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誰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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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還是應她請求,把她帶回房間,走到牆頭的壁畫前開出一條路來,帶她進去。
穿過壁畫,閻七驟然吃驚,這哪是小書庫呀,分明就是無邊的書海呀!
琳琅滿目的書架與屋頂齊高,每一個架上都整齊地擺滿了書,有竹簡,有布帛,有紙質書,還有瓦片、樹葉之類刻寫文字的載體。
站在原地的龔三恨輕甩頭上的小辮子,翹抱雙手戲謔笑問:“如何壯觀吧?”
閻七側頭看他,滿目不可思議點點頭問:“妖王,你是要改行賣書嗎?”
龔三恨冷眼瞥她,把手指向左邊以甲子為列的書架,說道:“一般沒有多大用處的書,也就是本座沒有印象的書,都會放置在這邊,你自己找。
閻七順著他的手側頭看去,草草看去,六十個書架呀!怎麽找?”
看她憋屈的神情,龔三恨輕嗤笑道:“近些日子的,應該就在最後一個書架了。”
閻七這才鬆了一口氣,但她並沒有即刻跑過去,而是往右邊的書架走去。右邊的書架以天幹地支為列,鮮少灰塵,看來深得龔三恨的喜愛。
目光輕掃,無意瞧見右邊書架半包圍著一張檀香書桌,桌上擺設十分精巧,像是天然的樹根扭成的古怪玩意。
她快步走過去,正想把玩桌上的古怪玩意,無意瞧見書桌上敞開的書本,書頁上是她從未見過的文字。
她把書本拿起來,隨意翻了兩頁,這並非魔界的文字,也非仙界的文字,更不像是人間的文字,她轉頭看向走過的龔三恨,好奇問道:“這是什麽文字呀?”
“你閻七,也有想本座請教的時候了。”龔三恨拿過她手中的書本,臉上不由得添了七分自豪,詭秘笑道,“這是戟文。”
“嗯?”閻七擰緊眉心,壓根沒聽懂。
龔三恨隨手拿過毛筆,在宣紙上寫下“戟文”二字。
“我怎麽沒聽說過,有這種文字呀。”閻七撓撓頭,納悶側頭看他問,“你是不是訛我呀?”
“說你孤陋寡聞了吧。”龔三恨擱下毛筆,笑意傲然,笑道,“這是我們東臨文字。”
“妖界有文字嗎?”閻七再次三觀受挫,莫不成真的許久不出來混,落下了那麽多時事?
之前沒聽說妖界有文字呀,妖界崇尚武略,哪裏知道文字是何物?就算有那麽幾個懂點墨水的,那寫得也是參雜著人仙魔三界混合的文字。
龔三恨提手輕甩金冠束縛的長辮子,別有意味道:“以前沒有,但是,從一百年前開始就有了。”
閻七打量了兩眼他這嘚瑟的模樣,滿目不可思議,大膽試探問:“你……創的?”
這個想法太瘋狂!
龔三恨低沉淺笑沒有說話,但是那帶著七分傲慢的嘚瑟表情分明就在宣告——你猜對了。
閻七快手拿過他手中的書本看了看,輕拍自己的腦袋,感歎道:“看來我真的孤陋寡聞了。”她再抬眸看向他,讚歎道,“妖王的確不是從前的妖王了。”
她這才回想起姁姁說的,東臨已非昔日的東臨,在妖王的統領下,井井有條。現在還有了自己的文字,真的應該去看一看,現在的東臨,是何般光景。
“走,去東臨!”閻七迫不及待合上書本,在合上書本的一瞬間,忽然嗅到一股特別的氣息。
龔三恨見她忽然止住動作,臉上的笑容漸散,且神情變得有些古怪,他暗自流轉目光琢磨了會,再試探問道:“怎麽呢?”
