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數七樁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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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之闋,你做什麽了?”冥蠱頓時拍案而起淩厲叱喝,他還從來沒看見閻七流淚,如今看得他心肝作疼,哪還坐得住。
    見冥蠱動了,畢寒捏在手裏的杯子旋即粉碎,周身的氣場跟著變化,恨不得一塊寒冰直接穿透他的心髒。
    閻七忙拭了拭眼角,輕揚嘴角微笑道:“沒事,我眼裏進了沙子而已,我們還是先談談明天的戰事吧。”
    “對,戰事在即,還是仔細合計合計吧。”倪澤隨聲附和道,他可懶得理會閻七跟墨之闋的孽緣,一心隻想辦妥事情然後早日與玉公主見麵。
    雖然有六雙怨毒的目光時刻往自己這邊淩遲,但墨之闋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他們的殺氣,神色淡然與閻七雙雙入座。
    有閻七和倪澤共同推動局麵,很快,他們忽略坐在這裏的墨之闋,回到剛才的討論中,對於明天的戰事,他們已經有了初步的戰略。
    據倪澤所述,隨著妖王龔三恨對東臨的改造,南寧的百姓日漸趨向如東臨般的祥和生活,甚至有些南寧妖民逃到了東臨長居下來。
    南寧七妖認為南寧妖民越發疲軟,害怕他們投奔妖王,於是隔三差五地挑起事端,用戰士來麻木他們。
    而他們手下的,極大一部分都是思想極端的妖民,他們與南寧的大部分妖民幾乎是處於對立狀態的,他們認為南寧百姓向往安寧的生活,是對妖界傳統的褻瀆,失了妖的狂野本性,他們嫉恨東臨,亦嫉恨那些心向龔三恨的南寧妖民。
    南寧七妖中,北誅和庫嶽單的輩分最高,北誅為首領,庫嶽單為副首領,一開始數他倆的威望最高,最被妖民信服,後來才被倪澤的風頭蓋了下去。
    騅予琛和媚媚皆是唯唯諾諾之輩,不敢違背北誅的意思,此二妖最喜歡興風作浪,常與思想極端的妖兵欺負軟弱的妖民,尤其是喜歡針對看上去心向祥和的妖民,南寧的妖民最痛恨他倆。
    寧東坡與鶴歡卻是最維護心向祥和的妖民,他倆也厭戰,早有退出南寧七妖的意思,隻是怕退出以後,騅予琛和媚媚變本加厲蹂躪一心祈求安寧的妖民,所以,他們才堅持留下。
    又因為他倆的能耐不如北誅和庫嶽單,所以事事隻能委屈求全。
    倪澤中肯,向來以事論事,不偏向於任何一方,有時候騅予琛和媚媚與寧東坡與鶴歡兩方人馬,為了妖民的事鬧得不可開交,都是倪澤出麵調停的,因此,不管是思想極端的妖民抑或向往祥和的妖民都信服他。
    因為南寧內部的勾心鬥角,尤其是在玉公主一事上,他心灰意冷,選擇退出歸隱,讓南寧妖民對南寧七妖也失去了大半信心。
    既然和平是大勢所趨,那麽,禦長興他們商量的計策,就不大動幹戈了,擒賊擒王足矣。
    計劃分兩步走,禦長興和華跌連夜前往寧東坡和鶴歡的營帳,勸服他們順應時勢歸於妖王;斷手和冥蠱則在明日大戰時,直接拿下北誅和庫嶽單,讓他們就群龍無首了。
    若騅予琛和媚媚還想領兵負隅頑抗,則由畢寒和竹星子擒下他倆。
    如此,南寧便沒有再戰的勁頭了。
    閻七聽在耳裏,也覺得計劃不錯,但總歸似乎缺了點什麽,一下子又沒能琢磨出來。
    “若大家都沒有其他意見,就按照計劃行動了。”華跌一下一下按壓著指尖,鬥誌昂然道。
    他們思尋了會,點頭同意,正欲動身,忽然聽見宛若不存在的墨之闋的聲音。
    “還差一步。”
    聞言,眾人不約而同往他的方向看去。
    “還差什麽?”閻七連忙問道。
    墨之闋不緊不慢應聲道:“讓南寧百姓對南寧七妖徹底失望的一步。”
    南寧百姓雖心向和平,但始終是護主的,他們已定的計劃雖然能順利拿下南寧七妖,但隻要有妖民想要救他們,想要光複南寧七妖,戰事就沒有休止。
    “有何高見?”華跌興趣盎然笑問。
    墨之闋下意識把目光落在倪澤身上,別有意味說道:“明日在拿下北誅和庫嶽單之前,當先述南寧七妖的七樁罪。”
    “不可!”倪澤激動反駁了句。
    七樁罪?昆桐七仙互相流轉眼眸,自問向來八卦,但也隻聽聞妖王有三大恨,可從沒聽說過南寧七妖有七樁罪,看倪澤的反應如此激動,這七樁罪,還不是一般的小事啊。
