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為情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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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本仙不服,邪帝別亂來 !
    閻七忍不住低眸在心底竊笑,估計是渡劫的緣故,他被仙界往人間隨便一丟,抹去了記憶,才會如此迷茫。
    想到自己是帶著記憶修行,忽然覺得昆桐七仙實在太與眾不同,太高大上了!
    她恨不得即刻跟他拽一句:“你這區區小仙當然不能跟我們昆桐七仙同日而語了,繼續茫然去吧。”
    頓了會,她猛然抬眸看他的背影,渡劫之前,他是否記得跟“小芯”有關的事情,甚至是跟修馳獄或者域魔的事情。
    換句話說,他渡劫成功後,是否就能從他身上找到那些丟失的記憶?
    她輕斂眸色,下意識抓住自己腿上的紗裙,沉默了許久,才抬起眼眸試探問道:“墨之闋跟子航是同一個人嗎?”
    墨之闋回過身來,清風拂麵,掀起他墨發,翩逸的衣袂倒卷翻飛,他把目光落到她身上,反問道:“為何這樣問?”
    閻七輕眨明澈的烏眸,理所當然說道:“若你隻是取代墨之闋,沒有必要替他在桓須子跟前自斷一根仙骨。”
    斷一根仙骨耶,絕非小事。
    所以她猜想,子航是來到人間後的他,而墨之闋是他的劫。
    說來,這家夥斷了一根仙骨,剛才還跟修馳獄不相上下,怪不得這麽瘋狂的修馳獄都忌憚他。
    墨之闋看她眸子,不以為然道:“墨之闋就是子航。”
    “嗯?”閻七輕撅眉頭沒有說話。
    墨之闋雙手負後,輕抬頭看向天際金黃彩霞,矯健的身段在清風中格外清逸,回應道:“折斷的是墨之闋殘留在這副軀體的仙骨,它,妨礙我修煉。”
    “……”閻七驟然滿臉黑線,突然有種不想說話的感覺。
    自斷仙骨的那一幕是多麽的凜然霸氣,帥得無止境,真相竟然是這樣子的——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煉速度,才斷了別人的仙骨,還順便當眾演了一出蕩氣回腸的戲,簡直就是流氓!徹頭徹尾的騙子!
    “你……”遲疑了會,閻七打量了他兩眼,試探問道,“……隻有元神存在這天地間?”
    既然已故的墨之闋殘留在著體內,那麽,也就是說,這軀體是屬於真正的墨之闋的,而並非來自於他。
    墨之闋凝視著她的眸子,並沒有回答。
    已故的墨之闋雖是帝皇,卻迷戀修仙,是無為山最出色的弟子,同時被修馳獄相中,多次誘惑無果下,修馳獄座下的妮珞將墨之闋殺死。
    那時,恰逢他的元神進入了墨之闋的體內,取代了他在人間的這個角色。
    見他默認了,閻七露出一個陰損的笑容,戲謔道:“這麽坦白,就不怕本仙將你的秘密公諸於眾。”
    “又如何?”墨之闋不以為然反問。
    看他這副淡定得拽上天的表情,閻七無趣撇了撇嘴,也對,人家有的是實力,雖然不是墨之闋,能力卻遠勝墨之闋,誰敢招惹他。
    墨之闋低眸,此刻的她獨坐在霞光籠罩的樹幹上,白皙修長的指尖側扶穩住重心,低眸,似是在看地上搖曳的小草,無趣的表情帶點倦懶,耳墜的閃著迷離的暈光,湖麵送來微風輕輕吹拂她雪白的紗裙,繚繞她墨漆的發絲,一切顯得那麽恬靜。
    連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為什麽要跟她坦白?
    這些話,這些他認為並不必要的話,從來沒跟誰提起,並非害怕被人知道真相,而是不屑。
    “你會煩惱嗎?”
    忽然聽見她低沉的聲音,墨之闋微愣,並沒有馬上回答。
    許久,閻七抬起眼眸來看他,帶著淺淺的笑意,低聲問道:“對過去的無知,你會煩惱嗎?”
    墨之闋凝視著她似乎蘊藏著心事的眼眸,沉默不語。
    閻七忽然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白皙修長的指尖輕勾裙梢從樹幹上跳下來,與他擦肩而過,映著彩霞往湖邊跑去。
    墨之闋回過身放眼看去,隻見她像隻放養的小鴨子活蹦亂跳紮進湖邊的淺水灣,全然不顧腳上的傷,自娛自樂潑打水花,萬年的神仙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金黃而迷離的波光映在她燦爛的笑臉上,銀鈴笑聲縈繞耳際。
    “墨之闋!”雙腳浸泡在水中的閻七,雙手抓著摸到了的石頭,回過身來看他,興奮向他招手道,“過來呀!”
