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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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醫仙穀,已經是兩日後的傍晚,中途全程段寒蕪都靠在車廂邊上閉眼休息,走走停停不知有多少次,期間瑰麗的色彩玄幻莫測,倒是不枉此行。等車夫在外麵呼喊到醫仙穀之時,段寒蕪正捧著手裏之前買下的話本細細品讀,時間翻轉,到頭來她還是沒有把看話本的習慣給改掉。
    從馬車踏步出去,腳下踩著鬆軟的土,段寒蕪閉眼呼吸了一下,才勾起唇角從衣袖中拿出一錠銀子交給車夫,“我到了,你便拿著銀子回去和我爹爹回複吧。”
    “知道了,大小姐。”車夫倒是爽快,接下銀子便駕著馬車離去。
    段寒蕪眺望了下醫仙穀的門口,腦子一片混亂,還是慢悠悠的走進去。還沒到正門口,便瞧見小童笑嘻嘻的朝著她那邊跑過來,“段姑娘,您可算是回來了!”
    “童兒。”段寒蕪溫婉的回應一句,下意識的四處看看,“冷肅呢?怎麽沒看到他?最近他可是過的好?身子恢複的怎麽樣了?”
    童兒笑嘻嘻的開口道,“冷公子沒事,身子骨也硬朗的很,有了穀主的藥,想不好都難!反倒是穀主,天天念叨著段姑娘,我們幾個耳朵都要出繭子了!”
    “這樣啊、、、”段寒蕪識趣的沒接小童的話,隻是恬淡的一笑,便跟著小童走進去。
    還是那片自己熟悉的地方,到處都是鬱鬱蔥蔥,蒼翠青木盤亙在那邊,高聳入雲,也不知這些茂盛樹木是如何長的這麽高,仰起頭都看不到邊際。段寒蕪眉眼彎彎,腳步越加的輕快,果然她還是喜歡這樣子的亭台樓閣,到處都是草木的香氣,回歸田園,才是最好的歸宿。
    “寒蕪!”許鳩合在那邊搗藥,抬眼看到那抹淡粉色的身影,便丟下手裏的藥杵快步的跑過去,上上下下的打量段寒蕪,才鬆了口氣,“原本接到你要回來的消息,我還在路上擔憂你能不能平安回來,都想著要丟下手裏的活兒去找你了。”
    段寒蕪心神一蕩,眸子頗有些尷尬的轉過去,聲音淡淡的,“我都是這麽大個人了,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倒是你,穀中還有你要操心的地方,哪能這麽任性,說要離開便離開?”
    許鳩合眸子幽深,剛要張口說什麽,一邊的小童笑眯眯的說道,“段姑娘您是有所不知,我們穀主藥材準備的可齊全了,哪有什麽難得住他的地方?倒是您才是穀主心尖尖上的人呢!”
    “童兒!休得胡言!”許鳩合臉色一白,出言嗬斥了一句。隨後和段寒蕪對視,一時間相對無言。
    有的時候,發生過的那一點點事,便足以改變以後的以後。就像是許鳩合與段寒蕪,早就在盤根錯節中錯失了。
    “是嗎?那我倒是很榮幸能得到醫仙穀穀主的另眼相待。”段寒蕪適當的出聲,打破了暫時的尷尬,旋即她抬頭看看天色,彎彎唇瓣,“鳩合,你先忙著,我去瞧瞧冷肅,聽童兒說他恢複的不錯,我惦記著要去看看。”
    許鳩合臉依舊是一片蒼白,許多未來得及說的話生生止在口中,隻得點頭,“那好,你去吧。”
    “恩。”段寒蕪頷首,抬步離開,不去理會身後男人失落的臉。
    醫仙穀的角落也是極其秀眉,鬱鬱蔥蔥包裹著的小房子,依稀可以聽得見那緩緩的流水聲,連水底的遊魚擺尾的聲響都可以聽到。段寒蕪踩在柔軟的草甸上,離得很遠,便看到坐在庭院裏的男子,背對著她,手裏捏著一支玉笛,放在唇邊低低的吹響。樂曲聲圍繞著青山綠水,在醫仙穀中慢慢的回蕩。段寒蕪心情大好,剛才因為小童帶來的失落瞬間一掃而光,悄無聲息的繞到冷肅的伸後,一伸手便捂住了他的雙眼。
    “恩?”冷肅身子一僵,剛想伸手撥開,便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隨後清淺的唇瓣彎了起來,“寒蕪,你回來了。”
    段寒蕪聞言,興趣缺缺的鬆開手,“你還真是無趣,這麽快就猜得出是我!看來我要回來的事,全穀都知道了,是不是?”
    “不是。”冷肅伸手抓住段寒蕪柔軟帶著冰涼的指尖,解釋道,“我知道是你,一來是因為隻有寒蕪才會這麽溫柔的對待我,而來便是你身上那股淡雅的香氣,讓我認不出你都難。想必識的寒蕪的人定能一下子就辨識出來。”
    段寒蕪身子突然一僵,沁出了點點的冷汗。什麽人都認得出?隻要是識得的人都會辨識出自己的嗎?如果是那個人呢?會不會也一下子就聞到自己帶著的香氣?
    “怎麽了?怎麽不說話了?”冷肅心思敏感,很快便發現段寒蕪有些不對勁,伸手晃了晃她,“可是身體不舒服?吃不消了?”
