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乞丐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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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就在《林哲誌》裏邊?”閻七輕扯嘴角試探問道。
無端害死別人,已經夠可惡了,現在還把人家留在人世間洗刷冤屈的證據都給燒毀了,真是罪大惡極呀!
竹星子不以為然搖搖頭說:“《林哲誌》隻是隱藏著賬本的下落。”
“那賬本呢?”閻七迫切問道,雖然並非本意,但也算是很間接地害死了人家,把賬本找出來替他洗雪沉冤,也算是了了這份恩怨。
竹星子指尖輕敲杯沿,淡然道:“這個我不知曉。”
閻七看他並不上心的樣子,鄭重提醒:“哎,這個是禦長興想要的東西,你不趕緊查出來,要是被他捷足先登了,你拿什麽他談判?”
竹星子不以為然輕搖手中的酒杯,完全沒有之前的著急,而是一副悠然自得的姿態,莞爾笑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要將自己置於局外,才能更清晰地看到禦長興那老仙精到底在玩什麽把戲。所以,不用急,慢慢來。既來之則安之。”
閻七白了他一眼,不爽道:“你什麽時候撿了斷手的口頭禪。”
竹星子擱下酒杯,揚起興趣盎然的嘴臉,歡喜道:“七七,今晚是曲老夫人的八十大壽,可要去湊個熱鬧?”
“又是壽宴啊?”想起前不久桓須子的壽宴,閻七至今還有點小陰影。
竹星子驟然雙目發亮,站起來稍帶激動說道:“這曲家是狄青國首富,排場可不一般,就在西華苑,你要不要過去?”
看他熱情高漲的樣子,閻七並不感興趣,端過酒壺道:“我雖喜歡熱鬧,但是那種虛偽的吵鬧,我可不喜歡。你自個跟冥蠱湊熱鬧吧。”
“可是冥蠱他……”竹星子說著伸手過去攔她。
正往杯子裏倒酒的閻七看見他伸手過去,觸電般縮手,收得急,手中的酒壺飛了出去,“呯呤”摔倒了地上。
“……”他倆不約而同嚇了一跳。
竹星子稍帶訝然看向她。
閻七壓下心中的微慌,故作瞪他一眼,先入為主道:“看,把我的酒壺都嚇跑了,人間一個壽宴罷了,你還這般殷勤,冥蠱給了什麽好處你?”
竹星子這才以為自己多心,輕咧嘴角,把眼眯成一條細線,詭秘笑道:“今晚冥蠱要表演,你真的不去嗎?”
“那還說什麽,趕緊走!”閻七即刻往庭門的方向走去。
冥蠱的肚皮會跳舞,可他總是藏著掖著,今晚要表演,千年難得一遇啊,怎能錯過!
還沒到西華苑正門,就看到琳琅滿目的奢侈馬車堵在了西街路口,除了馬車,幾乎都看不到人頭。
閻七輕扯嘴角,這是壽宴,還是車展呀?
轉入西街路,看見有官差在巡邏,閻七迅速拽著竹星子的衣袖躲到成列的馬車後麵。
“你幹嘛呢?”竹星子納悶扭頭看她,“你做虧心事啦,還怕被官差抓呀?”
“誰怕被官差抓呀?”閻七瞪了他一眼,她扶著馬車探眸瞧去,看著正好從停在西華苑門外馬車下來的墨之傾,別有意味道,“是九王。”
“九王又怎麽呢?”竹星子才剛探過頭去,閻七就像蚯蚓似的把頭縮回來沿著成列的馬車側邊開溜。
竹星子撅了撅嘴,目光在墨之傾的側影和閻七離開的方向瞅了瞅,隻得快步追上閻七。
“不是已經給賞錢你了嗎?怎麽還留在這裏?今天來這裏的都是達官貴人,你一個乞丐留在這成什麽樣?都拿好些賞錢了,快點離開這裏!”
還沒走進就聽見呼喝聲,閻七沿著馬車與牆壁之間的狹路往正門口走去,透過幾個護院站立的縫隙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靠坐在角落裏。
再走近點,隻見那乞丐屈右膝而坐,任憑曲家的人怎麽唬喝,也沒有絲毫不見卑屈的姿態,他前麵的地麵放了好些碎銀,卻沒有行乞的缽碗。
雖然並沒看到那乞丐的臉,但是,閻七幾乎可以肯定,在那角落裏頭的,是被禦長興虐得淒慘的華跌。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華跌?”竹星子擰緊眉頭低念,越過閻七走到前邊去探眸看熱鬧。
“豈有其理,來人,快快架他離開,切莫驚擾了貴人!”
護院總管不耐煩道了句,旋即招呼手下護院將他攆走。
聞聲,幾個護院齊齊挽起衣袖準備向前,背後突然傳來一個溫潤而帶著三分沉厲的聲音。
“出什麽事呢?”
