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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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說您這是何必?”傲霜看著坐在榻上氣的不輕的段寒蕪,猶豫了片刻才說道。她倒了一杯茶遞到段寒蕪身邊,低聲勸慰道,“和皇上這般鬧得不開心,以後怕是吃苦的還是娘娘您啊!”
段寒蕪寒著臉的接過茶水,仰頭一飲而盡。“那又如何?若是他紀長情一個不高興,把本宮殺了也可!”
“娘娘!”傲霜趕緊上前捂住段寒蕪的嘴巴,驚慌的搖搖頭,“娘娘可千萬別說這話,小心隔牆有耳!”隨後傲霜坐在段寒蕪身邊,盯著段寒蕪語重心長的說道,“奴婢知道娘娘是以為儲秀宮的事而憂心,可娘娘這般發脾氣也於事無補,那些秀女也是回不來了。”
“本宮隻是不希望淑妃可以逍遙法外,紀長情他分明就是念著私情!”段寒蕪越說越來氣。
傲霜一笑,“娘娘,在這皇宮之中沒有什麽私情不私情之事,整個皇宮都是皇上在做主,他說對的便是對的,縱有淑妃娘娘有一萬個不是,隻要侍候好了皇上,自然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不是嗎?”
段寒蕪聞言微微顰蹙了一下眉頭,像是不確定一般的疑惑問道,“傲霜你的意思,是讓本宮學著那淑妃,對皇上百依百順?”
“奴婢不是要娘娘如何如何,隻是想著不妨在淑妃身上學習一下這點,奴婢知道娘娘不喜歡逢迎,不過最起碼對皇上的尊重還是要有的,哪怕不施展溫柔鄉最起碼也不要紅眉毛綠眼睛。”傲霜一字一句的開口,眸子裏都閃著晶亮的光。
段寒蕪把玩著手裏的茶杯,眉頭一挑,“你是要本宮忍辱負重?放過那淑妃?”
“娘娘,您是皇後,想要打壓一個小小妃嬪何其容易?何必要皇上撕破臉呢?”傲霜笑眯眯的開口。
段寒蕪眸子轉了轉,覺得傲霜說的也在理,隨後氣呼呼的翻了個白眼,“你現在和本宮說這些有何用?話本宮都對皇上說過了,現在不也是撕破臉皮了?”
“娘娘,您怎麽就是不開竅呢?”傲霜有些挫敗的看了一眼段寒蕪,“皇上生氣,娘娘可以去哄,不是嗎?現在正是夜晚,想必皇上在批閱奏折,娘娘不妨去給送些點心,這也算是一個契機了。”
段寒蕪不語,複雜的看了一眼傲霜,終於緩緩的開口,“傲霜,你可是想入這後宮?本宮可以幫你。”
傲霜聞言大驚失色,直接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奴婢不敢,娘娘切莫說這些,奴婢隻想著好好侍奉娘娘,其他的想法未曾想過,請娘娘莫要誤會的奴婢。”
“好了好了,本宮知道了,看看把你嚇的。”段寒蕪忍俊不禁,隨後站起身子撲了撲裙角,眸子閃著難以捉摸的精光,“既然這樣,那我倒是要看看,你紀長情是不是當真不講情麵。”說著她旋即朝著門口走過去,淡淡的丟下一句話,“去叫珍珠,給本宮打下手!”
養心殿。
紀長情眉頭緊鎖的看著麵前的奏折,一連著幾天各個藩王都上奏要求軍餉,現在的扶風正是多事之秋,偏巧的還發生宮中內亂,他第一次覺得有些心力交瘁,無奈的揉了揉眉心,緩緩的吐了一口氣。
“吱呀~”門被打開。
“順子,不必在朕身邊侍奉了,回去歇著吧,朕今日要看完這些奏折。”紀長情聽到聲音,也沒抬頭,直接冷淡的開口道。
可是腳步聲不斷的靠近,隨後一碗熱氣騰騰的素麵放在桌子上,香氣撲鼻。紀長情看著素麵一愣,下意識的抬頭,映入眼簾的卻是段寒蕪帶著笑的一張臉。
“是你?”
段寒蕪依舊是眉眼彎彎,驅著身子給紀長情行了一個禮,“臣妾參見皇上。”
紀長情有些詫異的咳嗽幾聲,“這麽晚了,你來做什麽?”
“皇上可還是在生臣妾的氣?”段寒蕪小心翼翼的抬眼瞧了一眼紀長情,隨後帶著笑的開口,“臣妾知道今日行為讓皇上很惱火,尤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令皇上失了麵子。回到飛鳳閣之後左思右想,都覺得臣妾做的有欠妥當。所以就起來做了一碗麵給皇上送來,一來皇上處理政事辛苦,想來是沒吃過東西,二來也是臣妾給皇上賠罪了。”
紀長情狐疑的看著段寒蕪,試圖從她眼睛裏找到其他因素,隨後冷笑了一聲,“這不是鴻門宴吧?你今日可不是這麽說的,難道還要朕處置淑妃?”