閻七攤開書本嗅了嗅,再別蹙眉心左右掃視,回答道:“有一股獨特的香味,像是在哪裏嗅過。”
“哪裏有什麽香氣。”龔三恨很快掩飾了一瞬古怪的神色,快手奪過她手中的書本藏到身後,再白了她一眼,刻意戲謔道,“這裏的書那麽多,莫不成你的狗鼻子還能嗅出個怪物來。”
閻七搖搖頭,不理會他的戲謔,心裏還琢磨著這種奇特的香氣出自何處,清新卻又是高貴的香氣,有淡淡的仙氣,這種氣息一定在哪裏嗅過的,隻是一時沒能想起來。
見她還在琢磨,龔三恨下意識把目光落在別處,指尖盎動,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把心裏的話噎下,生怕她察覺了什麽,連忙提醒:“你不是要找《林哲誌》嗎?還不趕緊,這裏可不是你想來就來的地方。”
“喔。”閻七應了聲,雖然心裏還有疑惑,但也隻好往左邊的書架走去。
按照龔三恨的指示,她很快就在最後一個書架找到了禦長興想要的《林哲誌》,她隨手翻了幾頁,這本書隻是寫了一些地誌軼事,並沒有任何特別呀。
“既然找到了,那就出去吧。”龔三恨微笑道,生怕她再多留一刻都能發現端倪。
閻七合上手中的《林哲誌》並沒有如他所願,向外走去。
龔三恨再次警惕起來,下意識握緊藏在右側的手。
閻七輕斂眸色,淺笑問道:“妖王行走人間多時,對那墨之闋了解多少?”
“喔?”聞言,龔三恨稍微放下警惕,別有意味打量著她,勾起戲謔的笑容,反問道,“你不是衝著他來的嗎?知道的事情,會比本座少?”
閻七莞爾低笑,下意識看向桌上的書本,謙遜笑道:“妖界都有文字,此等大事,本仙尚且孤陋寡聞,其他小事,更加參差遺漏了。”
難得瞧見她這副謙遜的表情,雖然有那麽一點點虛偽,但他心裏還是十分舒暢,回應道:“人間的皇,無為山的弟子,跟修馳獄和南寧七妖均有勾結。”
停頓了會,他稍微收斂嘚瑟的笑容,略帶三分謹慎,提醒道:“修馳獄的動作,你可知曉。他現在招兵買馬,不斷擴充勢力,但,卻沒有即刻拿下魔界。”
閻七聽出了他話裏的深層意味,雖說在六界普羅大眾看來,魔界由魔君雷索和魔尊修馳獄平分秋色,然,事實並非如此。
一萬年前,以修馳獄的能耐,足以拿下整個魔界,但是,他卻按兵不動。
偃旗息鼓幾千年,最近又蠢蠢欲動,大肆招攬兵馬。
她意識到,修馳獄在意的,並非區區魔界,而是整個天下!
“他想當第二個域魔。”龔三恨意味深遠道。
閻七不由得心下輕怔,“域魔”二字,在六界之中,是恐怖的代名詞,是禁詞。
最後,龔三恨咬咬牙,鄭重道:“估摸著,墨之闋,會是他最大的幫凶。”
說著,他不著痕跡瞅了瞅閻七沉思的臉,給她說這些,無它,若她真的是衝著“狄青國”來的,那麽,這個理由足夠她扇動仙界跟魔界開撕了。
正所謂,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此刻閻七哪裏知曉“狄青國”在六界的紛爭中到底占據著什麽地位。
她糾結的是,墨之闋真的隻如妖王所說的那麽簡單的?他可是渡劫的仙家呀!莫不成是渡劫期間出現了偏差?
他倆才剛離開房間,就有一男子快步來到院子,恭謹稟告:“主上,外邊來了客人。”
龔三恨輕作點頭,側頭看向閻七道:“本座有客人,不送你了。”
“沒關係,我認得路。”閻七抿唇淺笑,二指夾著《林哲誌》衝他笑笑,道,“謝了!”
男子無意看了眼她手中書本的名字,見她意欲轉身離開,禁不住迫切喊了聲:“主上!”
