墨之闋嗎?
墨之闋看她眸子裏的陌生目光,看樣子她似乎真的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但他並不放在心上,輕淡道:“湊巧路過,見姑娘在修煉仙術,好奇看看。”
閻七上下打量了他兩眼,想來這男子站在這裏應該有一陣子了,若不是他主動發出聲響,恐怕自己也未必能察覺,看來功力深厚呀。
“公子要往哪去呀?”閻七微笑問道。
“無為山。”墨之闋應聲道。
“你也是無為山的?”閻七脫口而出,她記得,那個墨之闋曾說過,他是無為山桓須子的弟子。
墨之闋著意打量著她的眸子,反問道:“莫非姑娘也是出自無為山?”
“不,隻是有一個朋友,他剛好也是出自無為山。”閻七微笑道,“他叫墨之闋,你可認識?”
墨之闋眸底深處掠過一絲詭秘的冷色,輕搖頭道:“無為山的弟子修煉時一般都不用真名,隻稱法號。除非飛升後,才喚取其名。”
“對哦,差點忘了。”閻七小聲嘀咕。
她的聲音雖小,但還是被他收在了耳裏,看來這女人是知道無為山的。
讓他疑惑的是,此女似乎並非出自無為山,因為她身上的凝聚的仙氣與眾不同,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新之感。像雲之巔、山之鼇那一滴迎著陽光蒸發的水珠,清靈,蕩滌人心。
若是無為山有此人物,他不可能不知曉。但是,她的確在桓須子設定的局中。
令他更疑惑的是,桓須子派來的這個女人記憶力是驚人的混亂,她既然記得有墨之闋這個人,為什麽忘了眼前的自己就是墨之闋呢?
這,也是他今夜過來探查的原因。
“姑娘尋那墨之闋有何要事?”墨之闋試探問道。
“他欠我錢。”閻七笑眯眯道。
“喔?”墨之闋低低應了聲,目光定格在她的眸子處,低沉道,“下個月,是桓須子的壽辰,所有弟子都會到場恭候,姑娘可直接到無為山尋他。”
“那個……”閻七嘀咕了聲沒有接話,去參加桓須子的壽宴,那就是去找死吖!
話說桓須子百年一度的壽宴,都會有一個鬥仙的節目,上一個百年壽宴,華跌他們也不知腦袋抽了什麽風,竟然主動參加,還絲毫不懂的謙讓,把到場的仙家打得落花流水。
那些慘敗的仙家無一不摩拳擦掌等著這次的百年壽辰,他們要合起夥來一雪前恥。
現在他們七個下凡渡劫,沒了仙氣,隻有挨打的份不說,恐怕還會暴露渡劫的事情,那不就意味著渡劫失敗,沒了半生修為。
萬萬使不得呀!
更何況,昆桐七仙名聲向來不好,耍賴也是常見的事,不出席,他們也奈何不了,誰敢直接到昆桐仙山找茬?
所以,能避則避。
“不了不了!”閻七擺擺手掩飾笑道,“討債而已,怎麽好意思掃了人家桓須子的興致,人間的事,還是在人間解決的好。”
墨之闋打量了她一會,若有意味道:“姑娘不像是凡人。”
“我當然不是凡人!”閻七揚起嘴角歡喜笑道。
墨之闋暗暗斂起眸色,等待她的話語。
閻七揚起手來,鬥誌激揚笑道:“你沒看到我在修煉仙術嗎?早有一天,我會飛升的!”
墨之闋笑而不語,一下子仿佛攏聚了天下所有的光芒,令人目眩。
閻七遲愣了會,揚起的手微僵,清風吹亂她的發絲,半掩眼眸,他這個笑容,似乎在哪裏見過,心窩處升起一絲莫名疼痛,無根無蒂,抓摸不透。
夜風輕撩著他的墨發,墨之闋雙手負後,任由衣袂扶風飛揚,緊接著問:“還未請教姑娘的芳名。”
“閻七。”閻七抿唇笑道。
“子航。”墨之闋留下兩個字,拂袖轉身揚長而去。
“哎……”閻七爬起來大喊了聲,不消一瞬間,他的身影便隱沒在黑夜中。
她輕眨眼眸,下意識把手放在心房處,這個人見過嗎?沒有一點印象,卻又為何,心窩處又一股莫名的苦澀?
蹲在地上青狐擺動著尾巴納悶琢磨,這閻七為什麽不記得墨之闋就是墨之闋呢?
是不告訴她呢?
還是不告訴她?
還是不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