    “哪七樁罪”閻七好奇問道。
    墨之闋看了眼她閃著好奇的眸子,再側頭看向臉色有些發白的倪澤。
    一樁罪,北誅暗地與魔界勾結,背叛了前妖界領袖逵妖王,即玉公主的父親,才使妖界陷入長達幾萬年的混亂。
    二樁罪,七萬年前,妖界有一支號稱上古神族奇兵,戰無不勝,所向披靡,妖民崇愛至極,卻在逵妖王死後,這支奇兵突然銷聲匿跡,實質,是庫嶽單把他們灌醉,然後殺死,長埋在壺鉉之下。
    三樁罪,寧東坡喝醉酒,聽見有妖民私下議論羨慕東臨的生活,一怒之下殺了閑話的幾位妖民,其他妖民隨後而至,他殺心大起,酒醒後才發現自己屠了整條村莊。
    四樁罪,鶴歡得知寧東坡醉酒禍事,且知道有目擊者逃到了隔壁的村莊,於是連夜將其圖滅。後來詢問了寧東坡為何屠村,才知道是醉酒惹的禍,也這是後來,他倆都極其維護向往祥和的妖民,實質是為了贖罪。
    五樁罪,倪澤得知庫嶽單殺了奇兵掩埋在壺鉉之下,正好,有妖民察覺了端倪,怕妖民因此背棄南寧七妖,他率先滅了口,擔心後續還有人發現,於是放毒,打算將壺鉉變成人煙罕至的毒瘤,卻不料昆桐七仙插手了,才引發了後來的壺鉉之戰。
    六樁罪,騅予琛得知寧東坡和鶴歡都屠了一村莊,以為是樂趣,他也殺心大起,屠了一村,後被倪澤知曉才製止了他,把事情掩蓋了下去。
    七樁罪,媚媚為了快速提升修為,在陰陽日到凡界吸食精氣,後被村民發現屠殺了整條村子的人,違背了六界的盟約,觸動了冰泉眼遭百道五雷轟,她倉皇逃回南寧柯西鎮,五雷轟正好落下,整座柯西鎮頃刻間被夷為平地,無生還,而她躲到了鎮長的法器裏頭,存活下來了。
    “南寧七妖,人人得而誅之!”竹星子痛心扼腕,盯著臉色煞白的倪澤咬牙切齒低念。
    他們隻知在妖界壺鉉糊裏糊塗打了一仗,卻不知道背後還有這麽陰沉的心思。
    倪澤自知罪孽深重,不作任何掩飾,低下頭去,沉默不語。
    閻七喝了一杯酒緩和心情,沉默了片刻,才別有意味道:“那明日的計劃稍微變動一下,先當眾宣布了南寧七妖的七樁罪,再拿下北誅和庫嶽單等。”
    如此一來,最希望南寧七妖潰散的,就數南寧的妖民,拿下北誅和庫嶽單就成了萬眾期待的事情,妖民歸順東臨的抗性更加低了。
    這一點,墨之闋掐得太準了。
    這個家夥之前就說已經盯上妖界了,他是部署了多久,才步步帷幄?
    頓了會,她下意識把目光落到倪澤身上,低聲道:“這一步,是一定要走的。我已經把玉公主救了出來,此事你可不必插手。”
    “不……”倪澤沉沉低念了聲,許久,才抬起頭來看向她,下意識緊握拳頭,滿目愧疚道,“這是我們根植下來的罪孽,由我來公開這七樁罪,更有信服力。我……還欠南寧一個交代。”
    “好。”閻七心中感歎,依這倪澤的性情和能耐,本該大有作為,隻可惜,走錯了陣營。
    “華跌,我們先行。”禦長興側頭看向華跌低念了聲,拿起折扇,健步向外走去。
    “好。”華跌應了聲。
    豈料,斷手快他一步站起來,小跑到禦長興身旁,與他一同出了營帳,斷手把禦長興拉到一旁,看了看他還有幾分冷怒的表情,試探問道:“你這是怎麽回事?跟那寒帝有恩怨?若非知道你心係桑歌,還真以為你與他爭風吃醋哩。”
    直覺告訴他,這禦長興對墨之闋和乕卞昶似乎都有著莫名的敵意,對墨之闋尤甚,從他出現的那一刻起,就冷著一張臉。
    他雖然也不喜歡墨之闋,但也隻是因為剛才墨之闋說不會為了閻七與六界為敵,才惱他。
    而且,他察覺到了,畢寒看墨之闋的神色也十分的複雜,兩分傲慢三分無可奈何五分毒恨。
    而華跌又不一樣,他看墨之闋的眼神是歡喜的,恨不得閻七即刻嫁給他似的,仿佛閻七嫁給了他就跟撈到了萬年珍寶一樣。
    “你們都認識他?”斷手再次試探問道。
    禦長興緊握手中的折扇,下意識往營帳的方向看了眼,別有意味道:“他,便是九重天少尊,陌祁煊。”
    “你說什麽?”斷手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墨之闋竟然是少尊陌祁煊?
    頓了會,斷手迫切搖搖頭,迷惑追問:“你如何知曉?”
    禦長興恨鐵不成鋼看了他一眼,搖頭歎息道:“是你愚鈍罷了,竟至今還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被告知下凡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