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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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戰中,修馳獄帶來的兩個邪魔已經喪命,不少仙家重傷倒地,隻剩下銘衫、大鐵錘等頑強的仙家繼續與修馳獄糾纏,拚命阻撓他靠近寶鼎。
    耗盡修為的桓須子拖著虛弱的腳步心急如焚趕來,眼看著這片慘狀,恨不得衝過去跟寶鼎同歸於盡。
    修馳獄被這些仙家纏得不耐煩了,振臂一呼,身上的鬥篷旋即四分五裂飛散,他撥拿雙手形成渾圓黑球,冷下眸色,一手將洶湧的魔氣襲向那封印夔瀣術的寶鼎。
    眾仙見勢不妙,迅速整合隊形,一起施展仙術抵擋他的攻勢。
    兩股殺氣凜然對抗,整座懸浮仙山轟然顫動,飛沙走石,古樓的碎瓦破土被強烈的震波粉碎消散,隻剩下封印夔瀣術的寶鼎被迫懸浮於空中。
    “啊!”看熱鬧的閻七被震了下來,隨後被連根拔起的樹木迅速四分五裂最後灰飛煙滅。
    “桓須子!”閻七呼喊了聲,快步跑過去把桓須子拽到一邊去,躲開迎麵襲來的強大震波,她不知道自己身上何時多了一個抵禦的結界,反正震波劈地而來偏偏就饒過她行走了。
    青狐穿越漫天滾動的飛沙碎石,心魂驚顫飛竄到閻七的肩膀上。
    “快!快去助他們呀!”桓須子看著閻七心急如焚請求,“切莫不能讓他們奪走另外半部夔瀣術!”
    “我現在不能摻和進去。”閻七輕輕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淡定淡定,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們的仙家。”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巨響,地板劇烈搖晃,閻七和桓須子重心失穩慌亂跌坐在地,四下白霧蒼茫,什麽也聽不見,許久,才聽見銘衫的一聲驚呼。
    “怎麽會這樣?”
    白霧漸散,閻七和桓須子互相攙扶著站起來,放眼瞧見,隻見踉蹌落地的眾仙表情驚愕,而對麵的修馳獄也是一副始料未及的表情。
    桓須子掃視過去,也是震驚,因為隻看見地上落下寶鼎的殘片,然而,夔瀣術的下半策卻不見了,看修馳獄那微微震驚的表情,應該不是他拿了。
    而且,剛才的爭鬥激烈,不可能有人摻和進去把夔瀣術奪走。
    最重要的是,他們明知道夔瀣術毒害無窮,卻沒有將它焚毀,而是一直將它封印在無為山的古樓內,是因為這千萬年來,不管使用了什麽方法,都無法將它摧毀,隻能將它封印。
    所以,就算剛才的爭鬥再怎麽激烈,它也不可能被粉碎得蕩然無存,這也是眾仙和修馳獄都愕然的原因。
    “怎麽可能……”桓須子幾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實,眾仙旋即把目光轉落他身上。
    銘衫迫切轉向驚愕的他,迫切問道:“師兄,夔瀣術呢?怎麽會……”
    “到此為止吧。”
    一個富有磁性的低沉聲音打斷了銘衫的話,他們迅速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便看見藍衣翩翩的墨之闋慢步走來。
    未等他們發話,走到仙魔兩方之間的墨之闋從袖中掏出一本東西來,表皮是銅紅色,雕刻著許多猙獰的鬼頭,陰邪之氣縈繞。
    眾仙再一次陷入震驚之中。
    “是……是夔瀣術嗎?”青狐神情繃緊,緊緊抓著閻七肩膀的衣裳。
    桓須子嘖舌良久,慢步走過去,試探問道:“你……夔瀣術怎麽會在你手上?”
    修馳獄輕斂鋒利的冷色,並未發話,指尖盎然欲動。
    眾仙察覺到修馳獄蠢蠢欲動的氣息,他們也跟著再一次進入備戰狀態。
    但在狀況未明之前,誰也沒有貿然行動。
    銘衫慢步走上前來,打量著墨之闋,他不可能在剛才爆破寶鼎的時候奪走夔瀣術,否則即使他們沒有察覺,修馳獄也應該察覺。
    雖然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奪走了夔瀣術,但此刻他又明張目膽將它亮出來,必定還有其他目的。
    桓須子打量著墨之闋清冷的目光,雖然栽培他十年有餘,可是,他自認始終不能揣摩他的心思,隻知道在他的世界沒有大善大惡,這也是他一直以來感到不安的原因。
    據他推想,古樓一直有尖銳拔萃的弟子輪流看守,盡管墨之闋再厲害,也不可能悄無聲息地盜走夔瀣術。
    更何況,他今天早上還特意過來看了一眼,夔瀣術仍然封印在寶鼎裏。
    墨之闋若是跟修馳獄聯合盜取夔瀣術,以他的能耐,完全可以直接打開結界放修馳獄進來聯手行動,卻偏偏又在這之前鬧出這麽大的動靜,率先將白秋鳳放出來了。
    這回他才意識到,放白秋鳳出來隻是為了轉移視線,當所有弟子察覺危機紛紛趕往蜃樓廣場,正好給了墨之闋進入古樓盜取夔瀣術的機會。
    然而,這樣他已經成功盜取夔瀣術,為什麽還要放修馳獄進來大鬧一場呢?