    段寒蕪聞言,搖搖頭,勉強的勾起唇角,“沒有,我沒有不舒服。隻是有些佩服冷肅你的嗅覺,當真是好敏銳。”隨後她複雜的看了一眼麵前的男人,“冷肅,你的意思是說,隻要識得我的人,都可能會一下子知道我是誰的嗎?”
    冷肅不是傻子,聽見段寒蕪這麽問,便知曉她要做什麽,當下無神的眸子一緊,扯著她的袖子開口,“寒蕪,你告訴我,你要如何接近皇上,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還會有什麽危險?”
    段寒蕪一怔,慌亂的抽出自己的手,“我自然是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你在那裏亂說什麽?”
    “我隻想聽實話,寒蕪,你告訴我。”心思細膩如冷肅,如何會不知道段寒蕪心底的想法,他無非就是想求證,內心所想的到底是不是段寒蕪打算的。
    段寒蕪唇瓣僅僅的抿著,突然抽出自己的手,聲音也跟著冷淡下來,“冷肅,我要做什麽你不需要管,你隻要好好照顧好你自己就足夠了,何必要插手我的事。”
    “寒蕪、、、、”冷肅臉色一白。
    段寒蕪深深抽了一口氣,旋即繼續說道,“冷肅,你相信我,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在還沒有嫁給你的時候,知道嗎?”
    冷肅歎口氣,頷首,他自己沒辦法勸說段寒蕪。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了,不是嗎?
    段寒蕪沒說話,隻是默默的坐在冷肅身邊,安靜聽他吹曲子,第一次覺得他的曲子都治不好自己滿心的憂傷和失落。
    吃完飯的時候,段寒蕪扶著冷肅坐下,眼睛在周圍一掃,疑惑的問道,“亭池呢?怎麽沒有看到她?”
    許鳩合伸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段寒蕪碗裏,微微一笑,“亭池好歹也是宮妃,她不能一直逗留在外太久,若是宮中有人懷疑,就不好了。你上次離開之後,我便讓她回宮了。”
    “原來是這樣。”段寒蕪不喜油膩,卻也不好拂了許鳩合的麵子,隻能勉強的吃下去。一股油膩之感在口腔裏蔓延,她臉色一白,險些吐了,不過還是伸手拿起一邊的茶杯,仰頭慢慢喝下去,用以緩解暫時的不舒服。她眸子閃爍了片刻,才緩緩的開口,“你將她放在宮中做什麽?你不是已經眼看著天武扶風相鬥,瞪著左手漁翁之利嗎?還主動插手進來幹什麽?”
    許鳩合握著的酒杯一頓,眸子有些微微失落,再抬眼,已經恢複清明,“你怎麽知道我要亭池入宮就是為了趟渾水呢?扶風天武之戰勢必會被挑起,我無非就是眼看著而已,寒蕪怎麽能說是我一早預謀好了的呢?”
    “嗬嗬嗬、、、”段寒蕪低低一笑,無視冷肅在桌子下麵按住她手的動作,繼續開口,“你不是早就知道扶風天武會開戰的嗎?鳩合,既然把天武拖進來,那便繼續看著就好,大可不必這樣。”
    許鳩合依舊是那股溫文爾雅的態度,“你不能這麽想我,寒蕪。將亭池送進去也是為了幫襯你。”說著他默不作聲的掃了一下一邊的冷肅,恢複了原本邪魅高深莫測的態度,用唇語輕輕說道,“你不是要入宮嗎?亭池便是你最好的幫手。”
    段寒蕪盯著他一張一合的唇瓣,什麽話都沒說,緊緊握著自己的拳頭。半天才綻放出一個淡雅的笑容,“既然這樣的話,寒蕪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許鳩合隻是笑笑,不可置否,再低頭,眸子裏的哀傷一閃而過,快的抓不到痕跡。
    入夜。
    段寒蕪獨自一人坐在涼亭裏,春季清涼的風吹拂在臉上,帶著舒適的愜意,她緩慢閉上眼,靜靜聽著風吹打樹葉的聲音。
    忽然一件衣服蓋在段寒蕪身上,她驚愕的回頭,便瞧見許鳩合一臉溫柔的盯著她的臉看,下意識的,段寒蕪躲開了他的目光,兀自坐在那裏,低聲問了一句,“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
    “寒蕪不也是是漫漫長夜睡不著嗎?我也同樣。”許鳩合無所謂的聳聳肩,他似乎習慣段寒蕪對他這樣子不冷不熱,慢悠悠的,他坐在段寒蕪身邊,幽幽的開口,“若是沒有發生那些事,現在你的身邊,是不是就隻有我了?”
    段寒蕪身子一僵,滿臉的尷尬,“都過去那麽久的事了,你還提起做什麽?”
    “你當真決定要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嗎?”許鳩合猶豫許久,終於還是問出自己擔心的事,一雙眸子映襯著黑夜,帶著瑰麗色彩,“寒蕪,你確定你自己不會再次愛上那個人嗎?可以守得住自己的心嗎?”
    段寒蕪呼吸一窒,唇瓣張開,卻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半晌,她隻低低的說了一句,“我隻是回去報仇的,為我死去的孩子報仇,再無其他。”
    “你確定嗎?”許鳩合又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