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計中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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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小廝將禦長興寫完的論策送到評審官員跟前,評審官員看過他的論策後,紛紛驟感眼前一亮,隻覺此人文風清逸流暢,論據擲地鏗鏘,無一不豎起拇指嘖嘖稱奇。
    廂房裏的墨之傾看了官員稱奇的反應,下意識把目光落到已閑在一旁的禦長興身上,雖然他的目光一直追隨閻七,但偶爾也會注意到這個禦長興。
    他不得不承認,此人有一股世間少有的閑淡從容之氣,在所有人好奇閻七舉止的時候,他依然有條不紊地專注自己的事情,且隻是簡單地看了題目一眼,就下筆如有神助,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寫出令眾臣稱奇的文章,實在厲害。
    而且,那些大臣都是他精挑細選的,他們都讚賞的文章,絕對不僅僅是華而不實的辭藻。
    “咚”的一聲響,第一輪比試結束,淘汰了兩個人,禦長興得了第一,龔三恨第二。
    閻七因為摸索題目花了不少時間,文章雖然還沒寫完,官員看過僅有的部分後覺得甚好,於是也沒有將她淘汰。
    “這女子太神了,蒙著眼都能作題,太厲害了!”
    “我聽說呀,此女本是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才華橫溢,隻是家道中落,被迫流落街頭,這不,我們寒帝陛下慧眼識珠,才把她接到宮中。”
    “是呀!是呀!贏得殷甄比試,可以請寒帝陛下做一件事,她是要為家族申冤吖!她的背後有莫大的冤情,一向不參與文朝會的曲家,才義薄雲天出手幫助!”
    “不用美色,用實力請求寒帝翻案申冤,烈女!真真一烈女吖!”
    ……
    街上的百姓渲染得眉飛色舞,若是閻七聽見了,定是一臉黑線,這凡間的人太會編故事了。
    “這女人竟然能留下來。”太後不可思議低念,下意識緊拽手中的帕子,心念此女蒙著眼睛也能知曉題目,除了妖,世間哪有如此神通廣大之人。
    太後在心中鑿鑿肯定,是妖,此女必定是妖!
    這會墨之傾總算鬆了一口氣,嘴角含笑喃喃道:“母後,閻姑娘是個不一般的奇女子。”
    太後稍帶不悅側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把目光落到將所有文章送走的小廝身上,待會必定要看看那妖女的文章。
    閻七過關了,竹星子總算甩了捏在手裏的一把冷汗。
    “差點忘了七七長著狗鼻子。”冥蠱鬆了一口氣笑道,“她過去嗅一嗅,根據墨水香氣的分布,大概就能猜出是個什麽字呀。”
    竹星子滿臉感動讚歎:“總算沒丟我們七仙的臉。”
    龔三恨單腳跳到閻七身邊,好奇問道:“你是怎麽知道題目的?”
    他確定她並沒有用法術,實在好奇,她怎麽過去嗅了幾下就忽然知道題目了。
    閻七翹抱雙手,冷笑問道:“你確定這就是你要問我的問題嗎?”
    龔三恨咬牙,忍住,再試探問道:“那天晚上,你醒來之後,跟墨之闋發生了什麽事情?”
    閻七聳聳肩,無趣道:“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他就莫名其妙地跟我說,接受我的請求,然後就走了。”
    “接受你的請求?”龔三恨雲裏霧裏問道。
    閻七也是茫然不知點頭道:“所以我才好奇,我昏迷的時候,發生什麽事情?他接受我什麽請求呀?妖王,你是不是瞞著點什麽?”
    “現在是你問我還是我問你?”龔三恨一語堵塞她的問話,看她的樣子似乎並非在撒謊,墨之闋應該沒有向她透露那個秘密吧?
    至於她疑惑的,應該隻是墨之闋跟她的秘密事情,那該死的墨之闋,秘密真多!