    “子航……”桓須子才剛開口,忽然發生了讓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一幕。
    墨之闋稍抬指尖,手中的夔瀣術淩空飛起,在空中劃出一個炫麗的弧度,穩穩落入桓須子懷中。
    “……”桓須子慌忙抱著這突如其來的夔瀣術,訝然看向墨之闋。
    眾仙雖是愕然,但本能地瞬間轉移到桓須子的身旁去,全方位保護他,再雲裏霧裏看向墨之闋。
    對於墨之闕的行徑,眾仙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嗯?”青狐迷惑眨了眨眼眸,低頭看閻七絲毫沒有驚訝的神情,滿帶好奇試探問道,“七七,你早就知道夔瀣術在墨之闋身上?你怎麽知道的?”
    閻七理所當然回答:“他出現在蜃樓廣場我就知道了,在他那清逸的仙氣中隱約透露出夔瀣術的邪氣。”
    “你怎麽知道那是夔瀣術的邪氣呢?”青狐緊接著問。
    閻七先是一愣,再挑起眼眸瞪了瞪它,不爽道:“我吃過夔瀣術的虧,怎麽會不知道?”
    “嘿嘿……”青狐忽地笑得陰損,戲謔道,“對喔,差點忘了,七七你當年就被偷煉了夔瀣術的淩煙仙子打回了原形!”
    閻七白了它一眼,沒有理會它的譏誚,把目光落在桓須子懷中的夔瀣術處,心情卻不由得莫名重了重,下意識把手輕扶到左肩那茉莉花的印記上。
    青狐沒察覺到她的情緒,拽了拽她的衣裳,不爽責備:“可是,你既然知道夔瀣術就在他身上,為什麽不告訴仙家,為什麽不想辦法搶回來?難道你還肯定墨之闋會把夔瀣術還給桓須子?”
    “嗯?”閻七眨了眨眼眸,肯定?還說不上吧?
    不過,剛才的狀況,墨之闋出現在蜃樓廣場,她就知道他身上藏著夔瀣術,如果他的目標是夔瀣術,得手後應該直接離開,可是他卻大鬧一場,不僅重傷他放出來的白秋鳳,還哄騙桓須子散盡修為。
    重點是,她雖然不知道他跟桓須子有什麽仇什麽怨,但如果墨之闋存心報複無為山,以他的能耐不可能隻把結界撕開那麽丁點的缺口。
    而且修馳獄殺進來後,他的態度比她還散漫,分明就是一副看戲的模樣。
    她不知道他葫蘆裏到底賣什麽藥,所以才忙著看熱鬧呀。
    至於肯定……似乎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那麽放心他不會真的搶走夔瀣術,或者是知道他是渡劫的仙家之一,才先入為主以為他也隻不過在胡鬧罷了。
    “墨之闋,你這是做什麽?”修馳獄盯著墨之闋冷聲責問。之前他倆有了約定,墨之闋負責打開結界,他負責搶,事成後,一起看,各自修煉。
    “夔瀣術還是無為山的夔瀣術,我隻是借它來檢測兩件事。”墨之闋輕淡的目光緩慢從眾仙身上掃落修馳獄處,雙手負後,宛然獨立於塵囂之外,傲視於滄海之巔,沉聲道,“我向來不喜歡動手,隻可惜仙界和魔界都對我虎視眈眈。所以,今天特意借夔瀣術代我評估一下你們各自的能耐。”
    青狐雙眸頓時激動亮閃,這家夥忒傲慢!卻又帥得無法無天!
    聽見這話,閻七可不爽了,禁不住在心裏咒罵:你丫的,睜著眼睛說瞎話!一出手都打暈老娘兩次了,還敢說不喜歡動手!
    修馳獄斂緊的眸色殺氣隱耀,垂在身側的指尖盎然欲動。
    眾仙欲哭無淚扯了扯嘴角,莫不成這由始自終都是他墨之闋設計的一場遊戲嗎?
    “這家夥……”站在不遠處的白秋鳳扶著自己的肩膀,看向看似被包圍的墨之闋,想來自認夠狡猾了,卻沒想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而且他還掐算精準。
    為了搶奪夔瀣術,不管是仙抑或魔幾乎都會傾盡全力,而墨之闋則宛如一個局外人,完全隱藏自己的實力去估算他們的極限。
    這樣,在以後的戰鬥中,他就能極好地把握住施展的程度,而對方卻無法知曉他的深淺,狡猾,真夠狡猾的!
    得知被愚弄,修馳獄早已是殺氣斐然,但也隻是繼續與守護夔瀣術的仙家僵持,並未有所動。
    忽然一股異風掀起,他們不約而同把警惕的目光落到墨之闋身上,隻見他周身仙氣凝聚,殺氣盎然。
    修馳獄盯著盎然欲動的墨之闋,指尖處迅速繚繞強大的魔氣。
    眾仙見墨之闋和修馳獄先後盎動,警惕的目光來回流轉,跟著蓄勢待發。
    他們還沒摸清楚他倆到底是什麽關係,雖然墨之闋主動返還夔瀣術,可誰知道他還打著什麽目的。
    而且,被戲弄的修馳獄凜然的殺氣雖然對準墨之闋,天知道他是不是盯著夔瀣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