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再次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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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不見,你還好嗎?”話音剛落,墨之傾又覺得此話甚是可笑,他搖搖頭,自我否定道,“不,你是神仙,怎麽會不好?”
閻七看他,笑而不語。
沉默了片刻,墨之傾緩慢鬆開緊握的拳頭,凝視著她久別卻又熟悉的容顏,試探問道:“你為何突然回來了?皇兄呢?他也回來了?”
閻七輕搖頭,沒有說話。
墨之傾忽地輕嗤低笑兩聲,側過身去,雙手負後,放眼遠眺,刻意壓低聲線,別有意味道:“你是為了麟擇之期而來?你已經知道了,朕選擇的是魔界?”
“知道了。”閻七這才應聲道。
聞言,墨之傾眸底縈繞三分意料之色,唇畔浮起詭異的笑容,他微斂眸色,試探問道:“你此次回來,是為了勸我歸順仙界?”
“不是,隻是許久不見,來看看。”閻七輕聲道。
聽聞九王墨之傾登基為皇之後,選擇魔界的庇護,她雖然驚訝,但並未想改變些什麽。
當初立下麟擇之期的約定,隻是為了更好的平衡仙魔之間的矛盾,如今,仙魔大戰即將開始,麟擇之期已經沒有太多的意義了,不管最終結果如何,都阻止不了這場戰爭,唯有統一,才能真正的和平。
此行回到凡界,物是人非,就是想回來看看。
當然,她也想知道九王為什麽會選擇魔界的庇護,畢竟,陌祁煊下凡渡劫時是他的兄長,而他最後卻選擇了魔界。
聽到這話,墨之傾嘴角處的笑容頓時消散,他暗下眸色,下意識握緊藏在背後的手,輕嗤道:“是,仙界向來傲慢,對什麽都不屑一顧,不過就是興趣來了,才四處走走罷了。”
當年,念神告訴他有關麟擇之期的事情的時候,他心中萬分糾結。
他曾想,利用“麟擇之期”逼迫閻七嫁給他;
他曾想,她與自己的皇兄“兩情相悅”,自己不該趁人之危;
他曾想,向來冷漠的皇兄,會不會為了麟擇之期委曲求全;
他曾想,如果墨之闕隻是為了麟擇之期才守著皇位,不能暢快如意地修仙,他可以接過皇位,並站在他這一邊,讓他無後憂;
他曾想,雖然仙凡有別,但隻要他們答應讓他常來往仙凡二界,他願意幫助他們;
他曾想,不會讓別人威脅到他們;
他曾想,他可不可以也修仙。
可是,後來卻發現,一切都隻是自己可笑的空想,他倆並不在乎。
炎霆太子把他帶到魔界,他清楚這是炎霆太子刻意在拉攏自己,他雖驚奇魔界的奇妙,但並未心動。
可是,他倆從不曾努力讓他選擇仙界,從不關心他是否選擇仙界,甚至撇下了狄青國,完全沒了音訊。
他倆的漠視讓他心灰意冷,最終,他答應選擇魔界的庇護。
閻七輕蹙眉心,在他的話語裏,能察覺到深深的埋怨,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小七!是小七回來了嗎?”
突然傳來一個孱弱而迫切的老婦聲音。
閻七旋即轉身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隻見兩個四十歲左右的侍婢攙扶著一身著貂裘華衣的老婦人,布滿皺紋的臉有幾分熟悉。
是……太後。
“母後,你身子抱恙,為何跑到這來?”墨之傾心急如焚迎上去。
太後掙開兩個侍婢的手,疾步上前,與墨之傾擦肩而過,迫切來到閻七跟前,她扶著閻七涼涼的手心,記憶如海潮般倒流到二十多年前,凝視著她依舊粉嫩嬌俏的容顏,忍不住哽咽道:“是你!是你!真的是你回來了!闕兒呢?我兒在哪?他回來了嗎?”
聽宮中的老人說,好像看到二十多年前的仙妃子了,容顏絲毫沒變,往皇帝的禦書房方向走去了。
聞訊,太後不顧侍女再三阻撓,心急如焚趕過來了。
“是我……”閻七輕作點頭,受到反噬的影響,凡界的許多事情已經記不得了,但聽塢渝說,狄青國上一任的皇帝就是寒帝墨之闕。
頓了會,她才輕搖頭回答:“他沒有回來。”
“咳咳……”聞言,太後一時激動,使勁咳嗽起來,本來就虛弱的身子,臉色顯得更加蒼白。
“太後……”閻七有些不知所措,忙提手輕撫她的後背。
“快,扶太後回寢殿,請禦醫!”墨之傾迫切喊道。
隨後,幾個太監用步輦把太後送回了寢殿,但是,太後不允許禦醫過來,隻留閻七在寢殿內,說老毛病不要緊,她要跟閻七好好說話。
墨之傾揮退了侍婢,獨自站在窗戶外,隔著窗紗看屋內的閻七與太後,目光裏的怨恨又添了三分。
二十多年前,墨之闕沒有留下任何一句話,突然沒了音訊,太後雖然知道他興許是前往仙界修仙了,但是,她還是無法割斷母子的思念之情,期盼他有那麽一天回來。
隻可惜,盼了二十多年,始終不曾再見他一麵。
因為常到寒冷刺骨的雋雍宮睹物思人,她落下的病患。
每每想到這裏,墨之傾心中的恨意就越發濃鬱,雖然知道墨之闕向來冷漠,卻不曾想,他可以無情得連骨肉連心的母親都置之不理。
所以,他才決絕的選擇接受魔界的庇護。
想著還有五年就到麟擇之期了,不,對於他們來說,應當是五天。
他想提前到仙魔之界,他要看看傲慢的仙界是哪般模樣,他要去見一見那個冷血無情的皇兄,他要他們在麟擇之期上,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
“小七……”躺在床上的太後迫切抓著閻七的手腕,紅著眼圈,哽咽問道,“闕兒為什麽不回來看看哀家?他是不是還在怨我?怨我害死了顏顏?”