    閻七忽然暗地扯了扯他的衣角,輕掀嘴角,小聲道:“合力,幹掉禦長興。”
    聞言,龔三恨忍住沒有往禦長興的方向看去,而是低聲戲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閻七冷哼,不以為然道:“我有自知之明,憑我之力贏不了他,你確定,你可以嗎?”
    龔三恨會意,詭秘低笑道:“就喜歡你爽快。”
    說著,他下意識看向那並列而坐的官員,這場比試,本來隻想跟閻七一較高下罷了,但現在,因為那晚的事,非贏不可。
    樓上的姁姁看見閻七和龔三恨站在一塊,心頭莫名升起一絲怨氣。
    隔壁的廂房的墨之傾也留意到站在閻七身邊的龔三恨,心裏疑惑著此人又是誰呢?
    好像……挺親近的樣子。
    白雀打量著台上偶爾交頭接耳的閻七和龔三恨,略帶不爽道:“你看那女人時不時跟妖王竊竊私語,莫不成,他們也是一夥的?”
    相反,烏雀沒有生氣,眉角添了三分自豪,別有意味道:“常言道,樹大招風,陛下才能卓著,在仙妖魔三界的地位無人能比,自然會有些跳梁小醜眼紅,想著單打獨鬥沒有把握,便來個合圍。殊不知,他們會輸得更慘。這些比試,太過無趣,我先撤了。”
    說罷,他便化作鳥型,展翅遠去。
    “哎!”白雀迫切吆喊了聲,下意識側頭看向閻七他們,心想他們仨都是仙妖界自以為厲害的角色,這小打小鬧的比試隨便施個法便可壓倒凡人,壓根沒有任何懸念,不看也罷。
    他輕蔑低笑,跟著化回鳥型遠去。
    一會兒,閻七他們回到各自的位置上,隨後小廝捧著各色的盒子魚貫走上台來,把形狀不一的盒子放在他們的桌麵上。
    “咚!”小廝敲響銅鑼,揚聲喊道,“第二關,打開跟前的錦盒。”
    眾人紛紛拿起放在桌麵上的錦盒,左右研究,深知這盒子不能直接打開,值得認真尋找其竅門。
    閻七把手上的錦盒來回摸了幾遍,然後故作“咳咳”咳嗽兩聲。
    與她相鄰的龔三恨暗地瞧去,看見她手上的暗示動作,旋即“咳”了一聲,以作回應。
    過了會,單腳翹起的他突然向閻七倒去,“倉惶”間一股狠勁把閻七手上的錦盒朝禦長興的腳拍去。
    “嗷!”被襲擊的禦長興痛喊一聲,整個人跳了起來。
    “啪!”落地錦盒旋即,蓋子打開了,掉出一張紙條。
    閻七裝作無辜倒退兩步。
    龔三恨快手扶住了閻七的桌子,才沒有重心失穩摔倒,迎上眾人驚訝的目光,虛偽笑道:“腳有點麻!腳有點麻!”
    “啊……”禦長興扶著被砸的腳,不悅瞥向龔三恨和閻七。
    手拿銅鑼的小廝走過來看了他一眼,抱歉道:“公子,你已經被淘汰了。”
    “我是被他們砸了腳!”禦長興迫切解釋。
    小廝遺憾回應:“但你確實喊出聲了。”說著,他伸手引請道,“請。”
    禦長興咬牙,剜了眼滿臉虛偽抱歉的龔三恨和擺著還茫然不知所措表情的閻七,隻得跛著腳憤懣離場。
    評審位置上的官員看見奇才禦長興就這樣出局了,無不痛心疾首目送他離開。
    “嗬。”龔三恨暗地竊笑,正欲回到自己的位置,目光流轉間無意瞧見閻七摔到地上的盒子掉出來的紙條。
    小廝隨即走過去,把掉在地上紙條撿起來,見紙條上寫著“過關”二字,他忙轉向閻七說:“姑娘,你已過關。”
    “真的嗎?”閻七喜不自禁問道。
    聞言,還在研究敲門的人紛紛把目光落在那摔破的盒子上邊,隻要把盒子摔破就過關?
