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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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蕪幽幽轉醒的時候,已經過了好一會兒,她揉了揉自己的心口,坐起身子,周遭空無一人,她自己也是在從未見過的廂房裏。段寒蕪掀開被子從床榻上走下,外麵人興許聽到裏麵傳來動靜,便開門走了進來,宛然就是小李子。小李子看到段寒蕪清醒,趕緊快步的走過去,“眉妃娘娘,您醒了?”
“恩。”段寒蕪頭疼的揉揉眉心,轉眼瞧瞧天色,還是白天,看來自己沒有睡過去多久,下意識的,她打量了下周圍,“這是在哪裏?”
“回眉妃娘娘的話,這裏是漪瀾殿的偏殿,娘娘之前在外麵昏過去了,皇上心憂娘娘,便抱著娘娘來這裏休息休息。”小李子笑著開口。
段寒蕪一怔,便看到自己身上還穿著的披風,下意識的問道,“皇上呢?他把披風給本宮了,他自己怎麽辦?連妃呢?可是生產完了?”
小李子聽到段寒蕪一連串的話,有些尷尬,他不知道要怎麽說,按道理說奴才是不應該議論主子的。
瞧見小李子吞吐的模樣,段寒蕪怔忡了片刻,才問道,“本宮在問你話,難道你聽不見嗎?本宮問你,皇上呢?連妃可是順利產子了?母子是不是安康?”
“娘娘、、、”小李子趕緊跪下,“皇上現在在漪瀾殿正殿安慰連妃娘娘,至於小主子,一出生便死了,太醫說是體虛不堪重負。”
“什麽?!死了?”段寒蕪驚詫的瞪大眼睛,“怎麽會這樣?那他們人呢?本宮要去看看!”想也不想的,段寒蕪便往門口走,腳下一軟,險些摔倒。還好小李子有眼力,趕緊站起身子扶住身子疲憊的段寒蕪。
“娘娘,您身子骨不好,還是不要隨意走動了,小主子的離開我們都很難過,想必最難過的便是皇上了。娘娘還是安安心心的在這裏休息吧,等皇上安慰好了連妃便會來看主子。”小李子苦口婆心的勸慰道。
段寒蕪轉頭看看小李子,她心口又開始一陣悸動,也就隻好作罷。便點點頭,隨著小李子走到床榻上坐下,“那好,本宮便在這裏好好的休息,有勞公公了。”
“娘娘這是說的什麽話,真是折煞了奴才。”小李子笑著搖搖頭,“那沒什麽事,奴才就在外麵守著娘娘了。”
“好。”段寒蕪頷首,便自己安安分分的躺在床榻上,卻是了無睡意。
小李子這邊安撫好段寒蕪,轉身剛出門,那邊迎麵走來於亭池,一身翠綠的長裙襯得婀娜多姿,許久沒見到這位皇貴妃娘娘,小李子幾乎忘記了這個主子。還沒等小李子反應過來,那邊被簇擁著的於亭池便溫婉的一笑,“公公。”
“皇貴妃娘娘,奴才參見皇貴妃娘娘。”小李子趕緊跪拜下去,這位其他人不知道,自己可是知道的,這可是他們扶風的聖女殿下,饒是皇帝都要給她幾分薄麵,他更是不敢抬頭看於亭池,生怕褻瀆。
於亭池微微一笑,“我就是來看看眉妃,她如何了?之前在前殿聽說眉妃昏過去了,這不,我就來看看她。”於亭池對所有人說話都不用自稱,下人們自然是喜歡這位溫和淡雅的主子。
小李子繼續跪在那裏,“娘娘身體已經無礙了,隻是有些疲憊,皇貴妃娘娘可以進去和娘娘說說話,奴才在門口守著。”
“那就有勞了。”於亭池輕輕一笑,便對著身邊帶著的丫頭吩咐,“你們也都在門外候著,不許跟進來。”
“是。”丫頭們齊齊福身。
於亭池推門進去,便看到那一身紅衣的段寒蕪躺在那裏,眼睛有些放空。她靜悄悄的走過去,看著她臉色慘白,便是一驚,趕緊過去握住她的手,“你怎的會臉色這麽差?”