    墨之闋仍站在原地,隻是看著被水花沾濕發鬢的她,每一次看她,哪怕是一個多麽愚蠢的舉動,都覺得這天地間的靈氣圍繞她而轉動。
    見他還在原地,沒有前行的意思,閻七扔掉手中的石頭,邁著輕快的步子跑到他跟前,嘴角揚起沒心沒肺的笑容,笑道:“夕陽的水可以洗去煩惱!活著,需要糊塗的一瞬間,那樣才能快樂……”
    她還沒把話說完,就被他霸道擁入懷中。
    墨之闋緊摟她掙紮的柔軟身子,眸色迷離,在她耳畔輕聲低喃:“好,我們要個孩子吧。”
    閻七訝然抬起眼眸,觸碰到他深不見底眼眸蕩漾著勾魂攝魄的溫色,她的心莫名地跳漏了兩拍,幾乎出於本能,竭盡全身力氣推開他,轉身就跑。
    轉身那一瞬間,臉頰跟火燒似的,比天邊的紅霞還要粉豔。
    直至回到人間,也沒有再說什麽,閻七便撇了墨之闋,匆匆離開。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肝為什麽“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又像是害怕又像是惱怒,似乎還有一點點莫名的愉悅,這種感覺實在太撩人太可怕,還是先避避風頭,等冷靜了再說。
    腳步匆匆,無意抬眸,她觸電般止住腳步,前方不遠處竟站著一個帥得令人發指的男子。
    刀削的輪廓,透著高冷的氣息,深不見底的墨眸,如同宇宙中最閃耀的寶石,他雙手負後,身姿挺拔矯健,夜風輕吹翩逸衣袂,清逸如仙,雖身處漆黑之中,卻如站在雲海之巔,光芒萬丈。
    雖然察覺不到他身上是否有仙氣,但直覺告訴她,此男絕非凡人。
    莫不成,此男真的來自天上?
    一會兒,見這男子慢步往自己走來,閻七下意識輕斂眸色,明眸深處添了三分警惕。
    雖然這男子秀色可餐,但是,他貿然出現在前方,身上的氣息還那麽詭異,絕非偶然。
    男子來到她跟前,目光掃看了眼她精致的五官,最後定格在這隱耀著警惕的烏眸,一字一頓低沉道:“墨——之——闋。”
    聞言,閻七先是一愣,幾乎是憑著本能倒退三步,極快向後掃視,再收回目光,帶著訝然將信將疑看向前方自稱為墨之闋的男子。
    剛才明明跟他背馳而行,他怎麽會出現在前麵?
    而且,沒有人說過,墨之闋長得這麽好看呀!
    墨之闋草草掃看了眼她精致臉龐上的驚訝,想必她驚訝的多半是自己的俊顏和她奇差的記憶力。
    他繼續前行,與她擦肩而過的瞬間,夾帶著旖旎的風聲,留下一句話:“定了日子,我會通知你。”
    “嗯?”閻七壓根沒聽懂,轉頭向後他,隻見他如同腳下生風般,瞬間閃影遠離,矯健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黑夜中。
    “什麽意思?”閻七納悶撓頭,定什麽日子?又忘記什麽呢?
    她苦笑不得扯了扯嘴角,莫不成那家夥走了,又特意繞過來說這麽一句話,可是,這句話是幾個意思?
    從魔界回到這來的路上,還有發生其他事情嗎?有說需要選日子的事情嗎?
    糾結許久,還是沒能把結果糾結出來,她隻好放棄,既然要忘記,必定有忘記的理由,那就不要去執著了,管他的。
    放下了糾結,閻七信步沿著漆黑的大街走去,走了一段路,忽然察覺到一股熟悉的妖氣和仙氣,她下意識放輕腳步,循著氣息走去。
    轉過拐角,便聽見一個溫婉的責備聲。
    “你為什麽要搶奪渾垣珠?”
    “仙界魔界都在搶,我為什麽不能搶?”
    閻七不由得蹩蹙眉心,靠著牆邊探眸看去,正如她所料,責備的女聲來自淩華仙子,傲慢反問的是妖王龔三恨。
    隻見龔三恨雙手負後憑欄遠眺,淩華仙子站在他的後方,他倆皆背對著她,她看不見他們表情,但大概也能揣摩出來。
    淩華仙子擰緊眉頭邁前半步,如花的臉龐縈繞著著急,迫切提醒:“這渾垣珠雖然力量深不可測,但是,它的力量很邪惡,碰不得!”
    “嗬。”龔三恨冷冷低笑,緩慢回過身來看她迫切的神情,雙手繞到身後,不以為然冷哼道,“怎麽的,你以為隻有你們仙界才能壓製它?”
    看著他這個三分輕蔑六分譏諷和一分陰險的眼色,淩華仙子的心不由得涼了半截,冰涼的心冉生起莫名的恐懼,她修長的指尖不安地勾住水藍色的衣袂,動了動,遲疑了許久,幾乎是竭盡全身的力氣,喃喃問道:“你……緊接我,是為了探知渾垣珠墜落的時間?”
    閻七心中暗驚,她一直以為這淩華仙子是九重天之上最縝密最穩重的仙家,卻沒想到,她竟然會把這麽重要的事情透露出去。
    龔三恨緊握藏在身後的雙手,帶著輕蔑的玩味戲謔低笑,目光落在別處,反問道:“否則,你以為你身上有什麽東西吸引本座?姿色?才氣?還是愚蠢?”
    聞言,淩華仙子忽地紅了眼圈,勾著衣服的手下意識握成了拳頭,隨著撕心裂肺的疼痛,指甲無意識嵌入皮肉。
    龔三恨收回目光看她泛紅的眼圈,玩味地笑道:“怎麽的,感覺委屈呢?本座隻是借你打探一個消息罷了,還沒讓你直接把渾垣珠雙手奉上,不是體諒你了嗎?否則,你可就是第二個淩煙了。”
    說著,他藏在身手的拳頭鮮血流淌,最是一個譏誚的諷刺笑容,他迅速閃影到半空中。
    “莫要怪本座陰險,怪隻怪你們這些仙界的女子都是這般愚蠢。”
    隻留下一句話,便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