    龔三恨正想抓起自己的錦盒摔地上,就已經有人搶先一步把盒子給摔了,隻是摔出來的並非“過關”二字,而是“淘汰”。
    “為什麽她摔了就過關,我摔了就淘汰?”摔盒子的人憤懣不平責問。
    小廝臉上是輕蔑之色,冷冷回應:“有些盒子摔得,有些盒子摔不得,每個盒子的竅門都不一樣,各位須謹慎。”
    本來想跟風摔盒子的人,迅速緊抱盒子,乖乖回去繼續埋頭研究竅門。
    龔三恨緊掐著手中錦盒,不經意瞧見了閻七嘴角那隱晦的竊笑,剛才就覺得她喜出望外的表情很虛偽,現在看來,她似乎早就知道把盒子摔破就能過關了!
    “你早知道?”他瞥向她試探問道。
    “否則,怎麽隨便被你用蠻力摔下去呢?”閻七詭秘笑道,雖然看不到他的神態,但也知道此時他的表情很精彩。
    她反複將那盒子摸了幾遍,確定並沒有任何竅門之後,才使意讓龔三恨借它對付禦長興。
    因為這盒子雖然沒有特別竅門,卻是用銅水封住了瑣道,若要她自己將它砸開,興許砸到日落也未必能行,那還真的成了台上的笑話。
    有龔三恨的幫助就不一樣了,他雖然不用法術,但那股蠻勁還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更何況他一心想栽倒禦長興,更加不會省力了。
    “你這娘們又使詐!”龔三恨咬牙切齒咒罵。
    閻七莞爾一笑,不以為然道:“不是使詐,而是……”說著,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嘚瑟念道,“智慧!”
    “就你也敢說智慧!”龔三恨氣得差點沒跳起來,閻七是什麽東西呀,九重天上最沒腦子的神仙!誰不知道她隻知道動粗不知道動腦的,沒想到今天竟兩次栽到她手裏,真是丟臉之極。
    閻七輕哼,悠然懶笑道:“老娘並非沒腦子,隻是平時將它藏起來不用而已。”
    “你……”龔三恨還氣得想跟她鬥嘴,無意瞧見台下那柱香快要燒完了,而其他人還大汗淋漓的苦究。
    他這才意識到,這該死的閻七是故意在誘他說話浪費時間的,差點又著了她的道!
    他旋即打起十二分警惕,不再理會她,全神貫注尋找錦盒的竅門。
    知道他察覺端倪了,閻七才無趣撇撇嘴,老娘不是沒有腦子,隻是鬥不過禦長興這些個老仙精罷了,對付你們這些老妖精,綽綽有餘。
    退到人群後的禦長興,旋即挺起身來,一抹臉上疼痛埋怨的表情,唇畔處浮起詭秘淺笑,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沒有必要繼續在上邊浪費時間。
    偷得浮生半日閑,他瀟灑打開水墨折扇,背對著比試的高台懶步前行,比試的衣裳瞬間變回一襲翩翩白衣。
    台上的閻七稍微掀起布角,下意識往觀眾席尋找禦長興的身影,然而那家夥早已無影無蹤,她輕斂眸色,實在琢磨不透,這個禦長興到底是來幹嘛的。
    她察覺到,並非因為她和龔三恨的算計,禦長興才離場的,而是他早就有了離場的打算。
    因為,那盒子並沒有砸中他的腳。
    她清晰的地聽見,盒子是直接被砸到地上摔破的,並沒有砸到他的腳上,他是故意裝作被砸中了大喊,顯擺出一幅被迫無奈離場的樣子。
    更重要的是,她早就聽見他找到了盒子的竅門,並且悄然把盒子打開了,但是,他又悄然地把盒子再次鎖起來了。
    換句話說,由始自終,他壓根不打算進入下一回合。
    這家夥,到底是來幹嘛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