聽到墨之傾的聲音,正打算湊熱鬧的閻七旋即把邁出去的半隻腳縮回來,躲到安全的位置再探眸看去,隨後看見墨之傾帶著幾個人從馬車的另一邊走來。
她下意識再退了兩步,恰好讓身旁的馬車擋住從墨之傾往自己這邊的視線。
聽到墨之傾的問話,護院等人不約而同轉過頭來。
見是九王駕臨,護院總管旋即狗腿迎上去,恭敬抱手向他行了個禮,看了眼靠坐在角落裏的華跌,再轉向墨之傾,低眉頷首解釋:“回九王殿下,不過是一個貪心的乞丐拿了賞錢還不願離開。您放心,小的馬上命人將他攆走!”
說著,他趕緊撥了撥放在腿側的手,示意讓護院快點行動。
墨之傾往乞丐的方向看去,見地上放了好些碎銀,他提起手來,低沉喊了聲:“且慢。”
聞言,護院總管雖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也快速喊住了自己的手下,再堆滿恭維的笑容等待墨之傾發話。
墨之傾向前走了兩步,護院總管旋即帶著手下給他讓出一條路來,墨之傾看向華跌,試探問道:“這估計也有五十兩銀子了,足夠你買間房子,做點小買賣,為何還不知足?”
屈膝靠坐牆壁的華跌任由蓬發遮臉,並不抬頭看他,語調帶幾分慵懶,不以為然道:“我今晚到這來並非為了區區賞錢,而是在等我的貴人。”
“喔?”墨之傾別有意味應了聲,好奇問道,“誰是閣下要等的貴人?”
這下華跌抬起頭來,稍微撥開擋在眼前的亂發,別有意味回答:“知我貴者為貴,不知我貴者何歸?”
墨之傾旋即輕斂眸色,打量了他幾眼,淺笑問道:“貴者當奉與廟堂,閣下何故屈於此處?”
華跌聽出他話裏的幾分質疑和譏諷,莞爾笑答:“若不能得一明主,何不就此逍遙於天地間?”
墨之傾指尖盎然欲動,頓了會,向他伸出手來,笑問:“先生可否願意與本王出席曲老夫人的壽宴?”
身後的隨從微訝,皆琢磨不透他是什麽用意。
護院總管他們不由得吃了一驚,這堂堂王爺,而且還是權傾朝野的王爺,竟然邀約一個乞丐出席曲家壽宴,還是曲家門口的乞丐,這是另有意思,還是故意打曲家的臉?
華跌嗤笑不語。
墨之傾斂了斂眸色,微笑問道:“先生是要到附近的酒館沐浴更衣,還是到西華苑裏邊沐浴更衣?”
華跌再次輕嗤一聲,稍微抬手展開破爛的衣袖,帶著三分玩味反問:“莫不成王爺是認為華某這副行頭見不得人?”
墨之傾才動了動唇,華跌瀟灑甩了一把淩亂的垢發,目光傲慢而輕蔑,緊接著戲謔笑道:“這世間皆是先敬羅衣後敬人的凡夫俗子。”
墨之傾驟然眸色微緊,動了動指頭,伸手引請笑道:“先生,請。”
聞言,護院總管等心急對看,這下可不得了了,要是讓一個乞丐到了宴席上,該如何收場?這九王是存心與曲家作對嗎?
華跌這才扶牆站起來,雙手挽發甩到後麵,絲毫不顯扭擰畏怯,大步往西華苑的正門走去。
“殿下……”兩個隨從不約而同著急低喊了聲,墨之傾側頭看他們並無說話。
其中一個隨從慎重提醒:“殿下,這曲家非普通門邸,帶一個故弄玄虛的乞丐赴宴,恐怕……別人容易誤會您跟曲家不和。”
墨之傾下意識往華跌豪邁瀟灑的步履看去,別有意味低念:“大凡人才,都有些怪誕的行徑,無妨。”說罷,他快步跟上去。
若真是人才,他不介意放縱,當然,得看看對方的怪誕跟才學是否成正比。
待墨之傾帶著隨從和華跌進入西華苑後,護院總管馬上吩咐一個手下即刻去給曲老二匯報,再去給曲老爺匯報。
等他們都散後,竹星子才走出來看向大門口的位置,撅起眉頭低念:“這華跌也學了禦長興故弄玄虛這一套,被虐慘了,看來是要反擊了。”
“嗯。”閻七心不在焉應了聲。
華跌要崛起這是必然的事,於她來說並沒有多少意外,她在想的事情是墨之傾的眼神,雖然他看上去還是那麽溫文爾雅,但眉宇之間添了三分淩厲,是皇者爭霸的氣勢。
為免被墨之傾認出來,進西華苑之前,閻七披了臉紗。
他倆進了西華苑之後,並沒有看到冥蠱,東廂那邊都是些達官貴人,二人並沒有去湊熱鬧,聽下人說冥蠱往戚香樓,他倆便根據下人的指路,自個摸索過去。
轉過小橋,繞上圍欄,剛進庭院就聽見院子裏傳來男男女女戲笑的聲音,他倆很有默契地停下來,因為聽到有關曲老大也就是冥蠱的話題。
閻七走進兩步站到梁柱後麵,借著憑欄外高翹的花草遮擋,探眸看去。
坐在亭中的都是些年輕貌美的女子,渾身珠光寶氣,爭奇鬥豔,脂粉勝比花香,估計都是來參加壽宴的閨閣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