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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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蕪安靜的坐在大廳,手裏端著杯茶,眼睛不斷的瞄著那邊捏著抹布到處亂擦東西的珍珠,她微微皺起眉,實在看不下去,便開口問道,“珍珠,你在那做什麽呢?”
“恩?奴婢嘛?奴婢不是在打掃呢嘛!”珍珠先是一愣,隨後指著櫃子說道,“這裏很髒的。”
“可是就算再髒,也不至於讓你擦了五六遍吧?”段寒蕪有些頭疼的開口,她都有些心疼那個上好的古檀木了,再被珍珠這樣胡亂擦下去,當真是沒法再看。
珍珠微微張了張唇,“啊,是啊,奴婢都擦了那麽多遍了啊!”說完珍珠下意識的拿抹布擦了一下臉,旋即對著段寒蕪嘿嘿嘿的傻笑了起來。
段寒蕪有些挫敗的看著麵前的丫頭,嗤笑出聲,“你真是的,可是碰到了什麽高興的事?這一天都開開心心,還沒有對幽瞳發火,當真是很少見。”
珍珠聞言,臉蛋微微泛著紅,半晌才捏著抹布扭扭捏捏的走到段寒蕪身邊,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低聲的開口,“娘娘,奴婢不知道要不要和娘娘說。”
段寒蕪忍俊不禁,珍珠這副模樣實在是好笑的緊,段寒蕪忍住自己心裏泛起的笑意,板著臉開口,“都開了頭,若是不說可是要我處罰你不成?”
“奴婢、、奴婢倒是碰到了一件天大的好事。”珍珠聲音細若蚊蠅,眸子前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般,勾勒出一道弧度,她清了清嗓子,才開口道,“娘娘,大人,大人說他對珍珠也是一樣的心意。”
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倒是讓段寒蕪微微怔了怔,她挑了挑眉,“什麽大人?珍珠你在那裏胡亂說什麽呢?我怎麽都聽不懂你說話?”
“哎呀,娘娘,就是韓哲文韓大人啊!”珍珠閉著眼的叫出聲音,還配合性的跺跺腳,“大人他對珍珠和珍珠對他的感情是一樣的,珍珠、珍珠已經得到大人的回應了!”
段寒蕪眸子瞬間瞪大,呐呐的開口,“你是說,韓哲文喜歡你?”
“恩。”珍珠嬌羞不已的眨眨眼,還將頭低下去,故作小女兒的嬌態。
“不行!”段寒蕪想也沒想的就一口否決,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珍珠正滿臉不敢置信的神情盯著自己,段寒蕪噤聲,複雜的看了珍珠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指,“你要好好看看麵前的人,不要因為他幾句話就亂了陣腳。再說,我記得那韓哲文是有心儀的女子,珍珠你不要太單純的被他迷惑了。”
珍珠身子晃了晃,“娘娘,您是不看好奴婢和哲文嗎?”珍珠眸子含淚的開口,大大的眼睛滿是控訴,她掙紮開段寒蕪的束縛,“珍珠不知道為什麽,娘娘為什麽這般不願珍珠和哲文接觸呢?他的接近一定就是居心不良嗎?”
“就算不是居心不良,但那個人喜歡的人不是珍珠你,你明白不明白?”見到珍珠有些失控,段寒蕪一把扯住珍珠的手腕,一字一句的說道。
珍珠聞言淡淡的笑了笑,往後退了幾步,輕鬆的就掙脫開,她握著手裏的抹布,盯著地麵,“娘娘,不管他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子,但最起碼,現在喜歡的人,是珍珠,不是嗎?娘娘還是不要想著阻止我們比較好,珍珠不希望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親手被娘娘打散。”說這些話,珍珠微微的衝段寒蕪欠了欠身子,“奴婢告退。”
這邊珍珠剛低著腦袋離開,抬眼就看到正朝這邊走過來的扶蓮和蜜兒,她下意識的對著兩人行了禮,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離開了。
段寒蕪還沉浸在剛才珍珠帶給她的消息裏,有些不敢相信的眨眨眼。韓哲文接近珍珠到底是有什麽目的,他喜歡的不是於亭池嗎?一個人的喜歡,絕對不會轉變的這樣快,最起碼對象是於亭池,就不會轉移。她在這邊皺眉的思考,渾然不覺扶蓮已經來到她身前。
“想什麽想的這麽出神?”扶蓮低頭看看皺眉的段寒蕪,眉頭舒緩下來,伸手拍了拍麵前人的腦袋瓜。
段寒蕪一直滿心在考慮,沒想到會有人來,抬眼撞進扶蓮那雙幽深的鳳眸裏,下意識的她便呢喃出聲,“皇上?”忽然她發現自己似乎是叫錯了人,定睛一看,扶蓮對著自己慈眉善目的笑著,段寒蕪臉頰一紅,這才低著腦袋說道,“幹娘,您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啊,這麽多日子都未見你,也不說來朝露閣看看我,當真是好生無聊。”扶蓮笑眯眯的回答著,便一屁股坐在段寒蕪的身邊,伸手倒了一杯茶。還好,茶水是熱的,可以緩解一下扶蓮的冷,她幽幽的喝下了一杯茶,滿足的歎口氣,才轉頭瞧著段寒蕪,“瞧你剛才,都講我認成了皇帝,可是這短短一日就思念皇上了?”扶蓮見到段寒蕪便忍不住的打趣她。
段寒蕪臉頰一紅,倉皇的搖著腦袋,“幹娘,寒蕪不是故意的,實在是皇上和幹娘的眼睛如出一轍,一看便知道是母子,我一時不察才會看成是皇上。”段寒蕪有些無奈,她覺得自己剛才的解釋有些蒼白無力,不過也好過什麽都不說。隨後她便盯著扶蓮看,“幹娘今日來可是還有什麽事要囑咐寒蕪?之前的事寒蕪已經好好的做到了。”
“我知道。”扶蓮輕輕點頭,“我都知道的,你果真是為了皇帝犧牲了太多啊!我能明白,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去寵幸其他女人是什麽滋味,這些,我都體會過。”
段寒蕪聞言微微一笑,“幹娘現在才來和寒蕪說這些,是不是有些晚了?”