段寒蕪以為是服侍的侍女,沒想到是於亭池,她被嚇了一跳,轉頭瞧瞧於亭池,“你怎麽來了?”
“聽到你昏過去的消息,我便趕來了,原本沒想著要看連妃的,但是她喪子,再如何我也要過去慰問一下。”於亭池這麽說著,伸手摸了摸段寒蕪的臉頰,“可是蠱蟲又活躍了?怎麽會這樣呢?你沒有向公子要過解藥嗎?”
段寒蕪搖搖頭,“我這個時候還是不能要解藥的。”她嘴角輕輕上揚,“雖然對別人都說我已經忘情,但卻隻有我自己知道,對於紀長情,我是一分一秒都沒有忘記過。這樣,蠱蟲也會提醒我不要深陷囫圇,也很好。”
“可是對你來說還是太過於殘忍了。”於亭池皺眉,“難道你就不怕我說嗎?”
“你會嗎?”段寒蕪虛弱的笑了笑,便在於亭池的攙扶下勉強的坐起身子,她抬眼看著麵前越加清水芙蓉的女子笑道,“好像是許久沒見過你了,一直呆在寢宮裏嗎?不像是你的性格。”
於亭池聞言清淺的一笑,“你也知道我隻是個掛名的皇貴妃,紀長情不會在意的。這段日子我是出宮安排其他事了,不在皇宮,這不是剛回宮就聽說你的消息,便急匆匆的趕過來了嗎?”說著她替段寒蕪掖了掖被角,“你倒是真的相信我。”
“不信你我還能信誰?”段寒蕪彎彎唇笑道,“皇宮裏能相信的也就隻有你了,不是嗎?”
於亭池莞爾,伸手點了點段寒蕪的鼻尖,“你倒是個明事理的,說這話倒是不嫌嘴酸了。”
“亭池,你老實告訴我,連妃喪子的事,和你有沒有關係?”段寒蕪麵容正色,緊緊的盯著於亭池,不放過她臉上的一絲痕跡。
於亭池稍微愣了愣,才掩唇笑出聲,“怎麽?你還以為是我做的?剛才不是告訴你了,我是今個才回來,哪有那個時間去呢?”說完她眸子一閃,“難道你是懷疑她孩子不是自己死的,而是、、、、”
“是,我是這麽懷疑的。”段寒蕪點頭,“雖然我恨連翹,但最起碼沒想要那孩子的性命,癡癡呆呆的也算是慰藉了我自己的孩子,不過想來想去還是不明白。”
於亭池輕輕一笑,“想這麽多做什麽?你倒不如好好的養著身子,將來可是要掌權的人呢!”說著她揶揄了段寒蕪一句,“若是以後給我個藩王當當就好了。”
“呸呸呸,你在那裏亂說什麽!”段寒蕪忍不住輕笑。
兩個人在房間裏說了些體己話,時間倒是過得很快,不大一會兒的功夫,紀長情便風塵仆仆的推門進來,看到於亭池的時候倒是一愣。
“臣妾參見皇上。”於亭池溫婉的給紀長情行了個禮,嘴角帶著得體的笑意。
段寒蕪臉色還是不是那麽太好,她撐著想要給紀長情行禮,被那個男子製止了。段寒蕪嘴角帶著淡淡的笑,“皇上都處理完了?臣妾方才都聽小李子說了。”
“恩,你都知道了。”紀長情眉宇之間散著淡淡的落寞,他傾身坐在段寒蕪身邊,伸手揉了揉段寒蕪的腦袋,溫柔的開口,“怎麽樣?身子可是好多了?你之前都快要嚇死朕了。”
坐在一邊的於亭池見狀,溫婉的開口,“皇上,眉妃的身子骨實在是很虛弱,我之前給她看了看,確實是需要多多的進補了。”
“亭池,看樣子你似乎和嫵兒走的很近。”聽到於亭池的話,紀長情轉頭打量了下麵前許久不曾出現的於亭池,“朕很奇怪,你們是什麽時候這麽要好了。”
