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你是從哪裏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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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監室裏,白辰換上一身破舊皺褶的監獄服坐在她的麵前,單手被拷在桌子上的管子上,以防止他對他人造成傷害。
    白辰是今天早晨被帶進警局的,而在此之前,他已經不眠不休整整兩夜。
    一方麵是要安撫工地上其他工人,另外一方麵是安撫死者的妻子。
    英俊的麵容盡顯疲憊之色,犀利的雙眸也布滿了紅色的血絲,胡子拉碴的長出來,顯得既狼狽又憔悴。
    “我沒事!”
    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沒事,怎麽可能會沒事!
    林初月的眼眶瞬間變得濕熱起來,熱淚從眼角溢出來,“你又騙我!”
    養優處尊慣了的男人,突然之間生活在這種肮髒不幹淨的地方,怎麽可能會沒事。
    “別哭,你這樣一哭,……”白辰想伸手抓-住林初月的手腕,聽到清脆的金屬聲音,右手被限製住行動,頗為無奈的說,“我不好抱你!”
    除了在一種情況下,他是見不得林初月掉眼淚的。
    每次看見林初月哭,真有種心都要化了的感覺,想將她抱在懷裏狠狠的寵溺,恨不得將這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奈何,他現在手上受了控製,什麽事情都不能做。
    “白辰,你會沒事的,對嗎?”
    “我怎麽可能會有事?”白辰單手抓-住林初月的手,現在已經四月份了,她的手怎麽還是這麽涼,“我沒有殺人,自然不會有事情,你放心好了,再過不久我就會出來了!”
    林初月擦了擦眼淚,“真的?你不要再騙我!”
    “真的,我不騙你!”
    “好,那你如果再敢騙我,我就真的跟你離婚!”
    “不許提離婚兩個字!”
    探監的時間有限,白辰現在是重點監察的對象,兩人見麵的時間不多,才隻說了兩句話,警方的人員就將白辰帶走。
    臨走前,白辰輕聲的在她的耳邊說道,“林初月,我愛你!”
    收回去的淚水,險些又全部崩落出來,林初月用力的拽著白辰的袖子,“我相信你,但這是最後一次。”
    “記住,讓閆肅跟著你,還有不要跟尹亦筠太親密。”
    直到白辰被警員帶走,林初月才反應過來。
    失落的走出警局,看見門口站著的白信,“大哥。”
    “先回去吧,辰子會沒事的。”
    林初月點頭,上了白信的車子,突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對了,白辰請律師了沒?”
    “還沒。”
    “我想我有一個最合適的人選,他一定可以幫到白辰的。”
    白信撇過頭去,踩著油門往前麵開去。
    ……
    林初月所說的合適的人選,無非是嚴旭。
    嚴旭在律師界的名聲鼎盛,從第一場打官司起,就沒有輸過。
    林初月讓白信送自己去嚴旭所在的律師所。
    “林小姐,請您先在嚴律師的辦公室稍等一會兒。”汪雅端了一杯白開水進來,林初月道了句謝,“請問他還有多久?”
    “這個我也不清楚,嚴律師正在會見其他的客人。”汪雅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謝謝!”
    林初月來的很不湊巧,嚴旭剛好在會見其他客人。
    等了將近有半個小時,才等到了嚴旭。
    “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嚴旭脫去身上的外套,掛在椅背上。
    “我想請你幫一個忙,白辰他現在正在警局裏麵,我想請您當他的辯護律師!”林初月捏緊手指頭急切的說道。
    “白辰?”嚴旭皺著眉頭,“林初月,我不會接這個案子。”
    “為什麽,隻有你幫助白辰,你……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不是因為錢的原因,而是我不能接這個案子!”
    “為什麽不能接?”林初月追問道。
    嚴旭將辦公桌上的一份文件遞到林初月的麵前,“你先看看這份文件,再說吧!”
    林初月低頭,拿過麵前一份黑色的文件夾,打開翻看了幾頁,“這怎麽可能!”
    “這份資料是他很早以前給我的,在你來之前我已經接下了,因此我不可能當白辰的辯護人,你隻能去找其他律師了。”
    “這都是真的嗎?”林初月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文件,密密麻麻的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我已經取證過了,不會有錯!”嚴旭沉聲說,“林初月,你什麽時候恢複記憶的?”