“自然不是。”段寒蕪搖搖頭,“皇上,臣妾當真是來賠罪的,至於淑妃,她也算是得到了自己應有的懲罰,上天有好生之德,想來也是要她活著給那些死去的姑娘們懺悔的,臣妾還有什麽餘力來懲治她呢?”
紀長情依舊是不敢相信的樣子,隨後端起素麵吃了一口,“你若是可以這麽想自然是好,朕很欣慰。若是沒什麽事了,你便回去吧,朕還有些奏折要看。”
段寒蕪搖了搖唇瓣,原本不願在紀長情麵前偽裝,不過治標不治本,她要從紀長情這裏下手,徹底讓他聽自己的話才可以。想到這,段寒蕪低頭微微欠了欠身,“皇上恕罪,臣妾方才犯了禁忌。”
“怎麽了?”紀長情有些不悅的看了麵前的女子一眼,他印象裏,段寒蕪不是這般殷勤的人。
段寒蕪猶豫了一下,才接口,“臣妾方才給皇上放下素麵之時,不小心看到了奏折上的東西。臣妾知道後宮不得幹政,所以才向皇上請罪。”
“哦?”紀長情眉頭一跳,來了興致,他想看看段寒蕪要做什麽,於是帶著輕微的笑意,“不知皇後看到什麽了?”
段寒蕪顰蹙著眉頭,“皇上可是在為藩王請求軍餉的事情而發愁?擔心害怕各藩王擴大自己地盤之後會謀反?”
“不錯。”紀長情也沒隱瞞,直接開口,“藩王確實是越來越大,勢力也不容小覷,朕很頭疼。不知皇後可有什麽想法?”
“皇上,後宮不可幹政,臣妾身為六宮之首,自然要以身作則。”段寒蕪依舊堅定的搖著頭,眸子清澈透底,一絲一毫的雜質也沒有。
紀長情含笑,“但說無妨,這裏隻有你和朕兩個人。”
段寒蕪低頭看了看奏折,眸子閃爍了片刻,才翹著手指指著那奏折說道,“就如皇上所說,藩王勢力在逐日擴大,若是有了謀反之心,隻需要一個理由便可以發兵攻打,而如今,就可以用皇上您克扣軍餉為由來發兵。不過若是皇上不給那便是稱了他們心如了他們意,不過若是給了,那無非也是繼續克扣皇家,也是養虎為患。”段寒蕪說這話的時候,眸子裏閃著睿智的光彩,臉上的胎記也帶著點點瑰麗的色彩。紀長情沒說話,隻是遞給了她一個讚許的眼色,示意她繼續說。段寒蕪得到允許,這才繼續開口道,“不過若是我們給他一個不容拒絕的台階,那便是占據了先機,雖說不能斬草除根,但也可以遏製他們勢力擴大。”
“這個朕知道,隻是不知什麽才是那關鍵台階?”紀長情擔憂的皺起眉。“先帝在的時候他們忌憚與父皇的鐵血手腕,便不敢造次。但是朕登基以來,他們反倒是越來越狂妄,朕就是想整治也無法。”
段寒蕪抿著唇瓣,半天才低聲問道,“臣妾聽說,在早前,各藩王送了他們的嫡長子來京中作質子,用來表示衷心?”
“是有質子不錯。”紀長情點頭,“你問這個做什麽?”
“臣妾在想,若是皇上將他們打發會封地,會如何?”段寒蕪捏著自己眉心緩緩說道,“皇上派發軍餉,但是也順便把質子們放回去,用以施以恩德。”
紀長情皺眉,“皇後的意思是?”
“臣妾的意思就是,這藩王好比是一隻猛虎,而質子們就像是幼虎,雖是長時間放在自己身邊,但野性難馴,保不齊日後會反咬主子一口,不過若是在恰當的時機放他們回去,興許可以起到遏製猛虎的作用。”段寒蕪見到紀長情依舊不解的模樣,在心底鄙視了一下,勉強繼續柔和的開口道,“皇上您想想,作為藩王,他們有滔天的權勢和金錢,那麽子子孫孫勢必也旺盛。自古權力熏人心,手足之間都可以互相牽製,為了爭權奪利,殺兄奪嫡的事也不足為奇。眼下雖然勢力龐大,想必內亂也還是有的,所以,我們不妨讓他們亂上加亂!”
紀長情聽到這話,終於明白段寒蕪的意思了,他複雜的看了一眼麵前閃著精光的女子,平靜的問道,“你的意思就是,放質子們回去內鬥,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皇上聖明!臣妾就是此意!”段寒蕪歡喜的點點頭,“正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原本想著要稱霸的藩王,見到嫡子回來自然是要多加安撫,不過這安撫在其他兄弟麵前就不是這回事兒了。所以臣妾相信不久,他們就會後院起火,到時候就是想叛亂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光是管著兒子奪權就夠頭疼了,如何會有心思使壞呢?”
“此計甚好!”紀長情終於拍了拍手,看著段寒蕪的眼光變得深邃起來。突然伸手拉住段寒蕪坐在自己懷裏,呼吸著麵前女子的香氣,邪魅的眨了眨眼,“寒兒你何時這般睿智?居然也會有這般好的計謀?告訴朕,這次是不是你有什麽目的,想要朕幫你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