此話一出,坐在那裏的段寒蕪變了臉色,是啊,於亭池和這個眉嫵根本就沒有必要走的太近,倒是她自己疏忽了。她抬眼看看那邊的女子,於亭池還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嘴角帶著一抹端莊疏離的笑意,“亭池自然是和眉妃走的比較近,皇上也不是經常在後宮走動,亭池何時與眉妃相識皇上也不知道,解釋了有什麽用呢?相比之下,皇上還是好好擔心一下眉妃的身體比較好。”
“嗬嗬嗬,你說的很對。”紀長情一笑,“有你照顧嫵兒,朕倒是很放心。”
“皇上,連妃如何了?”段寒蕪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出口,“孩子真的夭折了嗎?”
提起那個逝去的孩子,紀長情臉上的表情不是很自然。他點頭,“是,孩子明明出生之時還有啼哭,等我們進去的時候,便臉色蒼白的死去了,朕不知道要如何與連翹交代,隻能一直在她身邊陪著,這一陣子不能去百草閣了。”
“皇上,臣妾都明白的。”段寒蕪低低一笑,伸手安撫的握住紀長情的手,“臣妾不是善妒的女子,連妃沒了孩子令人唏噓,皇上理應多多的陪著她的,至於臣妾這裏,皇上就不必擔憂,臣妾定然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紀長情點頭,“好,那一切都委屈你了。芷煙那丫頭朕看著古靈精怪的,便要她一直在你身邊陪著吧,也不必去學什麽宮廷禮儀了,免得抹殺了孩子的天性。”
“臣妾多謝皇上。”段寒蕪喜笑顏開,“若是沒什麽事的話,皇上還是回到連妃那裏去看著吧,若是她一衝動做了什麽傻事就糟糕了。”
紀長情還是帶著歉疚的眼神,看了看段寒蕪,才準備起身,冷不防的,一道不慍不火的聲音傳了過來,“連妃喪子皇上您便衣不解帶的在身邊陪著,當初寒蕪丟了孩子的時候,皇上可是這樣陪伴過?”此話不鹹不淡,像是石子丟進了水麵,驚起一圈漣漪。
紀長情背對著兩人,看不出是什麽表情,半天轉頭看著那個神色依舊是端莊溫婉的於亭池,“過去的事都過去,你何必再提起來呢?”
“亭池隻是為寒蕪不值,畢竟那可是亭池的至交好友,平白無故的死了,亭池自然是心中留戀。”於亭池彎彎唇瓣笑了笑,“更何況,寒蕪孩子的死因皇上不是最清楚的嗎?那時候怎麽沒見到皇上有這樣悲傷的表情?”
這幾句話無疑是踩中紀長情的雷區,他邪魅的眼睛一掃那邊安穩的於亭池,像是被逼急了的野獸,“朕的女人自然是朕來做主,亭池還是不要操心的好,不要以為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你身份特殊,朕便不能動你、給你處罰。”
“皇上自然是可以的,亭池惶恐。”於亭池寡淡的一笑。
紀長情眸子閃爍了片刻,什麽都沒說,甩袖便離開了。
“你何必要這樣子激他呢?”段寒蕪不讚同的皺起眉。
於亭池倒是無所謂的一笑,“不這樣,怎麽把他心底的疑慮打消?你還怎麽保持純白無暇的呆在紀長情身邊?”
“亭池、、、”段寒蕪眼底一陣晶瑩,握緊了於亭池的手。