    林初月,“……”
    林初月不吭聲,其實她隻是短暫的失去了幾天的記憶,在她接受莫忘是白辰的兒子後,心情平複下來的那幾天時間,就已經把以前的事情都想起來了。
    “老實說,我是不希望你恢複記憶的,這樣你對白辰的感情就能淡一點,能盡早離婚。今天就算沒有這個殺人的事情,白辰他也照樣逃脫不了牢獄之災,這個案子遲早會被翻出來,白辰他照樣會被打的翻不了身。林初月,我是的親人,我不會害你,我希望你還是最快跟白辰離婚,這個案子,所有的證據都有了,白辰他是翻不了身的,我不希望你跟著他身後受苦!”
    “可是我不相信,他沒有殺人的動機,不是嗎!”林初月霍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我想知道孫雲哲他是從哪裏弄來的這份資料!”
    “林初月,這件事情你沒必要摻和進來!”
    “我怎麽沒必要摻和,白辰他是我的丈夫,難不成你要我親眼看著他坐牢嗎?”林初月反駁道,“我相信他,他不可能做違法的事情!”
    林初月生氣的往外麵走去,給孫雲哲打電話。
    “你現在有空嗎?我想跟你見一麵!……好,就在那個咖啡廳!”
    掛斷電話,嚴旭的聲音依舊浮現在耳旁,怎麽可能會是他呢!
    抬頭看了眼頭頂的陽光,分外的刺眼,天氣越來越熱,看來夏天是要到來了。
    ……
    咖啡廳內,林初月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半個多小時,坐在一個角落裏,捧著一杯白開水暖手。
    這是一家學生咖啡廳,店裏麵坐了不少學生,有在看書的,也有在工作的。
    等了十五分鍾,從窗外看到孫雲哲從一輛車上下來,風風火火的往咖啡廳裏走。
    孫雲哲一進屋,便看到坐在角落裏的林初月,大步流星的走過去。
    臉上仍舊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初月,你怎麽會想到找我出來!”
    “叫我林初月吧,初月已經是過去式了!”
    “初月……”
    “叫林初月,我會覺得更加順耳一些。”林初月再一次糾正他的稱呼。
    孫雲哲頓了頓,改口,“初月!”
    “為什麽要這樣做?那份資料你是從哪裏拿來的?”林初月開門見山的直說。
    “初月,你在說什麽?”
    “我說什麽你聽不懂嗎?是真的聽不懂,還是假裝聽不懂?!”林初月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十分的暴躁,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沉靜下來,直喚他的名字,“孫雲哲,你拿給嚴旭的那份資料是從哪裏拿來的?”
    話音落下,孫雲哲臉上的笑容完全褪去,“你叫我出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你知道嗎,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在開股東大會,那關係到我在蘇氏集團的位置,但是為了見你,我可以把一切都放棄掉。那份資料,是我親手交給嚴旭的,老實說,我在來之前,也考慮過你會不會直白的問我這個問題,可哪怕是如此,我也還是來了,不為別的,隻是想見你一麵,初月,你這樣,還真是令我傷心!難道你的眼裏就隻有白辰,一點都沒有我的存在了嗎?初月,你跟白辰離婚吧,回到我的身邊,我保證會對你好一輩子,比對白辰對你好還要好!”孫雲哲認為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可以絆倒白辰,讓林初月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孫雲哲,你是瘋了嗎?”
    “我沒瘋,他是殺了人,證據確鑿,他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他就應該在監獄裏呆上一輩子,來抵清他犯下的罪!”
    “不,我相信他沒有殺人!”
    “你相信沒有用,要拿出足夠的證據,讓法官相信,讓所有的人都相信,否則他的下半輩子就隻能待在監獄裏生活!”
    “所以說,你是打算起訴他到底了?”
    “……”
    孫雲哲堅定的眼神已經說明一切,林初月了解他的意思,十分明確。
    “孫雲哲,哪怕是他下半輩子要在監獄裏呆上一輩子,我也不會跟他離婚,我會守著他過一輩子。”
    “對了,我還忘了跟你說一件事情,我已經恢複記憶了,我林初月這輩子都永遠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哪怕我是沒有恢複記憶,我大概也不會再次喜歡上你,孫雲哲,你跟我當初認識的那個青澀的男生相差的太多太多了,你怎麽會變成這樣?”林初月蹙起眉頭,仍舊是不敢置信的看著孫雲哲。
    孫雲哲嗬嗬一笑,“在你的心中,隻有他是最好的,對嗎!”