“寒蕪,幹娘不是這個意思。”扶蓮不知道要說什麽話勸說麵前的女子,隻覺得一夕之間,段寒蕪不似從前那般對自己親昵,一切因為什麽,扶蓮很清楚,她幽幽歎了口氣,“寒蕪,幹娘也是在幫你,惹了天怒人怨對你們真的沒好處的。”
段寒蕪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複雜的盯著麵前清澈的茶液,清亮一片,透徹的零星隻看到幾片茶葉。半晌她才低低開口,“幹娘,我知道你的苦心,都明白。我自己怎麽樣倒是其次,皇上無事才是最好的,畢竟朝中還是有位高權重的老臣,若是得罪了他們也不好。”說著她低著腦袋,斂下眸子裏的情緒,繼續道,“寒蕪都知道,那些重臣的女兒分布在皇宮的各處,若是受了委屈,想必就會為難皇上,當今朝政不穩,藩王才剛剛內亂,若是此時有人在裏麵接應,對扶風來說絕對不是什麽好事,這些寒蕪都明白的,幹娘您就不必在敲打我了。”
扶蓮沒說話,看著段寒蕪的眼神越發欣慰起來,伸手握著段寒蕪冰涼的手,微微的皺皺眉,“手總是這般冰涼,當真要好好調養身子才好。皇上那邊,就不需要我們這些女人插手了,隻要平衡好後宮就足夠。接下來就隻能等著那個妃子最先誕下皇子,不過,幹娘說句實話,最希望的人便是你,皇後生下的孩子才是最有資格繼承大統。”
段寒蕪眸子閃了閃,沒說話。
見到段寒蕪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扶蓮也不好和她多說什麽,坐在這裏寒暄幾句,便抬步離開了。臨走的時候,蜜兒走到段寒蕪的身邊,先是禮貌的對著段寒蕪行禮,“皇後娘娘,太妃娘娘是當真很疼愛娘娘的,若是哪裏娘娘覺得不妥,還請娘娘不要介意。畢竟太妃娘娘既是您的幹娘,又是這扶風的太妃。”蜜兒何等聰慧,一語雙關的說道。
段寒蕪愣了愣,身子僵硬了一會兒,才對著蜜兒微微一笑,“恩,我知道了,多謝蜜兒姑娘提點。”
蜜兒點點頭,這才追著扶蓮跑出去。扶蓮在庭院裏等著蜜兒,見到之後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你這丫頭當真以為我不敢罰你是不是?又去和皇後說那些沒用的事了?”
“才不是,蜜兒是完完全全幫著太妃您的,切莫冤枉蜜兒才是。”蜜兒雖是話語帶著驚慌失措,卻並未有太多的表情,隨後衝著太妃微微一笑,過去伸手攙扶住扶蓮,語氣肉肉的,“蜜兒隻是如實的告訴皇後娘娘罷了,至於她能理解多少就不是蜜兒知道的了。”
扶蓮聞言,清淡的笑了笑,兩個人慢悠悠的往朝露閣的方向走,不知不覺夕陽已經出來了,兩個人搖曳在地上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珍珠雖然因為下午段寒蕪的話在那裏悶悶不樂,不過主子畢竟是主子,她是奴婢,不能因為自己的情緒就怠慢了主子。她臉色有些僵硬,慢慢的走到段寒蕪的房間,輕悄悄的敲了敲門,裏麵沒反應,珍珠疑惑的眨眨眼,這才大著膽子推門走進去。出乎意料的是,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空留一陣輕輕優雅的風,吹著床邊的帳幔,榻上擺放著段寒蕪之前穿著的衣衫,整整齊齊的擺在那裏。
“娘娘?”珍珠有些愣神,快步的走進去,眼睛微微一掃就看到桌子那邊似乎是有張紙條,她過去捏著紙條看了一眼,神色複雜的看著外麵的天空。這個時間,娘娘竟然出宮了?隻見到紙條上寫著簡單的幾個字,“出宮去去就回,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