看著太後黯然神傷的模樣,閻七心頭微酸,輕聲道:“他有事在身,關乎整個仙界的存亡,暫時無法抽身來看你。他從未因為顏顏之事埋怨你,因為他清楚顏顏接近他是有目的,逼她自殺的不是你,而是他。”
“是他自己……殺了顏顏?”太後稍帶訝然問道,想了想,她又不以為然搖搖頭說,“若是如此,為什麽那事之後,他忽然變得冷漠,對哀家不聞不問了?”
閻七輕蹙眉心,無奈歎息,回答道:“他的身份特殊,六界中許多人想害他,他故意對你們冷漠,就是讓別人以為他並不那麽在乎你們,那些壞人就不會來加害你們。”
雖然不知道實情是否如此,但她相信,她所愛的男子,絕非無情之物。
聽聞,安國郡主愛上了那個飄忽不定的半日仙,至今未嫁。
或許,正如畢寒所說,這世間最可怕的就是“遺情”,尤其是凡界的情,無論是親情、友情抑或愛情,仙界都招不起,惹不起,因為還不起。
所以,他害怕凡界,幾乎從不到凡界,盡管到凡界,也不會與人來往。
興許,少尊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凡界的情誼,有些不知所措,擔心“遺情”,才不得不冷漠。
“是嗎?是這樣嗎?”太後雙手掩臉,淚水洶如泉湧劃過布滿皺紋的眼眶,她掙紮著要坐起來。
閻七連忙把她攙扶起來,讓她靠著床柩穩坐。
太後坐穩後,再次拉住她的手,迫切問道:“闕兒他現在怎樣了?他在幹什麽,危險嗎?”
閻七看了看她迫切的眼神,便跟她說,其實墨之闕是仙界的少尊,渡劫下凡才成了她的兒子,因為仙界有重大的事情,才中斷了渡劫趕回去處理。
再跟她說了些他在仙界的輝煌事跡,至於即將到來的仙魔大戰,她沒有提及,太過傷感的事,也沒有提及。
太後聽見自己的兒子是那麽了不起的仙家,十分自豪,知道他過得安好,心中的擔憂退散了許多。
原本笑得可開心了,可突然又哭了。
“太後,你怎麽了?”閻七慌忙問道。
太後噎著淚水,挽住她的手,懇切哀求:“小七,哀家還是想見他一麵,可否代我尋他回來,就見他一麵,好不好?”
閻七輕咬下唇,頓了會,才點頭道:“好,我去尋他來見你。”
“這次可是說好的,不能反悔。”太後哽咽低喃,“你一定要帶他回來見哀家,一定要帶他回來!告訴他,哀家想他,想他……”說到最後,太後泣不成聲,再也說不下去了。
上一次,在迎接西涼王的宴會時,她說去把墨之闕尋來,結果,這一去,兩人從此再無音訊,再見卻已是二十多年。
“好,這一次,絕不反悔。”閻七鄭重點頭,心窩倍感酸澀。
待太後睡下後,閻七才從寢殿裏出來,墨之傾快步迎上來,遲疑了片刻,才握緊拳頭,輕聲問道:“你又要走了?”
閻七輕作點頭,應聲道:“嗯,仙界有些麻煩事,我得回去處理了,才能帶寒帝過來看看太後。先告辭了。”說著,與他擦肩而過。
墨之傾越發使勁握住拳頭,最後還是忍不住,轉過身來看向她離去的倩影,帶著埋怨追問:“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麽選擇魔界?你就不想勸我歸順仙界嗎?”
閻七側過身來看他,下意識把手輕摁在心房處,別有意味道:“如何選擇,隨心便好,你身為狄青國的皇帝,該比別人更清楚,到底需要什麽。”
墨之傾恍然一愣,沒說上話來。
閻七向他施了個禮,翩然離去。
“小七!”墨之傾迫切喊了聲,話音未落,她的倩影已經消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