    “沒錯,孫雲哲你真是連白辰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林初月拿起自己的包站起來,“孫雲哲,從今往後就當做我們不認識,以後也不要再見麵了!”
    “我對你真的很失望,也不想看見你!”
    向孫雲哲傾瀉-出心裏的一番不痛快,大步的往外麵走去。
    心情暢快了許多,可也害怕起來。
    她該怎麽辦,才好!
    ——
    幾天過後,又一樁新聞被新聞媒體爆出來,是關於多年前的一樁車禍。
    現任市長路羽的丈夫唐康,因駕駛白辰的車子而身亡,事後鑒定車子,說是車子的刹車被故意割斷,上麵還留有白辰的指紋。
    除卻之前的一項殺人罪,白辰又被冠上另外一樁。
    有關於白辰的負麵新聞多如潮水的湧來,新聞爆出來的當天,公司的股價大跌,引起全公司上下所有員工的恐慌。
    林初月身為白辰的妻子,更是備受眾位記者的矚目,隻要她一出現,周圍就會有記者出現。
    自從嚴旭拒絕她為白辰當辯護律師後,林初月便已經從嚴旭的公寓搬出來。
    沒有回到白家,而是回到了他們的公寓。
    小藍回到自己的家,明顯比以前活蹦亂跳了許多,在屋子裏跑來跑去,後來覺得累了就趴在它的專屬小窩裏睡覺。
    白辰的身上被指控了兩項殺人罪名,況且證據都確鑿,開庭時間在一個星期後。
    嚴旭是作為警方的起訴律師,而他們這邊,雖說請不了跟嚴旭一樣出色的,但也盡量找了一位有名氣的律師。
    一個星期後的開庭,備受矚目,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一天的到來。
    在這一個星期,白辰隻允許被探視兩次。
    林初月想去看他,但又怕自己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哭出來。
    兩次都是陪著陳菲兒一起過去,卻都在外麵等著,焦心的等待陳菲兒出來。
    盡管如此,林初月卻沒有暫停手頭上的工作,依舊每天往工作室跑去。
    中途,還見了尹亦筠幾麵。
    “林小姐真是個女強人!”尹亦筠喝了一口咖啡,悠閑的看著電視機裏播放的新聞。
    新聞播放的不是其他,正是白辰被警方控告兩項殺人罪的新聞,還有他個人給公司帶來的負麵影響。
    “尹總您這是在嘲諷我嗎?別放在心上,我是開玩笑的!”林初月輕笑一聲,轉移了個話題,“尹總,我有個問題想問您?”
    “如果是法律上的事情,那我還真幫不了你呢!……我也是開玩笑的!”尹亦筠莞爾。
    有來有往,誰也不欠誰。
    “關於上野小姐抄襲的事情,我想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這件事情,我沒有跟其他人說過。”
    “簡單,你還記得上野優子身邊的那個日本男人麽,專門翻譯的?我跟上野優子有過兩次飯局,這個男人喝多了,酒後吐真言!”
    “這麽說,您跟上野優子身邊的日本男人認識了?”
    “……”尹亦筠突然沉默下來,定定的看著林初月,“怎麽不說話了?”
    尹亦筠輕笑,“林小姐,套別人的話可不一定是個好事!”
    林初月神色不變,嘴角卻僵硬下來。
    麵前的男人抬手看了眼自己的腕表,“時間不早了,我還有點事情!”
    “尹總,慢走!”
    尹亦筠站起身來,走了兩步又折回身,“改天帶林小姐去看拿破侖。”
    林初月的瞳孔放大,背在身後的手指絞在一起。
    “不用緊張,拿破侖隻是一條狗而已,挺可愛的!”