聽見這聲急切的呼聲,閻七下意識止住腳步,順著聲音看了眼,又警惕看向四周。
龔三恨輕斂眸色,謹慎掃視,沒察覺異樣,再次把目光落到那樹妖身上。
男子知道自己大驚小怪,神色古怪看向閻七手中的書。
閻七察覺到他的目光,下意識提了提手中的書本。
男子輕皺眉頭看了眼她手上的書,再轉向龔三恨,輕聲道:“今天來訪的客人想要這本書。”
“嗯?”龔三恨輕皺眉頭,下意識往她手上的書看去。
“要這本書?”閻七抬起手中的書問,怎麽會這麽巧?龔三恨不是說這本書沒什麽用處嗎?她自己也看過了,的確沒什麽特別。
莫不成……
閻七不爽地眯了眯眼,來得那麽湊巧,該不會是禦長興這家夥安排的吧?
什麽取書換問題,壓根就是被他捉弄!
“讓我瞧瞧到底是誰來跟我搶東西。”閻七咬咬牙,轉身往前廳的方向走去。
穿過回廊,閻七剛要挽起珠簾走進去,準備從偏門進去,就看見坐在前廳裏喝茶的墨之傾,她迅速退回來,差點沒撞上跟上來的龔三恨。
“怎麽會是他?”閻七糾結低念。
龔三恨走上前來,輕挽珠簾看了眼,才知道她說的是九王墨之傾,他下意識側頭看了眼她手中的書本。
閻七旋即將《林哲誌》緊摟在懷中,反瞪他一眼——給了老娘就是老娘的,甭想反悔!
龔三恨不以為然低聲道:“你好像隻是借,本座有權要回來。”說著他伸手過去搶。
閻七疾手擋住他的手腕,給他使了個犀利的眼色——還不趕緊去會會你的客人!
龔三恨低沉淺笑,下意識向跟在身後的男子使了個眼色,身後的男子會意旋即退下。
不一會兒,兩個男子搬了一塊屏風豎在主人的位置前方,再左右候在屏風的外邊,神情肅然。
龔三恨這才輕挽珠簾往座位走去,閻七還是躲在偏門裏探聽。
正在等候的墨之傾隻是透過疏離的縫隙看見有人來了,但並沒瞧見屏風後的人究竟長甚麽模樣。
墨之傾站起來,雙手交疊在前,客氣問道:“閣下就是景府的主人,東上閣主?”
東上閣主?閻七納悶擰緊眉頭,還有這名號呀。
“九王殿下親自到來,所為何事?”龔三恨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客氣反問。
聽見他一語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墨之傾眸色輕斂,早就聽聞這景府神通廣大,無事不知無事不曉,這百年來才會門客絡繹不絕,但卻十分的低調。
站在屏風右邊的男子平手引請,示意讓墨之傾坐下來。
墨之傾坐下來,莞爾低笑道:“東上閣主既然知道本王的是誰,那麽應該猜到本王為何事而來。”
“知道。”龔三恨應聲,下意識往偏門的方向看了眼,再低笑回應道,“隻是很遺憾,你想要的東西,暫時不在這裏。”
墨之傾神色未變,輕搭在腿上的指尖不由得動了動,頓了會,再次站起來,雙手交疊在前,懇切道:“請閣主指點。”
“明天,你再到此處吧。”龔三恨詭秘說道。
明天?閻七在心裏默默叨念了兩個字,下意識低頭看了看懷中的書本,那豈不是隻有一天的時間?
“好。”墨之傾稍微輕皺眉頭應聲道。
待墨之傾走遠後,閻七才捧著書本從景府裏走出來,看了一陣墨之傾遠去的馬車,她又側頭看了看景府的門口,再提起手來輕佻蹲在肩上的青狐,輕聲道:“快跟上去,查看九王為什麽要這本書?”
“閻七!”青狐不爽直呼她的名字,鄭重提醒,“我是來監督你的,不是來聽你使喚的!”
閻七懶得跟它廢話,側頭甩了個厲目——去還是不去?
青狐尾巴高翹,別過臉去冷哼道:“我不是聽你的號令才去調查的,我隻是自己好奇!”說罷,它閃電般竄上屋頂,一下子飛躍到墨之傾的馬車上,隨著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