    “是嗎!”她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
    這一個星期裏,時氏集團的股價一跌再跌,跌破至最低點,甚至有不少股民跑到了公司門口前來抗議。
    林初月去了一趟公司,將一些資料交給白信。
    白辰不在,公司便交給白應跟白信兩人打理。
    父子倆經常加班到半夜回去,還有由於白辰入獄所導致的許多大公司紛紛打電話過來說是要解約,一大堆事情更是弄得兩人焦頭爛額。
    足可以看的出白辰平時的工作壓力,幾乎什麽事情都要他親自過目。
    白應跟白信好在有徐元的輔助,否則他們都不知道該從哪裏處理公事。
    進入到公司,直接上了頂樓。
    白辰用的辦公室,現在是白應在用,而白應這會兒正在會見客人,她隻好將資料拿下去交給白信。
    剛下去,白信剛好在開會,人不在辦公室裏。
    “夫人,您請坐。”秘書小姐打了個手勢。
    林初月掃了一眼,將東西放在桌子上,“我把東西放在這裏,你回頭告訴他就行!”
    將手裏的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低頭瞥了眼腕表,還有半個小時,她得先去一趟醫院。
    轉身的時候沒注意,不小心碰掉了桌角邊上的一堆文件,立即蹲下-身子,匆忙的撿起來。
    一個黑色的文件夾裏,一份報告不小心掉了出來,看到抬頭的一行黑字,滿目的震驚。
    “夫人,我來收拾就可以了!”秘書小姐隨即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文件。
    林初月抓緊了包帶,“謝謝!”
    坐進電梯一路往下,緊接著又出了電梯,快步的往外麵走去。
    站在大門口,仍舊覺得震驚,甩了甩腦袋,怎麽會是他的呢!
    中午,林初月去了一趟醫院,去見白爺爺。
    病房裏還有一位中年男人,看上去跟白應差不多大,兩鬢霜白,看上去倒是神采奕奕的。
    坐在病床前,跟白爺爺談笑風生。
    白爺爺看見林初月,向她招了招手,“來小丫頭,這是你沈叔叔,思睿,這是我家辰子的媳婦,叫林初月!”
    那位叫沈思睿的男人仔細的看了看林初月,“挺年輕的,今年多大了?”
    林初月報出自己的歲數,沈思睿詫異的說,“那豈不是比辰子小了十幾歲了!”
    林初月點點頭,目光看向一旁的白爺爺,“爺爺,今天白辰他出差了,所以就我一個人過來了!”
    白爺爺的年紀大了,自己一向自以為傲的孫子,突然被指控兩項殺人罪,當爺爺的肯定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白爺爺哼了一聲,“這小子是越來越不孝順了,整天忙工作,忙的連親人都不要了!”
    “爺爺,您別怪他,他的工作忙是正常的,前段時間剛把公司的業務開拓到國外去,他這段時間可能會經常出差,顧不到家裏也是正常的!”林初月是個有眼力見識的,一邊輕聲的哄著白爺爺,一邊幫他按摩肩膀,“爺爺,您就別生他的氣了!”
    “辰子那是有誌氣!”沈思睿對白辰向來很滿意,隻可惜他是沒有女兒,否則就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了。
    顯然,現在也晚了,白辰的這個小媳婦看上去還挺乖巧懂事的。
    沈思睿這十幾年來一直在國外長居,直到今天上午才到恒市,一下飛機便匆匆的過來見老爺子一麵。
    陪著白爺爺一個下午,快天黑兩個人才被白爺爺不留情的轟走。
    “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林初月連連擺手,走了兩步又停住,折回身,“沈叔叔,您知道國內發生的事情嗎?”
    剛才聽他在跟白爺爺的聊天中,了解了他一些事情。
    似乎他很早就已經離開了恒市,這幾年對恒市裏的事情不聞不問。
    “什麽事情?”
    “就是白辰,其實他入獄了,還請您向爺爺保守秘密,他知道了會吃不消的!”
    “什麽?”
    “這件事情已經發生很久了,我們為了爺爺的健康著想,所以才沒有告訴他。”
    沈思睿雖說是驚訝,但腦子還算是靈光,輕鬆一轉,便將事情給想通了。
    “我知道了!”
    “謝謝!”
    沈思睿上了車子,看著林初月遠去的背影,不禁又叫住她。
    林初月回過頭來,茫然的問道,“沈叔叔,您還有什麽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